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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动作一顿,眼睛看不到,耳朵的作用便得到了强化。
这座荒无人迹的寺庙之中,现在,已经不止他一个人了。
杀气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清楚的知晓这一点的白衣男子依旧镇静如初,甚至神态自若地进行着之前没进行完整的穿衣动作。
俄而,那道冰冷恶意地杀意停滞了,就在白衣男子的咽喉之处,毫米之前。
“你真看不见了?”
白衣男子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缓慢的确认了声音源头,这才目光空洞地对着来人道:“木回风?我以为你再见我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我。”
“哈,我承认,为了破解你给我下的蛊毒,真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更是被沧浪派的势力打压,这不得不说,都是拜你所赐!”
木回风恶劣地笑了,他用饮血剑轻轻地在温如故的咽喉处摩挲了一会儿,这才阴狠地道:“虽我平生最恨被人控制,但不得不说,的确是我木回风技不如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木回风握了握饮血剑,目光冰冷嘲讽地看着温如故道:“何况,看见你落得如此下场,似乎比杀死你更加愉快!”
“如此下场?”
温如故怔了怔,俄而摇了摇头,“如今中原与魔教之间的争斗暂偃旗息鼓,想要保全的人……”
“几乎……”他顿了顿,呼吸似乎有些凝滞,俄而轻声道:“几乎得以保全了,想要偿还报复的旧恨,除了不能杀死你,也一干二净了,便是今日死,我温如故也能瞑目。”
“而你——”温如故突然笑了,声音对准木回风陡然高亢起来:“木回风,你不论什么时候死,你永远都不会瞑目!浣衣派那五百三十条无辜人命会日日夜夜的纠缠着你,你和你的无常宫注定会被沧浪派打压到底,只要你是木回风,就永远也别再想要翻身!”
铮——
饮血剑的煞气陡然高涨,迎着呼啸而来的浩瀚剑意,温如故反而再度沉静下来。
他到灵禅古寺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心的宁静。
然其实只要死亡,才是真正纯粹的静,遂不论哪种,温如故都能坦然接受。
生死一瞬之间,温如故的脑海中极快地晃过无数画面,然最终,却定格在那给予他最沉重悲伤的那一抹蕴藏着极其信赖与依恋的笑容之上。
“宁……”
破碎低哑的声音淹没在迎面而来的剑嚣声中,温如故无声地笑了笑,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至少,他无悔。
嗡——!!
然局面突转,自木回风左侧突然蹿出一道如鬼魅般的黑色影子,那黑影手执一柄周身泛着凛冽血腥煞气的暗红色长剑,剑气冲天一指,以迅雷之势硬生生地与那饮血剑撞在一起!
“噗——!”
本就在沧浪派的追击下重伤未愈的木回风被那道满含怒意与疯魔了般的剑意掀翻在地,他又惊又怒地看着那道黑影,即便心中升起的巨大落差与不甘,但他此刻明了,眼前此人,已然不是他所能招惹的对象!
多数人只知道是正邪合力才打败寅龙的灭世之威,唯有当时在场的少数阅历丰富的人才明白,当时他们的攻击虽强,但对寅龙来说仍然不能算是重创。
真正的重创是……后来人们救出了昏迷于寅龙体内的宁琛,却发现寅龙的尸身似乎少了一些东西。
寅龙內腑——心、肝、脾、肺、肾,皆被掏得一干二净!
魔教的古籍上有记载,寅龙之力是可以转嫁于人的,而得了寅龙脏器与寅龙之血,就如同得到了真正的寅龙之力。
尤其那个人……还是不知何时会入魔暴走的真正疯子!
木回风背后一凉,意识到自己再不走必然会死!
而等他意识到之时已然太晚,那黑影自阴暗处彻底走出,带着一双可怕的暗红色眼眸,里面蕴藏着刻骨的仇恨与杀念,就这么冰冷憎恨地看着木回风!
