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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原来是先见之明啊。”陈希扬的语气突然有些变味,“既然如此,何不用海龙珠为我治治脚伤?”
“呃,好……好的。”苏泽说着便要起身,却被陈希扬按了回去,“你就乖乖躺着吧,我自己来。”
陈希扬一边将海龙珠放在自己受了伤的脚踝处,看着红肿渐渐消退,一边口中问道:“既然这么有先见之明,当初我崴了脚的时候,你怎么不用海龙珠帮我治愈,还要大费周章地背着我走?”
“这个嘛……”苏泽讪讪背过脸去。
“你躲什么?有胆做没胆承认么?”
“哎哟,我头好晕,好晕啊……”苏泽又开始大声叫唤。
“……”陈希扬无语了片刻,咬牙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虽然嘴上说着“无耻”,但陈希扬还是任由他枕在自己腿上撒泼,见他动来动去一刻不肯消停,忍不住道:“你现在失血过多,还是安分躺着好好睡一会吧。”
苏泽可怜巴巴抬头看他:“我怕我一睡着,你就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不会。”
“真的?”
“真的。”
“拉勾。”苏泽执拗地伸出小指看着他。
陈希扬眉梢抽了抽,却还是依言伸出自己的小指,与他勾了一下。一边如此做,一边还在心里吐槽自己竟会跟着这小子一起玩幼稚。
苏泽得到了保证,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呼吸便匀长起来,看来是睡过去了。
陈希扬果然坐着没有动,脚踝上疼痛感消失,让他全身轻松了不少。虽然刚得知苏泽故意拖着不给他治疗脚伤,他心里的确很生气,但同时他也想到苏泽会做出这番举动的更深处原因。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了苏泽光洁的额头上,凝视着苏泽熟睡时还在微微轻颤的睫翼。这个孩子,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性子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如此缺乏安全感了呢,是因为自己的疏远和冰冷拒绝造成的吗?
他又看了看自己刚才与苏泽拉过勾的那只手,虽然不知道苏泽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自己明白,当他把手伸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默默承诺了自己的一生。
他知道这一突如其来的心态转变有些不符合自己一贯深思熟虑的风格,但是刚才端木花嫁记忆的乱入,让他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不快点做出什么决断,就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会让他懊悔一辈子。
苏泽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陈希扬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幻境中依然在循环上演着内容不变的三幕剧,陈希扬不知在想什么,盯着幻境中的那两个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苏泽没有惊动他,只是仰脸静静注视着陈希扬的脸。从这个角度看去,陈希扬从下颚到颈部的曲线紧致而流畅,皮肤白皙却不苍白,微微露出来的锁骨更是引人遐思……
也许是过于灼热的视线引起了陈希扬的警觉性,他收回神思,低头看了看苏泽,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于是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苏泽在心里叹息,真想一直这样看下去,永远也看不腻。
陈希扬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既然醒了,就起来吧。”
苏泽怔了怔,突然有些受宠若惊,陈希扬刚才拍他脸颊的亲昵举动,以及这温柔的语气,实在太不正常了,就算是在他小的时候,陈希扬虽然对他不避嫌,但也不曾对他这般温柔过。
陈希扬见他还在发怔,只好又补了一句:“我的腿都麻得没有知觉了。”
苏泽一吓,忙翻身坐了起来。陈希扬动了动两条腿,酥麻感如同无数根小针不断扎着他的肌肉,让他一时间根本站不起来。
苏泽看得很是愧疚:“你……你如果腿麻了就叫醒我啊,干嘛自己硬撑?”
陈希扬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苏泽只好伸手将他扶起来,没话找话地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不知道,也许吧。”陈希扬道,“这幻境中时间是静止的,我刚才看了一下,手表的秒针一直在转,但时针和分针却是固定不动的。后来我又看了下手机,没有信号,时间显示栏为空。”
苏泽想起自己刚发现这是一个循环封闭的空间时那几近崩溃的模样,再对比现在陈希扬的淡定表情,心中不由感慨,果然巫族传人就是不一样,在面对这种灵异事件简直就跟吃家常便饭似的。
于是他虚心求教:“那你有没有想打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没有。”陈希扬依然一脸淡定。
“……”苏泽傻了一下,“你难道就不担心永远出不去?”
“要想办法出去,也得等你醒来之后一起想办法才行。”陈希扬摊了摊手,“更何况我刚才在思考其他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觉得,凤辅留下这三段记忆不断循环回放,应该不是为了困住谁,而是为了向后人传递什么重要的信息。”
“信息?”苏泽转头去看幻境中的人,“什么信息?”
“首先是第一幕,婉深夜托孤。听凤辅与婉之间的对话,似乎算不上十分亲密的关系,那么年轻女子深夜造访,就会显得不合时宜,但凤辅却对她的出现,似乎并未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淡定从容的态度,仿佛从一开始就预料到她会出现。”
苏泽点头认同:“这样说起来,的确有些奇怪。”
“于是我就想,这名叫婉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她与凤辅是什么关系,她所托的这个孩子,又是她与什么人生下的私生子?”
苏泽愕然:“哇,你居然能想这么多?”
陈希扬不理会他的调侃,继续道:“后来我又想,在婉敲门之前,凤辅一直在聚精会神地看一本书,然后他走到壁炉边,一边拨弄炉火,一边若有所思,他在思考什么?”
