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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我可是亲眼见过的,所以你就放宽心吧!”雪烙一个劲地点着头,换好衣服捞上包袱,再三叮嘱絮儿不必远送,便拉着花嫁奔出了家门。
两人坐上马车行出很远,回头时还能看见絮儿站在门口目送他们。
花嫁忍不住啧啧感叹:“娶了妻就是好啊,这温馨劲儿,真令人羡慕。”
雪烙笑着辩解:“那可是我嫂嫂。”
“我怎么感觉她更像你娘呢。”
“你也这么觉得?”
“……”花嫁看了看雪烙,无言以对。
雪烙很久没有出门了,再度出来,不由想起以前几次偷偷翘家的经历,忍不住将脑袋探出车窗外,仰起头迎着阳光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自由的感觉,真令人怀念啊……”
花嫁听他如此感叹,也想起了之前几年在小镇中隐姓埋名的日子,那个时候风音不是风音,他也不是花嫁,日子过得十分清贫,也时常为拮据的收入而犯愁,却依然活得很开心。
他们一路疾驰,抵达镇子上时,已经是第二日晚上了。
“找个客栈吧……”雪烙躺在马车里昏昏欲睡,刚出门时的兴奋劲早已被一路上的颠簸磨得差不多了。
“正找着呢。”花嫁也很疲倦,但好歹强撑着眼睛沿途搜寻客栈的踪影。无奈这镇子实在太小,像样的客栈就这么一两家,而且已经早早关门了。
雪烙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咱们去以前住过的那个小屋子里凑合一晚吧?”
花嫁皱了皱眉:“都空置这么久了,还能住人吗?”
“随便收拾一下应该没问题的。”雪烙突然又来了精神,“那屋子虽然不大,但毕竟是我们以前一起住过的地方,满满的全是回忆呀。”
花嫁无声地看了雪烙一眼。那屋子里不仅有他和阿寻、雪烙的回忆,也有关于月刹的回忆,那是雪烙和月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雪烙应该不会不记得了。但是既然雪烙没有明说,他也就假装糊涂地没有主动去提。
马车在镇子里兜兜转转,终于回到了他们以前住过的那间小屋前。雪烙似乎心情不错,没等马车挺稳,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
花嫁唤道:“喂你小心点,急什么?”
他话没说完,雪烙已经“嘎吱”一声推开木门迈了进去,没过多久便发出“耶?”的声音。
“怎么了?”花嫁一边栓着马车,一边问道。
“这里好像有人来过呢。”雪烙环视着四周说道。因为开着窗户的关系,明亮的月光从窗外透射进来,将原本就不太大的小客厅照得半天萤亮。
“该不会遭贼了吧?”他又喃喃自语,“可这屋子也没剩下多少东西可偷了呀。”
他说着,走到窗边,摸了摸窗棱,又发出“咦”的一声疑惑:“这窗棱上居然没有灰尘!难道有人来打扫过?”
随即他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该不会自从他们搬走之后,这屋子已经住进新的主人了吧?那他现在这算不算是……私闯民宅?
他心里哆嗦了一下,一边默念“不知者无罪”,一边小心翼翼朝隔壁的小卧室里走去。刚要伸手推门,却见门自动打开了。随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月刹略带惊喜的一张脸。
“月……”雪烙当场呆住。
“雪烙,我终于找到你了。”月刹开门走了出来。
雪烙下意识往后颤了一步,才恍然回过神来,脸色陡然变得刷白,掉头便跑。
月刹一把拽住他:“雪烙,我有话问你。”
“我没话跟你说!”雪烙不管不顾地甩开他的手,正要冲出门去,却被疾步而来的月刹挡住了去路。
雪烙一头撞上月刹的胸口,随即捂着脑门痛得龇牙咧嘴,张口便骂:“你他妈……好狗不挡道!”
月刹也被他这蛮劲撞得胸口生疼,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却被他脱口骂出来的这句话气笑了:“我辛辛苦苦找了你这么久,你见面就骂我是狗?”
“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雪烙作势要推开月刹,却被月刹先一步攥住了手。
雪烙使劲抽了抽,抽不回来,又抬脚去踢他。无奈月刹占据着手长脚长的优势,身手又好,雪烙又踢又挠了半天,愣是没伤到月刹半分,倒是把他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只能拿一双眼睛狠狠瞪住月刹。
月刹叹了口气:“雪烙,我们平心静气地谈一谈,可以吗?如果我有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愿意向你道歉,也愿意……愿意对你负责。”
第一章 隔世如昔(六)
花嫁栓好马车走过来,便在门口看见了背对着他的月刹,以及被月刹拽住无法挣脱的雪烙。
他在门口微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逐渐意味深长起来。然后他转过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雪烙听见月刹说出“负责”二字,吓得狼狈捂住他的嘴,低声提醒道:“阿错在外面。”
月刹侧耳听了听,然后握着雪烙的手,缓缓移开:“无妨,他已经走远了。”
“……”雪烙此刻的心情不知是庆幸还是绝望。
月刹却握着他的手不放,眸色渐深:“那天晚上,果然是你,雪烙。”
雪烙早已乱了章法,仍在负隅顽抗:“哪……哪天晚上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若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又怎会先一步捂住我的嘴,阻止我说下去?”