木回风想逃,然那逼人的剑气已经到了跟前!
“啊——!”
饮血剑完全阻挡不了纯戮剑完全爆发的力量,应声而断,那不可阻挡的剑气瞬间削断了木回风拿剑的手筋!
然还未等木回风的呼痛声完全停止,在他眼前赫然出现了那双可怕的暗红眼眸!
纯戮剑抵住对方的脖颈,然下一瞬却因为寺庙内一根竹杖摔落在地的响动而停滞了。
宁琛眯起眼,快速的收回了剑。
“我不杀你,木回风,现在外面要你偿命的人还有很多,断了你的手筋,你只能任人宰割。”宁琛低低地笑了一声,而后目光冰冷宛如注视死人一般看着木回风:“他的命,只能是我的。现在,滚——!”
……
回到寺庙之内,宁琛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温如故摸索着找竹杖的模样,呼吸陡然沉重了起来。
而后,听到声响的温如故陡然停下动作,轻而讽刺地道:“看样子,宁门主这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果然,这个人即便是瞎了,也是能认出自己的。
宁琛闭了闭眼,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俄而又再度睁开:“不错,我是跟了你一路,但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何不……”
温如故极快地打断道:“我与木回风之间以死了结仇怨并无不妥,门主你多此一举了。”
“多此一举?”宁琛仰头,突兀而疯狂地哈哈大笑,笑声萦绕于空荡的寺庙之内,显得更加凄清。
雨不知何时就突然停歇了,皎洁的月亮从厚厚的云层之中绽放出柔和的光华,那光华透过潜黄庙破败的砖瓦,一直照到黑暗的寺庙之内。
而寺庙内,即便相互站立的位置不近不远,这一黑一白两个人的倒影,也远得如同两条从未有过交汇的平行线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靠近一步了。
“可温如故。”
宁琛的目光不自觉地透出几分刻骨的心伤,他完全控制不了内心地渴望,就那么有几分呆愣炽热地注视着温如故的脸庞,声音仿佛变得不像那个‘宁琛’一般,突然沉静温柔了下来。
仿佛他如今的整个人,都被一种完全陌生的情绪所操控着,连同心脏的跳动与痛苦……
“可是温如故,我分明听见你在叫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一言蔽之
深山藏古寺。
有着中原佛塔之明珠的灵禅古寺,便坐落在中原以西的无量山上。
寂静清幽的山间小道上,时不时有清脆的鸟鸣振翅之声。
温如故拄着竹杖,沉默而缓慢地一步步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温如故依稀觉得自己的体力到了一个极限,这才停歇了一会儿。
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黑影这时也停了下来,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温如故抿了抿唇,微微侧过头,问道:“你还要跟多久?”
黑影不答,温如故顿时心头火起,想要加快脚步甩开对方,却忘了自己眼盲不便,一个不小心便失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噗通一声滑到在石阶之上。
“……”
没有预想的疼痛,温如故被一股说不上是温柔还是强横的力量一带,便被对方拉入怀中,以一个极端靠近、极端不符合他心意的方式。
“放开。”
“……”
温如故感觉腰部一疼,对方反而将他禁锢得更加厉害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温如故平静地道:“够了吧,宁琛。看到我如今的凄惨下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你肯还我一个安静,那么,请开出你的条件吧!”
宁琛看着怀中人略微苍白的脸,面目不自觉地浮出一丝痛苦之色。
他本该杀了此人,然如今他的本心不允许。
这个人……不知用了何种手段,骗得当初那个宁琛这般信任喜欢,甚至这份喜欢,已慢慢地从四肢、从眉眼、从胸腔、从心脏……从身体各处蔓延那名为喜欢的陌生的、可怕的情感,最终无比凶猛地淹没了他整个灵魂。
只要眼前这个人对他不假以辞色一次,宁琛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脏就会窒息一次。
仿佛他的性命他的灵魂已然交付于对方,而对方根本不屑一顾一样。
宁琛勾起一抹冷笑,他与温如故本就是纯粹的死敌,这些多余的情感,不过是用来绊住他、打败他的砝码罢了。
是的,这一定是温如故用来打败他的计谋。
一定是。
宁琛的眼眸透出点儿渗人的红意,他恶狠狠地看着温如故,将手中的纯戮剑紧紧握住。
杀死心魔,成就本我……
应该立即杀了这个无法驯服投降的敌人!
