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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一直以为那边的人会比天气还糟糕呢——”
“人,都很不错的。”
“我知道一些,你要回来疗伤了吗?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
“你不讨人喜欢。”
“那不要紧。我等你呀,催命颜。”
催命颜,真是很久没有听说这个称呼了。
颜天明挂断了电话,看着电话簿里魏南璋的号码,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他不是去疗伤,他是要去追寻自己曾经丢掉的一些东西。章毓秀像飞蛾扑火一样追逐灯光,他也有需要追逐的东西,有的东西只能在有的地方取得,一切并非他曾经所想的那样可以妥协。
国内已经不适合他了,他需要一个能够完全容纳他的空间。
那些老朋友,终于又要见面了啊。
T台皇后章毓秀重病不幸离世,国内知名设计师疑因伤痛离开晋初,四国吞并晋初成为国内时装界巨头,风头一时无两。
只是国外一家时尚周刊突然刊登了一则消息——著名华人设计师颜天明即将回归香奈儿!
魏南璋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似乎想得太天真了一些吧……
老钱现在正在开始晋初重组划归四国的工作,一旦整理完毕,四国就正式成为时尚界真正地帝国——只是,缺少了颜天明这个第一设计师,帝国的光彩似乎也黯淡了许多。
媒体至今都在挖掘颜天明的往事,尤其是他跟章毓秀之间的缘分,这一名设计师与一名优秀的T台皇后之间的结合似乎还为人津津乐道,章毓秀那燃烧生命一样的演出更是让她成为了真正地传奇,在这样的重磅消息面前,四国吞并晋初其实并不怎么受到关注,普通人哪里在乎哪家大公司又离开了他们的实现了呢?
颜天明,他到底怎样才能抓住这个固执的男人呢?
只有真正翻开外国的那本周刊,才能知道颜天明在国外拥有怎样的地位——才华横溢,鬼神难及。即便是在世界时尚界的圣城巴黎,知名设计师们也是对他交口称赞。
颜天明刚刚回国的时候国内外时装界地交流还不怎么密切,加上颜天明自己有意低调,所以这些事情在诸多报刊之中只是淡淡地一笔带过,然而今天细细描绘出来之后竟然让人如此震惊。
魏南璋驱车回到自己的别墅,坐在客厅里给颜天明打了一个电话,“颜大师,方便这个时候来我的地方谈一些事情吗?”
颜天明只恨自己没有挂断电话,“你想怎么样?”
“颜大师你以往是晋初的设计师,现在晋初已经不存在了,一切由四国接手,即便颜大师你准备回到国外发展,我们之间似乎还有很多程序性的工作要进行呢。”
颜天明看不到电话那一头魏南璋眸子里逐渐凝结起来的冰层,他看了一眼时间,“再等一会儿吧。”
“那好,颜大师你对面这栋别墅,我等你。”
魏南璋挂断了电话。
颜天明还在厨房,颜照跟江碧霄之间似乎是真的没有什么隔阂了吧?
临近黄昏的时候,江碧霄还坐在学校顶楼的阳台上,颜照是来找他一起回去的,现在家里就只有颜照一个人。
“颜叔是要出国吗?”
“大概吧……”颜照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听周围的消息都这么说。
江碧霄双手枕在脑后,目光悠远地荡出去,却水波不兴。“你呢?”
“不知道,可能一起走吧。”那江碧霄会跟他们一起走吗?颜照不敢问。
经过那一夜,两个人之间似乎已经没有多少距离了,虽然平时还是不怎么说话。
“我现在还不想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被陡然猛烈的风吹散了,颜照只看到他那比天空还渺远的神情。
、28、夜深深深深
等到颜照跟江碧霄都回来之后,颜天明才出了门。
他伸手就要去按门铃,没有想到门自动就开了,想必是魏南璋在监控里看到了他直接开了门吧?
他也不介意,抬腿走了进去。
魏南璋正坐在厨房门口,奈何厨房里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貌似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本来还想着本人能够亲自下厨为颜大师来一场饯行晚餐,没有想到厨房跟我天生相克——”
什么时候魏南璋嘴里吐出来的话都不怎么扎人了呢?
“魏老板真是风趣幽默。”
“幽默可是聪明人才会有的,颜大师过誉了。”魏南璋似笑非笑。
颜天明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错了,魏南璋这小白脸一直这么无耻,从未改变!
“算啦,颜大师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收拾收拾厨房。”魏南璋站起来,耸了耸肩,又进了厨房。
还没等颜天明走到客厅,厨房里就传来“啪啪”两声脆响,他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无语——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魏南璋果然也不是万能的呀。
不过,见识了魏南璋这十分废柴的一面之后,他倒觉得魏南璋这个人更加生动起来,不再像是刻板的一个符号了。
就在他往厨房走的过程中,他又听见了好几声脆响,中间还夹着魏南璋恼羞成怒的轻骂声,颜天明是克制着自己的笑意站到厨房门口的,“魏老板,需要帮忙吗?”
魏南璋咬牙切齿,“不用!”
看着电视里那些美食节目,个个做菜都是一把好手,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得这么艰难?跟董存瑞炸碉堡一样壮烈!偏偏还被这个男人看到!面子啊,你在哪儿……
颜天明是难得逮到看魏南璋笑话的机会,现在要他就这样离开似乎也不怎么甘心啊。他刚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又一只盘子壮烈牺牲的惨叫——“啪!”
