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查过,章云海那些天的确不在本地。他在山东,又去了一趟北京。他有人证,我们也查到了旅馆登记记录。”黎江有意识地停了一下,“所以,那天是别人用了他的车。他告诉我们,当时他之所以把车留在会所,是因为章宁对他说,她要用那辆车。”
“她也许是用过那辆车,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凶手。”
“詹丽琳是2001年5月2日失踪的,你女儿的洗车记录是在5月3日上午。那辆车内曾有过大量血迹,那是詹丽琳的血,这说明,她不是在车内被杀的,就是曾经有人用那辆车运送过她的尸体。而这辆车还给章云海的时候已经经过了清洗。如果章小姐跟凶案无关,她看到那些血的时候,应该做的是报警,而不是用一个假名去洗车。”
她哑口无言。
难道真的是章宁?她望着地毯上那个似乎正在慢慢苏醒的狼狈女子,忽然觉得无比陌生。她是不是章宁,是不是她的女儿?
“我,我无法相信。”她轻声道。
“当然,现在只能说她的嫌疑最大,并不能肯定她就是凶手,所以,我们得带她回去好好问一问。”黎江道。
章宁在地毯上哼了一声。
李中汉想走到她身边,被警察挡开了,他狠狠瞪了那名警察一眼。
“你怎么样?”他朝章宁嚷道。
“我……”她的头转动了一下,“我,我好疼。”
“章小姐。”黎江走近她。
“我以为,那是他的血……”她气若游丝地说。
“你以为是他的血?”黎江道。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那天,他准备偷我爸的车,被我活捉了,我发现车很脏,有不少血迹,我以为是他弄脏的,所以,第二天……我们就把车开去洗了。很多地方看见有血,都不肯洗,找了好几家,我们说有一只猫在车上死了……”
“你之前认识他吗?”
章宁点头。
“认识。”她轻声道。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让章宁耽搁了一下。
“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419……明白吗?”
“这么说,你跟他本来是网友,后来有了一夜情?”黎江道。
一夜情?她说一夜情?章宁和一个在网上认识的小瘪三有一夜情?她没听错吧?黎江的解释让李丝雨吃惊地差点从座位上跌下来。
李中汉则冷笑一声,回头瞥了她一眼,好像在说,瞧你养的好女儿!
“我们就是那么回事,呵呵……”章宁低声笑起来,接着可能因为疼痛,她又马上皱起了眉头,“那时,我刚认识他不久……不过我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我才无所谓呢……他很有趣……生活中很难碰到十全十美的男人,再说我长得也一般般……虽然是个破股东,但我不希望男人是因为钱才跟我在一起的……那天晚上,我跟他约好八点半在昭兰会所后门口碰头。所以,股东会议一完……我就走了……他在后门等我。”
“你碰到他后,你们去了哪里?”
“他让我去桥头见一个人,他有东西卖给人家,他让我去干……呵呵,反正,我们是朋友,我无所谓,而且我觉得很刺激……我是第一次干这个……两个手机,800块,他给了100块回扣……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劳有所得的感觉,在公司拿工资,从没那种感觉……”
她竟然在替那个男人销赃!还恬不知耻地说那是“劳有所得”!
“你真是疯了!!”李丝雨骂道。
“别打岔,警察问她话呢!”李中汉瞪了她一眼。
章宁二十岁就当副总经理了!现在想想,当初真该听章云海的话,她大学一毕业就该把她踢出门,让她自己去找工作!如果她真的在外面闯荡过,就不会连什么是真正的“劳动”都分不清!
“我妈又来了……”章宁嘀咕了一声。
她冷哼了一声。
“章小姐,他为什么让你帮他销赃?你是否参与了他的其他盗窃活动?”黎江道。
“不,我没有跟他一起偷东西……那是第一次……”章宁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那天他让我去见那个人……是因为他拉肚子,不能走远路……我,我让他去犀牛旅社等我……因为从会所到桥头,骑车一个来回大概得两个多小时……我让他在门口等巴士,大概三十分钟一班……”
“继续说。”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嗯……我见过那个人后,就回到犀牛旅社,他在房间里等我,我用别人的名字在那里要了一个房间。那里人少……是约会的好地方……”章宁低声笑起来。
李丝雨真想冲上去搧她一个耳光。
“你到犀牛旅社的时候,是几点?”黎江问道。
“大概……十点半吧……他在流血……可怜的宝贝……他说他跟人打架了,我让他去看医生,他不肯,我看伤得不重也就算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偷了你父亲的车?”
“当天晚上。我大概十二点左右回到旅馆。那时候,他们都已经走了。我看了会儿电视,就关了灯,准备睡觉……刚躺下没五分钟,就听见楼下有声音……”章宁闭上眼睛陷入了记忆,过了好久,她才继续说下去,“我听出那是开车门的声音,就悄悄走下去,我发现他坐在我爸的车里……你们该看看那时他脸上的表情……他吓了一大跳……呵呵……他那时才知道那车是我爸的,他说,要是知道那车是我爸的,他不会偷……他那天晚上就留在了我房间……第二天,我们本来说好,开车出门去兜风的,所以我才向我爸要了车……可我发现车里有很多血,我问他,那是不是他弄的……他昨天不是跟人打架了吗……他说,是他干的……他说干脆把车烧了……呵呵,这也太夸张了,不就是一些血吗?……我说,还是去洗一下吧……是我要去洗车,我付的钱……当然是我签的字……呵呵,我没想到……”她笑了,但笑得很凄惨。“那个洗车行居然还在。”
“你为什么签假名?”
