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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皇甫寻和月刹却已猜到了什么,不由变了脸色。
“我先去看看。”月刹话音未落,一提一纵间,人已掠至百步开外,很快便没入了黑暗中。
雪烙傻了片刻,大呼着“等等我”,便追了上去。
皇甫寻回头看了看那只被丢下的年兽尸体,有些不知所措。
阿错早已拖尸体拖得十分不耐烦,巴不得就此把这累赘抛下,于是拉了皇甫寻也跟了上去。
他们三人奔至镇口,血腥味越发浓郁起来,呛得人忍不住伸手掩鼻。
月刹孤身站在月下,宽大的袖袍被夜风撩拨得上下翻飞,杀意渐渐弥漫开来,原本已经入鞘的长剑不知何时又被他握在了手中,剑尖落地,随着他缓步前行,在磨得光亮似镜的青石板路上划出破碎的锐音。
“……月刹。”雪烙轻轻唤了一声,心头莫名升起一丝惧意,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了上来。
月刹只是凝神注视着前方,并未停下脚步。
“骨碌碌。”有什么东西从上方坠落,滚至月刹脚边。
月刹猛地顿住,低头去看,身形微微一僵那是一颗头颅,人类的头颅。
雪烙下意识地仰起头,猛抽了一口气之后,突然捂住眼睛发出了尖叫声。
皇甫寻和阿错不约而同地抬头去看,只见街道两旁每一幢屋子的二层楼栏杆上,都悬挂着几具人类的尸体,并且大部分尸体被削去了头颅。
皇甫寻被这残忍的一幕震得无法言语,半晌才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声音:“这……这究竟是谁干的?”
阿错抿紧了双唇没有说话,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也许整个镇子的人都已经遇害。这种在屠镇之后还有心思把所有尸体悬挂风干的变态做法,绝对不是普通人干得出来的。
雪烙的尖叫没能持续多久,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如此尖锐的叫声在死一般寂静的屠宰场中回荡,只会进一步加剧恐怖的气氛,他已经被自己吓得不轻了。
月刹手腕微颤,是手中的幽蓝剑发出了低鸣。
他神色恭敬地双手握剑执于眉间,闭上眼睛用意念去感应幽蓝所传达的信息。
片刻之后,他仓惶睁开双眼,看向自己的同伴,声音有些颤抖:“是血魔,血魔来了”
第四章 分工合作(四)
当月刹说出“血魔”二字的时候,皇甫寻、阿错以及雪烙三人全都变了脸色。
谁也没有见过血魔的真面目,但血魔的名字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恶名昭彰。他也许不是九玄大陆上力量最强的存在,但却是最恐怖残暴的象征,只要有血魔出没的地方,必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救……救命……”有微弱的呼救声从远处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雪烙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任何动静都能撩拨他脆弱的神经,一听见这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他下意识地跳到了月刹的身后,攥紧了他的衣袖瑟瑟发抖。
“啊,那边有人!”皇甫寻眼尖,已经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影从不远处的小巷口爬了出来。
他刚要跑过去,却被阿错拽了一下。“小心有诈。”阿错低低提醒了一句。
两人各自戒备着,小心翼翼地向那个人影靠了过去。
“救命……救命……”那人的声音非常细微,听起来像是个姑娘。
皇甫寻心里软了软,也顾不得阿错之前的提醒了,俯身问道:“你还好吗?”
那女子抬头瞧了瞧,突然两眼大放异彩,激动地一把抓住了皇甫寻的脚踝:“是你!”
皇甫寻被她的反应吓得懵住了,阿错一看不好,抬腿便要往对方头上踹去,忽听那女子啜泣着道:“求求你……快救救我师兄……”
阿错一只脚僵在了半空,与皇甫寻面面相觑了一下。
皇甫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蹲下身去,伸手拨开了她散乱的长发。
“是你?”这回轮到皇甫寻和阿错惊讶了,这女子竟是前几日来到这小镇上的贵族少女端木蓉可,而她口中的“师兄”,必定是与她同行的那个少年,端木明晔。
皇甫寻问道:“你师兄怎么了,他在哪里?”
“他……”端木蓉可茫然了一下,随即伤心地哭了起来,“他被血魔抓走了,如果我们不去救他,他肯定也活不成了……”
皇甫寻有些诧异,传闻中的血魔,杀人成性,从不留活口。但是现在听端木蓉可的意思,似乎端木明晔在被抓走时,还没有死。
他又问道:“除了你和你师兄之外,这个镇子上还有人活着吗?”
端木蓉可缓缓摇了摇头:“血魔原本要连我们两个也一起杀掉的,我一时心急,便威胁他说,我和师兄是端木家的人,如果把我们俩杀了,端木家族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血魔竟真的没有杀我们,但是他挟持了师兄做人质,留下我的命,说让我给四大家族传递口信。”
皇甫寻皱了皱眉:“什么口信?”
“血魔说,他会在当初决战之地,恭候各位大驾。”
雪烙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决战之地?这话什么意思?”
阿错却道:“此处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镇子,再从长计议。”
于是四人搀扶着端木蓉可迅速离开了小镇。
他们连夜赶路,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在邻镇的一家客栈中歇了脚。
虽然连日来的奔波已经让他们的身体非常疲惫,但此刻他们谁也睡不着觉,只是静静地围坐在火炉旁,面色沉郁地发着呆。
雪烙瞅瞅这个,又瞧瞧那个,忍不住再度发问:“血魔劫走端木明晔究竟有什么目的?他留下的那个口信又是什么意思?”
