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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活着从藏北鹰坟出来了,他却又一次消失了。
不仅是他,小马和他妹妹也消失了。
瞎子从西藏回来后,专门去了西双版纳,去小马家寻找他们兄妹,他坚信小马一定是被人掉包了,真实的小马应该还在西双版纳。
到了小马家,发现他们家院子里到处都是荒草,桌椅上结满了蛛网,他们并没有回去。
小舅解散了猎场,遣散了工作人员,动物大部分也都放生了,只给瞎子留下了几头鹰。
瞎子不愿意走,他每天带着赵东北去小山坡上放鹰、喂鹰,传授他关于驯鹰的本事。他觉得,小马早晚还会回来猎场找他,他们还是在猎场呆着。
我现在是猎场名义上的主人,当然可以答应他这个请求,偶尔也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由喜欢鬼藏人的网友上传到本站,在这边住几天,猎猎鹰,钓钓鱼,逗逗孩子,喝瞎子喝酒扯淡,但是两人都有意回避过去的事情,就像一起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真的可以忘记吗?
秋了,天气渐渐凉了。
我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有时候,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听着咿呀咿呀的京剧,翻看着一些我们曾经的合影,一次能看好久。
没事时,我就坐在那棵老槐树下,倒一壶茶,也不喝,就这么痴痴地坐着。
有时候,我一转头,仿佛就看见了姬小免,穿着一身棉布长裙,在老槐树下坐着,坐成了一幅淡淡的水墨画。
有时候,回忆着我们两个人相识的过程,忍不住会突然笑出声来。
马三怀疑我得了抑郁症,在那期期艾艾的说三说四,意思是他七大姑的八大姨的二妹妹的三姨夫的大儿子在通县开了家心理诊所,再抑郁的人,经他一治,也像通了电一样灵,建议我去试试!
我一脚踹过去,他屁颠屁颠地跑了。
不过,我真怀疑自己有点儿抑郁了。
在以往的每次探险后,我都要兴致勃勃地拉上瞎子,反复讨论探险的过程,军装派的秘密,所谓的阴谋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一次,经历了那么多阴谋,那么多波折,遗留了那么多疑问,我却一点儿也不想寻找真相了。
什么是真相?
那跟老子又有个屁关系!
老子只想重新做回原来的自己,那个没心没肺,那个成天沾沾自得,整天打着自己小算盘的无忧无虑的小七。
第308章孔老八的电话
这段时间,皮货铺处于半歇业状态。
我完全没有心思去打理铺子,铺子各位都带着姬小免强烈的痕迹,她用毛笔写的铺子规章制度,贴在了墙上,她留下的那本精精确确的账本,一笔一笔计算清楚了来往帐目,她在柜台上贴的一张加菲猫龇牙大笑的照片,她把铺子重新装修的崭新风格,都让我无法面对。
我给马三下了死命令,一切事情,统统自己处理。
哪怕是铺子着火了,被抢了,都不要找我。要是处理不了,就先放着,工资每个月从账上直接取,什么时候倒闭了,什么时候算。
我买了好多箱啤酒、泡面、袋装卤肉、罐头,买了好多美剧DVD,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昏头昏地地看,看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吃,吃饱了继续看,想借此忘掉一切。
偶尔照照镜子,镜子里映出一个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的男人,这还是我吗?
我牵动嘴角,镜子里露出来一张充满了疲惫和掩饰的笑容。
是谁说的,当你越想忘掉一件事情时,你就越忘不掉它。
姬小免,这个谜一般的女人,在藏北鹰坟就出现过一次,还是出现在军装派的势力中。
但是,她最后那一声“活下来,救我!”,却让我无比感伤。
小免,我现在确实活下来了,又要去哪里救你呢?
小免,你现在在哪儿?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你吗?
……
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一个雨夜,我意外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
那个人是老孔。
接到他的电话时,我脑子里关于他的所有记忆一下子跳了出来。
老孔,大名叫孔旗,和我是大学同学,说话不着调,做事更不着调,但是从后续事情中,我渐渐发现了他的不寻常。
大四实习时,死活拖着我去前门玩,后来让我稀里糊涂进了小舅的皮货铺。
后来,他介绍了一个老猎人去我那边卖皮子,后来稀里糊涂死在大兴安岭,这直接导致了我们前往阴山狼城。
尤其是,在我前往阴山狼城前,他发的那个短信:“千万别去大兴安岭,马上给我回电话!小七,你现在很危险!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你一定要活着!!!”
后来,我打他那个号码,系统提示是空号。
又找了一些大学时的朋友,问及孔旗的事情,他们都说他自从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非常神秘。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熟悉号码,我不由有些紧张,消失了那么久,他要对我说什么呢?
我走到客厅,挨个打亮了所有房间的灯,周围顿时灯火辉明,给人一种暖洋洋的安全感。
我定了定神,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哎呀,我操,小七啊!我怎么听见你那头有女人的声音啊?是不是正在和弟妹做运动呢?你看看,这电话打的,也太不合适了,要不然我半个小时再打过来?或者,你加把劲,争取在十分钟内解决战斗!”
听着他熟悉的调侃声,我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要说什么。
第309章我欠你的终究要还给你
他在那边继续胡扯着:“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被我的声音惊呆了,我可要提前说明,我不喜欢男人的啊!”
