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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说：“大哥还在房间里，我去叫他。”
于千重被安排在于妈的右边，白莲华挨着他坐，他要是知道于千重家里这么多人绝对不会来的，他不喜欢热闹。低着头看眼前的碗筷，慢慢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快靠在桌上了。
“千重，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总算没让我失望。”
低沉悦耳的男音响起，这声音再熟悉不过。白莲华疑惑地抬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整个人蹦了起来：“于大哥！”
于铭略吃一惊：“莲华，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千重回来过年啊。”扑向他，白莲华眉开眼笑，“好久没看到你，好想你。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你是大哥？千重的大哥？啊？”
“你说的朋友就是指千重？”
“嗯。”
“真巧，我是他大哥。”于铭将他推开一些，“坐回去吧。”
不能跟于铭坐在一起，白莲华探头探脑，他有很多话想跟于铭说，也有很多话想问于铭。于千重往他碗里夹了一粒丸子：“别看了，吃饭。”
“你们是兄弟啊？长得真不像。”
“他像我爸，我像我妈，当然不像。”
“为什么你不跟我说你大哥是于大哥，世界真小啊。”
“一直以来，你都是跟他住在一起？”
“嗯，于大哥对我可好了，我哥都没对我这么好。”白莲华容易感恩，最初于铭比他晨跑的时候怨天尤人吵着要回家，可一旦习惯了晨跑他就只记得于铭对他的好，一旦接受了于铭的严厉和苛刻，于铭就是个无可挑剔的衣食父母。
于铭在跟几个妹妹聊家常，即使是跟家里人，他的话也不多，甚至还没跟白莲华在一起时的多。几个妹妹也是，谈自己的学业事业都跟下属汇报工作进度似的，也跟大哥不亲。
“千重，你呢？”
“老样子，沉溺网游，学业还成，明年就升硕士了。”
于妈放下筷子：“千重，你这么聪明的孩子，别把心思都花在游戏上，那东西玩多了又没出息，看看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已经负担起整个企业了。”
“我自然不能跟大哥比。游戏是我的爱好，我喜欢。”说话带刺，哪怕笑得再温和，“我没出息，不是更好吗？”
于铭皱眉：“千重，大哥还指望你早日成材助大哥一臂之力。”
“你就等吧。”又给白莲华夹了一块鱼肉，柔声问，“好吃么？”
“嗯。”
这个年夜饭，白莲华吃得一点滋味都没有。
吃完饭，小妹说要到外面去放烟火，三个姐姐带着佣人都去了，于妈说要在房间休息，于铭也回房间。
“出去看烟花？”
“嗯。”
“玄英，今晚的你真乖。”
“我一直很乖。”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不适应，这会身边就剩千重一个人，真好，“我不喜欢你家人，于大哥除外。”
“为什么？”
“都是女人。”
“……你怕女人？”
“嗯。”
于千重转过身，捂嘴轻笑出声，白莲华说：“很好笑吗？我只喜欢跟男生在一起，自在。哥哥说，男孩子应该要喜欢女孩子，哼，我就喜欢男孩子！”
“这种话不要乱说。”
“我就说！”
刚说他乖立马又拧上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淌过村中央的小河就到了村北，那里都是田野无人居住。冬天稻米都收割，空旷的田野尽头是座山。
“我们都叫这座山为北山，我小时候很喜欢来这里。这里闹鬼，一般人不敢来的。”
“闹鬼？”定住脚步，他胆小。
“传说。我师父就是被请来到这里捉鬼的，因缘巧合之下结识了我。我以前跟大哥常来这里玩，山上有我们埋的秘密宝藏。”
“宝藏？”加快脚步，好奇，“什么宝藏？”
“金表首饰之类的，我爸是暴发户，只会给我们这些。我师父送给我一把古剑，我也埋那了。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有没人把他们挖走。”
“我们现在去挖吗？”
“不是，只是想去看看。”
一上北山，白莲华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这儿是墓地！漫山遍野的坟墓！
“呜呜，千重，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可怕！”
“怕什么，我们村的人死后都要葬在这里，我爸也葬在这里，我想去祭拜一下。”
“那也不要选这一天，多喜庆的日子。”
“我一年就这一天回来，祭拜完就回去。”
于家不愧是村长，祖坟修建得最气派。他们到那儿的时候，已经有一人等在那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也知道你会来，所以什么都没带就人来了。”
于千重从于铭手中接过香，在父亲面前跪拜，磕头，上香。
“于大哥。”白莲华走到于铭身边。
“莲华，你跟千重是在游戏里认识的？”
“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嘻嘻。”笑得一脸甜蜜，傻样。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那你呢？”于铭揉他头，目光却注视在于千重背上。“我记得他的好兄弟就三个，你排第几？”
“不知道，我没问过他。但御天说我可以排第一。”
“第一？是吗？”
目光转向白莲华脸上，那眼里尽是寒光。
30
30、第三十章 。。。
第三十章