端木蓉可也好奇地看着大家,她和雪烙一样,虽然觉得血魔大名如雷贯耳,但是关于血魔的事情,却知之甚少。
“这个血魔,恐怕是回来复仇的。”皇甫寻低低叹了一声,开始给大家讲述一件很多年以前的旧事。
那件旧事,也是他小时候从自己的父亲那里听来的。
很久以前,血魔就喜欢在九玄大陆上四处游荡,杀人滋事毫无规律可循,全凭一时喜恶,特别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尤其喜欢在某个地方大开杀戒,不留一个活口。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而他的暴虐行径更是让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曾有一段时间,血魔进入了芒宿的领地,用同样残忍嗜血的手段,将芒宿人吓得惶惶不可终日,民不聊生。
当时在任的言灵尊主为了保护自己的子民,约了血魔在珑山之巅决一死战。当时那一战究竟如何,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最终是以血魔的败落而告终的。
那位尊主无力彻底除去血魔,只能将他赶出芒宿的领地,并要求血魔发誓,五百年内不得再踏足芒宿一步。
血魔离开之后,那位尊主也因重伤不治而去世。五百年来,血魔虽然一直对哪一战的败落耿耿于怀,但他仍是恪守誓言,没有再踏足芒宿一步。那位尊主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芒宿人五百年的安宁日子。
雪烙听完,急切问道:“现在血魔再次现身,难道五百年的期限已经到了吗?”
皇甫寻点了点头:“恐怕是的。”
阿错推断道:“所以血魔留下的那句口信中,‘决战之地’应该就是指珑山吧?”
端木蓉可霍地站起身:“我现在就回端木家族,向族长报告这件事!”
雪烙立即点头附和:“对对,不仅要告诉端木家族,还要告诉尊主和另外两个家族,现在血魔再度现身,灾难又要降临了,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抵抗强敌才行!”
端木蓉可激动地看着他:“你们会陪我一起去吧?”
雪烙毫不犹豫地道:“那是当然!”
两人激动了片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转头看了看另外三人,发现他们都低着头保持沉默。
端木蓉可有些不安:“你们……不愿意陪我一起去吗?我怕我一个女孩子人轻言微,他们不会相信我。但你们都是血魔屠镇的见证人,如果多几个人去的话,说话也比较有分量啊。”
皇甫寻与阿错互相看了一眼,各怀各的心事。月刹则无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佩剑,手指紧了又松,泄露出他心底的犹豫。
雪烙不明白这三人为什么如此沉默,有些不高兴了:“你们不想去拉倒,我陪着蓉可去。”说罢拉着端木蓉可便要走。
月刹忙站起身,低低说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
雪烙立即回头看向他,毫不掩饰脸上的欣喜之色。
皇甫寻叹了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去吧。我们四个人,不是一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他说着,看向阿错,“是不是,阿错?”
阿错露出一丝无奈,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道:“那还犹豫什么,赶紧走吧。”
他说着,率先走了出去。在经过皇甫寻身边的时候,皇甫寻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阿错回头看了看他,只见皇甫寻眉眼柔柔地朝他笑了笑:“不要害怕,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哪有害怕。”阿错不太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目光,虽然嘴上这样回着,但内心深处某一个柔软的地方,却还是被轻轻挠了一下,有些痒痒的欢喜。
他们雇了一辆马车,往端木本家的所在地泱城疾驰而去,两日之后便抵达了目的地。
端木蓉可因是端木旁支家主的嫡亲女儿,近几年逢年过节的时候常跟着父亲来本家窜门,因此对本家宅院并不陌生,一下马车便嚷着“长老太爷爷”飞奔了进去,守在门口的两名侍卫见是端木蓉可,只当她像往常一般来窜门,并未出手拦她。
雪烙是第一次见到端木本家的宅院,好奇地跳下马车打量了一番,然后招手让月刹也下来,对他道:“大家族就是不一样,连宅院都修得比寻常人气派得多。”
月刹只是瞅了一眼,凉凉撇嘴,不以为然地低声咕哝:“不过是个走向没落的家族罢了。”似乎根本没将端木家族放在眼里。
雪烙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又转身去召唤皇甫寻和阿错。但是这两人都没给他面子,仍是躲在马车里不肯出来。
皇甫寻回味着刚才端木蓉可那一声清脆响亮的“长老太爷爷”,好奇问道:“你们端木家竟还有太爷爷辈的长老么?我记得除了你舅舅之外,另外两位长老的年龄也不算太大吧。”
阿错嘴角抽了抽:“她唤的太爷爷,就是我舅舅。”
皇甫寻震惊:“你居然这么老了?”
阿错炸毛:“你才老呢!”
皇甫寻忙笑:“不是,我是想说,你的辈分居然比蓉可大了这么多,真是不可思议。”想他皇甫家族,历来一脉单传,子息单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是少之又少。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阿错耸了耸肩,“我们家族人口庞杂,单是旁支就分出了十几家,更不要说那些连面也没怎么见过的远亲了。要严格论起辈分的话,叫我‘太爷爷’的也大有人在呢。”
皇甫寻噗嗤一笑:“只怕在他们的概念里,你应该是‘太姑奶奶’才对吧?”
阿错一怔,随即拍了一下皇甫寻的后脑勺,笑骂:“你皮痒了是吗?居然拿我寻开心!”
两人在马车里闹了一番,阿错突然想起了什么,忙跳下马车,跑到一旁的泥沟里去捞泥巴。
皇甫寻好奇地看着他:“阿错,你做什么呢?”
“化妆。”阿错说着转过头来,糊了一脸的泥巴。
皇甫寻顿时玩心大起,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道:“你也给我脸上糊点呗。”
阿错鄙视他:“我糊脸可不是为了好玩,我是怕被舅舅认出来。你糊脸做什么?”
“我自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