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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老子洗把脸你还过来捣乱。”那童子对着金三文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金三文骂归骂,但不免发现了这童子的不同之处,小小年纪却穿着道袍,而且人比木桶高不了多少,要是盛满水的话,成年人提着都要费些力气,更别说五六岁的小孩了,看来这童子来历不简单,于是对童子喊道:“这位小道童,你家在哪里啊。”
那道童很是调皮,对金三文说:“你能趟过溪水到这边来,我就告诉你。”
金三文一听“嗨,这小子真是人小鬼大,机灵得很,想我金三论机智那也是数得上号的,却没想到让个小孩给难住了。”金三看看溪水少说也有齐腰深,要是下去,衣服可就全湿了,金三文站在岸边急得没抓没挠的,想想反正是要过河的,于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身上的衣服三下五除二,脱得就剩下一只裤衩,金三文把衣服和干粮举在头顶,一步一步小心的朝对岸走过来。
那道童也不理会金三文,自顾自的在那里打水,木桶盛满了一桶水,金三也快走到岸边,溪水很凉,冻得金三文浑身打颤,那道童站在岸边看着金三文走了过来,弯腰伸手就把金三文手中举着的衣服抢了过去,另一只手抓着盛满水的木桶掉头就跑,急的金三文嚎叫着:“我的亲娘奶奶,这个没屁眼的小混蛋,真是坏得很。”说着拿起湿漉漉的鞋对着道童就砸,那道童笑着转过身对金三文说:“你要是能追上我,就把衣服还给你。”
金三文没想到这个道童天生神力,提着水桶还能轻步如飞,真是邪了门了,于是也顾不上擦擦身上的水,爬上岸一边骂着,一边拼命地追道童,幸好是在山林里面,没人看见金三赤条条的乱跑,要不然真是没脸见人了,道童提着水桶,掕着衣服笑呵呵的在前面跑,金三文叫骂着在后面追,也不知跑了有多远,金三文发现自己一头撞进了一大片的桃树林,现在那桃花开得正艳,金三文也顾不上追道童了,被眼前的世外桃源惊得满眼痴傻,只见那桃花落英缤纷。
金三文虽然从小到大吃了不少苦,遭了很多难,自从被鬼道人设计追杀,到逃进这山林,自己每一步都走的艰险,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抛却脑后,金三文心里面想起了小时候和几个童子在用稚嫩的声音背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在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武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金三文穿着个裤衩,光溜溜的站在桃花林中陶醉不已,心想如果自己能像诗中描述的仙人一样那该多好。这时那道童走过来把衣服扔给金三说:“快点穿上,光着身子玷污了这里的桃花,师傅要是知道了,又得罚我念经。”
金三文一边慌忙穿上衣服,一边问“你师傅是谁”
道童说:“我师傅是张天师的弟子,岂能是你等凡夫俗子知其姓名的。”金三文心想果然就是这里了,真是仙境有仙人,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先探探他们的底细再说,于是问道童:“你家仙师现在何处啊”
道童说:“师傅已经闭关三月有余,至今不见出来,我一个人呆着真是太无聊了。”
金三听了心里大喜过望,这是绝好的时机,此时不偷更待何时,这个小道童机灵的很,如果问他天书在哪里,他一定会有所怀疑,所以先把小道童放倒,就好办了。于是对道童说:“你看我被你戏弄的一身是水,而且连一口水都没喝,怎么也让我喝口水吧。”
道童看金三骨瘦如柴,刚才又被自己玩弄的很是狼狈,心生怜悋,于是说道:“好吧,进屋来,我给你倒水。”
金三跟着道童进了屋,只见屋里陈设也很简单,除了几张桌椅和一个张天师的神龛别的就没什么了,张天师神像很逼真,那老道鹤发童颜,一看就是个极有修为的人,金三看着道童去打水,就问道:“不知这里是否有酒喝”
道童说:“酒倒是有,恐怕你没有那个口福。”
金三问:“为什么”
道童说:“这酒是师傅所酿,名唤桃花酒,是用桃花酿成的,这酒性温和,爽口怡人,而且有一股淡淡的芳香。”
金三看着那小道童的神情,光说就已经陶醉在其中,料定这小道童也想尝尝桃花酒的滋味,可是师傅管得严不让小道童喝酒,所以只能过些嘴上的干瘾,于是对道童说:“现在你仙师闭关,这是难得的机会,咱们偷一坛桃花酒,尝尝是什么味道,这件事要是被你仙师发现了,你就说是我金某人偷得,到时候也赖不到你头上。”
小道童很是犹豫,想了一会摇摇头说:“不行,你要是偷了酒,师傅会怪我看守不严,又要让我念经了。”
金三又气又急,这道童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抓抓头皮,计上心头,对道童说:“这样吧,咱俩玩个游戏,打个赌,要是输的话,就要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道童一听有游戏玩,高兴的乱蹦,连连说好,金三心里早有打算,这小道童聪明过人,要是出脑袋急转弯,恐怕蒙不了他,但是道童呆在山中,未经世面,江湖上的把戏,他一定不知道,那就给他表演一下三爷我最拿手的‘铁手插油锅’的本事。于是就亮出自己的手说:“我这手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铁手,放在油锅里一点事都没有。”
