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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赶紧跟上去。”严咏洁看着越走越远的李莹,快步追了上去。
金丹扶着王可,也跟在了严咏洁的身后。
在这漫无边际的丛林里,还有一个清瘦腼腆的年轻女孩正狼狈地跟在一个苗家青年的身后,艰难地前行。女孩的面色苍白,神色间有些畏惧,一边走一边不停地观望着四周,仿佛害怕有什么东西会从树林中突然冒出来一般。那苗家青年却是一副焦急神态,不停地回过头来,催促年轻女孩加快脚步。
“小静,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女孩正是孤儿院里的小静,然而此时她却忽然出现在这神秘的丛林里。
“石达,艾……艾晨真的回来了吗?”小静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被称作石达的苗家青年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用凄楚的眼神看着小静。
“沈香死了。”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轻轻地从石达的嘴里飘了出来,但小静却犹如遭到雷击一般,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是她们……是她们回来报仇了吗?不,是纸人,纸人,他来了,他来索命了!”小静坐倒在地上,双手捂面,泪水伴着恐惧流淌而出。
在丛林里找人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脚下是湿滑的泥土和盘根错节的灌木,而身边则是突出的树干和遮天蔽日的树叶,只是一会儿的时间,严咏洁、金丹和王可就失去了李莹的身影。
“这……这臭丫头跑得可真够快的。”王可气喘吁吁地骂道。
“她如果要在这样的丛林里避开我们,实在太容易了。”金丹环顾四周,不要说看,就是听都听不到一丝李莹的声音。
“有些不对劲,你们看这里。”严咏洁忽然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湿地说道。
王可和金丹立刻走上前,然后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起来。
“不止一个人来过这里。”金丹在湿地上发现了好几双脚印。
“我看除了周瞳和李莹的脚印外,还有两个人来过这里,不过他们都是朝着不同的方向走的。”王可轻轻地抚摸着地上的脚印,缓缓地补充道。
“会是什么人来过这里?”金丹眉头深锁。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周瞳和李莹,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严咏洁担心他们两个人的安危。
“不错,不过周瞳和李莹似乎不是往一个方向走的,这个丫头真是给人添乱啊!”王可忍不住摇头叹息。
“看来我们只有分头行动了。”金丹看着严咏洁说道。
严咏洁迎着金丹的目光,思索了片刻。
“我去找周瞳,你和王老去找李莹。”
金丹闻言面有难色,脚步也是一动不动,他冒着极大的风险放走了周瞳,可现在周瞳却不见了,如果自己不亲自找回周瞳,又怎能安心。
王可此时却站出来说道:“李莹我一个人去找就好了,相信她不会跑太远。”
严咏洁却摇头反对,她担心王可年纪太大,万一在丛林里有个闪失,却又如何是好,但这话她又不好当着王可的面说出来。
王可见严咏洁一副为难的表情,早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又接着说:“那丫头只是一时发小姐脾气,跑累了自然会停下,而且我这老头子除了体力差点,在丛林里的本事,恐怕你们两个年轻人都比不上我。”
金丹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态度却很坚决。
严咏洁倒也能理解金丹的想法,她本想自己陪着王可去找李莹,可是又担心周瞳这边,何况她也不放心让金丹一个人去找周瞳。对于金丹这个人,她实在有太多看不透的地方。
思前想后,严咏洁终于咬咬牙,然后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两个对讲机,把其中一个递给了王可,然后说道:“王老,你拿住这个无线对讲机,有任何情况,立刻和我们联系。”
王可接过对讲机,拿在手里摆弄了一番,忽然脸上一红,尴尬笑道:“这玩意你可要教我怎么用才行。”
李莹刚开始还能顺着周瞳的足迹跑,但是进入到密林,在灌木杂草丛生的地方,要发现一个人走过的痕迹实在是要有非常细致的观察和丰富的丛林经验才有可能办到。这两样东西却是李莹所没有的,到了后面,她完全是凭借着任性,胡乱地在丛林里瞎跑一气。
不过当她体力不支的时候,终究还是停下脚步。李莹弯着腰,轻声喘息着,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庞慢慢滑下。虽然还是白天,但丛林里巨大的树木和林叶却遮蔽了阳光,阴暗的森林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远处似乎还传来某种野兽的嘶吼,令人发毛。李莹开始有些后悔独自跑了出来,她想呼喊寻求帮助,但是喉咙又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发不出声音,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哇”的一声,坐倒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王可和严咏洁、金丹告别之后,就跟着李莹在丛林里留下的痕迹,慢慢搜索。他虽然夸下海口,但是真要在这丛林里找到那个疯跑的丫头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丛林深处的地形越来越复杂,长而杂乱的草,盘结在一起的树根,各种动物活动的踪迹,这些都让寻找工作变得越来越困难。正当王可一筹莫展的时候,却突然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好你个丫头,终于知道怕了!”王可料想这哭声一定是李莹发出的,于是顺着哭声慢慢摸索地找了过去。
走了一段,哭声渐渐清晰起来,王可喜上眉梢,加快了脚步,然后猛地拨开挡在身前的一丛树枝。
