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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媒御玺 作者:林千寻-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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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传延叮嘱骆柒在家呆着别乱跑,然后自己便协助警察调查去了,一整天没再回来过。

骆柒心里担心着骆融的安危,在家里胡思乱想的也呆不住。到了第二天,就有陌生电话打到他家,说骆总在他们手上,如果想安全带回骆总,就带着钱去指定地点赎人。

骆柒估摸着这群绑匪是把他当成骆融的部下了,便故作惶恐地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他想既然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骆融,必定已经对这一带地形了如指掌了,说不定还会有眼线在外头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为了不节外生枝,骆柒瞒着莫传延,把自己易容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然后提着一只空皮箱出去了。

到了指定地点,对方蒙着脸拿枪指着他,问他是什么人。骆柒就谎称自己是骆融的下属。

对方没有起疑,直接要求他交箱子。骆柒则表示要先确定骆融的安全。

于是对方蒙住了骆柒的眼睛,带着他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地下室。骆柒发现骆融虽然全身被绑,但好在没受什么太重的皮外伤。

骆柒拿出箱子打开给他们看,说里面是空的,因为没有骆融亲口告诉他密码,他也取不到钱。

绑匪便要求骆融告知密码。骆柒又说,骆融是个守财奴,为了守住他父亲的财产,很有可能会跟他们犟到底,连命也不顾。于是他就自告奋勇,要求与骆融单独呆一段时间,好好给骆融做做思想工作。

那群绑匪虽然不怎么相信骆柒,但料想他们两人呆在这密闭的地下室里插翅也难飞,于是便给了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

骆柒趁这时间苦口婆心地劝了很久,终于说动骆融与他换装,让骆融先逃出去,自己则呆在贼窝里代替骆融。

苏泽听到此处,不由叹道:“骆柒,你居然能劝动你哥丢下你先逃出去,你是怎么办到的?”

骆柒苦笑了一下:“我哥那人的确很难说服,刚开始他怎么也不答应,说如果丢下我自己逃出去,他这辈子再也没脸见爸妈了。我实在拿他没办法,就告诉他,我其实是干盗墓的,逃跑的本事我最拿手。”

苏泽惊了一下:“你居然跟他说实话了?”

“这时候不说实话不行啊,”骆柒叹了口气,“我如果不给他吃点定心丸,他恐怕死都不会点头答应跟我换装。我还告诉他,如果他死了,骆氏就会落在外人手里,爸妈这一辈子的心血就全都毁了。我哥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最后只好点头答应了。”

“那后来你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一个人的话,问题就好解决很多啦。那群绑匪送走了我哥,以为他是拿到密码取钱去了,然后就当着我的面商量着等拿到了钱再撕票什么的。我就故意哭得很伤心,说既然要死,就让我死得体面一点,好歹让我吃点东西,洗个澡什么的。他们一时心软,就依了我,于是我就在澡房里跳窗逃了。”

 第二章 大理双鹤(十)

苏泽知道,虽然骆柒说得轻描淡写,但当时的情况一定十分惊心动魄。但只要骆柒能平安无事,他这几天悬在心头的一块巨石也算是落了地。

与骆柒约好了明日碰头的地点与暗号,苏泽便挂了电话,然后把大致情况跟陈希扬通了个气。

陈希扬听说骆柒又要回归队伍,不由笑道:“这下好了,又有热闹可看了。”

苏泽不明所以:“怎么?”

“骆柒若是要跟来,莫传延还得再跟过来,这不是又要热闹了么?”

“可是骆柒让我们瞒着莫传延,我们不告诉他不就得了。”

陈希扬也不与他争辩,只是耸了耸肩,一脸“你不信拉倒”的表情,然后催着他上床睡觉。

**********************

月刹在空桐族长的府邸前,已经站了整整一天了。

管家出来掌灯时,见月刹仍在门外流连不去,叹息道:“濮阳族长,我们族长身体不适,实在不宜见客,濮阳族长请回吧。”

说雪祈受伤,月刹丝毫不意外,当日珑山剿魔之役后,他便注意到雪祈走路时脚步有些蹒跚,需雪烙在一旁搀扶着才能勉强走动。

当时月刹就想上前表示一些关心的,无奈族内的几位长老一直缠着他喋喋不休,让他实在不好当着长老们的面做出不符族长身份的事情来。

如今好不容易处理完族里的政务,月刹立即提了滋补的药材前来登门求见,不料雪祈以“身体不适”为由,愣是闭门不见,连他拜托管家转交的药材也是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月刹想不明白,雪祈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漠,就算碍着空桐与濮阳两族族长的身份,雪祈也没必要避他至此。

管家见月刹怔怔望着空桐府邸的匾额发呆,生怕他想不开在自家门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忙又和缓了语气道:“濮阳族长,要不这样吧,您送来的药材,小人先替您留着,等时机成熟了,再帮您跟族长说说?”

月刹见管家如此说,也不好再坚持,只得将药材交到管家手里,郑重表示感谢。

转身走了几步,他又回头问道:“请问……你们族长的弟弟,空桐雪烙可是在府上?”

管家一怔,随即垂下头道:“小人不太清楚二少爷行踪。”

“难道又偷偷溜出去了?”月刹心里咕哝着,兀自摇了摇头,告辞离去。

他一路上走得极慢,心里还在纠结着雪祈避而不见的事情。迎面走来两名年轻的空桐弟子,谈话声隐隐约约传入他耳中。

“这几日神木峰似乎闹得很凶啊!”

“怎么?”

