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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所有人都赶往了后山,包括被点穴挟持的我们三人。
在看到刻有“爱妻韩菲菲之墓”的墓碑时,韩英天——这个一向唯我独尊的中年男人,竟顷刻间泪如雨下。在一阵癫狂的沉默后,他竟然一发功震碎了墓碑、炸开了土壤!
韩菲菲刚刚入土的尸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就在那一瞬间,他彻底疯狂了——不顾公孙函的阻拦,不顾众弟子的哀嚎,他竟冲上前去,抱起了那具已经毫无生气的皮囊,拼命地摇晃、拼命地呼喊。只是,那已经冷却的尸体终究不会再变回那活生生的俏佳人……
柳泉荷突然冷笑一声,道:“韩英天,你、你活该有今天!”
抱着韩菲菲尸体的韩英天突然回过头来,充血的双眼瞪着柳泉荷,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们所有人!”
韩英天突然就爆发了,伸出右手化为利爪便向柳泉荷的咽喉扼了下来。我焦急地大叫着柳泉荷的名字,奈何被点住了穴道的我却全然没有任何拯救的办法……
可是,就在韩英天的手离柳泉荷的脖颈只有一寸之遥的时候,他的手腕却突然被冲上来的公孙函给紧紧握住了。
震怒中的韩英天把头转向公孙函便吼:“为何要拦我?!为何要救他?!你不怕我杀了你?!不怕菲菲化作厉鬼啃噬你吗?!”
可公孙函却道:“菲菲不会化作厉鬼啃噬我的,因为她晓得,我这辈子不欠她分毫。可是,这辈子,我却欠了你一心要杀的这个男人,太多太多!”
这一刻,柳泉荷的双眼再度被泪水湿润了……
毫不意外地,在公孙函勇敢地说出了这番话之后,韩英天的手化为了掌,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一掌,韩英天绝对足足用了十成的力气……
公孙函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后如同一株折断的小树一般跪倒在了地上,全身颤抖。
柳泉荷不由得哭道:“公孙函,我早说过,我与你再无干系,你又何苦要这般!”
可公孙函却在虚弱中淡然笑道:“泉荷,我公孙函有自己做人的原则。我……不后悔!”
韩英天再次被他的话刺激到爆发,怒吼道:“公孙函,你就为菲菲殉葬吧!”说罢,他竟抽出了腰间的宝剑,一剑刺穿了公孙函的心口!
剑抽出来的刹那,公孙函翻滚倒地,怀中却还紧紧地抱着哭泣不止的婴儿。
就在这时,冷溶冲开了穴道,手脚并用,三两下就撂倒了身边牵制着他的天地派众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剑向前,奋力挡下了韩英天的疯狂突刺。然而,被刺中了要害的公孙函,此时已然无力回天了……
爆发中的韩英天将冷溶一脚踹倒在地,伸手要去抢公孙函怀中的婴儿,但是,公孙函却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一掷,将婴儿不偏不倚地仍到了冷溶的怀里,并且开口用颤抖地声音说道:“冷溶……虽然你与菲菲恩怨深重,但孩子是无辜的……眼下,这孩子除了你之外无人能够托付,我求你,看在这孩子即将成为孤儿可怜无比的份上,勉为其难收下它吧!我求你,千万不要让它落在韩英天手上!你先前一番话让我看到了一个深明大义的灵魂,你我之前虽然颇多仇恨,但是我情愿让孩子落在你的手上,也不愿让它被韩英天带走……”
“公孙函……你……”
“求你……答应我……”
面对这番临终托孤,冷溶还在犹豫不决,可就在这时,癫狂中韩英天举剑向前,照着公孙函的胸口便又是一剑。
公孙函明明已是必死之人,可是眼睛却固执地看着冷溶不肯合上,直到冷溶在万般纠结中含泪首肯,他才面带微笑地躺倒在了地上,永远地合上了双眼……
又一个生命逝去了……
不管此人之前与我们有着何等恩怨,眼见着这一幕惨剧的发生,我还是心痛无比。可正当我心痛之时,脖颈上却突然被人重重地点了一下,我的穴道居然被解开了!不止是我,连柳泉荷的穴道也被解开,此时的他已经泪流满面地跪倒在了公孙函的尸体旁,看着昔日爱过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再一次承受着无以复加的痛苦。
解开我们穴道的竟然是曾经差点杀了我们的那个程玄!
此时,韩英天正用一双几乎能喷火的眼睛看着他,低吼道:“程玄,你为什么私自解开他们的穴道?违背我的命令,你是不想活了吗?!”
可程玄却道:“韩掌门,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怎么能如此草菅人命?!且不说公孙函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他可是你的女婿啊!”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程玄,你怎么能这么傻!你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果然……
就在程玄话音落下的刹那,韩英天手中的剑也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
程玄瞪着突兀地双眼倒下了。
只听韩英天用既像哭又像笑的声音说道:“我怎能如此草菅人命?我的菲菲已经死了,你们却为什么还活着?”韩英天说罢,挥剑一砍,竟在瞬间又砍断了一个弟子的脑袋,口中还不断重复着:“我的菲菲已经死了,你们却为什么还活着?!”
天地派的众弟子大惊失色,这才反应过来韩英天已经发疯的事实,顿时惊恐不堪、四散逃离。我也赶紧从地上拽起了柳泉荷,与抱着婴儿的冷溶一起疯狂地逃跑。只余下了韩英天一人,脚步踉跄着持剑乱挥乱砍,不停地吼着:“你们全部都该死!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为菲菲殉葬!我要杀!杀!杀!”