魏南璋僵硬了,脚边全是白瓷碎片,看上去跟经历了一场大战似的。
颜天明看他还穿着室内拖鞋,忍不住就走了过去,弯下腰去收拾。
魏南璋站得笔直,少有看到男人这样温顺的模样。他心头一动,伸出手就想去抚摸男人的后颈,然而指尖刚刚触到,男人就像受惊了一样立刻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警惕。
魏南璋这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颜天明这个时候的目光里不仅仅是警惕与戒备,还隐隐有一种择人而噬的野兽的姿态——相当的疏离。以前为什么注意不到呢?是因为自欺欺人吗?
他无所谓地一笑,解释道:“意外而已,我什么也没想做的。”
然后他主动退到了一边,“颜大师下厨,难得一见。”
得,一句话就把颜天明圈进去了。
颜天明真有种翻白眼的风度,可是这难免也太失大师风度了,只好生生忍下。
魏南璋这种人,既然不会下厨,干什么又要给自己修个厨房?
他围上了围裙,自章毓秀离开之后倒是第一次这样专心地去做一件事。很快他的全副心神就沉进了眼前的锅碗瓢盆里。
魏南璋抄着手倚着墙看着他,浅黄色的灯光柔柔地落下来,晕染了男人乌黑的头发,笔挺的西装衬着围裙是如此古怪,但是他恍然不觉,表情很是认真,眼神专注,心无外物一般。
魏南璋这次是真的栽了,世界上还是有那么一个词叫做“怦然心动”的。
他慢慢地走到颜天明身后去,看着男人熟练的用刀,竟然说了一句:“我想喝海米冬瓜汤。”
颜天明扭过头来,距离真合适。
很近。
眼瞳相对,气息相交。
魏南璋忽然就啄了他的唇一下,然后欣赏着男人骤变的脸色。
“颜天明,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一点也没有开玩笑。”
“我不喜欢男人,同样一点也不开玩笑。”颜天明分外镇静,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扯起西服精致服帖的袖子就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然后继续做菜。
毫无疑问,骄傲的魏南璋被打击到了。
“颜天明,我已经丢下报复你的念头了,你还要怎样?”
“你喜欢我,与我无关。”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颜天明冷静近乎冷酷。眼前的菜似乎比魏南璋那张臭脸好看多了。说实话,认识魏南璋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感到这么畅快,他怎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越来越幼稚越来越无厘头了呢?魏南璋吃瘪,难得一见呀!
魏南璋摔门而去,颜大师淡定地继续切菜,海米冬瓜汤?似乎品味还不错呢。
其实有的窗户纸被捅破了,攻守之势也就不同了。
魏南璋觉得自己的位置相当被动。
他不明白,什么时候颜天明这个男人越来越精明了?莫非是被他调戏久了所以“近墨者黑”了?
头大,一个头两个大。
打开藏酒柜,挑了性烈的白兰地,坐在柜子旁边,魏南璋开始喝闷酒。
什么时候没这么憋屈过了?
几年前他甚至还难以维持自己的生计,家里几乎同他断绝了关系,他也根本没有办法找到理想的工作。他厌恶经商,可是被迫走上这条路之后他发现自己几乎执狂地迷恋上了那种胜利的感觉,不择手段也好,光明正大也罢,他逐渐地发现自己就是天生的商人,天生的利益驱使者。
他无法不迷恋那种胜利的快乐,看着自己那些曾经趾高气昂的对手一个个变得灰头土脸,成就感就会在他心理面升起来。可是这种成就感越高,他就越越多地想起颜天明——这个毫不留情地否定了他的男人。
一遍又一遍。
“本我”是一个十分复杂的概念,它的本质是恶,很多人长大之后会脱离自己原始的意识拥有理性的“自我”,甚至英雄人物们都超越了自我意识,成就了“超我”,可是很明显,魏南璋做不到,他的“本我”一直深深地埋藏着,在遇到颜天明的时候,恶之花就会从“本我”的土壤里发芽生长,他很难用公平公正的态度对待颜天明,他知道——他有可能栽在这个男人身上。
所以他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去恨,去报复。
只有当他高高地凌驾于这个男人之上,他的灵魂才有可能获得解脱。
只是此时此刻,他发现要达到这个目标实在太艰难,他已经为此付出太多,甚至越陷越深,现在转变一下策略,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在这场战争里处于劣势。
颜天明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阴谋家。他忽然有这种错觉。
那边,颜天明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在往餐厅端。
魏南璋心里某个想法忽然跳了出来,就像是一粒种子,在他不断的自我催眠和暗示之下一眨眼就像是密集的藤蔓将他捆锁起来,他也许可以留住这个男人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魏南璋抽出红酒木塞子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句话,他无言地笑了一声,在红酒瓶里倒进了一些东西,然后摇晃,看着它逐渐地溶解,跟暗红色的酒液彻底交融,心里却突然茫然起来。
魏南璋,你就是个可怜虫。
他对自己说。
可惜所有人都认为他很成功,很高高在上,很遥不可及。
世事黑白颠倒,是非难辨。他已经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了。
“颜大师真是很快呢。”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拿了那瓶红酒就走到了餐桌边,将木塞子一放,拆了两只红酒杯就开始倒酒,“虽然知道颜大师你酒量不好,不过一杯似乎无伤大雅吧?”
颜天明无奈,总觉得魏南璋的表情很是神秘莫测,“无妨。”
两个人相对着坐了。
菜色是真的很丰盛,还有他的海米冬瓜汤。
“颜大师日后不当设计师了,还可以下厨当个美食家呢。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魏南璋看着颜天明执着红酒杯,很法式的气息。
颜天明的一切动作在他看来都有如慢镜头一般,他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心跳似擂鼓。
“这倒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不过却是回头路了。”颜天明是真的去当过厨师的,不过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魏南璋与他碰杯,两只酒杯里艳红的液体摇曳生姿,像是舞女妖娆的丝绸长裙。
看着魏南璋反常的一饮而尽,颜天明愣了一下,看样子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