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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的丹药是从哪里弄来的?”
欧阳杰不说。
关天养取出一粒【回春丹】来塞进了欧阳杰的嘴里。欧阳杰还当是毒药,竟哑着嗓子笑了起来,表现得很是凶悍。结果却感到一股凉意迅速地从胃里漫延开来,很快就镇住了疼痛,精神顿时大好。这才醒悟过来,关天养给他服下的不是毒药,而是治伤的灵药。
“你曾经是天云楼的护卫头领,就该知道我手里的丹药有着何等神速的效果。我让你死,你活不到天亮;但我要你活,你就永远都别想死!我没兴趣要你的命,只要你说出丹药是从哪里来的,我不但放你走,还给你十万两金子!天下之大,有了这些金子,随你去哪都可以富贵荣华地过上几辈子!”
欧阳杰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当我是为了钱么?”
关天养也冷笑了起来,“你觉得你能报得了仇么?”说话间,身形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竟站得满厅都是。第一个说:“你不是笨蛋……”第二个接着:“明知报不了仇……”第三个说:“还要强行出头……”第四个说:“未免太过不智了。”第五个说:“欧阳家的人已经死绝……”第六个说:“你又何苦执著?”第七个说:“你才三十多岁……”第八个说:“路还长着呢,何必为欧阳家陪葬?”说完,八个身形合而为一,又说:“杀你对我来说太容易了,而且凭我的手段要寻出是谁在后面使鬼也不太难。若你答应这笔交易,不单你的命保住了,钱也有了。可若是你咬紧牙关不说……那也由得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关天养坐了下来。
关天养露的这一手着实将欧阳杰吓得不轻,就连叶辉也愣住了。他们只知道这是分身术,是法术,法术又岂是武力所能够对抗的?霎时之间,欧阳杰的抵抗心理尽数瓦解,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关天养拿出两万两的金票——他身上也就这么多了——和两盒晶玉摆在桌上,“这是两万金票,这是三千三百枚晶玉,折算下来也值八万多两黄金,都是你的!”
对于欧阳杰而言,黄金的诱惑已经足够大了,何况还有三千三百枚晶玉?他在天云楼工作多年,最是清楚晶玉的用途,心知有了这些,不单下辈子衣食可以无忧,甚至还能买上一件法宝……可他还是不能相信关天养会这样好心,咽了口唾沫,翻身站起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说了出来,你立马就会将我杀了灭口。”
关天养将食、中和无名指竖起,“我关天养发誓,只要你说出在黑市兜售的【上清化毒丹】是从何人手里弄来的,终此一生,绝不伤害你欧阳杰一根汗毛!若是有违誓言,天诛地灭!”
欧阳杰只当关天养是修行者,而修行者最重誓言,一旦违逆了誓言,必遭报应。这才子他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嘿嘿地笑道:“这就最好不过了……”将金票和晶玉都装进了乾坤袋里,这才道:“【上清化毒丹】是总督府护卫头领左省山给我的。别的嘛,我一概不知!”
“左省山?”关天养绝对没有料到竟会是他,身上顿时激荡出慑人的杀气,吓得欧阳杰和叶辉二人失声惊叫了起来。关天养盯着欧阳杰,“他亲手把丹药给你的?”
“不,不是……”欧阳杰喘着气,越发的清楚关天养的实力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完全不是他所能望及的,答应交易也是明智之举。“是我暗中查出来的。他是托中间人将药拿到黑市上来卖的。我知道这种丹药只有你怀远堂才有得卖,所以很奇怪,怎么会流到黑市上来。就暗中调查了中间人的背景,这才查到了他的头上!”
“好……”关天养一直怀疑齐世武身边有内鬼,却不想竟然就是左省山,委实教他意外之极。不耐烦地对欧阳杰一摆手:“好了,你走吧。永远别让我再见着你!”欧阳杰如蒙大赦,作了一揖,道了声告辞,扭身就走。
叶辉不敢相信地看着关天养,仿佛在问:“就这么放他走了?”
关天养冷冷地一笑,盯着叶辉道:“你受了伤?”叶辉笑道:“挨了他一掌,还撑得住!”关天养点了点头,递过一粒【回春丹】,悠悠地道:“那也折损了不少兄弟吧?”叶辉恨恨地道:“是,死了十二个,伤了七个。若不是我仗着宝剑锋利,拼了挨了他一掌,还不能将他生擒了下来!”
关天养叹了口气,“死了的兄弟每人一千两黄金抚恤,伤的每人五百。这钱由我来出!”又说:“江湖上混饭吃,不容易呀,总得恩怨分明不是?”
叶辉当即就听出了关天养的弦外之音,非但不为这分狠毒而害怕,反而还生出了十分的佩服来,点头应了声是,咽下了【回春丹】,就去外堂宣布了关天养的抚恤。众兄弟都说,为关老板办事那是无上的荣耀,一分钱也不能要。叶辉就说这是关老板的心意,不能拒绝。他自己宣布给每个战死的抚恤一百两金子,受伤的五十两——这已经是以前的一倍了。
天还不亮,叶辉就将欧阳杰的人头和那只装有两万两金票与三千多枚晶玉的乾坤袋拿了回来。关天养见欧阳杰兀自死不瞑目,便笑道:“我可是一根汗毛都没有伤过你的。叶堂主手下有十多名弟兄的性命毁在你手里,寻你报仇那也在情理之中,我也没法子管呀!”说完,还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神奇的是,欧阳杰那一直不肯瞑闭的双目竟缓缓地合上了。
左省山是齐世武的护卫头领,深得其信重,不想竟是一个表面凛然正气,忠心不二,背地里却是阴暗下流,无所不为。从叶府出来,天色已经大亮了,赶早起的人们三三俩俩地走在大街上,或从容闲适,或行色匆匆,或是茫然四顾,神态百异。
今儿二十八,明儿就是除夕了。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关天养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回到关帝庙,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听敲门声响起。关天养心情不好,想着年节下的,难不成还有谁找上门来做生意?便瓮声瓮气地问道:“谁呀?”也不想去开门。不想史玉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关少爷,是我……”关天养这才去开了门,见史玉柱领打头,三个儿子各提着大盒小盒的礼品站在门边,见着他就喜哈哈地打着躬说过年好。关天养忙让了进来,笑道:“明儿才除夕呢,这闹的是哪出?”
