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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寒续无不郁闷地叫道。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烟鬼,为什么会视烟如命?刚才他分明是失去了理智,为什么会这样?就好像他不是吸烟而是吸毒!他究竟在压抑什么?星翎看着寒续一脸的郁闷,心中的疑惑更加了一层。
从I城到失首城有一班一天只有一班的公车,他们到候车室的时候,已经有一对姐弟等在那里了。
女孩大约有二十岁,眉清目秀还略带有一些稚气,眼里却透着淡淡的忧郁,弟弟则只有十五岁的样子,总是笑嘻嘻的,一双好奇的眼睛望这望那,当他看到星翎的银发时,嘴巴张成了O字形:
“好漂亮的银发啊!在哪里染的?”他说着就无所顾及地想伸手去拉星翎的马尾,却被他姐姐重重地打开:
“小武,不要没礼貌,”她喝止道,然后向星翎道,“对不起,弟弟年纪小,不懂事。”
星翎冲她淡淡一笑,以示不必介意。
“啊,你的眼睛是绿色的,我听说狼的眼睛也是绿色的,你是狼人吗?”小武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寒续身上。
寒续瞄了他一眼,继续吐着烟圈,没有回答。
“小武!”姐姐嗔道,“你再这样淘气我就不带你去找爸爸了!”
“你们是去探亲的?” 星翎问道。
“嗯,爸爸在失首城当管家,我们去看他。”姐姐答道。
“当管家?” 星翎喃喃道。
是了,警方暂时封锁了九人失踪的消息,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父亲已经失踪七天了。星翎暗忖。
开往失首城的班车到了,上车的加上寒续和星翎一共有七人,除了他们和那对姐弟外,还有一对二十五、六岁的恋人和一名三、四十岁的外国男子。
小武的个性活泼,对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非常好奇,他趴在座位的靠背上,问他:
“你就是传说中的外国人吗?”
“小武,不可以没礼貌!”姐姐对这个好动的弟弟有些头痛。
“哈哈,没关系,我叫爱德。斯坦福,你呢?”爱德爽朗地笑道。
“啊,你会说中文啊!”小武惊道,“我叫小武,她是我嫁不出去的姐姐,小文。”
“斯坦福?”那名青年男子想起了什么,“你也姓斯坦福,那你和失首城的主人罗伯。斯坦福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和我爷爷是同胞兄弟。”爱德道。
“真是幸会,我叫张昌,你们叫我阿昌好了,她叫刘艳,我们是来新婚旅行的。”阿昌的个性也非常随和。
“很少有人会来这里做新婚旅行吧?”小文问。
“哈哈,的确,我们都是美术学院毕业的,一直听闻失首城有着本世纪最伟大的行为艺术,早就想来了,今天正好如愿以偿。”阿昌笑答,他说着握紧了刘艳的手。
“我和姐姐是来看爸爸的,阿昌哥他们是来度蜜月的,爱德叔叔则是来看叔叔曾经住过的地方,那你们呢?”小武问星翎和寒续,“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我叫星翎,只是来玩的。” 星翎简短地介绍道。
“你呢你呢,绿眼睛的哥哥。”小武毫无顾忌地问寒续。
“我饿了。”寒续摸着咕咕作响的肚子,道。
众人顿时无语。
七人到达失首城山脚下的县城时已经傍晚了,此地已经今非昔比,虽然还是透着大山的气息,但也渐渐进入了商业化经营,几人一下班车就被一大堆人围着,喋喋不休地介绍他们的旅馆、饭店和直接开往失首城的“豪华”马拉车。
小文和小武见父心切,搭上一辆马拉车就走了,爱德、阿昌和刘艳则有意感受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想在小县城留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去失首城。
星翎是想当即去失首城的,可惜他刚转身,就发现寒续被一个饭店老板拉走了。
县城的条件有限,饭店的卫生状况可想而知,在一个不到五十平的饭店里挤满了当地的山民,他们毫无顾忌地大声谈论着,看着油腻的桌椅、衣着邋遢、吐着刺鼻的烟雾、高声喧哗的山民们,星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换一家时,寒续已经在里面坐下并叫了几大桌子的菜。
虽然星翎对寒续没有丝毫好感,但毕竟他是自己的前辈,也算是自己的上司,星翎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他对面,两人依然是一言不发,正当气氛非常冷场的时候,一个六、七十岁,满脸皱纹的老头拿着一叠资料到他们面前:
“两位,你们是去探秘失首城的吧,我这里有非常宝贵的资料,十块钱一份,包你们能顺利得到奖金。”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自己不去?”寒续反问。
“来一份吧!” 星翎见他年纪大了,也不忍拒绝。
老头卖了一份后就走了,星翎白了寒续一眼:
“你有没有同情心?人家年纪这么大了,再说我们也不缺这个钱!”
“滥用同情心是要付出代价的。”寒续吸了口烟。
就在星翎刚刚拿到资料,还没来得及看时,一大群拿着同一份资料的老头、老太太、小孩蜂涌而至,顿时将小饭店挤得水泄不通,星翎被他们围在中间动弹不行,只得全部买下,正好饭菜也上上来了,寒续才懒得管他,开始大快朵颐。
“叮叮,叮叮”,一声声铃声回荡在山区上空,饭店里的山民一听就明白了:
“又有人去失首城了?”