“听说三大家族的长老们天天往神木峰上跑,甚至有些年纪大点的干脆就赖在神木峰上不走了,整日高呼什么为了皇甫家族的血脉着想,为了芒宿万民的未来着想……”

“哦,你提起这个,我也想起来了,我哥上次有参加珑山的戮魔大战,听他回来给我描述,说原来以前曾被选为少妃的那个端木花嫁居然是个男人,而且听新任尊主的意思,是想继续留着这位男少妃做妻子啊。”

“可不就是为了这件事,长老们最紧张的就是言灵一脉的子嗣问题,如果尊后是男的,如何给尊主诞下子嗣,所以几乎三大家族所有长老都被动员去神木峰静坐抗议去了。”

月刹渐渐放缓了脚步,双眉拧得很紧。

其实当初他们四人隐姓埋名在偏远小镇上一同生活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出阿寻和阿错的关系不同寻常,当时他也没太放在心上,如果他们两人真心相爱,他倒也乐见其成。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的真实身份竟是少尊和少妃。

若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他依然会继续祝福他们白首偕老,但无奈如今他已是一族之长,按照芒宿的规矩,族长只负责处理本族事务,无权过问神木峰任何事宜,而长老们才是联系神木峰与各大家族的纽带。

上次在珑山,空桐雪祈为风音圆的那一次场,已经是他身为族长所能做的极限了,说多了便是越权。所以如今风音和花嫁的婚姻遭到各大家族长老们的围剿,月刹虽然同情,却也无能为力,每每联系自身,总是隐隐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他这般胡思乱想着,那两名空桐弟子已经与他擦身而过,谈话的声音也越发清晰了起来。

“不过我听说,似乎端木花嫁自己也不太愿意坐上尊后这个位置呢,听说昨天尊主与诸位长老对峙时,尊后就出现在了银琅殿,当众请求尊主废去他尊后的封号。”

“哎,这世上有谁不爱权势呢。在我们芒宿,尊后地位仅次于尊主,甚至可在尊主病重之时代行尊主之职,就算端木花嫁是个男人,恐怕也拒绝不了这么大的诱惑吧,他这么做,该不会是以退为进吧?”

“不会吧,要不要这么复杂啊?我原本还在想,如果两个男子能真心相爱,怎么说也挺不容易的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这爱情都变了味呢。”

“所以说啊,世间一切感情,一牵扯上权势利益,就全都变得不可靠了。就比如说慕容家的那位絮儿小姐,原本不是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未婚夫的么,可是后来慕容家傍上了空桐家族,那絮儿小姐便立即踹了原来的未婚夫,投向了空桐族长的怀抱,前几个月空桐族长已经下了聘礼,听说两人好事将近了。”

“啊,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那絮儿小姐长得可真是花容月貌,若是配我们空桐族长,倒也的确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月刹倏然停下了脚步,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至于那两名空桐弟子后来聊了些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雪祈快要成亲了?雪祈居然要成亲了?!这个声音一直在他脑海中回响,他脸色苍白地原地呆立了半晌,忽然转身发疯似地往回奔去。

却说空桐府邸的管家目送月刹走远之后,才提了药材来到雪祈的卧房,躬身道:“大少爷,二少爷,濮阳族长终于离开了,至于这药材……”

“既然盛情难却,那就放着吧。”半透明的床帐内传来虚弱的声音,一小截手臂探出帐外摆了摆,露出苍白的肤色。那声音喘了喘,又道,“管家,你且退下吧。”

“……是。”管家满脸担忧地往床幔的方向望了望,依言躬身退了出去。

雪祈一脸病容地躺在床上,听得管家关上门后,才将目光落在床榻旁的雪烙身上,低低唤了声:“雪烙。”

“哥,我在。”雪烙握住他探过来的那只手,用两手紧紧握住。

“雪烙,我知道你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你离开家这么多年,虽然母亲每日念叨着你,但我想着,能让你在外多逍遥自在一日也是好的,毕竟……咳咳……”他话未说完,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雪烙忙俯身帮他拍背顺气,眼里噙着泪道:“哥,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以后我一定乖乖呆在家里,守着你和母亲,再也不到处乱跑了。”

“以后……呵。”雪祈失去了血色的唇角浮起一丝微弱的笑容,“以后,只怕就算你想离开,也由不得你了。”

雪烙皱了皱眉,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只听雪祈道:“雪烙,我的日子不多了,若是我死了,空桐家族的命运,就只能拜托给你了。”

雪烙忙道:“哥,你别乌鸦嘴,说什么死不死的。你现在只是受了点伤罢了,等你的伤好了……”

雪祈摆了摆手,制止雪烙再说下去:“你以为我这病,仅仅是受伤的缘故么?严格说起来,这次负伤,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将我原本还能拖一段时间的死期,突然往前提了。”

雪烙蓦然睁大了眼睛:“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雪祈道:“之前来为我看诊的那位大夫,你应该不会觉得眼生吧?”

雪烙点了点头,他记得那位大夫姓王,以前他还没有离开家的时候,便常常见到这位王大夫每个月都会往他们府里走动几次,每次入府都会立即被母亲身边的丫头接了去,过一段时间之后又神色匆匆地离开,来去都非常低调。

那时候雪烙年纪小,虽然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却一直以为他是在为体弱多病的母亲做例行检查,从未想到别的地方去。如今经雪祈提起,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在生病?”

“我这病根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雪祈苦笑了一下,“你还记得吗,我们年幼的时候虽在同一个宅院中长大,也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孪生兄弟,却从未见过对方的面。那时我的病情十分不稳定,需日日用药吊着,直到八岁那一年,我的身体状况才渐渐有了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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