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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冤鬼路-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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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行不甘心死亡,他的死灵附在日记本上,专门吸人魂魄,取人脑浆。我听见这个消息大为光火,雷厉风行查了一遍,也没查出什么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沈放必定是念不过自己好友在死后还要蒙污吧,少年意气方刚,便做出这等傻事来了。”

      陈老伯的讲述到这里终于完结了。51年的君婷事件与冬蕗的确密切相关。如果不是张君行的突然死亡,冤鬼根本连存在的可能都没有。那也就是说,今天曲折凶险的真相,其实早在51年就完全可以露出它本来的面目。诚如陈老伯所说,张君行是为解决冬蕗事件而死的,一生光明磊落的他如果害人,也会直接以冤魂形式复仇,不必费那么大周折,又要附在什么日记本上,又挖空心思写出这么一句话来。那日记本上的诅咒究竟是谁下的呢?是否日记上记载了某些重要的必须披露的隐情而妨碍到了某人的利益?是不是那人怕东窗事发所以痛下杀手,杀了张君行和施婷呢?每个人心中都翻滚着这些问题,屋子里一片寂静。外面的虫儿偶尔啾鸣一声。半晌,李老伯首先打破了寂静:“到最后都无法知晓杀死张君行的凶手是吗?”陈老伯刚要点头,田音榛已接口道:“不用想了,肯定是冬蕗前辈杀的。全身不见伤口,面流鲜血,这不是冤鬼路惯用的杀人手法吗?”一直在身边默不作声的何健飞突接插了一句道:“可那时的冬蕗前辈还没有杀人的能力,张君行不是说她只会坐在树下呜呜咽咽地哭吗?”田音榛吓了一大跳,睨了何健飞一眼道:“何大帅哥什么时候回过神来的?听你说话的口气,似乎很清楚那杀人凶手是谁?”何健飞疾口否认道:“当然不是。我又不是神,陈老伯他们弄了一年都还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对了,陈老伯,你有没有张君行的相片?”陈老伯起身道:“有,有,你们先坐会儿,我进去找给你。”
    
      见陈老伯进去了,田音榛才笑着向何健飞道:“对了,你老盯着那墙上的相片干什么?上面难道有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不成?”何健飞笑道:“还真让倾国倾城的田大小姐给猜中了。”那边李老伯忍俊不禁,一口茶都喷了出来。田音榛一愣,狠狠瞪了一眼何健飞,转过头来,跟李老伯说话去了。
      
      陈老伯早捧了一大堆相片出来,翻了一阵,拿出一张来递给何健飞道:“这张大头像保存尚是完整良好。”何健飞忙接过一看,只见上面亲密地靠着三个男生,当中坐着的那个,梳着那个年代常见的小平头,一副自得的笑容满溢在脸上,目中炯炯神气,仿佛正在瞪着看照片的人。左边那个张着嘴,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上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左手搭在正中那人的肩膀上,显示他们俩亲密无间的友谊。右边那个显得 
      十分文气和清秀,微微一抿的笑容丝毫掩盖不了眼中一股淡淡的忧郁。相同的是,三个帅气的男生,脸上都写满了“自信”,这张相片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清新感觉。相片的右下方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1951年5月30日摄于文学社成立典礼上。”
   
      正看间,田音榛发话了:“我竟不知道原来51年前的前辈们是如此神采飞扬的,若是到了今天,恐怕这全省高校第一帅哥的字号要在这三个当中站个三天三夜才罢休。”何健飞一愣,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冷哼一声当作听不见,只剩下一边偷笑的李老伯和不知就里的陈老伯。何健飞对陈老伯道:“这一张想必就是张君行,沈放和谭星莞的合照了。”

