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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石点燃,这火苗子一起,四周顿时亮堂了不少。
尽管如此,微弱的亮光绿油油得又冷又清。加上这地方黑得出奇,使得哪一片火光比鬼火也强不了多少。也就仅仅能够勉强看清周围的事物而已。恍惚闪烁的烛光下,大少急忙抬头,想看看头顶究竟是什么,不过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那团火光就想刚才的火把一样,火苗子挺大,却不怎么管用,牛二柱眼前就象是突然然被糊了一层纱布。任凭怎么使劲睁眼,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大少晃了晃脑袋,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要尽量看的清楚些,不过这回一抬头,却跟上一次不一样,眼前清晰无比。就如同大白天一般,牛二柱发现头顶上悬着个东西,晃晃荡荡,在寒风中来回摇晃,圆咕隆冬的,一时也看不清。再看四周,离自己稍远的地方,也有不少类似的东西,同样摇晃着,像是荡秋千一般,不过因为离得远,更加看不明白。
此时冷风瑟瑟。寒风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股臭味儿,叫人闻着心里头一阵恶心,这味道挺特别,不是食物腐烂的味道,也不是田里用的粪肥,倒像是臭肉的滋味儿。牛二柱着胆子也真够大的,到了此时,也豁出去了,忽的一下站起身来,伸手抓住那东西,拿在手里仔细一看,不由得冷汗如雨,那圆咕隆冬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颗人头!这人头似乎还挺新鲜,脖子上被齐跟斩断,还在滴滴答答的淌血!
大少纵然胆子大,到了此时,也禁不住惊叫一声,浑身颤栗,回头一看,四面八方,远近左右,飘飘荡荡,竟然都是这种东西!牛二柱手脚冰凉,一时不知所措,可就在此时,大少手里那颗人头忽然睁开了眼睛,嘴角上翘挤出一个诡异非常的笑容!牛二柱可真有点儿受不了了,愣了有几十秒钟,忽然一抖搂手,把那玩意儿甩开,转回身扭头就走!
可就这么一转身,大少又傻了,原本那条石头台阶已经不复存在,在自己面前的,竟是冷冰冰的一堵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大少心中一紧,伸手用力去推,那墙面结实的很,而且实实在在,根本就推不动,大少震惊之余,心中更加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转眼还带变戏法儿的?莫非困住自己的那东西还会移山填海,转换时空?
大少使劲揉了揉眼睛,那墙壁还在,不过周围的景象又变了,模模糊糊,还是看不太清楚,不过与此同时,牛二柱听到背后有很多人轻声细语,似是在对自己说着什么,大少不禁纳起闷来,谁在说话?回头一看,那些悬挂在半空的,无数人头正在缓慢的向自己靠近,他们的嘴里在不断的张合着,似乎在和自己说些什么。
牛二柱心中一寒,他可不想听这些东西的话,该鬼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会不会是用什么诅咒在诱惑自己深入万劫不复之地?大少推不开墙壁,又被人头围堵,正不知如何是好,冷不丁一扭头,在自己左侧,黑乎乎的冒着阴风,有一人多高的一个大洞,这大洞附近倒是没有什么阻拦,那些人头虽然慢慢围堵过来,不过似乎还没注意到这地方。
牛二柱一愣,也不知道是自己没注意还是怎么回事儿,他不记得这地方有出口哇?不过此时形势紧急,也来不及细想,这地方退路已经没了,别的方位也是死路一条,这洞口似乎就是唯一的出口了,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不过总好过自这里等死,大少牙关一咬,二话不说,抬腿就往哪个方向跑了过去,心说爱咋咋地,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这地方看着挺近,可真要往里一跑,却是望山跑死马,轻易到不了跟前,牛二柱跑了足有几分钟,额头都见了汗了,仍是摸不着门路,大少心里渐渐急躁起来,脚下飞快,也不管周围如何,一个劲儿冲着那地方飞奔,说来也是奇怪,自从牛二柱冲着那地方跑过去,那些人头倒也不追了,只是晃晃荡荡悬在半空中,嘴里嘀嘀咕咕,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密。