然而,宁琛另一只手却完全不受他控制地轻柔地抚上温如故的脸庞,触及对方面颊上冰冷的温度,宁琛眼眸微颤,他伸手,缓缓解下对方一直绑在眼睛跟前的绷带。
与原来一直注视着过去的自己的那双温暖又戏谑的眼睛完全不同——
那是一双毫无焦距、不再有温度、有光彩的眼睛。
心中突然有什么哐嘡一声碎裂开来,下一瞬,宁琛猛地将纯戮剑松开了,而后环住对方的腰,就这么不合时宜地、用尽全力地吻住了对方。
两方的嘴唇都是冰冷毫无温度的。
而宁琛却在触及对方嘴唇的那一刻,心脏腾得燃烧起来,自胸腔处弥散开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炙热温度!令他大脑完全被麻痹,只是本能地吮吸对方的嘴唇,想要更多。
他的灵魂与身体都在叫嚣,都渴望着去拥抱眼前的这个……这个一直被他伤害的人。
眼角毫无所觉地蔓出泪水,宁琛眼界模糊,干脆闭上眼混乱地想着,一边更加用力地欺负温如故,让彼此的唇舌缠绕结合在一起。
明明他与他之间有着这么多不可磨灭的仇恨与距离,明知这心魔就该早日根除!
可他想让这个人只属于他,想要这个人的全身都侵染上他的味道。
想要自己的身边……一直有他。
直到被温如故推开。
宁琛茫然地听到温如故愤怒地声音,他在说什么,宁琛不知道。
就连自己如今究竟想做些什么……宁琛也不知道了。
灵禅古寺。
正在扫地的小沙弥一见来人,愣了半晌,然而放下扫帚,朝着温如故道:“两位,请随我来,一言大师等你们二位很久了。”
温如故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一言大师不仅要见他,还要连同身后这个……
“走吧,不要让一言大师久等。”
见温如故愣在原地,宁琛倒是十分自然地越过了对方,走在了前面。
“前方有三十二个石阶。”末了,还轻轻地提醒了一句。
温如故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慢地继续前进。
梵香缭绕。
小沙弥将人带到一言跟前,一言方丈才缓缓停止继续诵读佛经。
“二位施主,近来安好?”
温如故点点头:“尚可,多谢方丈关心。”
而宁琛却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一言点了点头,对着一侧的小沙弥道:“先请宁施主在东侧厢房稍等片刻,我想与温施主商议一些事。”
宁琛勾了勾唇角,挑眉道:“凭什么?”
一言方丈依旧声音平稳:“待我说完该对温施主说的话,才能点破如今宁施主你的迷雾。”
“哈,真是自信。”宁琛看了温如故一眼,又瞬间面无表情:“你最好承担得起无法给我满意答案的代价。”
“阿弥陀佛。”一言向宁琛施了一礼,随即让小沙弥将对方带了下去。
待宁琛走远,一言方丈这才开口:“温施主此次前来灵禅古寺,意欲为何?”
“只为求一个平静。”温如故道。
一言方丈停止了拨动佛珠的动作,闭上眼摇了摇头:“请温施主好好想想,再给贫僧一个答案。”
温如故眉头紧蹙:“方丈以为如何?想必方丈自有渠道可知,此‘宁琛’并非我心中在意的那个宁琛,我自认对他付出的心血良多,既然宁琛已死,那么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