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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度。这件事必然与那“灵素”有关,但又关联到什么程度?如果那个女子才是事件的中心,那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拥有怎样强大的力量……又想做些什么!?
他有许多设想可能,却无一能够与之对应,目前的线索是在太少了。
面对眼前的尸体,老头子低低一叹。内因就里他并无兴趣,但既然活在这个世上,又牵扯至深,有些事就……不能不管。
5、桃花红颜
面对眼前的尸体,老头子低低一叹。内因就里他并无兴趣,但既然活在这个世上,又牵扯至深,有些事就……不能不管。
抬步跃出独门跨院,他没有替人收尸的习惯,离开之时也不想打草惊蛇招人询问,想必不久之后、那店小二也是会来的。回到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已是正午时分。楚留香在南馆门前顿了一下,哭丧着脸钻进前方酒楼。
成全不了下边……就满足上边吧!——老变态在换了模子之后,几乎天天如此。
酒楼临街,楚留香叫了些精致酒菜,一边品尝一边依着窗栏向下看去。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有不紧不慢的也有慌忙赶路的,各式各样景色万千。刚要收回视线,余光扫到几个牵马大汉正拥着一位紫衫少妇正从长街旁走来。也不知是否性向问题,他历来不太爱记异性的姓名相貌,而这个女子,却让他想忘……也忘不了。
老变态虽然断袖断得厉害,但自认没得女性恐惧症,但一个正经女人三根半夜地钻进自个房里,脱得一干二净这事……就算放到思想开放的现代,他也没怎么听说过。
远远瞅见几人在街头的枯树边停了下来,似是商量了一会,大汉们骑马向东,而沈珊姑则孤身朝西行去。
楚留香心念一动,在桌上压了锭银子便闪身追了过去,沿途刻意隐了足音。直到看见孙学圃的小屋,这才绕到旁侧小窗,顺着窟窿瞧了进去。屋里很暗,家具也都破破烂烂、歪歪斜斜,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驼背老头坐在桌旁,眼神空洞、仿佛对生命已经没有执著,正静静等待死亡。
这样的人,楚留香并不抵触,却也谈不上喜欢。当一个将绘画当作生命的人,失去了他最为重要的视力……楚留香想象不出,当年组织动乱之时,自己若真被斩断双臂,是否愿与这人相同,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然而,当年的荆蔚并未被真被斩断双臂,因为有个蠢材为他挡了下来,用自己的血肉和生命。
男人安静地靠在墙边,习惯性地将手伸到大腿外侧,却发现自己身穿锦衣古服,哪有什么裤子口袋,更别提什么火柴香烟。楚留香自嘲地抬头,看着高远的青空不免有些萧索惘然。
他又与屋里那人有何不同?
别说理想和抱负,就连为何而活他都想不明白。心怀愧疚无非是个小小的借口,这个身子他占了,却没有太多珍惜。活着……无非因为那惹人讨厌的任性和执着。
既然活着,他的自尊便绝不允许自己,寻死轻生。
这样的骄傲,是不是一种执念?
屋里两人依旧在对话,沈珊姑拿出副画卷正逼问孙学圃,而这画却是死去那左又铮的所有物。楚留香默默地听人说着那画中的魔女,无奈地揉了揉鼻子。再怎么貌美的女人,他也提不起任何兴趣,倘若是个勾魂的魔男,说不定还能让他动一下心。
正在他胡思乱想,东扯西拉的时候,突然听见孙学圃那平平缓缓的三个单字——“秋灵素”。
虽然早有准备,但楚留香还是默了。“还君之明珠,写君之尺素。”果然,那封短笺并非属于天鹰子,而是死去的灵鹫子才对。
他飞身掠入窗户,沈珊姑只觉眼前一花,面前便多出个人来。女子警惕地后退,厉声喝道:“你是谁?”
楚留香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扫过摊在桌上的画卷,眉目宛然、栩栩如生,这女子确是人间绝色……也和西门千那画像里的是同一个人。回想起来也挺好笑,在看到那卧房墙上画像之前,他本还以为终生不娶只与男人同居的“杀手书生”是难得一见的……恩,同好?
沈珊姑站在旁边,像她这般的美女,走在路上随便一站也足够引人眼球。这个被人赞惯捧惯了的女人,看见一人突然出现,而且是个男人,居然不仅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甚至连问话也懒得去答。她本该生气的,但却没有,只是妩媚地走到男人身边,展眉一笑,“你可认识这个女子?”
“不认识。”楚留香这才看向沈珊姑,微微笑道,“这样危险的女子,我可不愿认识。”
“可你的眼睛不是这样说的。”沈珊姑慢慢蹭向男人的方向,婀娜的身材十分撩人,“就连我这样的女子就差点因她着迷,更何况一个男人?”
这是偏见,□裸的偏见!——老断袖在心里愤恨反驳。
沈珊姑和个橡皮糖似的黏在楚留香身上,后者既没避也不躲,只是看向孙学圃笑着问道:“秋灵素画这四副画像,可是为的赠与四名因自己动心痴情却最终被他抛弃的男子?”
孙学圃愕然,“你怎么知道!?”
楚留香笑笑,没有回答:“她找像你这样的名家绘制,不仅为将自己的美貌长久留存,更是让那四人永远不忘这段感情、为得不到她而痛苦难过。”
沈珊姑闻言,咬牙狠道:“好毒辣的女子,她的目的果然达到了,我师兄每次瞧见她的画像时,都像是被刀割般的痛苦!”
