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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皇上一直不去后宫,待在御书房干嘛呢?
一方面是这几天前朝事物确实多,件件都要他亲自处理。另一方面也是最近这后宫里乌烟瘴气的很,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害了他的宠妃。
他当时是很生气,这如妃进宫以来,一直都颇得他的宠爱,不仅家世不错,父亲和哥哥都是一直忠于他的纯臣,而且本人也长得漂亮,性格活泼,同时也知道讨他欢心。
天子一怒,雷霆手段一出,揪出了好些后宫阴私事儿出来。
前些年,陈妃的小产,刘答应的无故消失,包括如妃的毒发……一时间,后宫里每个人的手上似乎都沾满了鲜血。
他是个帝王,也是个杀伐果断的帝王,他自己手上不是没有沾过鲜血,但是他却不希望自己后宫内,自己的枕边人是个侩子手。
只是可惜了,结果一出来,这满后宫里倒是只有如妃手上还算的干净。
他想想,还是有些叹息。
想着想着,手下依然绘出一幅丹青。
瓜子脸,杏眼,琼鼻,巧嘴……画中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样子,无疑就是最近刚刚逝去的如妃娘娘了。
丹青刚成 ,皇帝有些恍惚,看着这画,他仿佛想起了当年那个鲜研明媚刚进宫的女子指尖掐着一朵花,对着他笑得灿烂的样子。
卿本佳人,奈何已逝。
叹息间,桌上的那幅丹青就被皇上亲自卷了起来,放入了一只只放了一幅画的画盒里。
一旁伺候了皇上许多年的大太监,此刻心里也是叹息,说起来这如妃娘娘,的确是个好的。他在一边瞧着,眼见着皇上对如妃娘娘的日益宠爱,也知皇上恐怕是对着如妃娘娘有了几分真心。他更是没想到,这皇上竟然将如妃娘娘的画像和早先同皇上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贵妃娘娘的画像放到了一起。
只怪,只怪,这娘娘和早先的贵妃娘娘一样的命薄啊。
罢了,铁打的后宫,流水的娘娘,走了贵妃娘娘,不是来了如妃娘娘?谁知走了这如妃娘娘,后宫里又会不会再来一位宠妃娘娘呢?
罢了,罢了,这一切,都容不得他一个小小的奴才有置喙之地。
“啊,妹妹,妹妹。”一个居住在落魄、偏僻宫殿里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又一次从噩梦之中惊醒。
“呵,妹妹,你看,姐姐这大概就是报应了。”那个女子满脸的憔悴,脸色苍白,唇色发乌的嘴里不断喃喃自语着。
“妹妹,我不想害你的,你对我好,你从来都不欺负我,但是我也没办法,我也没办法。我一直都记着你对我的好啊。
七岁的时候,父亲差点将我打死,是你替我向父亲求得情。
这之后,父亲对我和姨娘不闻不问,也是你曾替我教训下人奴仆,好叫人不欺负我和姨娘。”
这女子的眼里先是满满的悔恨和泪意,而后却渐渐变得疯狂起来。
“可是,谁叫你也进了宫呢?谁叫你这么得宠?谁叫你碍了我的路呢?”
这女子是如雅的庶姐,如畅。如畅长了如雅三岁,先如雅一届进了宫,但是没想到入宫却并不得宠。直到新一届秀女进宫前,她才刚刚在皇帝面前混了个脸熟,有了一些将要得宠的苗头。没想到这时,新的秀女们入宫了,她的嫡妹入宫了,一进宫不但分位高,而且很快就成了后宫里最为蒙受圣宠的女子,而后一路凯歌,半年就踏上了妃位,成了宫内的佼佼者。后宫众人都践踏她,就连皇上都站在新欢一边。她原是如宝林,而后为了避讳,皇上给她进了位,赐了封号“莲”。
她原是高兴地欢天喜地的,满心以为皇上还记着她。但是谁知道,之后宫内的传言叫她好大一个没脸。
皇上哪里是宠爱她,分明是新宠妃不肯要别的封号,就喜欢自己的姓,这怕她重了如妃的名儿,才干脆给她随便赐了个号。
莲,取“廉”意,不是在刺她身份不高,只为庶女?不是在刺她圣宠浅薄?不是在刺她廉价的很?