      陈老伯道:“是,就这么一张了,还是当年谭星莞送给我做留念的。”何健飞道:“这沈放、谭星莞是否也加入了学生会?”陈老伯道:“那倒没有,我本来也邀他们进来,不过被他们拒绝了,人各有志,岂能相强?沈放活跃于摄影社团,校史里现在还挂着的校园双雄巨幅照片便是他的得意之作。谭星莞醉心于文学,一手创建了文学社。这张相片便是张君行、沈放前去参加文学社创建庆祝活动时拍下的。”何健飞笑道:“我猜上一猜,中间坐着的那个是张君行,左边是沈放,右边是谭星莞。”陈老伯惊奇道:“咦,你怎么全猜中了?”何健飞道:“你刚才曾说想传位于张君行,我想老伯能看上的人,首先得要有一种杀伐决断的领导气魄,才胜得过主席这个职位。这一点张君行和沈放、谭星莞两人有明显的区别。你看他往中间一坐,那架势绝对不像是副主席的料。”话音刚落,李老伯黑着脸道:“喂,小子,你在说谁?”田音榛在一边笑得伏在扶手上动不得,陈老伯看着李老伯笑得前俯后仰,就连李老伯笑得也是一阵乱颤。何健飞忙着向李老伯解析是无心之失,一直沉闷的空气因为何健飞的一句错话有了松动。陈老伯想起当日张君行他们也是这般玩闹,音容笑貌宛在眼前,不由得也暂时扫开了心上的阴霾。
    
      闹过一阵后,何健飞才对陈老伯道:“不知可否麻烦陈老伯把上面那个像框里的相片也拿下来看一看?”田音榛心里道:“你的鬼胎终于要显出来了。”这一下,连李老伯也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看陈老伯把相框取下来。何健飞单把最初看到的那张老照片小心地揭下来,对陈老伯道:“能不能介绍一下这张相片的背景?”田音榛忙一把抢了过来,李老伯也赶紧凑过头去:上面两排共有十三人,只有作为学生会主席的陈老伯享有坐椅子的特权,每个人双手朝下,除正中的副主席外,都向左或右按45度角侧身挨着,脸上带着拘谨又紧张的微笑。都穿着整齐的学生制服,身后便是象征这个学校的标志——孙中山先生的铜像。在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木映衬下,烘托出一种凝重、肃穆的氛围。李老伯一看便道:“嗐,我知道了,你看这种古板的排列方式,肯定是在学生会换届的时候才要照这种无聊的相片。”
 
      陈老伯道:“李师兄讲得没错,这是三月底我们学生会选举出新一届班子时照的,喏,照片上除了我跟小虎之外,便是各部的正副部长。”何健飞道:“那么说,张君行也在那张照片上了?”陈老伯道:“对,他被选为组织部部长,左起第三位就是他。”三个人忙凑前去细看,但相片本就取的是远景,再加上有点泛潮,实在无法看清张君行脸上的表情,三人只好作罢。何健飞又道:“那么照这张照片的人是不是沈放?”陈老伯点头道:“当时学校里就数他的摄影技术最好了。”
    
      何健飞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不错,技术实在太好了!那天谭星莞有没有来呢?”话题从张君行转到沈放的摄影技术再转到谭星莞上面,陈老伯有点晕头转向,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没有吧,会场人太多,我是没看见他。”何健飞道:“施婷呢?她来了没有?”陈老伯仍是迟疑了一会儿:“应该也没有。因为会场有规定,不是学生代表大会的代表不让进来。”见陈老伯实在记不起来,何健飞换了个话题道:“你说这张相片是3月底照的,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这张相片的?”这个琐碎的时间问题更是难住了陈老伯,他呆了有一刻半钟才不太肯定地道:“大概是在4月份,我实在记不起来了。”何健飞没等话讲完,已紧跟着道:“好。你记不记得是谁把相片交给你的?”这个问题陈老伯倒是非常爽快,马上答道:“是张君行,后来这种事都由组织部负责。”说着望向李老伯,李老伯点头认同。一听这相片是由张君行经手,田音榛立知有古怪,马上翻来覆去地查看,可惜仍未发现一丝异样,却听何健飞问道:“你接到相片后有没有在上面添加过任何的东西?”他的声音有一丝漂浮,明显是非常紧张。陈老伯也知道问到了关键处,斩钉截铁道:“没有。绝对没有!不但我,别人我也可以担保没有。”