大少既听不真他们说的是什么,一时半会儿也跑不到那洞口,但人的本身有种潜意识,越是听不清越想听听说的是什么,越是无法靠近就越想快点儿过去,大少跑着跑着,不由自主就抻着脖子,上半身前倾,想尽办法要离那洞口近一些。身体移动的同时,牛二柱心中忽然生出一片寒意,隐隐觉出这事不太对,虽然还没想出是哪出了问题,可这种感觉却无比的真实,但是即便如此,大少的身体也已经不受控制了,在不断的奔跑中,牛二柱的身体离那洞口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百零七、妖瞳
身体移动的同时,大少心中忽然生出一片寒意,隐隐觉出这事不太对,虽然还没想出是哪出了问题,但眼前朦朦胧胧地洞口,却好象在哪里见过,直觉告诉自己,再靠近那黑漆漆的洞口就有危险了,脑中一再警告着自己,可心里虽然意识到洞口危险的那个念头,却完全压不倒内心想要接近的**,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继续往前挪动,原本死活儿也无法靠近,可自从牛二柱意识到了危险,短短一分钟左右,大少已经距离那幽深的洞口越来越近了。…
非但如此,大少周围的变化还不仅如此,刚才明明是摸到一个人脸,而且在看清四周之后,自己头顶竟然出现了无数人头,一个个带着诡异的笑容,不怀好意的围拢过来,可自从牛二柱打定主意往洞口跑,这些人头还有那呼啸不止的寒风,竟然全部消失了,只剩下黑乎乎的洞口在眼前晃荡,大少猛然间一激灵,想起在隧道里的种种,那纷繁的幻觉迎面而来,几乎逼得自己自杀,如今这情景,竟然有些类似!
眼看那黑漆漆的洞口近在咫尺,只差一步就要进去了,大少心中一颤,想赶紧缩身退开,但身体就如同中了梦魇,根本不停使唤,这时全身上下,只有脑袋和脖子能动,剩下的根本就是僵直一片,两条腿就如同被人赶着,缓慢而不可阻挡的往前挪动着,大少心急如焚,都怪自己莽撞,没想清楚就擅自行动,如今到了这般地步,可真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砍,任人剁了!大少心灰意冷,不过牛二柱可不是认命的人,到了此时,仍抱有一线生机。见身体动不了,忽然灵机一动,牙关一紧,狠狠咬在自己舌头上。
这一口咬的可狠,牛二柱一口下去,疼得浑身直冒虚汗,不由自主一捂嘴。跳着脚喊疼,等稍微一明白过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大少忍住疼痛,抬头一看,四周既没有冷冰冰的墙壁,也没有看不到尽头的台阶,甚至连那些晃来晃去的人头也没有了,更别说那诡异无比的洞口,大少现如今还呆在刚爬进来时身处的石殿里,整个石殿一下子亮了起来。也没有了那股呛人的恶臭,大少往前边儿一抽,自己正站在一把尖刀面前,那尖刀寒光闪闪,夺人二目,看着心里就发颤,自己正瞪着俩眼。伸着脖子往刀上送!
牛二柱暗叫一声晦气,急忙退后几步,往前再一看,眼前并无他物,只有黑暗中伏着一个东西,似猫非猫。正是那只猞猁,那猞猁大嘴张着,血棒槌偏着腿坐在其中,手里拿着一把刀,正等着自己自投罗网!这红孩子牛二柱见了不是一回两回,虽然觉得怪异,也还没觉得有多可怕。如今一看,这东西盘腿稳坐,眼中不再血红,反而露出绿幽幽的光芒,再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自己几乎上当,做一个不明不白的冤死鬼,心中不由自主就多了一丝戒备,
大少顾不上仔细回想刚刚那噩梦般惊心的遭遇,警惕的又退几步,再那么一看,这红孩子眼睛可跟平常不大一样,不但眼中忽闪忽闪的发着绿光,而且一双眼睛没有眼白,好像整个儿都是眼珠儿似的,不过仔细一看,还是有区别的,这孩子眼白处通红一片,还是艳红艳红的那种猪血红,在黑暗之中,和黑色混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就看不出来,大少看着这眼睛就有点儿头晕目眩,心知不对,刚要把眼光移开,就这么一扭头的瞬间,大少又发现了一件怪事儿,这孩子一个眼眶里居然有两个眼珠儿!