如畅的心里自然不好受,就算这个嫡妹对她不错,不曾害过她,但是这宫内远比一般的大宅院更险恶。
身边一直说嫡妹坏话的贴身大宫女儿,平时请安时一直对她冷嘲热讽的妃嫔们看上去好意,但实则为嘲讽的“关怀”……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如畅的心渐渐封上了重重的阴霾和雾霭。
她开始对她这个嫡妹抱着一种不一样的心思去对待,她只觉得她嫡妹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刺痛她的眼睛。
她不和她打招呼,这是高傲、看不起她,要是原来,她也会觉得这是正常的吧。
如畅先是低声的苦笑,继而一阵大笑,脸上满是疯狂。
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现在天天活在折磨里,我也无悔,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很快皇上就会查到紫屏,然后就会查到她身上。
呵呵,要不是紫屏,她也办不成这事儿。
如雅啊如雅,我高贵无双的嫡妹,高高在上的如妃娘娘,你想不到吧?这竟然是你最信任的人给了你致命的一刀吧。
紫屏虽然说是从小跟着如雅长大的,但是耐不住她的情郎是自己这边的人啊。女子就是傻,一旦沾惹到情情爱爱这些东西,就连理智都全然没有,管你什么恩人,管你什么主家。
突然,有人闯进了这偏僻的宫殿。
女子闻声转头,满脸泪痕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但闯进来的人却丝毫没有怜意。
“莲宝林,快请吧,皇上请您去一趟擎天殿。”
如畅知道自己这是躲不过了,恐怕今天就是她的断命之日了。
眼角一滴清泪急速留下,也罢,这样的一命换一命,就算我的命轻贱,但是也应该能弥补一下我之前放下的错了吧。
“走吧。”
睡梦中的如雅梦到了这一切,黑暗中,她睁开眼睛,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有冷淡。
该哭?自己的贴身婢女和自己的庶姐一起害了自己。
该笑?一国之君竟然真的对自己是真心?
还是该怒?若不是枉死,她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更好,更加扶摇直上,后宫皇后之位正虚席以待,不定多少年后,就是她的位置。
这一切的一切,应该只有时间才能告诉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某雪去碎觉觉了。
某雪现在的目标:好好休息,天天睡觉~~~
第四十章
“眼线;眼线呢?还有用来打高光的珠光粉呢?”
“嘿,那条旗袍呢。”
“那朵用来簪头发边的花呢?”
“花不见了?”
“快给我去找。这可是空运过来;我从一束花里千挑万选出来的。”房间里众人忙的兵荒马乱;做着东京电影节如雅亮相前的最后准备。
真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准备了半天,用来簪发的花竟然一下子找不到了。
就在房间里人人翻天覆地的找花儿的时候;小锦接了个电话,一下子跳了起来。
“如姐;前台说有人给您送了束花来。”
“当时下榻在这个酒店的时候,不是说的保密;怎么会有人指了名来送花?”陶大经纪人有些担心。
相较于陶颖作为经纪人的担心;如雅现在专属的化妆师就想得简单多了。
“有花?那还不赶紧拿进来,现在不是正好找不到挽发的头发。快去快去。”
小锦推开门就是狂奔。
“媳妇儿敬上:
预祝你在这个电影节大大成功。
你威武雄壮的老公。”
一手刚劲的钢笔字配上这不伦不类的祝福语;真是诙谐极了。
如雅拿着这玫瑰造型的卡片,笑得有些不能自已,眼神眉梢颇有些甜蜜的味道。
“哎呀,小祖宗,今天给你设计的可是冷艳的中国美人,待会笑也给我矜持点,别把嘴巴咧到耳根后去了。”化妆室在耳边喋喋不休。
“看起来是不用换酒店了。”陶颖和小锦都笑得颇有深意。
如雅坦然自若的点点头,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也都是聪明人,明白自己的命运和如雅具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如雅要是不红了,那么和她绑在一起的团队,自然也就没了用。所以也都不会乱讲,再说了,这个如雅好相处,公司也看重,看起来前途一片大好,何必去做不讨好的事儿呢?
