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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去?怎么上去?”
“自然是爬上去啊。”莫传延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了一眼骆柒,懒得再与他废话,俯身将两只鞋的鞋带系紧了一点,然后走到身旁一棵较为粗壮的树下,身子一跃,便十分敏捷地顺着树杆攀了上去。
骆柒心里有些紧张,紧紧握住手电筒,一丝不敢怠慢地将亮光的光晕跟随在莫传延身上,照着他一路攀上了枝桠间。
“行了,就这个高度别动。”莫传延的声音从上方低低传来。
骆柒于是举着手电筒,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静候结果。
约摸一分钟之后,莫传延从树上溜了下来,手中握着一个被扯断的细线,摇头道:“这陷阱已经没有用处了。”
“怎么?”
“虽然大部分丝线都能保持原定轨道运作,但是这根连接陷阱的最主要的一根丝线却已经断开了,并且看这整齐的断口,似乎不像是被人为扯断的,倒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断的。”
骆柒想了想:“会不会是那种一次性陷阱的机关?”
“一次性陷阱?”
“嗯,我之前有听师傅说过,有些古墓中,专门设置了一些一次性机关,第一个触碰机关的人能开启某样东西,机关一旦被启动之后就永远失效了,之后不论多少次触碰这个机关,都不会有任何反应。通常这种机关是专门留给墓主人的后人用的,他们会留下一些线索,指引后人进入墓中找寻什么宝物,同时也能防止以后的盗墓者歪打正着地启动机关发现秘密。”
莫传延听完,思忖了片刻,喃喃自语道:“照你的这个意思,苏泽和陈希扬不小心触动机关跌入一次性陷阱,之后机关不会再开启,后人再也进不去,他们同样再也出不来了?”
“哇,不会吧?!”骆柒被莫传延的这个猜想吓了一跳。
莫传延却丝毫不考虑他的心情,继续往最坏的方向猜测:“很可能当时陈希扬就已经发现了此处的机关,于是找苏泽一起来这里研究,两人研究来研究去,不小心触动了机关,于是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从此以后两人就被困在了里面,直到窒息而死……”
“喂喂,你够了!”骆柒忍不住大叫,“你就这么想咒他们死吗?”
莫传延摊手:“我这是合理推测好么?就只准你大胆猜想,不准我大胆猜想了?”
“你……!”骆柒被气得不行,嘲讽道,“你这家伙的睚眦必报简直修炼到一定境界了,我还真是甘拜下风啊!”
“过奖,过奖。”莫传延面不改色。
“你既然这么能猜,那怎么不猜猜看,我们是不是也要死在这里啊?!”骆柒干脆豁出理智跟他杠上了。
“死在这里?跟你?”莫传延面露难色,“那岂不是要传出我们两人在树林中双双殉情的可怕谣言,为了避免这种谣言的发生,我会努力让自己逃生的。”莫传延说着,突然拐了个方向往垂直的方向走去。
“你只是努力让自己逃生而已吗?”骆柒无知无觉地跟了上去,依然喋喋不休地质问,“我的死活你就不打算管了吗?莫传延,你的良知哪里去了?”
“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你确定要继续跟着我?”莫传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诶?”骆柒停下脚步,四下里看了看,顿时大惊失色,“这不是我之前走的那个方向啊,莫传延,你把我拐到哪里去了?!”
“我又没拐你,是你自己不依不饶地跟上来的。”
骆柒气绝:“正常人都会跟着同伴走的好吧?”
莫传延对他的控诉充耳未闻,指了指头顶道:“现在天色已经越来越黑了,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跟着我走,生死后果自负;二是立即掉头回去,在农舍里乖乖呆着等消息。”
骆柒不爽地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若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会在盗门里一混这么多年了。但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突然改变方向要往这里走?”
“我只是遵照丝线分布轨迹的暗示罢了。以前我们在部队里训练的时候,教官告诉我们,但凡是有陷阱的地方,一般都会有逃生的密道,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一天把自己给陷进去了。而这逃生的密道,通常与陷阱机关的设置有着非常隐秘的内在联系。”
莫传延顿了顿,看向骆柒,“所以,如果你相信我,就放心大胆地跟我走;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掉头回去。”
骆柒咬唇想了想,下定决心地点了点头:“我跟你走,就赌这一把了!”
第三章 宝山石头城(二十一)
骆柒跟在莫传延身后走了一段,渐渐发现他们所走的这个方向,若用堪舆之术中的话来讲,就是正好顺应着龙头山的“势”。
记得小时候在盗门里跟着师傅学的时候,常听师傅夸奖大师兄温之临,说众多弟子中,唯有温之临能够在堪舆方面承袭他的真传。
骆柒学得不深,看不出这些玄机,自然无法领悟其中境界,如今跟着莫传延这么一走,发现莫传延所说的关于军事上的机关布局内在规律,竟与堪舆之术中的“走势”颇有相通之处,这一发现令他又惊又喜。
于是莫传延偶然一回头,便看见骆柒低着脑袋兀自偷乐的模样,虽然因为专注于脚下崎岖的道路而没有心思出言调侃,但莫传延仍是暗暗摇了摇头,想必一顿腹诽是免不了的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隐约听到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啪啪”声。
骆柒脚下一顿:“这是……水浪拍岸的声音?”
莫传延也停了下来:“估计再走一段路,便能看到金沙江了。”
骆柒:“难不成我们要走到悬崖峭壁的绝路上去了?”
莫传延睨了他一眼:“对于你们盗墓人来说,上天入地无孔不入,还有所谓的‘绝路’之说么?”
