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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红日初升,渗人的寒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暖舒适的微风。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上,两个男人一前一后、施展着轻功快速奔走,即使踩着松软的黄沙,却依旧脚下沉稳、健步如飞。
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必要说话,两人相继不过三尺而已,却弥漫着一股奇妙的气息。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走在前面的黑衣杀手终于在一处沙堆边停了下来,他默默地转身,盯着后边的青衣男子,厉声说道:“姬冰雁,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姬冰雁神色不动,淡淡回答:“自是跟到你要去的那个地方。”
“你可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一点红皱了皱眉头,看向两人一路行来的方向。在这里,早已看不到绿洲大帐,除了日阳黄沙之外,也就偶尔能够瞧见一两株带刺的仙人掌罢了。
闻言,姬冰雁却微微勾了嘴角,“我不清楚你要去什么地方,”见杀手一愣,复又笑道,“但你要去的那里,却必定是对楚留香有所帮助的。”
一点红有些惊讶,他顿了顿,沉声说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猜得出来。”姬冰雁看着黑衣杀手,语气淡淡,“只是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悄声离开,我若放着不管,那人一定是要大发脾气的。”
一点红一愣,不免有些怀疑,“那人竟会大发脾气?”
姬冰雁冷笑一声,“没错,很多时候,他的脾气坏得不行。只是,你就算你将刀子架在龟兹叛党的脖子上、逼问幕后主谋是谁,那人也不会对你发脾气的。”
“没错,我是不会对他发脾气。”不知何时,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掠到两人近前。他站在一点红背后,亲密地揽在杀手的腰间,从后面稍稍露出大半个脑袋,勾起嘴角、扬眉笑道,“只是我又何时迁怒过你姬冰雁?”
与一点红的惊讶截然相反,姬冰雁的反应平平淡淡,竟像早已料到一般。他用眼角扫了扫猥琐轻浮的老变态,冷声说道:“我若不在沿途做上记号,想必你就要拿我消火撒气了。”
荆蔚没有否认,他像牛皮糖似的紧紧粘在一点红的身上,反倒是杀手面上挂不住,他微微按住扰得自己不得安宁的爪子,淡淡说道:“你的朋友遇到了麻烦,你为何不在那里帮他?”
任一点红按着自己的手,荆蔚用下巴在杀手的劲窝蹭了蹭,“我若不赶紧离开,那个白痴惹出的麻烦又怎能解决得了?”
姬冰雁闻言冷笑,“不要忘记,那个麻烦也有你的一份。”
荆蔚笑了笑,满不在意地说道:“没错,若不是我着急摆脱琵琶公主的纠缠,也不至那么拼命撮合。”他也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在杀手耳边亲昵低语,“最重要的是,那个石观音绝非一般等闲之辈,我尚没有十全把握,又怎能放心你一人独去?”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滑过,血液好像全部集中到了那小小一片,杀手颤了一下、微微逃开,却换来荆蔚又一阵低低的轻笑,“那个地方我们纵然是要去的,只是这大沙漠里,我们一无人、二无势,再加上无论心机还是武功、那个石观音均都深不可测,若稍有不慎、想必得要得不偿失。”
姬冰雁毕竟与荆蔚深交多年,听到这话也不过微微点头,“那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们若不分外留意,想必要被当作肥羊对付。”他瞧了瞧神色一动的杀手,淡然继续,“但这两人若是你的……”
“这两人若是我的朋友,他们想必就不敢动手了。”一点红了然,截口说道。
荆蔚哭笑不得地咬了咬唇边柔软的耳肉,低低说道:“但中原一点红向来独来独往,江湖之内人尽皆知。又怎会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巧遇见两名友人?”
一点红沉默了许久,随后,平静而又缓慢地说道:“纵然是在挤满人的地方,我也是遇不到半个朋友的。”
听出暗藏在淡漠话语中的寂寞萧索,荆蔚从后紧了紧怀里的男人,语气却是轻浮不羁,“事到如今,你若还将我称为‘朋友’,便是要伤了我的自尊心了。”
姬冰雁冷然瞥了荆蔚一眼,突而道:“朋友越少越好,在这世上,就算没有一个朋友,也未必是件可惜的事。”无数个泛泛之交,绝不会比得到一名知己更有价值。
一点红闻言,也不由瞧了姬冰雁一眼,乌黑的双眼里,竟流露出了零星笑意。
荆蔚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别人都说,越是脾气古怪的人,彼此之间就越不容易交上朋友。唉,如今可见,流言果是不可当真。”
姬冰雁冷冷看向荆蔚,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句话,在当初你我认识的时候,便早已不能作数了。”
老变态也不避嫌,嘻嘻哈哈地搂着自家恋人的腰腹,下巴磕抵在杀手的肩窝上,不住轻笑。一点红心下虽窘,却不好当众将人甩开,只得死死按着腹上手背,不让它们到处乱跑。
突然,姬冰雁抬眼看了看蔚蓝的天空,皱眉说道:“既然我们不能冒然前去,别人又不相信中原一点红会有什么朋友,那……”
荆蔚眨眨眼,故作惊讶地问道:“为何不能冒然前去?”