雪烙被驳得哑口无言。
自那一次亲密接触之后,他便一直躲着没有再见月刹,不料这一次意外相遇,两人又靠得这般近,近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那一晚发生的一切,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了他的骨髓中,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此刻记忆却被月刹三言两语轻易勾了出来,一幕幕再次从他眼前掠过,每一幅画面都高倍清晰,令人脸红心跳。
不自然的血色渐渐涌上了雪烙原本苍白的脸色,羞耻感在心底渐渐滋生、蔓延,他视线躲闪,不敢直视月刹,整个脸颊、耳廓和脖子都在隐隐发烫。
雪烙没有回答,月刹便也没有再逼问。他只是低头默默注视着雪烙,将他脸色的微妙变化一一收入眼中,心中越发笃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真的是雪烙啊……他在心底轻轻地叹息,那个被他醉酒后索取无度、反复要了一整个晚上的少年,原来真的是雪烙。
在苦苦寻觅雪烙的过程中,月刹便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当一切确证为事实的时候,他的心底深处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从此以后,他会用自己一辈子的情感来偿还雪烙;而他与雪祈,也将从此不能再抱有任何奢望。他自认为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但一想到自己与雪祈最终还是无缘无份,他忍不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那又如何呢?”雪烙的声音,字字清晰地传入耳际,打断了月刹的神思。
他睁开眼,迷惘地看向雪烙:“什么?”
“我说,那天晚上的确是我没错。但是,那又如何呢?”雪烙脸上的红晕不知何时已经退得干净,此时的他,眸中清冷的神色令月刹心中莫名一寒。
雪烙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你该不会……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吧?”
月刹道:“这段时间,我派人找了很多地方,都没能寻到你的下落。我实在没了法子,就在想你究竟会去哪里。
“当初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如今风音和花嫁都回了神木峰,我也回了濮阳家族,你又不愿在空桐府中呆着,连……连雪祈的婚礼都不曾露面,想必一个人会很寂寞,所以我就想着,或许你会回到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也说不定。
“曲丹镇虽然也有我们共同的回忆,但那里自从被血魔血洗之后,便犹如一座荒镇,你应该不会愿意去那里。所以,我就来这里等你了。”
“原来是这样。”雪烙耸肩笑了一下,“那只能说是被你瞎蒙对了而已。以前四个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也挺开心的,但我自小在外头游荡惯了,结交的朋友也是不计其数,少了你们三个,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更何况这一次,我并非为了缅怀过去回到这里的,是因为阿错让我帮他办件事,需要来这镇子附近采点药草,所以才打算暂时在这儿的故居中凑合一晚的,能被你撞上,完全是巧合。”
月刹怔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雪烙又道:“至于负责什么的,那更是可笑了,你愿意负责,我还不愿意呢。那天晚上我也……我也喝了点酒,所以就糊里糊涂地跟你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也是男人,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吧?”
月刹脸色变了变,他不确定雪烙说这番话是否出自真心,但他自己的一颗心,却揪得有些难受,甚至有些恼火,自己如此重视的一件事,在对方看来,却不过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糊涂事,这让他情何以堪?
雪烙却仿佛没有注意到月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凑近他耳边,用听起来十分无所谓的语气继续道:“而且那天晚上,其实你是认错人了吧?你抱着我的时候,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我哥的名字,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呢。”
月刹全身陡然一僵这正是他内心最为愧疚的地方,却被雪烙如此不在意地提起。
雪烙的声音仍在继续:“当时我正痛得要命,酒也醒了一半,正懊恼着怎么就跟你做了这档子事了,你这么一喊,更是让我心里恼火啊。无奈那个时候做都做了,我也没力气阻止你继续做下去,只好就凑合着陪你胡闹到底了。不过事后想想,我可不知有多后悔,早知道还不如去青楼里抱个女人**一度来得**啊。”
雪烙这番话终于彻底激怒了月刹,他猛地推开雪烙,脸色灰败地道:“既然……既然给你留下如此不好的回忆,那我还真是抱歉了。这些时日我千方百计地寻找你的下落,甚至已经做好了娶你进门的打算,这一切……就当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你能认清现实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雪烙勾起嘴角凉薄一笑,“我空桐雪烙在外头瞎混惯了,还真配不上你们濮阳家族的门槛,娶我进门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我实在是担待不起,还请濮阳族长打消这个念头吧。”
月刹面色铁青,抿了抿唇,似乎在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那么,打扰了,告辞。”月刹说着,转身便走。
雪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好走不送。对了,濮阳族长,有句话请你记清楚,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俩谁也不欠谁。”
月刹没有回头,带着决绝的气息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
雪烙静静目送月刹远去的背影,嘴角残留的笑意一点一点地落寞下来,垂在两侧的双手渐渐握紧,从掌心到指尖,一片冰凉。
“没想到,你还挺能演的嘛。”调侃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雪烙脊背一僵,随即又自暴自弃地耷拉了下来,喃喃道:“你都听见了?”
“差不多吧。”花嫁的身影从窗外掠了进来,颇有些遗憾地啧啧叹气:“原本还想着,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好让你们破镜重圆,没想到,居然掰得这么彻底。”
“你……知道了多少?”
“唔……原本有些事情还不知道的,不过听了刚才这番对话,不知道的事情也差不多猜到了。”花嫁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真是可惜,那次怎么就没来参加你的婚礼呢,居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可惜啊。”
雪烙非常无奈地看着他:“阿错,再这么调侃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谏言长老哦。”他说着,晃了晃拳头。
“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