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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那个……”苏泽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尴尬,“陈希扬,晚上能不能……能不能一起睡啊?”
他看着陈希扬的眼神,可怜又无辜,让人很容易心软。
这种伎俩苏泽屡试不爽,陈希扬明知道他在卖萌这一技术活上一贯很得心应手,但每一次看到这样的眼神,都会不自觉地把他和小时候的那个苏泽重叠在一起,然后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妥协。
但是这一次,陈希扬决定不能再妥协了。他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想跟我一起睡?”
“因为有安全感,而且……而且不会再做梦。”
陈希扬沉默了一下,问道:“又做梦了?”
苏泽点头:“昨晚做了很长的梦,长得让我感觉差点醒不过来。”
陈希扬想起白天的时候,苏泽一直睡到午后才被自己强行叫醒,他有点明白苏泽内心的隐忧了。“别担心,如果睡得太久,我会负责把你叫醒的。”
苏泽觑了他一眼:“你每次叫醒我的方式都很暴力。”
“那我下次温柔一点。”陈希扬笑得毫无诚意。
苏泽无语了片刻,问道:“真的不陪我睡啊?”
陈希扬叹了口气:“苏泽,你已经长大了,不可能事事都依赖我。”
苏泽噎了一下,陈希扬这句话让他有些回不过味来。
陈希扬沉默了一下,低声道:“苏泽,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
第二章 河图洛书(十七)
苏泽皱了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希扬道:“比如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件事,我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因为我的一些疏忽,非但保护不了你,连自身都难保。若不是你出人意料地擒住了它,恐怕我们两个人都要葬身鱼腹了。”
苏泽想起今天的壮举,心里有些小得意:“陈希扬,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次比较厉害?你放心,以后再遇到危险,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陈希扬苦笑了一下:“原来连你也是这么想的。”
苏泽被他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有些莫名:“我想什么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你了?”
苏泽怔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再是你的累赘,我也可以做你的帮手,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但事实上,今晚的确是你救了我。”陈希扬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解释,随后喃喃自语道:“也许,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改变了,我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罢了。”
苏泽急了:“陈希扬,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希扬转身正色看着他:“我问你,当时那乌贼喷出黑墨的时候,我需要净目咒才能看清它的模样,你却仅凭肉眼就能精准地捕住它,这是为什么?”
苏泽挠了挠头:“什么为什么啊,它虽然喷出了黑墨,但是我还是可以看清楚它的模样啊。怎么你需要净目咒才能看清楚吗?怪不得当时你突然不动了,连大黑朝你伸出触手你也没有躲避,原来是因为看不见啊?”
陈希扬闭了闭眼:“这就是问题所在。其实上次你轻易发现了水塘上的浮光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想,是不是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变化。但是这一次,我几乎可以肯定,你的灵能力已经开始慢慢地变强,不,准确地说,在敏锐度和防御能力上,你已经超过了我。”
苏泽一脸惊讶:“不是吧,这怎么可能?”
“这是事实。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之所以会发生这种变化,是因为皇甫风音的一魂一魄与你体内的二魂六魄正在逐渐融合,而原本属于皇甫风音的灵能力,也在潜移默化地融入你的体内,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越来越强,远远将我甩在后头。”
陈希扬说着,自嘲地笑了笑,“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会稀罕我的保护吗?”
苏泽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虽然他一直想让自己变强,但是他从未考虑过如此深入的问题。陈希扬的话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应对。
陈希扬将积郁在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之后,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他呼出一口气,然后换上一脸轻松的表情,笑着拍了拍苏泽的肩膀:“我不否认,面对越来越强的你,我有点心里不平衡,但仔细想来,这次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得救,所以我应该感谢你,并且为你终于有了自保能力而感到高兴。”
苏泽的表情有点复杂,陈希扬的情绪转换太快,他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陈希扬不给他回话的机会,接着道:“所以,关于那个梦境,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还是不要回避它比较好,既然皇甫风音的一魂一魄已经融入了你的体内,那么你只能选择接受他的全部,包括接受他那一世的记忆。”
苏泽苦着脸道:“可是他那一世的记忆感觉好沉重,我每一次醒过来,都要努力将自己的情绪从那个梦境中拔出来。我怕……我怕万一有一天,我会深陷其中,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陈希扬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一个绝招。”
“什么绝招?”
“你每天晚上入睡前,都对自己进行催眠,告诉自己‘我是苏泽’,这样催眠一百遍再睡觉。”
苏泽狐疑地看着他:“这样有没有效啊?”
