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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走的路,完全是顺着别人走过的路走上去的。
走在最前面的福伯,别看年纪有些大,可腿脚还很利索。程顺生一手提着枪,紧跟着福伯,一边留意脚下的路,一边不时朝周围看上几眼。
苗君儒用手攀着身边凸起的岩石,一步步往上走。在他的身后,跟着那两个游击队员。怀特走在最后面,与他们隔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福伯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身子猛然后退,撞在程顺生的身上,两人一同沿着陡峭的岩壁往下滚。
苗君儒眼快,右手抓着一根从岩石缝隙里生长出来的树枝,左手抓着福伯,另一只脚钩住程顺生的腰,好歹将两个人的身体稳住。
福伯惊慌失措地指着上面叫道:“死人,有死人!”
这句话不用程顺生翻译,苗君儒听懂了。他放下两人后,右脚在岩石上一点,身体像只大雁一般飞了上去。上到一处稍微平整一点的地方,看到垂在一堵岩壁下面的树藤被人砍断了,露出一个黑糊糊的洞口来。洞口倒着两个人,身体和头分开,从脖腔中喷出来的血,溅到洞口旁边的雪地里,红白相间,鲜艳之极。
程顺生也飞奔了上来,看到了那两具尸体,惊道:“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
这两个人是他的队员,今天早晨被派去联系胡泽开,商议两支部队共同抗日的事宜。没想到他们离开村子后,居然会死在这里!
苗君儒也认出滚落在雪地里的帽子,与程顺生头上戴的一样。下面的几个人相继上来了,水生也认出了两具尸体,哭道:“他们怎么会……”
苗君儒说道:“要想知道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问一下洞里的人就知道了!”
水生端着枪就要往洞里冲,被苗君儒拦住:“你这么冲进去,还没等你开枪,人头就已经搬家了!”他随后用日语对里面喊道:“上川先生,你认为这个洞里会有什么玄机呢?”
不一会儿,从洞里出来一个人,穿着一身中国老百姓的土棉布衣服,但是手里却拿着一把军刀。他一眼就看到了挂在苗君儒腰间的那把佐官刀,用日语问道:“你是谁?”
苗君儒冷笑道:“你又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上川先生呢?”
那人冷笑着将手里的刀缓缓抽出,说道:“你要想见他的话,得过我这一关!”
苗君儒眼中的瞳孔开始收缩,右手握向腰间佐官刀的刀柄。这附近的村民都没几个人能够找到这个洞,那两个被杀的游击队员肯定也不知道,日本人是如何找到的呢?
程顺生见那日本人抽出了刀,一腔怒火早已经按捺不住,抬起枪口瞄准那日本人就要扣动扳机。可没等他开枪,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一痛,一声枪响,子弹射在石洞旁边的岩壁上。随即传来两声惨叫,他扭头一看,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穿着黑衣服的日本忍者,福伯和一个叫二毛队员倒在雪地里,颈部喷出的鲜血溅到他的身上。
“老子跟你们拼了!”水生大叫着举枪瞄准,可惜终究慢了一步。一个日本忍者的身形腾起,闪电般扑上来,泛着寒光的日本刀劈向他的头部。
苗君儒出手了。一声金属的撞击声,清脆而悦耳。那个日本忍者手里的刀划过了水生的头顶,削掉了他的帽子,人却撞在岩石上,再也起不来了。
苗君儒就站在水生的身边,一滴鲜血沿着他的刀身滑到刀尖,滴落在雪地上。其余几个日本忍者被他这极快的刀法吓住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怀特吃惊地望着脚边的两具尸体,还有站在岩石边的日本忍者,低声说道:“苗教授,我们应该多带点人来的!”
程顺生忍痛拔掉手腕上的飞镖,捡起了掉在雪地上的盒子枪。
苗君儒连忙道:“不要轻举妄动,你快不过他们!”
日本人的速度之快,程顺生已经领教过了。他撕下一截衣襟,包住手上的伤口,低声道:“苗教授,你说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看情况再说,他们也怕我手里的这把刀!”
程顺生和水生站在苗君儒的身边,愤怒地望着日本人。
怀特想去拣二毛掉在地上的枪,可他看了看那几个离他没多远的日本人,没敢动。在这样的地方,没有躲闪回旋的余地,拿枪不一定比刀管用。更何况,他们面前的这些日本人,从站立的姿势来看就知道,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站在洞口的那个日本人似乎畏惧苗君儒手中的刀,不敢贸然进攻。这时,从洞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原来是苗教授,久仰久仰!矶谷君,他要想见我,就让他进来吧!”
站在洞口的日本人正是负责保护上川寿明的矶谷永和大佐,他听到洞内的上川寿明这么说,微微把身子侧了一下,对苗君儒说道:“只准你一个人进去!”
苗君儒看了看站在四周的几个日本人,如果他一进去,外面的三个人说不定还来不及反抗,就成了刀下之鬼。他对着洞内说道:“等我一进去,你的人会趁机把我这几个朋友杀掉!我要他们跟我一起进去!”
上川寿明的声音再一次传出:“矶谷君,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杀死苗教授的朋友,明白吗?”矶谷永和无奈地应了一声。
尽管有了上川寿明的这句话,可苗君儒还是不敢大意,说道:“我知道上川先生是一个讲信誉的人,可是我这两位朋友是本地人,小时候进过这个洞,我想要他们帮忙带路。至于怀特先生,他只想见识一下中国的奇迹!我想上川先生应该不介意吧?”过了一会儿,上川寿明说道:“那就都进来吧!”