这玩意儿有个说法,叫目生重瞳,古代有个重明鸟,据说是西王母的侍从,就是目生重瞳,还有就是项羽,据说也是重瞳方肛,据说有这种眼睛的人都有些来历,不是魔王,便是星宿下凡,文有治国安邦,平定天下之力,武有沙场,万夫不当之勇,这些都是市井流传,穿凿附会的居多,牛二柱得了天书,知道其中的详细,这种眼镜分为两种,一是正道,叫做重瞳金睛,能辨是非,知善恶,通达世情,另一种却是歪道,叫做妖瞳,能迷惑人心,凭空出现许多幻影,叫人不经意间走上死路,刚才牛二柱迷迷糊糊,几乎自己抹了脖子,只怕就是这血棒槌暗中使坏的结果!
大少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身上也出了一层冷汗,这血棒槌如此狠毒,倒是大大出乎意料,也难怪从古至今也没有什么有人能够生擒它的记载,只怕那些有幸见过他的倒霉蛋儿,都让它活生生折腾死了!牛二柱越想越怒,这时候缓过劲来了,指着那稳坐钓鱼台的血棒槌破口大骂,差点就让这混蛋东西给弄死,想起来就恨得牙根儿痒痒,牛二柱一摸身上,自己那些家伙什儿还在,并没有如同幻觉中那样不翼而飞,大少心里一喜,一面骂不绝口,一面偷偷掏枪,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给这两个东西一枪,给他来一个一箭双雕。
那猞猁和血棒槌没有得手,也在暗自吃惊,如今见牛二柱一脸怒气,毫无惧意,牛二柱自己不知道,血棒槌却看见大少头顶和两肩头三把阳火,呼呼直冒,烈焰冲天,知道这时候招惹不得,只好嘴里叫了一声,那猞猁如同得了圣旨,扭头狂奔,也是阴错阳差,就这一跑,却恰好逃脱了灭顶之灾,牛二柱还没把枪抽出来,见他们撒腿狂奔,知道这里黑灯瞎火,万一打不中,就前功尽弃,当下只好紧随其后,在后边儿紧追。
这地方虽然宽阔,跑起来不受拘束,但是地形复杂,各种岔路四通八达,稍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牛二柱反应也自不慢,跑的也是飞快,无奈那猞猁四腿狂奔,身形又灵巧,在黑暗中一扭一闪,居然凭空消失在黑暗中,牛二柱也是脚前脚后,刚还看见个影子,等一到地方,却啥也看不见了,牛二柱心里起疑,莫非是岔路太多,这俩东西一不注意奔别的地方走了?大少环顾四周,发现侧面的墙壁上有条墙缝,那墙缝看着不是年久房坯开裂,倒像是是特意留出来的,刚才急着追那俩东西,昏暗中没能发觉,现在一瞅,就在墙缝中有两盏绿盈盈的小灯在墙缝后窥探着自己。
这地方光线太暗,那两盏绿色小灯一闪就不见了,牛二柱脑袋一热,也没多想就赶紧跑了过去,冲到墙侧的夹空里,斜着身子往里一挤,还成,这地方倒还宽敞,一个人挤进去倒也绰绰有余,没走几步,就看见那刚刚溜走的猞猁,正用两个前抓扒在墙上,偷过缝隙往里瞅着牛二柱。
这地方还别有洞天,缝隙后面是一间建在地下的大屋,不过这间屋里没有人头,反倒是横着死了一排已经干枯的动物,狐狸、黄鼠狼,啥玩意儿都有,最多的还是兔子。这些东西也不知死了多久,尸体已经干枯如纸,不过保存的还算完好,离得远了点儿,具体的看不清楚,不过看那意思都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鲜血和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