道童哪听说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摇摇头说不信,金三文见道童不信,让道童烧锅,那道童只顾着低头烧锅,也不知道金三玩的什么把戏,金三看那灶台上放着油盐酱醋,这醋和油颜色差不多,一般人根本分不清,所以就有些江湖艺人以此做文章,醋的沸点不过四十度,而油可就高了,若是拿手放进油锅里,立马变成油酥手,金三也分不太清醋和油,就拿起一个尝了尝,果然是醋,酸的掉牙,于是就把整罐的醋放进了锅里,立刻沸腾起来。
【第十二章:白眉老道下】
道童看到油滚了,对金三说:“我倒要看看你的手是铁手还是油炸猪蹄子,快把手放进去。”
金三亮出自己的手晃动了两下,把手放进了油锅,金三神情悠然,并没有一丝痛苦。道童大惊失色:“哇,真厉害,你这手是怎么练的能教教我吗”
金三说:“这个很容易,但你要先答应我的要求。”
道童说:“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金三说:“就是偷一坛桃花酒,咱们俩尝尝美酒的滋味。”
道童说:“好吧,愿赌服输,我偷酒就是了,酒在桃花林子后面的山洞里,洞口有个水池,池中养着两只蟳龟,那龟擅吐青烟,青烟阴寒无比,若被吐中,轻则瘫痪,重则性命不保,但我和蟳龟的关系很好,所以你在洞口等着,我进去拿酒。”
商量已定,金三和道童两个人穿过桃花林,来到后面的山洞前,只见洞前有一个大大的清水池,池中的水是山上流下来的溪水,山上的溪水打落在池中,发出哗哗的声音,别有一番美感,水池对面就是一个洞府,洞口前面停着一条小船,道童站在水池边,吹了两声响哨,不一会水面浮出两只大金龟,两只老龟推着小船游了过来,道童扔了两只蛤蟆到水里,两只老龟叼住蛤蟆潜入水底了。
道童爬到船上,划到对岸的山洞口,走进了洞府里面,不一会就抱着一个大坛子出来,金三一看知道事情差不多成功了,因为那坛桃花酒少说也有十来斤,足够把道童放倒了,道童把酒放倒船上,划了过来,金三接过酒坛和道童两个人跑到桃花深处,那道童也早已对桃花酒垂涎已久,现在馋的嘴水横流,金三拍开泥封,顿时清香四溢,醉人心魂。
道童从怀里拿出两只碗,于是金三和道童两个人坐在桃花树下,一碗一碗的喝起来,两个人虽然一起喝酒,但心思却大不一样,那道童纯粹是解馋,而金三却没那么轻松,身上还背负着人命,所以心里把握着火候,要把这道童灌倒,还不能自己喝醉,于是尽量让道童多喝,那道童也是久旱逢甘霖,桃花酒好喝,就不管不顾的喝起来,没想到小道童的酒量奇大,喝的肚皮溜圆也不见醉,直到酒坛见了底。
金三才发现道童眼神迷离,看样子是差不多了,可惜的是这么好的酒,我金三爷才喝了没几口,都让这个小鳖孙给喝光了,不过到底还是成功了,金三看着那小道童醉的已经不省人事了,于是拍了拍他的小脑瓜说:“任你聪明过人,也赶不上我的智谋深,姜还是老的辣。”
说完把道童扛在肩上,向屋里走去,金三把道童放到床上,开始寻找天书,天书不是寻常物件,一定藏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金三是个偷鸡摸狗的行家,自有自己的一套,他看着满屋的摆设,发现东墙贴着一个大大的八卦图,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幅八卦图就把这几句话融在里面,两个木鱼中间有个黑色的圆点,圆点高出八卦图一截。
金三眼尖心细,发现这就是机关所在,于是走过去用手摸摸那个圆点,然后用力一推,圆点凹陷下去,只听咯咯几声响,八卦图从中间分开,原来这堵墙后面是个密室,密室里放着个书架,书架上放着各种古书,还有一些符纸,上面画着没见过的奇怪符文,金三知道时间紧迫,于是顾不上看那些符文,东翻西找,终于在一个木匣子里找到了那本天书,只见泛黄的书皮上写着四个大字《通天符文》,金三心里大喜,就是这本了,还是张天师的手记,真是个宝贝,金三把天书放进怀里,走出密室,关上八卦图,以为一切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在自己开动机关的时候,外面的桃花林已经变了天地。
金三踮着脚尖来到道童的床前,看看这个小鳖孙睡的正香,于是走出门去。
金三走出门外,看着满眼的桃花,还有些不愿离开这世外桃源,但性命攸关的大事还等着自己去完成,恐怕没机会在这里当桃花仙人了,于是寻着路径向无边无际的桃花林里走去,金三在桃花林里没头没脑的胡乱走了半天,却发现这桃花林早已不是之前的桃花林,走了半天也只是围着屋子打转,仿佛那屋子就是八卦图中的那个黑色圆点,自己怎么走都是白费力气,金三东闯西奔,眼看着天色将黑,也走不出这桃花林,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最后累得没有一点力气了,干脆坐在地上抬头望天,正是设计醉倒小道童,插翅难飞八阵图。
金三没想到自己到了唤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眼看着天黑了下来,更是连一点门路都找不到了,这时只见桃花林的四面八方亮起八盏大红灯笼,借着漆黑的夜幕,金三看清那八盏灯笼上写着不同的字,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个字。这时不知从哪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九宫八卦阵,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