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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在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哈迪斯温声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不去了,让我陪陪你。”
“还是去吧……回来的时候,你就会看见家里又变得干净漂亮了。”
“好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执意让自己走,但是知道如果他不想说,自己如何逼问也不会有结果。
这样的话,还不如暂时离开,让他专心应对现在的局面。
于是像往日那样告别,惴惴不安地走了。
原罪
接下来的几个月,躁动不安的地壳似乎平静下来了,再没有发生可怕的地震。
地球还在转动,生活还在继续,似乎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
赫尔墨斯总算松了口气,看来哈迪斯已经把事情搞定了。
他的爱人就像高山一样可靠,只要他说办得到的事情,就一定办得到。
对,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都过去了。
赫尔墨斯笑了笑,端起从自动售货机里倒满的一杯咖啡,刚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墙角闪了过去。
心里叹了口气,眼前,还有另外一件棘手的事情。
自从那天在天台下了否决令之后,阿波罗就一直躲着他,除了公事上的交谈,他再也没来找过自己。
突然要一个人放下一件执着了两千多年的事情,确实很不容易……但,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快刀斩乱麻。
再拖下去,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既然冥府已经安定下来,他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赫尔墨斯决定离开一段时间,让彼此留一段距离冷静冷静。
理由是到亚洲的几个国家推广“太阳能轿车”,考察那里的市场,选择一个有实力的城市作为新的生产基地。
昨天晚上已经跟哈迪斯说好了,也得到了阿波罗的批准,现在只要打个电话跟董事长说声就行。
话说这臭老头最近到哪里逍遥快活了,再不出现连观众都要忘记他了。
“喂?”一如既往的慵懒声音。
“臭老头,世界末日了你知不知道!”
“呵呵,我这不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嘛!”
“你现在在哪儿?最近怎么连我也不知道你的行踪?”
“我说了你信吗……我现在正跟你老公在一起呢!”
“神经病!”
这世上敢骂神王宙斯“神经病”的,大概也只有赫尔墨斯一个。
宙斯没有责怪他,只是呵呵地笑。
“喂,跟你说正经的,我可能要离开总部一段时间。”
“去多久?干什么去?”
“去躲世界末日啊,大概十天半个月吧。”赫尔墨斯学着宙斯的口吻,无所谓地说说,“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可别给我惹事啊。要是你出去偷情被赫拉抓住,我是不会飞半个地球回来救你的。”
“安心啦,赫拉想破脑门也不会想到我在哪里。”
“哈哈,好啊,到时候不要半夜三更打紧急电话向我求救就行!”
电话里头传来了赫尔墨斯欢乐的笑声,宙斯突然就不说话了,默默地听着。
“喂,怎么突然那么静?”
“没什么,我要开始办事了……”
“色老头!记得做好安全措施,不要再搞出人命了!”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赫尔墨斯收起了玩笑,声音里充满了关心,“有什么急事给我电话,不论多远我都会回到你身边的。”
“好的,再见。”
“再见。”
宙斯微微一笑,心中感慨。
挂断了电话,转身问身边的人:“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
哈迪斯默然不语,神情凝重。
脚下,一股强大的邪力刚刚在三位大神的合力下被镇压了下去,但是滚烫的熔浆还是从裂开的地缝中慢慢地渗透了上来。
这已经是第九狱了……
哈迪斯在计算着还有多少日子。
“妈的!没完没了的!”海王波塞冬骂骂咧咧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没用的,我们最多只伤到他的手脚,很快又会卷土重来。”宙斯叹了口气道,“除非有人愿意到下面毁掉他的核心……不过那肯定是有去无回。”
波塞冬瞟了宙斯一眼:“我说,和他仇恨最深的是你吧,是你夺了他的王位啊!”
宙斯嗤之以鼻:“哼,你做得比我少啊?对他下手的时候你最狠。”
“怎么说你才是神王吧?应该承担多点责任吧?”
“现在你才跟我说责任,当初和我争夺王位的时候怎么不说?”
“你……”
“你们觉得谁能躲得过吗?”
哈迪斯的一句话,打断了宙斯和波塞冬无谓的争吵。
望着底下严峻的形势,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的,如果要论起惩罚,他们都躲不过。
因为在他们肩上,扛着一条名为“弑父”的原罪。
赫尔墨斯简单地打包了下行李,拖着拉杆箱独自离去。
然而刚走到停车场,就看见阿波罗站在了那里。
“真的要走吗?”
赫尔墨斯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必走的,这么多天我都想通了,我们还能像平常那样一起工作嘛……”
赫尔墨斯摇了摇头。
阿波罗心头涌上一股绝望的痛,只得深吸口气:“那我送你一程吧。”
“阿波罗,让我自己走。”赫尔墨斯婉拒了他伸过来拿拉杆箱的手,“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一早就奔向了另外一条路,而你却一直留在原点,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不觉得不公平,我就是喜欢你……”
“你喜欢的只是过去的影子。”赫尔墨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时候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了。”
而后不再停留,绕过他径直离去。
“等你什么时候忘了我,我就回来。”
赫尔墨斯的车呼啸着驶出了停车场,阿波罗还在那里傻傻地站着。
“要我借个肩膀给你哭吗?”
丘比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后面。
阿波罗依然像是一尊雕塑,怔怔地望着赫尔墨斯离去的方向。
“我说真的哦,没什么好丢脸的……”
阿波罗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留下丘比特在那里自言自语。
“哭出来会舒服点,我也是刚失恋,比较有经验……”
“喂……”半晌,阿波罗才闷闷地说了句,“你有办法让我忘了他吗?”