“唔,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
“之前我有凑过去看过凤辅翻开的那本书,是一本画册,上面画着一只异兽,旁边标注着的名字是‘’。”
“……?”陈希扬一时间未能抓到什么重点。
“并且很奇怪的是,你看这书壁上陈列的这么多书,全都是非常繁复的初云文字,但惟独凤辅翻看的那本书所使用的文字我能看懂,是属于芒宿的文字。”
“这么说来,他站在壁炉前所思考的问题,极有可能和那个异鬼‘’有关。”
苏泽点头表示赞同:“我猜想,会不会是跑去初云扰乱治安,所以凤辅正在思考如何收服的方法。”
“先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陈希扬道,“另外,我在听到凤辅给婴儿取名的时候,突然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熟悉?幽镜?”苏泽有点迷惘,摊了摊手,“熟悉吗?哪里熟悉了?我还在想,这名字取得太过随便了呢。”
陈希扬绞尽脑汁想了想,但还是失败:“我只是莫名有种熟悉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也有可能是错觉吧。”
苏泽摆了摆手:“先撇过这个问题不谈,接着往下说。”
“然后就是第二幕,第二幕的信息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首先,这个名叫幽镜的少年,看起来似乎整日被关在凤辅府邸里不能出去,否则他为什么如此期待凤辅带他出城去看看?而这凤辅明明对幽镜十分和善,甚至看见幽镜不高兴了,还刻意讨好他,那就很难解释,他为什么不常带幽镜出门,就连带他出一次城,也必须以学满三百个字为条件,这很不合常理。”
苏泽想了想,道:“会不会是跟这孩子的身世有关?”
“如果是跟身世有关,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世,让这个孩子必须整日关在家中,不得接触外面的世界?”
问题又陷入了死胡同。苏泽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继续往下说。”
陈希扬又道:“至于这第三幕,我觉得颇有玄机。你有注意到吗,幽镜曾两次咒骂凰主是老女人,第一次是在第二幕结尾,那是我还理解为他是因为迁怒;而第二次是在第三幕结尾,他非但咒骂凰主是老女人,还直接诅咒她去死。我就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让他对凰主抱有如此强烈的憎恨,仅仅是因为凰主的涅会让凤辅失去性命吗?”
苏泽沉默了片刻,笃定地道:“是嫉妒。”
“什么?”
“他之所以憎恨凰主,是因为他心里倾慕着像父亲一样将他一手带大的凤辅,这种倾慕有悖伦常,且无法诉诸于口,所以他只能将这种扭曲的情感发泄到那个能让凤辅为之献出生命的凰主身上去。”
陈希扬哑口无言地看着苏泽,不明白苏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敏锐了。
苏泽抬眼看向陈希扬,苦涩一笑:“幽镜的这点心思,我非常能感同身受,我只是庆幸,我的情况与他有些微不同,所以我能遵从自己的心意大胆告白,而不必像他那样,承受着如此深重的心理包袱。”
第三章 宝山石头城(十九)
这算是……患难同胞?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陈希扬看着苏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他。一瞬间,两人又陷入了略微尴尬的境地。
“咳,我刚才……是不是说跑题了?”苏泽率先打破了沉默,“来来,继续继续。”
“没什么好继续的了,我想说的都已经说完了。”陈希扬也神色恢复了自然,“关键就是,我们要从这么多信息中,找到核心的问题,也许这就是突破幻境的钥匙。”
此时,幻境刚完成了一次回放,片刻的空白之后,又开始新一轮回放。
两人不再交谈,全都聚精会神地观看幻境中的一幕幕场景,企图从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中找出问题的症结。
当看到凤辅消去婉的记忆时,陈希扬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凤辅接受孩子并消去婉记忆的这个过程,决断得太过迅速了,好像根本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亦或者,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部署?”
“这么说起来,我也觉得好像有点顺畅得不自然,完全没有经过什么心理斗争一样。”苏泽点头道,“而且他在看见婉的瞬间,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要想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苏泽说着,突然脑中灵光一现:“该不会他刚才站在壁炉前,就是在谋划这件事情吧?他其实是在等待婉自动上钩?”
“虽然用这样阴谋论的角度揣测凤辅是有点不太尊重,但相比之下,我反而觉得你这样的推测更加合理一点。”
“所以说,其实凤辅从一开始就想把这个孩子据为己有是么?那跟他之前翻的那个画册又有什么关系呢?”苏泽喃喃自语着,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念头,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了?”陈希扬注意到苏泽的表情十分古怪。
“呃不,没……没什么。”
“想到什么就说,”陈希扬不耐烦地催促,“我们只有把任何有可能的信息整合起来,才能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不是么?”
“好吧,其实我心里想的是,那个名叫幽镜的孩子,该不会是……是婉和的私生子吧?”
“……哈?”陈希扬一怔。
“你……你先听我说,我会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并不是空穴来风,我也是因为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我应该有跟你提过,这个,是端木花嫁的亲生父亲,当初他化身为人类骗取了端木苓的感情,两人私下有染,从而诞下了私生子端木花嫁。以至于端木花嫁的灵能力大大超越了他的亲生母亲端木苓,甚至在整个端木家族的发展史上,都是无人能及的巅峰。”
陈希扬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