“他让我随便写个名字,我就随便写了一个……我没想那么多……没想……”
黎江注视着章宁的脸,好像是想确认她是否在说谎。
“那天会所一共停了几辆车?”过了会儿,他又问。
章宁闭上了眼睛。
“她累了,该让她休息一会儿。”吴雨辰道。
“嘘!别打岔!”李汉中斥道。
这一次,李丝雨也没站在吴雨辰那一边,她很想知道章宁究竟还干了什么荒唐事。
过了大约十秒钟,章宁才开口:
“三辆。那天就我们几个。一辆是我舅舅的,一辆是我爸的,还有一辆是吴叔叔的……我爸送我们到会所后,就把车停在最里边……然后是……舅舅的车……接着是吴叔叔的车……”
“在你八点半离开会所之前,那些车都在吗?”
“是的,都在……因为人都在啊……”
“那天你回来的时候,只有你父亲的车在那里?”
“是啊……我知道我舅舅、吴叔叔和我妈他们都已经走了……我那天晚上很累,就睡了……”
“你发现郭义坐在你父亲的车里,他有没有交给你车钥匙?”
章宁先是一愣,接着道:“有。他把钥匙给我了。我觉得好奇怪……他怎么会有车钥匙……”
“章夫人,你没发现车钥匙不见了吗?”黎江回过头问李丝雨。
她“倏”地一惊,立刻答道:“章云海走的时候,是把钥匙交给了我,我把它放在我的手提包里。我不知道它后来是怎么到章宁那里去的……我回到市里时,才想起钥匙的事,可因为太晚了,就没打电话给她。后来,第二天她打电话给我,说钥匙是她拿的。”
“是飞贼拿的。我可没有……你的手提包一直随身带着,我根本没机会拿……”章宁笑了起来。
“章夫人,你的手提包是不是当天晚上一直在你手边?”
“是的。那里面有我的钱包和首饰,我不会把它随便乱放。”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慎重地答道。
“你有没有发现包里少了什么?”
“没有。”她摇头。
“那么,你最后一次看见那把钥匙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很难回答。
“我只记得我确实放进了包里,其他的,我没注意……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钥匙的。”钥匙不是章宁拿的,她确实觉得不可思议。
“他对我说过,他什么都弄的到……”章宁露出欣赏的神情笑了,但笑了一阵,忽然又收住,“你们是不是抓住他了?”她问道。
黎江没理会她的问题,问道:
“你最后一次跟他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是……今年的4月7日,我收到他的一封电子邮件。”
“电子邮件?”
“是,是很奇怪……那个电子邮件很怪……我都不知道是不是他……他从来没给我发过这东西,内容是……一个男人的照片,下面写了一行字,认识他吗?然后是他的名字……那张照片,你们上次给我看过……我怕牵涉到他……所以没说……”
“那封电子邮件还在吗?”
“在。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黎江掏出手机快速发了一条短信,李丝雨怀疑他在提醒搜查章宁房间的那些人特别留意她电脑里的那封电子邮件。
“在这之前,他还联系过你吗?”发完短信,他又问。
“4月3日。”章宁答得很快,“他用公用电话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们约好在第二天在一家宾馆见面,可是他没来。后来他就再也没跟我联系过,那是我最后一次听见他的声音……4月3日!”蓦然,她的眼睛瞪大了,“4月3日,你们问我们4月3日,我们在干什么,那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黎江注视着她。
“那是他被害的日子。所以……4月7日的邮件,不是他发给你的。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谁会害他?”
章宁懵了。
“你说他死了?!你说他死了?你说他死了?他死了……”她像木偶一般怔怔地望着前方,开始“嘤嘤”哭起来。
天哪!她竟然还为他哭!李丝雨半是厌恶,半是羞耻地从座位上站起,本来,她一直以为女儿是个缺乏性别意识的男人婆,现在突然发现她竟是个会跟陌生男人发生一夜情的不折不扣的荡妇,这之间的落差实在太大,她需要点时间才能消化今年听到的这些。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谁会害他……他什么都没说过……”章宁哭道。
“章夫人,你有没有收到过类似的邮件?”黎江又将问题丢给了她。
她摇头。
“我从不玩电脑。”
“有没有听到过郭义这个名字?”
她皱眉想了很久,又摇头。
“我不记得了。”
黎江又问其他人。
另外两个男人都摇头。
“不知道,通常有陌生的邮件,我都会删掉。”吴雨辰道。
“我很少看邮件。”李中汉也这么说。
黎江又接着问哭泣着的章宁:
“章小姐。《达芬奇密码》那本书是谁的?”
“那是我的书,有一次他拿去了。”
“你有没有在书上写过自己的电话号码?”
“是的。他说会联系我……一般都是他联系我,他总是不肯告诉我,他的手机号,他说……他说那是行规……我一直以为他有了别的女人,我一直以为……哦,我的天哪……”章宁终于像丧偶的寡妇那样嚎啕大哭起来。
李丝雨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真是受够了。像章宁这样的丑八怪根本不适合演言情剧的女主角。所以一旦她为男人哭泣,只会让人觉得恶心。对,恶心!现在她就是这种感觉。虽然她是章宁的母亲,但她还是觉得快吐了!
这时,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一个警察探头进来。
“救护车来了。”他道。
太好了,李丝雨心想,快把她从我眼前拉走吧。快点!
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快步奔进了书房,他们动作熟练地将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