骆柒怔了一下,嘿嘿一笑,一掌拍在莫传延肩膀上:“看来你这段时间对盗墓这门艺术颇有研究了啊,有没有兴趣考虑改行啊?”
莫传延淡淡拍掉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你脑子还清醒吗?”说罢转身继续上路。
“嘁。”骆柒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继续跟着走,“我说,我们去金沙江崖壁边能做什么?你该不会认为那出口会设在悬崖顶上吧?这也太特立独行了点。”
“若只是设在悬崖顶上,倒还算我们运气了。”
“耶,难道还有比这更不靠谱的?”
莫传延没有再说话。两人走出树林之后,远远望见了夜幕之下静静耸立着的黝黑的石峰之巅。
骆柒仰头望着满天的星辰,忍不住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感叹道:“这才是自由的味道啊,刚才在暗无天日的林子里走了这么久,真是闷死我了。”
莫传延在一旁沉默了片刻,提醒道:“感慨完了吗?完了我们继续上路。”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煞风景?真是一点感性细胞都没有,真不愧是军人里磨练出来的‘铁一般的意志’。”骆柒戏谑着,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莫传延面无表情地撇开了视线,对骆柒的挑衅不屑一顾。
骆柒又自讨了个没趣,目光无意间扫过对方下颚那坚毅的线条,小心脏居然莫名收缩了一下深沉起来的莫传延,居然有那么一丝丝帅气,就像几日前在海面上托着狙击枪弹无虚发的那个模样……
莫传延见他又在那里兀自傻乐了,猜想他那脑瓜子里肯定又在琢磨什么毫无意义的东西,于是一把揪起他的后领便往前走。
骆柒一个没留神,脚下差点趔趄了一下,口中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干啥动手动脚的?”
“休息够了就继续上路。”
“我还没说呢……”
“不用你说,我用看的就行了。”
“喂……”
“抗议无效。”
“……”
骆柒一边默默宽泪一边在内心嘶吼:“偶尔深沉神马的果然都是假象,莫毒舌才是他千年不朽的本质!”
两人迎着夜风渐渐攀上了崖顶,越靠近崖壁,骆柒的脚步便越是迟疑。
莫传延看了他一眼:“你不要告诉我你恐高啊。”
“老子才不恐高呢,不对……这种程度的恐高完全是正常的恐高好吗?!”
“你不是干盗墓的么,干盗墓也有恐高的?”莫传延说着,揪着骆柒不由分说就往崖边拽过去。
骆柒吓得哇哇大叫:“干盗墓的又不是超人,凭什么就不能恐高了啊?”他一句话尚未吼完,被迎面袭来的狂风狠狠灌了一口,咸涩的气味瞬间冲进鼻子里去,呛得他差点泪流满面。
莫传延压着他趴在崖边往下看,指着百米深的崖底道:“看到了吗,密道的出口很有可能就在那下面。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敢不敢跟着我下去?”
“我TM……有什么不敢的……”骆柒的声音被狂风吹得破碎不堪。
顶完这句话后,他才迎着风刃吃力地睁开眼睛,隐约看见崖底下连接江面的那一部分,金沙江的水浪就像如来佛主的巨大手掌,一次又一次重重拍打在崖壁上,激起的浪花又重重跌落下去,几乎能把人洞穿。
他咽了咽口水,突然有点不那么确定了。
莫传延的声音犹如魔鬼一般,再度在他耳边响起:“你确定么,我最后问你一次,如果下去了,生死后果自负。”
莫传延越是这么说,骆柒就越是不服气,一种被人小瞧的怒意自心底喷涌而出,反而将原本的胆怯冲得一干二净。
“要往哪里下,你给指条路,老子这就下给你看。”骆柒索性豁出去了,一手捞出背包里的登山绳,便要往自己身上套。
莫传延一把拽住登山绳,眼神幽深地看了骆柒一眼,语气莫名缓了一缓:“不是你一个人下,是我们一起下,你这么莽撞做什么?”
他说着,将绳子一端绑在自己身上。
骆柒又不服气了:“喂,这绳子是我带的,凭什么要捐出来给你用?”
莫传延瞥了他一眼,然后将剩下的部分绑在了骆柒身上?
“咦?”骆柒看了看莫传延,老实交代,“背包里还有一条登山绳,何必要两人合用一条?”
“这里风这么大,一个人的重量不够,很容易被掀翻,我们两人合用一条绳子,一来可以维持垂直下降的路线,而来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骆柒想了想,虽然觉得莫传延说的有道理,但嘴巴上还是不肯服输,非要反驳他一句:“这样一来,我们两人也变成了一条绳上的蚱蜢,要死一起死。”
莫传延抬眸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笑了笑,然后伸手在他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走吧,蚱蜢。”
“喂”骆柒还想抗议什么,却见莫传延已经攀着身子缓缓下了悬崖。
骆柒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莫传延将绳子的尾端栓在了他自己身上,其次才是骆柒,这意味着在攀援的过程中,莫传延将承担更大的风险,而在上头的自己则相对安全许多。
骆柒突然鼻子酸了一下,有些被感动了,原来这便是莫传延保护人的方式么?
可是既然做了就大大方方说明白嘛,不说的话,别人怎么会感激他。骆柒心里别扭地想,莫传延这家伙,真是蠢毙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贴着崖壁,攀着绳子缓缓下降。
金沙江的浪涛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几乎要贯穿耳鼓的呼啸风声,让骆柒好几次屏住了呼吸不敢再动一动。
这时莫传延就会停下脚步抬头看他,也不催促他,只是默默等待他调整好心态之后,再继续往下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下到了距离水面只差数米的距离,巨浪怕打在崖壁上溅起的水花把他们全身都浇湿了。
骆柒抹了抹脸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