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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看着七爷,想到那纸条上的四个字,心中略有胆怯,弱弱的问道:“七爷,这柳笛能救我性命?”
七爷点了点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的烟斗吧唧吧唧抽个不停,眼睛一直放在这柳笛上面,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老朋友。
七爷说这我手中这柳笛不仅仅是一支简单的柳笛,而是一支鬼笛,一支能够驱鬼辟邪的鬼笛。
天地万物,阴阳调和。柳树,自古以来被视为阴树,能够鞭笞恶鬼,以保平安。古人自有送别赠柳,除了摘取“柳”与“留”谐音之外,更有祈福驱鬼佑平安一说。 而用柳树做成的笛子,其声清脆有加,孤魂恶鬼听到就会避之千里,不敢靠近。
听到这里,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爷爷的用意是想让我用这鬼笛来辟邪吗?难道爷爷已经知道了我身边有什么恶鬼脏东西不成?
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已经死去的丁三婆,不过三婆已经入土了,这柳笛是不是有点多余了。但七爷之前告诉我说这柳笛能够救我的性命,我也就把这东西挂在了脖子上面。
那一晚,七爷不再那么的沉默寡言,说了很多话,都是关于另外一个世界,都是一些鬼神之说。
那些话对我来说前所未闻,也彻底改变了我对七爷的看法,如果说丁三婆是神婆,那七爷就是十足的神棍,因为他给我的感觉比丁三婆要专业得多。
这些话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不敢明着给七爷说,因为七爷曾经拿“死”来威胁于我。
我始终不敢问七爷关于那张黑白照的事情,以及发生在丁三婆身上种种怪异的事情,还有关于他那把古铜大刀的事情。
虽然当时我只有十岁,但我能感觉到藏在丁三婆背后的故事绝非如此简单就结束了。与其去问七爷吃闭门羹,还不如慢慢的等待,时间也许就是解开谜团最好的钥匙。
之后的十多天里,我几乎天天梦到丁三婆,依旧是在龙村村头磨盘那里,丁三婆依旧是急匆匆向爷爷家赶路的场景。我每次准备用刻着“卐”的食指去戳她的时候,就立马从梦中醒了过来,额上冷汗连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问七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七爷回答总是很含糊,说是丁三婆想我了,故意托梦给我。我当然不会相信,丁三婆家跟爷爷家八竿子打不着,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八月立秋之后,半夜迎来了第一场秋雨。那晚风声雨声都很大,我睡得很轻,一不小心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了,我仔细一听,竟然是奶奶的声音。
我心中猛然狂喜,奶奶终于给回来了。
但她为什么一回来就跟七爷大吵大闹呢?我极力的抑制住心中的喜悦,侧耳听奶奶跟七爷之间的对话。
奶奶语气很强硬,说道:“老七,收手吧,你看看你现在都什么模样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会承担这一切的后果!”七爷怒吼道。
“你!你就是一个疯子,要是你大哥还活着的话,他也不希望你走这条路啊!”
“够了,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离开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是被小子发现了你,你就走不掉了!”七爷似乎开始丧失掉最后一丝耐心,朝我这边看了看。
我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双拳紧握,生怕七爷发现了我正在偷听他们的谈话。
此时,我心中更是百味难调,从奶奶的话不难听出爷爷已经去世无疑,可她和七爷的对话让我感到非常的困惑,听上去好像是奶奶在劝七爷收手,七爷又在说坚持自己的选择什么的,反正我脑海中如同浆糊一般理不出丝毫的头绪。
“对了,你把这个东西拿走吧,放在这里迟早会被那小子给发现!”七爷将声音压得很低。
我听到七爷把什么东西递到了奶奶手里,奶奶没有言语,我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那张诡异的照片。
“老七,眼下就要开学了,这里有点钱,除去学费,你可别亏了我孙子,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听到这里,热泪夺眶而出,我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哭带喊,“奶奶,奶奶……”
我看到一个人影披着斗笠急冲冲的扎进了夜雨之中,定是奶奶无疑。
昏暗的灯光下,七爷铁青着脸,皱着眉头,烟斗青烟屡屡,我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小沓百元大钞。
“奶奶!奶奶!”我拼了命朝着黑夜大声的喊着,却被七爷的一双大手给硬生的拽了回来,“你这臭小子,谁叫你跑出来的,真是该打!”七爷有点愤怒,扬起右手,却迟迟没有打下来。
数秒钟过后,七爷把我放下,轻声的叹了一口气,道:“去睡觉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
我识趣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内心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奶奶为什么突然半夜回来,她怎么连见我一面都不肯呢?还有七爷为什么说了那些怪异的话语。对于这个世界,我愈发的感到陌生,就连平时慈祥有爱的奶奶都变得异乎寻常。
后半夜,我一直没有睡着,七爷好像一直坐在屋堂之中,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叹息声,他每叹息一次,我的心都跟着紧了一下,再加上屋顶急促的暴雨声,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对我说谎,何种委屈跟心酸都化作泛滥的泪水。
翌日清晨,天没亮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有太多的疑问需要七爷来给予回答。
可我寻便了屋堂,都没有找到七爷的身影,我无意间看到了爷爷的房间,之前加在门框上的那些木条被拆去,房门虚掩着,“七爷!七爷?”我轻声的叫着,猫着身子,强大的好奇心促使我再一次走向爷爷的房间。
这一次爷爷的房间没有上几次那么阴暗,我也没有感到那股凉意,但我一眼就瞧出了端倪,那大衣柜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立马联想到了七爷,一大清早七爷就不见了踪影,肯定是把这个衣柜给弄走了。
那衣柜肯定不简单!不过,七爷会把那东西挪到哪里去了呢?