一个坐倒在地哭哭啼啼的女孩出现在王可的面前。不过,这个女孩却不是李莹,而且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苗家青年,一脸惊惧地手持弓箭对着突然而至的王可。
这两个人正是孤儿院的小静和叫做石达的苗家青年。
坐在地上的小静,忽然发现有人从密林里冲了出来,也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
“你……你们……”王可从喉咙里挤出了半截话,便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
“你是谁?怎么会来这里?”石达举弓质问道。
王可看到石达,浑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面上露出恐惧的神情,足足愣了有四五秒的时间,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迷路了……”
“小静,去把他绑起来。”石达说着扔给小静一条绳子。
“石达,这……这是为什么?”小静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然后又看了看石达。
“会有普通人来这里吗?而且还迷路,他多半是巫寨里的人!”石达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离开王可半分。
小静听到“巫寨”这个词,脸色立刻又惨白起来,犹豫了片刻,终于捡起身边的绳子,站了起来。
“什么……巫寨……我听都没听过……你们不要乱来……”
“老伯,对不住了,先委屈你一下。”小静不等王可把话说完,就利索地把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石达这才松口气,放下了弓箭。
“现在怎么办?”小静胆怯地问道。
“带他去见艾晨!”石达一把抓起王可的衣领,狠狠地说道。
红色的火焰犹如恶魔的血盆大口,瞬间吞噬了整个茅屋。火光映衬着山丘上的羊头巨石,仿佛给了它生命一般。火红的羊头注视着茫茫无边的丛林,在冷风中哀嚎。
周瞳坐在一旁,手里拿着艾晨的相片,看着茅屋一点点化作灰烬,脸上也渐渐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他从容地把相片放进了怀里,然后毫不犹豫地蹿进了丛林。
“那边起火了!”本来在仔细搜寻周瞳足迹的金丹忽然看到远处的滚滚浓烟。
“周瞳!”严咏洁想也未想,就往升起浓烟的地方跑了过去。
“小心……”金丹本想提醒严咏洁,可看着她飞驰而去的背影,只好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石达,你……你看那边……”小静突然停下脚步,
第十二章自燃
石达说着就直愣愣地看着周瞳身后,然后凄厉地发出一声嘶吼,“纸人!烧纸人啊!”
在他喊完这句话的一刹那,他的身体忽然燃烧起来,红色的火苗仿佛是从他的身体里蹿出来般,瞬间布满了全身。
惊讶地指着远处的地方。
石达本来推着王可在前面,闻言也侧过身来往小静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一股黑色的浓烟在远处的山丘下缓缓升起。
“那边是沈香住的地方……阿婆,阿婆也在那边!”石达想起沈香的阿婆可能还住在茅屋里,心里立刻焦急起来。
“小静,你看住他,我去去就来!”石达说完就往起火的方向奔去。
小静想喊住石达,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而此时被绑住的王可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李莹哭红了眼睛,委屈和害怕都一股脑地随着眼泪倾泻而出,但是哭累了,擦干了眼泪站起来,发现还是自己一个人。
“他……他们……真的不来找我?没人性!都是混蛋!”李莹一跺脚狠狠地骂着,终于显出了泼辣的一面。
正当她宣泄自己不满的时候,却发现远处升起一股浓烟,亮起一片火光。
“这帮家伙不会用这种土方法来找我吧?”
李莹看着远处的浓烟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往起火的方向走过去。但是她看着四周恐怖黑暗的丛林,还是下了决心,壮着胆子往浓烟升起的地方迈出了脚步。
严咏洁和金丹赶到茅屋的时候,大火已经渐渐熄灭,只剩下几缕淡淡的青烟。
“周瞳!周瞳!”严咏洁大声地呼喊着。
“放心,烧的只是一幢空房子。”金丹仔细观察了被烧毁的房子,里面并没有尸体。
严咏洁没有找到周瞳,但是却在烧毁的茅草屋旁发现了一个打火机。银色的打火机在严咏洁白皙的手指间滑动,闪着刺眼的光芒。
“我记得这个打火机是车上的。”
“不错,火应该是周瞳放的,他应该是想通知我们过来,可他怎么不在这里了?”严咏洁的心中又开始惴惴不安。
“我看他是想销毁证据!”金丹一拳重重地打在身旁的一棵树上,震起无数木屑。
“不会的,一定是另有原因!”严咏洁神情坚定地说道。
“你……”金丹本想反驳严咏洁,但刚一开口,却只听“嗖”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出,他连忙摆头避让,但是依旧被箭擦过额头,划出一条血痕。
一个苗家青年跟着跃出丛林,横拉长弓,一弦两箭,直逼着金丹和严咏洁。此人正是抛下小静和王可独自赶来的石达,他悲愤地大声喝问:“是你们烧了房子?”
金丹差点被他一箭取了性命,怒火上涌,哪里管他说什么,一个飞身就欲上去教训他。
哪知道金丹身法虽快,但是石达手中的箭却更快,两支利箭如有灵性一般,脱弓而出,一上一下,竟然都是朝着金丹而去。
金丹没想到这个苗家青年的箭术如此高明,无奈之下,只有中途收招,然后一个侧滚,难堪地避过两箭。
石达毫不手软,心中早已经认定是严咏洁和金丹两人放的火,痛恨无比,电光石火般又从腰间箭袋中抽出四支箭,搭弓欲发。
“住手!”严咏洁眼看这四箭齐出,金丹恐怕性命难保,连忙大声喝止。
石达闻声,果然手上一顿,金丹也借机翻身跳起。
“火不是我们放的!”严咏洁并不怕眼前这苗家青年,但她可不愿意这么莫名其妙地拼命打一场。
“这里就你们两人,不是你们,还会有谁?”石达全然不信严咏洁的辩解,手中的弓箭又是一紧。
严咏洁没想到自己会碰上这么个死脑筋的,刚想辩解,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抢先传来。
“是我!”
三人寻声望去,从一棵大树后面慢慢悠悠地走出一人,他正是周瞳。
严咏洁立刻怒火中烧,刚才自己大声呼喊,这臭小子竟然一声不吭地躲在树后,现在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她本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