      何健飞终于松了一口气,指着相片右下方的小字道:“那四个‘大年初一’的字也并非是你写的了?”陈老伯忙凑前看了一下道:“不是,看字体似乎是张君行的手笔?”何健飞满意地道:“好!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张君行、沈放和谭星莞有什么共同的爱好没有?”陈老伯道:“都是红学中人,其中以谭星莞的造诣最高。”何健飞笑道:“谢过陈老伯,我现在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了。”田音榛和李老伯仍是一头雾水,相片都快被翻烂了,依旧找不出任何可疑之处。田音榛急了,忙扯着何健飞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这么高兴,快告诉我!”何健飞愕然道:“我听说他们也喜爱《红楼梦》,算找到知音了,开心一下子也不可以吗?”
     
      “你……你分明就是在糊弄我!”田音榛气不过。狠狠地踩了何健飞一脚,痛得何健飞“哎哟”一声抱着脚尖叫不止。李老伯知道何健飞的性子,不肯说便死都不会说,也不急着逼他,抬头看了一下窗外,道:“哟,天色已晚了。何健飞,我可没定房,你快出去看一下有什么宾馆。”陈老伯站起来热情的挽留道:“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不如住我这里好。我老伴已经去世,子女又在外,我一个人怪寂寞的。”李老伯为难道:“这个……”何健飞不顾脚痛,忙道:“陈老伯,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把这两张相片暂交给我保管?”陈老伯道:“没问题,只要你能雪君行的冤情,哪怕是送给你都行。”李老伯想到何健飞过会儿不知又想起要翻看什么东西,只好答应道:“那么有劳小陈了。”陈老伯欣喜道:“那我先去做饭。对了,我这里有两间客房,一间肯定是给这位小姐,还剩下另一间,……李师兄不如和我挤一下吧,我也很想和你秉烛夜谈。”李老伯正想着回到房里跟阿强商量一下君婷的事情,忙推辞道:“下次还有机会。今天劳累太过,实在没有精神。”陈老伯有点失望地进厨房去了,田音榛道:“老伯我来帮你。”也跟着进厨房去了。
     
      何健飞走近李老伯,刚问得一句:“你晚上会不会打呼噜?”陈老伯忽然从厨房探出一个头对何健飞道:“对了,刚才忘了问你,你是怎么猜中相片中沈放和谭星莞两人的?”
     
      “哦,你说那个啊。”何健飞展颜一笑“我是瞎蒙的,没有什么推断。”


第十八章   人才是最可怕的


      晚饭间,四人相谈甚欢,何健飞因说起张君行日记本失落无法得知其中内容,好生懊恼,陈老伯停箸道:“对了,好像记起来了,虽然那本日记本丢了,可是当年它在警察局的时候必有人做过备份,或者现在还有也说不定。”警察局?何健飞心顿时凉了一半,夹菜道:“算了,吃饭吃饭。他们的档案制度还森严过我们的小铁盒,恐怕要等十年后我有幸当上警察局长才有机会。”陈老伯笑道:“那也未必,警察局的前局长与我很是相熟,有他帮忙绝对没问题。”何健飞喜道:“真的?那辛苦你明天带我去一趟。”陈老伯道:“不过我说不动他,你要去求李师兄出面才行。”李老伯忙放下汤碗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陈老伯道:“他是49届策划部副部长洪师兄,是接洽我进学生会的介绍人,他长我幼,向来只有他说我的份儿,哪有我说他的道理。”李老伯悟道:“他经常和我说起你和阿强师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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