我打开房门跑了出去,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空气清新,但此刻的我完全没有心情享受这一切,因为在不远处,我看到一团燃得正旺的柴木,青烟不断的向这边飘了过来。
而在火堆旁边,我看到七爷,双腿匍匐在地上,不断的朝火堆磕长头,额头上已经血迹斑斑,一副非常虔诚的样子。
在七爷的旁边,是爷爷家的皮皮狗,这家伙不知怎么的也躺在地上,嘴里发呜呜的叫声,我看到两行清澈的泪水从皮皮的眼角流了出来。
狗哭了!狗竟然哭了!
☆、第六章 扫墓
我看到皮皮狗哭了,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我记得爷爷以前说过,狗是人类最忠臣的朋友,只有主人死的时候,狗才会哭。
难道?我心里猛然紧了一下,不敢再往下面想。
我慢慢的走到七爷身边,七爷用余光瞟了我一眼,说道:“快过来磕头吧!”
看着眼前的肆意跳动的火苗,我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七爷,您这是给谁磕啊?”
“给你自己!”七爷一把将我拉倒在地,我的双膝硬生的磕在地上,钻心的疼。
不过,更让我感到吃惊的倒是七爷的话。给我自己磕头?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七爷难道是想我死不成?再说一个长辈又怎么会给一个晚辈磕头。
“臭小子,还傻杵在哪里干什么,等死吗?”
七爷的话很冷,冷到我心中没有丝毫抗拒的念头,一头便磕了下去,当我抬起头准备再次磕下去的时候,在那跳动说的火苗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猛的朝我笑了一下。
对,是藏在这衣柜中那张女孩的脸!
我身子忍不住的向后缩了一下,额上冒出汗珠,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
“别停下来,你看到的只不过是虚像,另外一个不存在的你而已!”七爷说完,继续磕头。
另一个我?而且是不存在的?我完全被七爷的话弄糊涂了,七爷肯定是在说瞎话。
为了不再看到那张脸,我闭着眼睛磕头,一直到面前这衣柜完全变成一堆白色的炭灰。
然后,我看见七爷拿出一个土陶罐,上面雕着一只金色的凤凰,做工异常的精致,只不过那凤凰只有一支翅膀,确切的说更像是一只折翼的凤凰。
我看到七爷小心翼翼的将面前这堆灰烬捧到这陶罐之中,动作缓慢,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捡亲人的骨灰一样,只是少了那一份悲情。
“来,把这个凤棺拿到丁三婆坟头上去,我去屋里拿点东西。”
七爷把这个陶罐塞到我的手中,我小心翼翼的抱着,一阵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传遍我的全身。这不对啊,这刚燃尽的木柜应该有余热才对,这怎么就跟抱着一块冰块一样。
我看到七爷再一次将他那把古铜色的大刀给扛了出来,不过这一次没有用布包裹着。
“七爷,怎么还去三婆那里啊?我能不能不去了啊。”说实话,虽然事情已经过了十几天,但我心中那份对三婆的惧意丝毫没有褪去。
“怎么?不去?你要是想晚上丁三婆继续来找你的话,不去也行。”
我看到七爷说完这话,嘴角稍微莞尔了一下,我紧皱了一下眉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没办法,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七爷去了。
我抱着“凤棺”跟着七爷再次来到丁三婆的坟墓前面。
我惊呆了,颀长幽绿的坟头草几乎快将丁三婆的坟堆给吞没了,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坟头在外面,而与四周枯黄的干草相比,三婆的坟墓显得特别的显眼。
这是怎么回事?距离丁三婆下葬那晚也不过十五天左右,这坟头草怎么长得如此之快,还有就是现在根本不是草木生长的季节。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七爷轻轻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自言自语道:“这丁老婆子死了还不消停,背时!”
七爷将我手中的陶罐拿了过去,放在地上,将他的那把古铜色的大刀递到我的手上,“去,把这堆乱草给我割了,这里的风水全被被那老婆子给破坏了!”
乱草破坏了这里的风水?七爷说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不过,他让我割草又是几个意思呢?
我没有拒绝,接过七爷的那把大刀,只是沉甸甸的,跟一把普通的大刀没啥区别。
我费力的爬上三婆的坟头,双手握住大刀,狠狠的朝肆意疯长的坟头草斩去。
就在我刚好斩下去的那一刹那,我感到一阵阴风从我的背后袭来,挂在我脖子上面的那支柳笛竟然响了起来。我本能的去看着脖子上的笛子,目光却落在刚嵌入泥土中的刀锋上面,一小股殷红的液体竟然从刀尖之处流了出来。
大惊之余,我感觉到头皮上一阵发紧,这三婆的坟头难道还成精了不成?竟然还流血了!
“臭小子,继续!不要停!让这死老婆子尝尝咱的厉害!”
七爷似乎也看到坟头流出了红色液体,眼露精光,不断的催促着我。
我牙关紧咬,一刀接着一刀落在三婆的坟头之上,每一刀都挥得非常的吃力,我感觉就像是在割一块鲜活的血肉之躯,那一条条新诞生的血痕就像是我罪行的见证一般。
坟头草已经被我割去一半,一边光秃秃的,一边却是绿油油的杂草,看上去倒像是一个阴阳头。那从坟堆里流出的红色液体将我的鞋底浸湿了一大片,丁三婆的坟墓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血坟!
我此时的内心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煎熬,挂在脖子上的柳笛竟然再一次响起,杂乱无章。顿时,我有一点慌了,我想从那坟头上面跳下来,可我发现我双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了,不能动弹半分。
脖子上的柳笛依旧响个不停,一阵阴风从我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