“你们怎么知道?” 星翎从人堆里探出头问。
“这是失首城的铃声,真奇怪,失踪的那几个人还没回来吗?”一个山民问。
“好像没有。”另一人也不太确定。
“为什么会有几人失踪?你们还知道些什么?” 星翎迫不及待地问,他急于想开始工作。
“谁知道,后来不是又有人来过,不都没事吗?可能过两天他们就会回来吧。”山民们对此还挺乐观。
“那现在失首城还有其他人吗?” 星翎左手递钱出去,右手就被塞进一堆资料。
“有的,里面有警察留守。”山民道。
失踪并不代表死亡,再加上这里的经济完全是靠旅游业拉动,当局不敢无故关闭失首城,将案件交由灵学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加派了失首城的人手,但他们哪里会知道,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
一小时后,寒续已经吃饱喝足,星翎的周围也堆起了小山般高的资料,这些资料一字不差,甚至连标点符号也是一样的,更让星翎郁闷的是,他们一出饭店就看到前面有一个为民服务的专栏,旁边就放着一叠免费的资料。
资料上除了对失首城的来源做了详细的讲解外,还给出了当年警方对罗伯的尸检结果。
砍头绝对是致命伤,但警方在罗伯的胃里发现了安眠药,也就是说在他失去首级的时候他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他们还发现当时的罗伯已经是癌症晚期,能长癌的地方都是癌,就算他不自杀,不出三个月他一样会死。
可是罗伯的首级在什么地方?警方当时也做了非常详细的检查,发现别墅里所有的门窗都被人从里面锁住,两名山民也回忆说当时大门的插捎也是从里扣着的,他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开,后来警方排除了两个山民联合作案的可能,也就是说当时的罗伯身处于一个完美的密室中,那他的首级绝对还在这幢别墅的某处,但不管警察怎么检查,也找不到罗伯的首级。
经过近一个世纪的查找,别墅所有的地方都被人查找过了,但依然一无所获。
现在基本上有四种假设:
罗伯是被人谋杀的,如果遗书是凶手逼着罗伯写的,这个假设也可以成立,可是凶手是怎么完成这完美的密室呢?窗户没有被破坏,门是两名山民一起破门而入的,凶手又是怎么在这密室中全身而退的呢?
那么,罗伯是被人失手杀死的吗?如果是的话,那遗书就不成立了,经过笔迹鉴定确定是罗伯本人的,如果是被人失手杀死,遗书的存在就非常奇怪了。
也有人认为当时那具尸体不是罗伯的,以当时的警力和条件,是不可能检查DNA和指纹,警方也仅凭借着尸体所穿的衣服和当地山民的指认确认死者的身份,当时的确让人深信不疑,不过在科学发展的今天,也有不少人对于死者的身份感到了质疑,可若死者不是罗伯,究竟会是谁呢?真正的罗伯又到哪里去了呢?他又是怎么从这间密室中离开的?这又是一系列的迷。
最后就是自杀了,若是自杀,当然很容易将现场布置成绝对的密室,而且罗伯自杀的动机也成立——患有癌症晚期,没什么时日好活了,为了让自己的作品流芳百世,为了不默默无闻地死去,他选择将自己变成最伟大的艺术品,可是他怎么在昏迷后自杀,又怎么在自杀后将首级送到其他地方的,这是整个案件最大的疑点。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哪怕是再豪华的马拉车也不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载人去失首城,所以寒续和星翎只能运用法术。
借助风力自然是最快的方法,在空中就能看到半山腰灯火通明,一束束耀眼的彩色光束直冲云宵,将天映得通红,那里就是失首城的所在了。
失首城虽然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却丝毫不逊于本世纪的五星级宾馆,一幢三层高,占地约一千坪的欧式别墅耸立在半山腰的草地中央,旁边是十来个聚光灯,美丽的光芒从各个方向射向失首城,将它映得格外漂亮。
寒续和星翎趁着四下无人,降落到不远处的草地上,步行走向失首城。
失首城的大门约有两米宽,三米高,门把上有着典型的欧式风格的雕花,大门的左上方有一根细绳,细绳上方是一个铜钟——即古老的门铃,此时大门紧闭,星翎拉了拉细绳。
“叮叮,叮叮”,一声声刺耳的铃声回荡在山里。
不一会儿,一个小木窗从大门的斜上方打开,一个充满稚气的声音问道:
“谁呀?”是小武。
“是我们。”星翎见他们安然无恙,微微松了口气。
“啊,你们也来了。”小武将门栓解开,开了门。
门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罗伯最后的作品——他本人死状的雕像,它正对着大门跪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好像在对天祷告,虽然已经经过近一个世纪的风雨,它依然和当年一样,守望着屋外蔚蓝的天空和青翠的草地,只是没有人知道失去了首级的它会有怎样的表情。大厅里的吊灯依然和以前一样装载着蜡烛,桔黄色的小火苗随着屋外的风扭动着身躯,让映照在雕像上的光忽隐忽现,使得这具失去了首级的雕像给阴森的夜晚平添了几份诡异。
雕像后面两米处是一道镂空的屏风,高一米,长一米五,屏风中间夹着一幅百花争艳图,画得非常细腻,但走到近处就可以发觉,这不是画,而是绣出来的,里面的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是由一针一线绣成,巧夺天工,正是八大名绣中的蜀绣。
屏风后面就是正厅了,正厅大约有三百来坪,正中是通往二楼的木制楼梯,楼梯上方的中央是一台老式的吊钟,嘀嗒嘀嗒、不厌其烦地前进,吊钟上方是一扇圆形的窗户,彩色玻璃拼凑成耶酥受难的画面,显得庄严肃穆。
楼梯两边分别放着四具形状各异的雕像,似乎是依照希腊神话中众神的装扮,也正如传说中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