午夜12点，天空烟花灿烂，北山被绚烂的烟火照亮。三人下了山，于千重就说要走。
“这么仓促？过完年再走，我看莲华很困了。”于铭拉过白莲华，有他在手，不怕于千重溜走。
“于大哥，我想睡觉。”奔波了一天，他确实累了，一想到会古宅还要很远的路程他就泄气，不想再走了。“于大哥，你背我。”
“穿得像包子一样，我怎么背你。”宠溺地摸头，再解开他的拉链，脱了羽绒服，然后蹲□，“爬上来，千重，你帮他把衣服盖上。”
“……”
无言照做，白莲华把头搁在于铭的颈窝里，呼呼睡倒，于铭背着他一路回了古宅，至始至终，没回头看于千重一眼。
两兄弟的房间在一个院子里，于铭背着白莲华直接进了自己的房，刚想跟进去，就被于铭拦住：“两个人睡差不多，三个人就太挤了。”
“玄英跟你睡？”
“你很吃惊？我们同居半年，再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多亲密？”明知不该这么八卦，可于千重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共用一个牙刷一条毛巾甚至连内裤都能共享。”于铭挑眉，笑得洋洋得意。
他才不会教白莲华做这些不卫生的事，内裤倒是共享过，但是白莲华穿错他的，还埋怨他内裤比他大两号，他穿了老掉。
“……大哥，你是不是有点过火了？还是，你有那种嗜好？”
于铭笑了：“千重，你知道我一直有那种嗜好。”
“你……”一定要让玄英远离他！“把玄英给我！”
“你有什么资格？”
于千重冷笑，不给就硬抢。于铭一见他这种笑容，就心知不好，但为时已晚，只一眨眼，于千重已飘忽至他身后，将白莲华抱了回去。白莲华睡得正酣，转了个姿势后又呼呼睡。
“大哥，你要玩谁我都无所谓，玄英你不能动。”
“你情我愿的事。”
“我会让他远离你。”
“你确定他会听你的？”
“他最听我的话。”
两人走后，他才关上门。于铭点了一根烟，白莲华不喜欢烟味，他住进他家后他就戒了烟。一直当他是宠物，是弟弟，捧在手心里疼爱，把对于千重不能做的事都一一实现在了白莲华身上。他和他之间，只隔着一层禁忌的窗纸，只要他去捅破，就能把白莲华勾下万劫不复的深渊。原不想这么快动手的，只是，再不动手就晚了……
第二天，白莲华一醒，于千重就把他打包送上车。
“千重，走得这么匆忙啊？”
“离我大哥远点。”
“啊？为什么？”
“他很危险。”
“不行，于大哥对我那么好，有什么危险的。”
“就是对你太好才危险，他在打你的主意，想吃掉你，懂了没？”
“不懂。”他执拗了，“我跟于大哥很好的，千重，你是不是吃醋啦？”
“吃你个头，那家伙是变态同性恋，你想保住贞操就离他远点。”
“哦，同性恋啊。”他见多了，“深渊大哥说，男人的贞操不值钱，当破则破。”
“……把他教你的东西全忘了，听我的。”
“哦。”很显然，他还没睡醒，“千重，于大哥真是同性恋？我还挺喜欢他的，他会不会喜欢我呢？哦，你说他在打我的主意，那就一定喜欢我。我们，这算你情我愿呢？”
于千重猛地刹车，“你情我愿”！这四个字怎么这么耳熟！果然不该让玄英跟深渊那家伙混，看看他都被传染成什么德性！他曾经纯洁无暇的小玄英现在整个是三观不正无节操的小混蛋！
“于大哥，我是同性恋。”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喜欢男人。深渊大哥说，做人要勇于面对自己，我想了很久，我应该跟他一样的，是同性恋！”
在白莲华的世界观，同性恋跟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他不会明白这个特殊群体面对社会的舆论要承受怎样的压力。他不能让他走上这条歪路，可他的三观都已经被深渊给扭曲了。
“玄英，你听我的话，你不能是同性恋，你要喜欢女孩子，那才是正常的人生，你要是同性恋，周围的人都会看不起你，他会被人永远在背后嗤笑，指指点点，你喜欢这样？你愿意这样？所以，听我的话，去喜欢一个女孩子。”
“不要。”蜷起来缩进羽绒服里，“千重，我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才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你不喜欢同性恋，所以我挣扎了很久。可是，我喜欢的人都是男的，深渊大哥，于大哥，还有你。我最喜欢你了，你呢？”
“……”
“千重，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一遍一遍地说着喜欢你，他对于千重的喜欢从来都这么露骨，不加任何掩饰。他喜欢于千重的一切，他的声音，他的长相，他的身体，他的整个人，都喜欢。那种喜欢，是永远抱着他都不够的喜欢。
说了不知多少遍才又睡着，于千重拿他无可奈何，突破禁忌只需要他一个念想，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是时候，他还有很多事没做，不想在现在扯多余的儿女私情。
（更新）
大年初一，宿舍门口蹲着一尊石像，走近一看，是个人。
“景尧？”
“哥，你回来了。”
“往年你都初二过来的，今年怎么提早了，快进去吧，别冻坏了。”
“在家里心烦，就想不如来陪你。但我好像不用来啊，来了也就是当电灯泡，你跟玄英什么进展啊？”
“没进展，我排斥同性恋，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又不排斥玄英，小心点，不早点下手，他就要被人抢走了。”
“嗯？”
“你大哥打电话给我，让我跟他说你跟玄英相识的经历，你知道他手段的，不是看上玄英就是对你旧情复燃。”
“注意你的措辞。”于千重皱眉，“你跟他说什么呢？”
“什么都说。我想，他不会对你再有企图，但玄英就难保了，他跟你大哥关系亲昵，要下手实在太方便了。我说哥，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