“挑朵最好看的花儿吧。剩下的,小锦去找个花瓶给它装起来吧。”
化妆师欢呼了一声:“红色的木槿花,温柔的坚持。颜色也配,勉为其难用用好了。”
话说得让人听起来觉得他挺难为的,但是神情之中却是很明显的满意之情。
“这朵不错,这朵也不错。”
“什么呀,明明是这朵才开的最艳了。”
……
如雅聆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心里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说句不厚道的,她倒是有点想起了以前经常为她带的首饰,穿的衣服争辩的小丫头了。
东京电影节上,如雅一袭黑色的旗袍亮相,给了日本媒体一个很惊艳的映像。
冷艳的妆容,鬓边的一朵木槿花,纯黑色的丝质旗袍,领口、袖口和摆上都是著名的绣娘亲自绣上的红色花朵,再加上一双十多公分高的红色高跟鞋。
这样一个第一次亮相东京电影节的华夏女星竟然收获了满满的日媒赞意。很多日本媒体纷纷用这样的字眼形容这样一个中国娃娃。
“惊艳”“漂亮”“精致”。
谋杀了无数菲林的如雅嘴角一如往常勾的矜持,在不断闪起的闪光灯里显得游刃有余。
却不知道在不远处也有人正在谈论着她。
“这个小女生确实不简单。”之前和如雅有过一次合作的导演刘宇对不远处正拍照的如雅颇有几分赞赏。
“看起来刘导您挺欣赏她的嘛。”傅然笑容满面。
这次电影《争锋》自然也赶上了东京电影节的展映,《争锋》当然全来了。当时刘导还考虑过如雅要不要一起来,但是很显然在这部戏里如雅只是一个小配角罢了,而且如雅正好也有戏,作罢了。
而林伊和这刘导也有些交情,这次她也是作为一部小电影的主演来的,但是考虑到刘导这边的大制作整容,现在干脆自己走到这争取个曝光率。
很显然她刚才也听到了刘导对如雅的赞赏之语了,于是她也迫不及待的开始发言了:
“呵,这实力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我知道的是,小丫头的心机重的很。”
一时间,几人之间竟然一下子冷了场,边上跟着的几位演员心里都有点幸灾乐祸起来:要不怎么说这几年,这林伊不行了呢。瞧瞧,这般的不会看人脸色,没看到刘导和傅影帝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一切丝毫影响不了如雅。
如雅正和《伤情》剧组的导演闲聊呢。
“编剧怎么没来?”
“正躲在宾馆里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宁曾这人啊,有社交恐惧症,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来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再说他看见这么多人,就死活都不肯来了。”导演是东北人,性格豪爽,说话也豪爽、不顾忌。
如雅抿抿唇,唇边的梨涡隐隐若现,看上去竟隐隐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模样,让身边的导演有了一种时空的错乱感。
“我说啊,如雅,你可以试一试民国风格的那种戏。那种上海小姐、太太的精致,、奢靡气儿。”
“民国风?”如雅喃喃自语,她其实有点疑惑,难道又是另一个朝代。
导演点头:
“民国的太太、小姐们,早上睡到中午起来,吃了饭之后,又聚在一起搓麻将,一搓就搓到晚上。卷发,浓妆,红指甲油。”边上另一位男主演插话了。
“胡晓,你觉得怎么样?”导演感兴趣的问。
胡晓到底年轻,见大家一时间都看着他,顿时脸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