矶谷永和凶狠地说道:“苗教授,我们手上有你的儿子,千万不要令上川先生不开心,否则我很难保证他的安全!”
一听这话,苗君儒略为心安,他说道:“除了我儿子外,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人吧?”矶谷永和并没有回答,冷笑着还刀回鞘,退到一旁。
苗君儒把刀反提在背后,刚走到洞口,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腐尸臭味。这大冷天的,就是死了十天半个月的人,也不至于这么臭呀。他强忍着这股恶臭,顺着洞口扒开的地方走进去。
通元观村周边的群山都是石灰岩,属黄山余脉,受自然环境的影响,形成了多溶洞的喀斯特地貌特征。
苗君儒走进孽龙洞的时候,看到了头顶石壁上的洞名,中间的那个“龙”字是狂草,像极了一条正在云端中飞翔的龙,不知是哪位书法大师的笔迹。
程顺生要水生点了几支松明火把,每人手上拿着一支。
进洞后,有着人工修建痕迹的台阶,成斜坡状向下延伸。那股腐臭味更浓了。苗君儒举着火把朝喘气声传来的方向照了照,可惜洞内太大,也太黑,看不到什么。不过他看到了离他不远的两个老人,其中一个老人身上穿的是日本的和服,其神态庄严,目光如电,一看就知道并非常人。另一个老人的身材佝偻,穿着棉袍大褂,手里举着一支火把!
程顺生认出那个举着火把的老人,叫道:“难怪日本人可以找到这个洞,原来是你带他们来的!”
他接着低声对苗君儒说道:“他是通元观村的村长,是少数知道这个洞口所在的人之一。”
那老人回答道:“我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他们的手里,我敢不带他们来吗?我怕被村里其他的人知道,还专门选了另一条路上山。”
程顺生说道:“你怕你一家老小被日本人杀掉,可我手底的人却给他们砍了!”
那老人哀求道:“程队长,那不关我的事。我带日本人出村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们。日本人怕他们回去报信,所以下了他们的枪,把他们一起带上了山!”他们两个人说的是本地话,除水生外,其他人都听不懂。
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苗君儒打量了一下洞内火光可照见的地方。只见洞中幽深宽广,那些经过亿万年水溶沉积而成的钟乳石,形态各异,有的如身材窈窕之淑女,有的如力举千斤之壮汉,有的更如同一只只蛰伏在树丛中伺机而动的猛兽。洞中奇景,实在美不胜收。可苗君儒无心观赏这世间奇景,他不相信这洞内就只有上川寿明和那老头两个人,也许其他人正躲在暗处,想趁他不注意突然偷袭。令他有些不解的是,日本人为什么要找这个洞?
他偶然抬头向上看,只见穹顶星星点点,隐约可见一条光带,显得光怪陆离。他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整个穹顶如同无边无际的夜空,那些星星点点,便似点缀在夜空中的繁星,七星北斗二十八宿无一残缺,居然是一幅完整的星宿图。而那条光带,其形状与洞口的那个“龙”字极为相似,如同一条翱翔在夜空中的龙——孽龙洞果真名不虚传。
苗君儒的目光最后落在上川寿明身边那老村长的身上。他是少数知道这个洞口所在的本地人,上川寿明他们若没有别人的相助,又如何能够找得到这个村长的家,逼他带路的呢?
婺源本地人能听得懂官方话的人并不多,若没有本地人当翻译,那个村长又怎么知道上川寿明要找的是哪个洞?帮上川寿明的人,究竟是谁?他低声要程顺生问那个村长:“你问他是谁带日本人去他家的?”
不料这话一出口,只听得一声闷哼,站在上川寿明身边的村长,软软地倒在地上,手上的火把到了上川寿明的手中。
上川寿明说道:“苗教授,对于那些没有了利用价值而又对我有威胁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不能说话,你说对吧?”
苗君儒冷冷道:“过河拆桥,是你们日本人最惯用的手段!”
“是跟你们中国人学的!”上川寿明说道:“我们日本的很多东西,包括武术和玄学,都来自你们中国!”
苗君儒说道:“你既然是玄学大师,而且还算得那么准,那你算算看,你们这次的行动会成功吗?”
上川寿明发出一阵大笑,说道:“虽然很多事情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从玄学的角度来说,是可以扭转的!”
苗君儒笑道:“那就是逆天而行,你认为上天会给你们什么样的惩罚?”
程顺生低声说道:“苗教授,跟他啰嗦什么,趁着他们的人在外面,把他杀掉算了,然后我们冲出去,拼个鱼死网破!”
苗君儒低声回答道:“如果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就好了,你也不仔细想一想,他们是怎么找到那个带路人的?”
程顺生惊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县里有人帮他们?”
苗君儒低声反问道:“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程顺生想了想说道:“也是!听说县警察局的局长罗中明带人找了他们那么多天,一点踪迹都没有。若没有本县人帮忙,他们怎么能不被人知道行踪呢?”
苗君儒说道:“一个小小的婺源,都有人在帮他们,那整个中国呢?日本人可恨,可那些帮日本人的汉奸更可恨!”
程顺生低声说道:“那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带他下去!你在上山来的路上问了福伯很多话,他应该告诉你进洞后怎么走了吧?”
程顺生低声说道:“福伯说这个洞上下有七层,龙池在最底层,越往下地势越险,以前里面还摔死过人。”
苗君儒说道:“那就麻烦你在前面带路,我们跟着你,小心点!”
程顺生点了点头,把枪别在腰间,举着火把顺着台阶向下面走去。在洞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