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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茶水狠狠弹上少年的眉心,荆蔚好笑地说道:“这回给我看好了,最近且得乱上一阵,让她们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晃眼间,似又扫见青年颈侧片后有几道鲜艳的红痕,便扬起眉毛、话锋一转,道:“荆风。”
“在……”青年揉着发红的额头,可怜兮兮地答应。
“昨天夜里,睡得可好?”
“啊?”自家主子话题变换的速度实在快得超出青年的意料,他愣了半晌,呆呆说道:“还……还好吧。”
荆蔚点点头,视线毫无遮掩地落上荆风的脖子,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将人送去你那,是为了让他学着做事。平时使唤使唤也就罢了,可没说允许使唤到床上去啊。“
在“荆”姓众人之中,荆风虽然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样,却也还算心思灵活。当荆蔚那慢悠悠的视线,从衣襟扫到颈脖,便已明白了大半。他顿时脸上一红,低下头、话都说不利索了,“荆、荆风不敢……”
荆蔚适时说道:“那个大牛,如何?”
“蛮好的,”青年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他看上去笨笨傻傻的,但其实很专一很认真……我们……”
“我问的是他在楼里学得怎样,”荆蔚推了推杯盏,漫不经心地说道,“谁问你们房中私事了?”
“我答的也不是那么猥琐的东西!”若是换成别人,荆风已经拍桌子大叫出来、顺便附赠拳打脚踢。但面前毕竟是自己的主子,就算平日里再怎么没大没小,也是不敢过分放肆的。虽然知道荆蔚是故意捉弄与他,却也没什么办法,最终只得瓮声瓮气地说道,“正如主人所想,赵磊贵在单纯,有些事情要做起来、确是非他不可。现下学得虽然慢些,却也不至影响大局。”
荆蔚作出一付深有同感的样子,他点了点头,故作夸张地叹道,“是啊是啊,你们只是故意在我面前成双入队地晃荡,存心刺激我这个孤寡老人罢了!”
荆风抽了抽嘴角,却不敢讲话题绕回去,只得压低声音碎碎自语道:“什么孤寡老人,您不是把上那个中原第一杀手了么。”
然而,沙漠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荆风不过知道主要大概,至于中原一点红与曲无容留信出走一类,却是不清楚的。如今现下,他信口说来,颇有在伤口上撒盐的味道。
荆蔚指尖颤了颤,突然觉得有些疲惫起来。他一言不发地挥退荆风,坐在桌边、静静地看向窗外。
月色依旧,心情却再也变不回去了。
“怪就怪我先招惹的他。”
“你又招惹了谁?”胡铁花方一推门,就听见荆蔚在窗前自言自语。
荆蔚也不见怪,扫了眼他的身后,笑道:“姬冰雁睡觉去了?”
胡铁花皱眉道:“那家伙最近好生奇怪,以前他虽也闷,却没闷得这般厉害。竟然连酒都不喝,早早跑去睡觉去了。”
“你怎知他是睡觉去了。”将好友带来的酒壶放在桌上,盗帅翻开两个杯子、一一倒满,“难说现已人去楼空,没了踪迹。”
胡铁花愣了愣,一溜烟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又窜了进来,“死公鸡,他居然真的跑了!”
荆蔚笑了笑,“你可知道他去哪了?”
某酒鬼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说道:“还不是追那榕真去了。既然要去,最初干嘛不走在一起。”
荆蔚扬了扬眉,打趣地看着他,“你也看出来了?”
胡铁花叫道:“我又不是瞎子傻子!”
荆蔚笑道:“那你还看出什么?”
“你很在乎中原一点红。”胡铁花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犹豫,他看了看荆蔚,呐呐说道。
荆蔚倒不见失落,只是眯着眼睛笑嘻嘻说道:“你不觉得我们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喜欢就喜欢,管他那么多作甚!”胡铁花仿佛听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似的,答得那个理所当然。
见过看得开的,没见过看得那么开的,荆蔚愣了好半晌,才一拍桌子大笑着说道:“说得好!这一杯,我敬你!”
被荆蔚损多了,从没被这么赞过。胡铁花也哈哈大笑起来,他刚要接过好友递过来的杯子,却听隔壁一阵喊叫。那喊叫尖锐痛苦,本似强忍压抑了小会,却渐渐收不住地大声起来。
胡铁花慌忙冲了出去,荆蔚却只悠然而出,跟在后面。刺耳的叫声不断传来,静夜之中更是格外明显。然而整个院子却依旧静悄悄的,明明李玉函夫妇带了不少家丁使女,此时竟没有一人推门出来。
“榕真取药需要多久?”胡铁花毕竟不会蠢到突然冲进别人夫妻的房里,只是站在院中跺脚说道,“这毒发得那么厉害,时间真能来得及么?”