登堂入室
阿波罗趴在床上,梦里依稀看见赫尔墨斯诀别的模样,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是时候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了……”
离别时他说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耳际回响,两千五百年了,等到的就只是这一句。
原来,自己一直都只是在原地打转。
“啪啪嘭嘭”
一阵杂乱的噪音侵入了梦境,阿波罗皱了一下眉头,回头想找回赫尔墨斯的背影,他却已经消失无踪。
“啪啪嘭嘭啪啪嘭嘭”
本想继续刚才的梦,恼人的声响却再一次把他拉了回来,气得他从床上一跃而起。
一下子血冲脑门头晕目眩,这才想起昨晚借酒浇愁,整整灌了三瓶。
本来就头痛欲裂,楼下的噪音像是一下一下地打在脑壳上,更让他心烦气躁。
匆匆地穿上拖鞋,满腹怨气地冲了出去,准备怒吼楼下的噪音制造者出气!
“我靠!!怎么回事!!!”
阿波罗站在楼上,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豪宅的大门敞开着,一群蓝衣服的工人忙进忙出,客厅里头摆满了来历不明的家居用品,堵得一个水泄不通。
阿波罗巴眨着眼睛,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然而当他看到一个小鬼头在那里指手画脚地指挥工人时,他才明白这不是梦,是一个悲剧。
似乎感觉到了阿波罗的目光,小鬼头丘比特抬起了头:“哦,你醒了啊?再去睡一会儿吧,等我搞定了你再下来。”
再睡一会儿?等他再醒过来这家就不是他的了!
“你在我家干什么!!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阿波罗咆哮着飞奔下来,差点就被地上的东西给绊倒了,踉跄了一下还好站稳了。
丘比特淡淡地说:“搬到你家来啊,不是你昨晚答应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拜托我只是喝醉酒,不是被迷魂了!”
“我问你,昨天你是不是求我帮你忘了赫尔墨斯?”
“……对。”
“你还说,只要能忘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
“…………对。”
“那好,我现在就履行昨晚的约定。第一步,搬到你家里来。”
“喂,我说这也太快了点吧……能不能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
“不能。”丘比特回答得斩钉截铁,回过头继续指挥工作,“师傅,把那面墙给我刷成粉红色,那边要浅绿色……”
“什么粉红色什么浅绿色!不许你破坏我家的装修!”
“什么‘我家’,应该说‘我们家’。”丘比特笑眯眯地,伸手把阿波罗匆忙中扣错了的纽扣扣好,“这里又不是医院,满屋子都是白色多单调,刷多点颜色才有生活气息。”
“要个屁气息!我这里又不是小孩的游乐园!”
“哎呀呀,别生气了,快带我去看看房间吧。我带了20卡车的东西过来,要怎么装才好呢?”
“20卡车?!你当我这里是垃圾场啊!!”
“怎么会呢?这里是我的新家啊!”
“你……简直是个病毒!”
“呵呵,某人过了两千五百年都不能程序回复,那就只能由我这个病毒来强行毁坏掉一些无用的东西了。喂,师傅,把那个垃圾给我扔了。”
“什么垃圾?那是古董!”
虽然阿波罗暴跳如雷,却没有真的把丘比特赶走,而是被他拖着一间房一间房地参观。
“啊,这间用来当电子游戏机室!”
“这间用来放我的摇滚乐器刚刚好!”
“这间可以用来当健身房!”
“咦?这间房怎么锁着……”
“这间不行!看别的去!”
阿波罗想把丘比特拽走,那小子却机灵地闪开,抬脚用力一踹,直接把房门踢开。
“丫咧丫咧,我说为什么呢,原来是你们的婚房啊!”
丘比特走了进去,这间是整座房子里面最大的主房,宽敞明亮气派不凡。
一切都保留着当初在奥林匹斯时的模样,他们一起睡过的床,互相送给对方的礼物,赫尔墨斯用过的物品,全都静静地躺在这里,躺在阿波罗的内心深处……
这家伙啊,还在等着那个人回来么?
丘比特环视了一眼,刚想碰桌子上一台老旧的里拉琴……
阿波罗疯了似的扑了过去,把他紧紧抓住!
“不许你碰它!!这个绝对不许!!”
丘比特的胳膊被他握得发疼,却坚持着和他对视:“为什么?我碰到你心里头的那块顽疾了吗?你还想留着它多久?你要跟着它一起腐烂吗!”
阿波罗被丘比特吼得哑口无言,抓住他的手有点松动了……
丘比特趁机挣脱开来,一把操起桌子上的那台里拉琴,狠狠地朝墙上摔去!
“啪啦”一声脆响,原本就上了年纪的木质琴身,在重重的撞击下摔成了碎片!
阿波罗一阵愕然,他没料到丘比特会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顿时愣在了那里。
许久,才默默地走了过去,捡起地上断了的琴弦和碎了的木块……
这台琴,是赫尔墨斯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也是他们缘分的开始。
那年,那个顽皮的少年刚到奥林匹斯,看中了自己养在山下的五十头神牛,偷偷地将它们牵走。
为了不受惩罚,他随机应变做出了这台里拉琴,把它作为补偿送给了自己。
那个灵逸的少年坐在青石上拂动琴弦,也拂动了自己的心弦……
阿波罗拼命地拼凑着琴的残骸,多少年来时过境迁,他一直耐心地保养它,细心地珍藏它,只想在心里面留住昨日的残影……
然而,那琴实在是老得不能再老了,它的骨架再也支撑不起来,努力的挽回只能让它更加支离破碎……
阿波罗看着手中的残骸,心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