又是一段沉默,他终于不说话了。
过了好久,我终于开口了:“你,到底是谁?”
那边噗嗤一下笑了:“小七,你小子是失忆了还是失恋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孔旗啊!睡在你上铺的兄弟!”
我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是孔旗,但是你究竟是谁?”
他吃惊地说:“靠,你小子不要跟我玩哲学装深沉,”
我说:“你现在在哪儿?”
“早跟你说了啊,哥们在海南发财呢!你啊,赶紧来我这边,咱们哥俩双剑合璧,绝对横扫南海,所向无敌!”
我突然有些忧伤,都到了这个时候,他难道还要把我当傻子吗?
我直接吼了起来:“孔旗,你到底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孔旗原本喋喋不休地胡扯着,突然戛然而止,然后认真地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小七,你看啊,月亮都哭了,我欠你的终究要还给你。”
我不说话了。
良久,我对着话筒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
孔旗沉默了几秒钟,说了句“少抽点儿烟,对身体不好”,接着挂上了电话。
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只有我听得懂。
也因为他突然没头没脑说出了这句话,我才明白他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明白他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跟我漫天胡扯,原来他是迫不得已的。
大学时候,孔旗家里很穷,穿了一身旧军装,一双老皮鞋,性格倔强而偏激,又穷,又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这种人,在学校自然交不到什么朋友。
我呢,属于比较潇洒的那种,做事情我行我素,随心所欲,也没什么朋友。
好多次,我见孔旗没钱吃饭,就佯装懒得爬不起床,给他钱,让他去打两份饭,大家一起呼啦呼啦吃完。
虽然他不说,我也不说,但是他还是把这份情记在心里的。
后来,他开始到处找机会打工,在赚到第一份工钱时,他请我去天台喝酒。
我们两个人盘腿坐在天台上,从黄昏喝到深夜,喝的昏天昏地,喝到不省人事,躺在天台上。
那天鬼藏人(2014年最多人追看)由喜欢鬼藏人的网友上传到本站,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温柔地注视着我们。
就在那个晚上,他低声对我说:“我知道你一直帮我,我一直都没有感谢过你”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说:“小七,你看啊,月亮都哭了,我欠你的终究要还给你。”
我当时虽然醉了,但是还是记得他当时严肃的神情,像是在婚礼上庄严宣誓一样认真。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相信他,把他当成自己最信任的兄弟。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把我拖入局的最关键人物!
不过从他刚才的口气中,我能猜出,他一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又不能明说,所以用那句话对我表明心迹。
他那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突然要给我来这么一个电话?他,又和这些事情有着什么关系呢?
第310章又来了一个人
挂上电话,我困意全无,冲了杯茉莉花,一边慢慢喝,一边继续回想着孔旗这个人。
大学期间,他一直努力地勤工俭学,在食堂卖过饭,给小印刷厂搬过书,给餐馆打过工,但是一直还是勉强挣扎在贫困线上,大多时候还得靠我变相的救济。
大三上学期,他消失了差不多一个多星期,音讯全无,把我们担心地要死,就差报警了,结果他却疲惫不堪地回来了。
他回来后,显得非常劳累,什么话也没说,径直爬到自己的铺上蒙头就睡,一口气睡了一天一夜。
睡醒后,他告诉我们,这次失踪是接了个大活,跑长途,做押运员,一路上陪着司机说话,看管货物,从北京到三亚,三天三夜不睡觉,累得尿都要出来了,但是钱多。
他抓着一叠厚厚的钞票,请宿舍全体人喝了顿酒,席间他泪眼迷蒙,一杯又一杯地喝,最后喝得烂醉如泥,被我们几个抬了回去。
这次以后,他果然经常出去,有时候是三五天,有时候甚至十余天,每次去,都要我们几个给他打埋伏,好在我们那个破学校,老师根本不会点名,好多人比他还猖狂,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每次回来后,他都像大病了一场,要睡足好几天才有精神。
每次休息够了,他都要大大的请一次客,每次请客的场子都越来越大,他的腰包也越来越鼓,后来甚至买了一台电脑,和我两个人整天在宿舍里打游戏,课也不去上。
后来,在皮货店做事情时,遇到一些跑长途的长途司机,我也曾问过他们,跑长途有没有这么一个押运员的职位,待遇高不高?
他们说,押运员的职位一般是没有的,但是会有一个副驾驶。在那个年代跑长途是真赚钱啊,你那个哥们要是副驾驶,那钱还真多,就是累!
我也搞不懂老孔到底是不是副驾驶,印象中他好像没有驾照,但是想着想着就忘了,一直到今天。
老孔毕业后,理所当然就去了海南,说是那边跑得多了,地头熟,关系也硬,孔雀东南飞,他自然也要去南方博出一个未来!
而我,则在北京这一个皮货铺里混的有滋有味的,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都有联系,但是还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越想越睡不着,再回想一下他最后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以及他最后说的“少抽点儿烟”,我突然犯了烟瘾。
其实我平时很少抽烟,别人要是让我,我也跟着抽一根。别人不抽,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但是我有一个习惯,经不住别人劝我戒烟,别人越建议我少抽,我就偏想抽,真是贱得厉害。
找了半天,烟盒还是很久以前的,里面憋憋的,就剩下几根烟,还都受潮了。
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三十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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