“不妨试试看呗。”
“……好吧。”苏泽不情不愿地爬上床,掀开被子躺下去,果真闭上眼睛低低念道:“我是苏泽我是苏泽我是苏泽……”
陈希扬在另一张床上躺下,关了灯,静静凝视着黑暗中苏泽侧脸的轮廓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地意识到,苏泽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五岁孩子了。
这般想着,陈希扬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失落与惆怅,不得不承认,其实他比苏泽更不习惯这样的变化,他想,他需要时间来适应。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地说:“晚安,苏泽。”
皇甫寻恢复意识的时候,感到自己浑身上下酸痛无比,虽然意识清醒了,但是他的身体依然瘫软无力,连转个头、动个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睁着眼睛,在有限的视线范围内,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似乎躺在一个铺着草垫的密室中,室内光线很暗,身侧半米之外便是粗糙的墙壁,壁角上还挂着厚重的蜘蛛网。
另一侧有窗,窗外月光晦暗,窗纸残破,“嗤啦嗤啦”地漏着风。
初步断定,此处应该是一处废弃的民房。
皇甫寻模模糊糊地想,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呢,是谁带他来的?是阿错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沉稳的脚步声徐徐而入,皇甫寻直觉那不是阿错,他猛地升起了警惕心。
来者在入口处站了片刻,问道:“你想好了吗?”
皇甫寻皱了皱眉,他是在问自己吗?可是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想好了什么?
“同样的问题,你不需要问我第二遍。”阿错冷淡的声音从屋子的另一个角落传了过来。
皇甫寻心下一喜,原来阿错就在这里,和他同在一个屋子!但是为什么刚才阿错一直没有动静呢,害他一度担心自己被阿错抛弃了。
来者又问:“你难道愿意一辈子隐姓埋名地躲在这偏远的小镇上吗?只有跟着我,你才能真正做回你自己。”
阿错冷笑:“谢谢你了,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为我定义,也不需要你来为我铺设道路。”
来者似乎并不因为阿错恶劣的态度而生气,轻轻一笑:“你比我料想的还要倔强。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那人顿了顿,又道:“你的那位朋友,好像已经醒过来了。”
“阿寻醒了?”阿错的声音明显上扬,透出一丝喜悦。
“想必你们有话要谈,我就不打扰了。”来者温文尔雅地转身离去,并在门外上了锁。
阿错的声音有些急切:“阿寻,阿寻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皇甫寻刚才只顾着听他们二人说话,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了知觉。
“我听得见。”他有些吃力地撑起身体,转过头时,看见阿错被很粗的绳索绑住了手脚,坐在角落里不能动弹。
皇甫寻咬着牙站起身,步履蹒跚地朝阿错走过去。阿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忧,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地。
皇甫寻走到阿错身边,想帮他解开绳索,阿错叹了口气:“别白费力气了,这不是普通的绳索,以你我之力,是不可能轻易解开的。”
皇甫寻又试着解了几次,还是徒劳无功,他问道:“阿错,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刚才那个人是谁?”
阿错撇过脸去,恨恨道:“那个人,你不认识的。”
“……”皇甫寻无语,正因为不认识,所以才问的啊。
阿错又道:“他的目标是我,所以不会为难你的。你等身体恢复之后,就赶快离开这里吧,门外的锁只是普通的锁,很容易撬开的。”
皇甫寻摇了摇头:“不,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逃走的。”
“傻子,你逃出去之后,才能想办法救我啊。”
皇甫寻静静看了阿错半晌,表情认真地重复了一遍:“阿错,我不会丢下你的。”
阿错张了张口,却在接触到皇甫寻坚定无比的目光之后,又颓然闭上了嘴巴。
皇甫寻的身体还十分虚弱,他知道没有办法解开阿错身上的绳索之后,便干脆靠在阿错身边坐了下来。
“阿错,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没关系,我会耐心等,你什么时候想对我说心里话了,我就听;你如果一辈子都不想说,我就一辈子也不会逼你。”
阿错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开口,声音微微发颤:“阿寻,你……你喜欢我么?”
“喜欢。”皇甫寻答得很干脆。
“喜欢我什么呢?”
“什么都喜欢。”
“撒谎。”
“我对你不会撒谎。”
“睁着眼睛说瞎话,”阿错含着眼泪笑骂,“你根本不叫皇甫寻,难道不是么?”
皇甫寻转头看向阿错:“那你想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吗?”
阿错被他眼神中的坦荡怔了一下,有些狼狈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咕哝道:“不想。”
皇甫寻笑了笑:“那我就不说了。如果你觉得我叫阿寻比较好,那我就是阿寻。”
阿错无言以对,他发现很多时候,皇甫寻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团任人揉捏的棉花,但别人若想在他身上揍一拳,结果往往会连自己的脾气也给整没了此时的阿错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阿错仰起头,望着窗外晦暗的夜空,幽幽开口问道:“阿寻,想听我讲个故事吗?”
“是阿错自己的故事?”
“……差不多吧。”
“你想说,我就听。”
阿错苦笑了一下:“等听完之后,你再好好想一想,你是否还要坚持说喜欢我。”
第二章 河图洛书(十八)
阿错酝酿了片刻,缓缓道:“你应该听说过端木苓这个名字吧?”
皇甫寻点了点头:“我听说,端木苓是端木家族的前一任族长,但红颜薄命,她很年轻的时候便去世了。”
阿错的目光渐渐飘远,带着压抑的痛苦,强迫自己一边回忆,一边转述那段不为人知的秘辛。
端木苓是在十六岁那一年被定为族长继承人的,同一年里,家族里的长辈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男方名叫端木翮,是端木旁支中比较有前途的一位青年才俊,很受长辈喜爱。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让端木翮入赘端木本家,对双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