盗帅默默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扭了回去。
“看我做什么?”沈珊姑白了他一眼,就连这抱怨的一眼也带了些妖媚的味道,“既然她与那四人断绝来往,必是为了嫁给其他男人。而那个男人,绝对比他们四个好得多得多!或许拥有很大的权势,或许拥有极高的武功,或许拥有惊人的财富!”她忽而一顿,瞧着楚留香又是一记媚笑,“当然,也可能因为那男人与你一样,能令所有女人心跳动情。”
楚留香深吸一口气,暗自朝天翻了记白眼。
……拜托……只有令男人心跳动情的特殊技能,对他而言才有价值……
旁边的男人一声不吭,而沈珊姑似乎也没有察觉,“幸好这世上像你这样的男人并不多,而钱财她也未必瞧在眼里,所以她嫁的男子必定是个声名显赫的武林高手!”她脸上有些微红,却依旧粘在盗帅旁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楚留香看,“咱们只要能找出这个男人是谁,自然能够找着她了!”
楚留香不动声色地抽了抽手,却没能脱开。他心中呐喊,表面却不动声色,“或许是吧,只是即便将范围缩至如此,江湖中的名人高手依旧有些数量,姑娘不如将画卷交付与我打听打听,待得到消息必定快马告知?”
沈珊姑笑得一片柔情,她抱着楚留香的胳膊、转到面前,全当旁边的瞎子是个死人,“可我为何要相信你?”
盗帅笑得坦荡自然,他俯□子在美女耳边轻轻述说了一阵,那声音和蔼温柔,却让沈珊姑顿时瞪大眼睛。她满脸青白地向后退了两步,每一个字都带着隐隐颤音,“是……你……是你……你这个无耻的恶鬼……”她再也说不下去,发狂似地奔了出去。
老变态耸耸肩膀,将画卷收入袖中,继又看向一言不发的孙学圃。见人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他淡淡笑道:“我不走,没有别的意思,仅是因为有个小小疑问。”
孙学圃沉沉一叹。
“我并不打算加害于她,却是无奈陷身与此。”盗帅的声音出奇柔和,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信任,为他道出,“我只问一个问题,你是在何处为她画像的。”
孙学圃突地瞪大空洞的双眼、打了个冷颤,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竟能想到如此……想到如此……”
“我为何想之不到?”盗帅扬眉一笑,做事的既然是人,必然有时间、地点以及缘由,如今缘由已经知晓,而时间又无何作用,地点自就十分重要。倘若画画,自不会在没有人烟的荒郊野外,既然有人、且并非当事人的旁人,那必然便会残留些许线索。荆蔚确实不是警察也不是侦探,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法学系博士,律师他是没当,司法考试却是过了的。
咳……这些都不重要,只是当年组织里的琐事繁多又必须惊得自己之手,无奈之下终归知道一些。
孙学圃苦笑地摇了摇头,最终呐呐说道:“出城五里,有个乌衣庵,我就是在哪里为她画像的。庵中的住持素心大师乃是她的至交好友,想必知道她的下落。”
楚留香点了点头不再逼问,他道了声谢走出房门,却在行了两步之后突然停了下来,“曾知一人,虽已失聪却依旧能够作曲弹奏。”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聋干净了,“目虽盲之,心却未盲,以心为眼,难道就不能作画了么?”当然,最好别想指望色彩油画……黑白水墨还能勉强。
孙学圃呆呆一愣,突然眉眼皆动,神色飞扬。他刚要询问来者尊姓大名,却闻见对方匆忙离去的脚步之声。
信口胡说的某人想要耍帅、又生怕露馅,当然有多快就闪多快啦……
6、何为旧情
楚留香快步下山,在即将离开贫民窟前微微一顿,随意挑了个旁人、问清了乌衣庵的位置和方向。山坡前停着一辆显眼的乌蓬大车,盗帅看见,不过微微抬眉并未逗留。他年纪大了,但脑子尚还清醒,城里的大车怎会停在贫民窟外接客?这里会有做得起车的人?自己和沈珊姑步行而来,倘若这车并非在这等待他人,那等的当然就是自己送去上当了。
他不在乎假装上当,但却不想在做了无用功之后还得白白贴钱,白天虽不方便施展轻功,但却绝不妨碍自己慢慢步行过去。更何况自己的轻功虽好,但某人的身法也不差,真要比起来,前后的差距也最多不过半柱香而已。这些时间,即便强自逼问,想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五里的距离并不算远,楚留香悠哉悠哉地走着,身后的人似乎揣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并未快步先行。老妖怪当然不会介意,他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子,速度均匀地向前迈步。
去酒楼吃饭之前,他在街上的成衣店选了身合适的衣裳,替掉夜里弄脏的那套。他向来骚包,穿在身上的必须精致好看、并且能足够体现自己的风流倜傥。成衣店的衣服毕竟不能和苏蓉蓉亲手缝制的相比,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他选了一套相对典雅的,顺手勾了把扇子搭配着换了。
对他而言,穿都穿了,那就得一年四季拿上扇子。——既然想做一个合格的古代公子哥,就必须具备闲得蛋 疼的傻 逼精神。
待楚留香远远瞧见乌衣庵,已接近傍晚。这座寺院显然没落多时,微风轻过,庭院中的落叶被带着沙沙作响,杂草丛生异常荒凉。盗帅身型一顿,不动声色地瞥向向旁侧稍后,漫不经心地扬了扬眉,继而向内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