姬冰雁一愣,方要开口,却听中原一点红淡淡说道:“既然龟兹叛党与石观音有所关系,而我又没有去杀那个龟兹王,想必是知道你我两人已经相见,是否隐瞒也无甚重要了。”
盗帅点点头,“没错,龟兹王所在之处定然有石观音埋下的暗桩,甚至难说是她本人。我与姬冰雁一同离去,石观音不会不清楚,而那汇合的地点,定然不能那么简单。”说罢,他随手抛出一个水袋,将其丢到姬冰雁的手里,然后又替杀手系在腰间,“因此,我们只用大大方方地去到那里,心安理得地接受她们的欢迎,便就足够了。”
商量完毕,三人向一点红所说的地方一路前行。伴随着太阳不断朝头顶上方移动,气温渐渐升高了起来。由于上辈子吹惯了空调的缘故,荆蔚既不喜欢热也不喜欢冷,虽然手中拥有足够的清水,暂时不用担心会被活活渴死,但老变态还是有意无意地往旁边杀手的身上蹭来蹭去。
一点红的体温在三人之中本就最低,烈日之下,他虽不至觉得凉爽,但也不像荆蔚一般满脸幽怨。当高温的手心第一次贴到皮肤上的时候,杀手微微了一愣,随即看到旁边那人一副舒爽享受的表情。仅是刹那,想要挣扎的动作就这么生生地被压了下去,甚至当一处捂得热了,还会纵容地让对方换个位置。
荆蔚怎会察觉不到一点红那小小的反应,他微微一笑,又开心又心疼,恨不得一掌拍晕旁边那颗“蹭亮蹭亮”的电灯泡,抱着杀手大战个三百余回。
就这样,等到远远瞧见远方炊烟的时候,已经时值正午。三人对视一眼,便点了点头,缓步向那扎眼的石山行了过去。半天风的客栈就建在一座不高的石山旁边,坚固的房屋用两人合抱的大树为桩,将它们深深打入地下,就连空隙之外都灌上了重铅,宛若一个用铜墙铁壁砌成的军事要塞。
“‘馍馍清水,干床热坑。’放在这里倒是贴切。”瞧见墙上的字迹,荆蔚扬眉一笑。他掀起门帘,优雅洒脱地在桌边坐下,紧接着一点红和姬冰雁也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
瞧见三人,屋内赌博的大汉顿时有些傻眼,他们见过无数到来这里的“贵客”,那些人无一不是嘴唇干裂,满脸尽是疯狂乞求。为了一丁点的水,就会毫不吝啬地掏出全部家当,就算送了命去也全不自知。
而眼前这三人,却显然不是这样。虽说也是风扑尘尘,但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无一不显示着他们的游刃有余,就连露在外头的皮肤也不见缺了多少水分。最重要的是,在门帘被掀之前,屋内竟没有一人察觉他们三人的来到。即使走在沙地上,他们也没发出丁点声音,若非屋外烈日高照,大汉们甚至会怀疑来的是那吸人惊魂的魍魉鬼魅了。
客栈内顿时一片寂静,被掌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赌桌边上的老颜深深吸了口气,走到三人桌前,警惕地说道:“这三位朋友,前来此地有何贵干?”这个做多坏事的男人,压根不敢去看满脸阴沉的黑衣杀手,只是陪笑地对最先进来的荆蔚说道。
许是看出他的畏惧,黑衣之人缓慢地扫了他一眼,那双冰冷锐利的双目仿佛能冻结一切似的,刺入这个壮汉的背脊、阴森渗人得可怕。
“你们这是干什么的?”杀手毫无感情的声音缓缓响起,屋里的光线略有些暗,而那张本就惨白的面容,竟让孔武有力的大汉们齐齐吞了口唾沫。
分明是在正午最热的时间,为什么客栈里却是冷飕飕的,甚至让人忍不住地双脚打颤!?
“我们……这是……客、客栈。”老颜颤了颤,结结巴巴地说道。他偷偷瞅向坐在邻桌、早就停止赌博的七八个大汉,不断对自己暗暗说道:“怕什么,又有什么可怕的。我们里里外外十数个人,莫非还怕你们三个黄口小儿吗?”
想到这里,壮足胆子的男人呢,突然冷笑地回过身去,用惯有的语气讥讽地说道,“只是在我们这不管是吃是用,都得先付银子,才有可能再谈其他!”
53、一壶清茶
想到这里,壮足胆子的男人,突然冷笑地回过身去,用惯有的语气讥讽地说道,“只是在我们这不管是吃是用,都得先付银子,才有可能再谈其他!”
这回,杀手倒没急着开口,在老颜正面坐着的荆蔚却笑嘻嘻地说话了,“我若说我们匆忙出行,未带一分一厘,老先生您又能怎样?”
老颜颤了颤,这人虽不像黑衣之人会用刀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他举止温文、谈吐有礼,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和压力。这个大汉周身一颤,只觉身边的空气都不一样了似的,竟连动都不敢动上一步。
此时,坐在柜台后的掌柜突然轻咳了一声,对荆蔚三人笑道:“这老颜年纪大了、糊里糊涂,却不知三位客官需要用些什么?”
姬冰雁冷哼一声,头也不抬,“在这热死人的地方,你们来了客人,莫非都不先上茶的么?”
掌柜也不生气,满脸堆笑地说道:“是我疏忽了,老颜,还不快去沏壶茶来?”
老颜顿时跟解了定身咒似的,耷拉着脑袋,居然真转身倒茶去了。
荆蔚笑嘻嘻地撑着脑袋,饶有兴味地捏了捏一点红绷得紧紧的脸蛋。杀手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将那不安分的爪子握住拿开、缓慢地放在桌下。而原本那冰冷的眼神里,竟带了几分纵容和无奈。
茶来得很快,杀手左手接过瓷壶,一声不吭地倒满三杯。姬冰雁第一个拿起杯子,滚烫的茶水竟在瞬间全部进了他的嘴巴。只道下刻,这个家产万贯的男人突然皱起眉毛,“噗”地一声将满口茶水,尽数喷到老颜的脸上。
“你这茶叶,也是人能喝的?”姬冰雁茶杯一放,冷声说道,“给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