史玉柱说:“过了二十三,只要没出正月十五,那都是年节下嘛。今儿中午咱家团年,我这是特地来请小关少爷过去喝杯酒,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关天养点头应了声好,便将史玉柱拉到一旁,轻声问道:“大掌柜的,左省山这人你了解多少?”
史玉柱不明白关天养为何会有此一问,理着思绪道:“点头的交情,谈不上了解。怎么了,小关少爷,有事?”
关天养嗯了一声。史玉柱知道事情还非同一般,不便当着他三个儿子的面说,就先打发三个儿子回去忙活,这才问道:“什么样的事?”
关天养咬着细白的牙道:“那家伙把从咱们店里领的用来防控尸毒的【上清化毒丹】拿到黑市上去卖了!”
“啥?”史玉柱吓得差点跳了起来,颤声道:“这,这不会吧?左省山可是齐大人的护卫头领,这,消息可确实么?”
“欧阳杰亲口说的。”
“欧阳杰?”史玉柱眉眼一跳,“可是以前天云楼的护卫头领欧阳杰么?”
“是。自从欧阳家垮了后,他也失踪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成了九夏黑市的老大。左省山将克扣下来的丹药通过中间人拿到黑市上去卖,却被他买了下来,再转手赚取更高的差价。”
“这,这……”史玉柱显然觉得十分的难办,“左省山可是总督齐在人的人呐,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三百三十九、尸毒扩散的危机(上)】
关天养嘿嘿地冷笑。
“可是小关少爷……”史玉柱不无怀疑地道:“会不会是欧阳杰故意栽赃呢?”
“可能性当然存在!”关天养望着天道,“但我相信欧阳杰说的是真话。”
史玉柱很想问为什么,见关天养神情笃定,眼里透着森肃的杀意,隐约也猜到了些什么,便斟字酌句地道:“若是这样,那可有些难办了!”
关天养嗯了一声,冷冷地道:“我现在只想搞清楚齐世武到底知不知情!”
史玉柱没有接话。关在养思索了片刻,便笑了起来,“先不管这事了,走吧,去你家……”
除夕这天午饭是在柳家吃的,原说年夜饭也在柳家吃的,顺便见识一下柳家新买来的戏班子,可关天养坚称有事,一个人回到了关帝庙,过他自己的大年夜。
躺在床上,听着各处的鞭炮焰火砰砰的炸响着,他心下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五岁上和苏少白就相识了,几乎天天混在一起,但苏少白是有家有父母的人——如今苏家也都搬去了西蜀——逢年过节,总不能与他一起;七岁与陈朔相识,两人都是孤儿,虽性格各异,但却极合得来,也是从那时起,过年才有了伴;后来又有了四丫,也就越发的热闹了。
打从前年那一场灾变后,一切都被改变了。
最先是苏少白被程有涯强收为徒,带去了蜀山;接着是四丫拜在了杜友逢座下,远渡东海;最后就连陈朔也拜在了玄武宫座下。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各散一方,也不知哪年月才能相聚。
那一年在送慎明去了九华山后,除夕是在大江之上过的。当时还遭遇了劫匪,若不是了定使了手段,那些人又岂能逃得了性命?去年的除夕是在龙山与魔气相搏中渡过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年接一年就这样过去了,转眼自己也快要满十八,成年啰。小的时候总觉得光阴流转太慢,巴望着自己快些长大,这样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了。现在倒是一天天长大,可以忧忡时光流逝太过匆匆。
刚接掌知真斋那会子,意气风发,想着接下来总要干成不少大事,一年太短,两年也太匆忙,五年或者十年总会有一番巨大的改变。
怎样的改变才算巨大的呢?
那时候的想法单纯,觉得能将知真斋做成九夏鬼市第一,那就非常的不得了。现在回过头去看,这目标未免也太小了些,几乎没费什么力就达成了。但掉头往前看,不免既惊惧又迷茫。两年就这么弹指即过,五年、十年又岂会太久?眼下知真斋、天下楼和怀远堂虽然发展势头尚可,除了横向扩充,似乎再不能实现质的突破。当初还在杜若面前夸下海口,说要成为修行界最有钱有权的人。现在想来,委实太过于幼稚了。修行界的势力盘根错结,各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利益体系,且坚不可摧,很难突破。若真的要实现这个伟大理想,势力要先冲破各派业已形成数千年的利益体系,如此一来,反倒成了修行界之公敌。别说是实现理想了,连如何生存下去都成问题。
历经了龙鳞争夺的风云后,他深刻地意识到要想成为像楼子方那样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修行界的人实在太难,太难太难了,至少在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之内他是做不到的。与其像莽夫、像傻子一样拿宝贵的性命去搏一时的痛快,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按规则玩,等将实力和资本积蓄到足以改变现有规则的时候,再慢慢动手也不迟。
新的一年将在天亮后来临。所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即将到来的一年又该怎样的谋划呢?
本以为一阵胡思乱想后就会生出困意,然后慢慢地睡着,醒来就已是新的一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