荆蔚笑道:“无论来不来的及,你总不能跟着人家回那‘无争山庄’去吧。”
胡铁花撇了撇嘴,“那榕真也真够惨的,自个的家都得偷偷摸摸的才能回去。”
盗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下刻突听草木一响,那声音且轻且细,只是飘渺须臾,却还是被荆蔚注意到了。几乎是同时的,荆蔚抓着胡铁花飞身就是一退,只见木叶之中突地射出大量银针,它们来势凶猛,宛若暴雨敲砖、擦着胡铁花的鞋尖”叮叮叮”地刺了一地。
胡铁花还没瞧出是个什么事呢,荆蔚便已一闪掠出墙外,只留他一人瞧着满地银星,默默琢磨。
“小心了!好像是‘暴雨梨花针’!”也算胡铁花记性不错,认出东西便大叫着转身去追。雾色迷茫,越往前走越变得异常厚重,当再也瞧不见荆蔚的身影,老酒鬼也不由稍稍焦急起来。
然而他刚站定不久,便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整不紧不慢地靠近自己。他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却已觉得心中一松,快步迎了上去。没走几步,就瞧着荆蔚拿了个扁平的匣子,饶有兴味地翻弄研究。
“什么东西?”胡铁花好奇的凑了过去,却被荆蔚抵着脑袋推远了些许。
“暴雨梨花针。”盗帅指了指匣子上的刻字,“正如你想的那样,是个难得一见的古物。”
胡铁花默然看了半晌,表情变了变,又变了变,最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要总是卖弄学识,这到底是什么些字?”
荆蔚笑道,“你果真应该多读点书,竟连小篆都辨不出来。”
胡铁花倒吸口气,狠狠说道:“我问的是里头的内容!”
盗帅于是不甚重视地应付道:“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胡铁花奇道:“真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光看这阵仗,确是无疑。”荆蔚将东西抛在胡铁花的手上,悠闲自得地往回走,“若非方才我察觉有人,光这一下,就能将我两扎成马蜂窝。可谓是避无可避。”
胡铁花一听,突然说道:“等等,你既然抢到这个东西,却偏偏漏了暗杀的人?”
荆蔚苦笑:“那人轻功不弱,而这雾又太大太浓,东西,我其实是地上拣的。”
“如此珍贵的东西,那人居然将它丢到地上?”胡铁花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小物,奇道,“这也算是个无价之宝了吧。”
荆蔚摇首一笑,默默不答。此时他们已回到院里,扭头一看,李玉函夫妇屋灯已熄,看来是睡着了。
于是两人悄声回屋,油灯微暗、只有一个圆圆小小的火苗还坚持地燃在那里,胡铁花连忙将灯芯挑大了一些,而荆蔚则扫了眼周围,淡淡说道:“这屋里有人来过,是茶是酒都不要碰。”
胡铁花一愣,“你说里头有人下毒?”他也学着荆蔚打量了一会四周,却没瞧出半点不妥,“我没看出有何不同,你是怎么知道的?”
荆蔚冷冷笑道:“你若不信,大可喝来试试。”{菲帆{書}比鄰有魚}
胡铁花噎了一下,呐呐说道:“你明明清楚得很,我从不会不信你的。”
盗帅没有答话,他将茶、酒倒去门外,只听地上沙石“嘶嘶”作响,稍小些的土块瞬间便被一股青烟化了个干净。
“如此,你还想要尝一尝么?”将酒壶随手一丢,荆蔚扬眉说道。
“不想了。”胡铁花干笑几声,余光瞥见泥中的残针,眼里顿时晶晶一亮。
“我劝你不要去挖,那针上也都抹了剧毒。”老变态看都不用看,便能猜到好友想的什么。
“你别吓唬我了,我虽不爱读书,常识却还是知道的。”胡铁花嘟囔道,“这‘暴雨梨花针’从来不会上毒,因为他不用上毒就足够要人性命了。”
荆蔚懒得理他,老神在在地坐回桌边,但他一摆出这个样子,胡铁花便知道,那东西的确碰不得了。
68、中秋番外(上)
那日,荆蔚递了碗浓黑的药汤,说是要他睡上一觉。一点红也没问原因,接过药碗仰首喝了。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他没瞧到荆蔚,倒是见着榕真了。
榕真依旧是那个样子,就春天的阳光似的、温温和和的对着人笑。一点红莫名其妙地答着他的问题,林林总总的老大一堆,无非都和身体有关。榕真是个大夫,医术比苏蓉蓉都要高明许多,这些,一点红虽然早就知道,却实在想不明白,伤处早好了个七七八八的自己,能有什么劳他亲自看诊必要?
只是榕真来,必然是因为有个荆蔚,隐约觉出昨日那汤药的不对,杀手刚要开口,却后知后觉地瞧见了本不应当存在的东西。
——那断去已久的胳膊,竟生生长了回来?
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一点红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并不愚蠢,虽不相信乱力鬼神之说,如今见到却也猜着了大概。榕真见他不问,便也没去多说,只是丢下两份信件,翩翩然地出了大门。
这信,一封给的管事荆澜,另封则留予中原一点红。内容只是略有不同,给一点红的那份除了“要闭关数月、潜修心法。饭食只能送到外屋,除了榕真一人、谁也不准进到里侧。”之外,还附了一册心法,以及密密麻麻的注意事项。
荆蔚的要求提得怪异,却重在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他很少将话说得这么满,但现下提出,却是谁也不敢猜测违背。再加上最该疑惑不满的那个都没有说话,其他外人又怎能多言,便也只得遵照命令、老老实实干好本分内的事。
自荆蔚将一身是伤的中原一点红带回庄内,吃一起、住一块,贴身事务亲力亲为,日日天天、天天日日,庄里上下就算都是瞎眼傻子,也能瞧出主子和客凑做堆了。只不过中原一点红性子孤僻,除了荆姓的几个,除非必要,基本不和下人接触。下人当然没留意过杀手是否曾少了只手,只觉得这主子虽生得冷漠了点,但吃住不挑,平时除了打坐就是练剑,多数事情亲力亲为,实在是好服侍得紧。
而这段时间,除了每日必须进行例行汇报的荆影,就连线条最粗、胆子最大的荆月,老远瞧见中原一点红也都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