天地派众弟子个个轻功了得,顷刻便逃离了魔掌,可是我和柳泉荷却没有轻功无法逃命。
眼看疯狂的韩英天就要追了上来,冷溶把婴儿往我怀里一塞,拔剑便冲了上去。
韩英天依旧怒吼着要杀光所有人的话,施展轻功凌空而起,与冷溶激战起来。冷溶原本就不敌韩英天,而此时韩英天更是处在疯狂的暴怒状态,几回合下来,便逼得冷溶连连后退。可是,当我绝望地认为冷溶已经撑不了多久的时候,被剑气荡出数米的冷溶竟然嘶吼一声再次冲了上去,一剑割伤了韩英天持剑那只手的手腕!
看来,爆发的不止韩英天一人。
极强的剑气在空战中激荡着,四下狂风骤起,飞沙走石、草木摇撼。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冷溶或许真的能够战胜韩英天,真的能够像无数小说电视中描述的那样,创造个奇迹出来。
但是,悲剧的我总是这样,每当有了充满浪漫主义的想法,接着就会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只见韩英天突然变了武功路数,在强悍的内力支撑下挥剑袭来,把措手不及的冷溶打倒在地。冷溶还欲举剑,可奈何手中的剑却在下一秒,被韩英天毫不留情地打飞到了远处。
韩英天的剑锋指向了冷溶的脖子。看着韩英天那完全失控的眼神,冷溶于绝望中贴着冰冷的地面,急促地喘息着,期待韩英天一剑给他个痛快。
不顾我的反对,柳泉荷挣脱我的手冲了上去,对韩英天吼道:“韩英天,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如今我就在这里!你过来,一剑给我个痛快吧!”
可是,即便如此,已经精神失常的韩英天却不为所动,闪着寒光的剑锋已然直指冷溶的咽喉……
往昔我们分明有着一次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但是此时此刻,被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打击的我,却再也无法对现实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曾经,我以为只要满怀希望地在这条道路上执着下去,便终会有雨过天晴、云开雾散的美好;并且,一次次绝处逢生的经历也让我隐隐感受到了“天无绝人之路”的含义。但是,希望过后,却终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最后黑暗了我全部的视野,看不见我们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我看见柳泉荷不要命地向韩英天跑了过去,果然,他还是他,到了这样的关头依旧不肯放弃,而我却抱着婴儿立在原地,感慨着他的背影,风中凌乱……
人,或许不出生、没活过,才是真正的幸福,因为人一出生就是生在茶几上的,任你再怎么扑腾,都逃不过杯具的命运。
现实已经一次又一次证实了这一结果,我居然还是一直走到了这一步。
谁能给我一个不后悔的理由?!
狂风再一次躁动起来,吹起沙石一地。
直到韩英天照着冷溶的咽喉刺了下去,直到他手中那刚硬非常的宝剑突然被突袭而来的强大力量折成两段,直到韩英天惊恐地握着断剑踉踉跄跄地后退,我才终于想起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的确,现实一次次地证实了希望过后总会被绝望打击,但是,又何尝没有一遍遍地告诉我,只要倾尽全力守着那份执着,绝望之时,又怎会没有希望来填补呢!
已经任命闭上双眼的冷溶迟迟等不来那痛快一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然后,就这样,他和我们一同看见了韩英天握着断剑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见了那个突然出现、于千钧一发之际夺回了冷溶生命的男子。
此时此刻,我们每一个人都震惊非常,不敢相信的情绪比看到韩英天复活的刹那更甚!
吃惊中夹带着无法言喻的狂喜——那用强悍的内力打断韩英天宝剑、救回冷溶性命的男子,不是别人,竟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本以为死去的江流!
黑衣、蓝靴、长剑,潇洒的身姿、温和的眼神……不是江流,又是何人?!
韩英天像见了鬼一样地踉跄后退,断剑指着一正步步向他逼近的人,口中含混不清地呢喃着:“你……你……你你你……”
“我们不见是有些日子了,却还不到忘记了彼此的地步吧?韩英天,若现在的你还想碰我的爱人一根汗毛,麻烦你先跨过我的尸体!”
【六十六】天意
“师兄……”冷溶依旧躺倒在地上,可两行热泪却已经禁不住流了下来,“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江流如一阵风一样轻功掠过了韩英天,伸手拉起了倒在地上的冷溶,然后将他紧紧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含笑道:“这不是梦,因为我还活着。”
一瞬间,我和柳泉荷也备受感染,情不自禁地眼含热泪。江流居然“起死回生”,这无疑是一个奇迹!绝望到奇迹的转化在我的生命中一次又一次地发生着,在这种捶心一般的强烈感受中,我体会到了一种不可违逆的天意!
这种不可违逆的意志同时影响着双方,韩英天果然慌了手脚。只见他于混乱和癫狂中含混不清地喃喃着:“你你……你……江流……?”
江流冷笑道:“当然是我。”
韩英天突然就挥着剑大喊大叫起来:“不不!不可能!我,我明明用剑直挑了你的丹田!还亲眼看你跌落了万丈深渊!即便是我,若丹田之气被废而散了功,再跌入悬崖,也绝对没有了任何活命的机会!难道,难道你是不死之身?!”
只听江流从容问道:“我江流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只不过拜父母所赐,有这么一把硬骨头,再加上过去行侠仗义多积德,才赶上了好运气。韩英天,你可是老江湖了,应该应说过魏临君此人吧!”
“魏临君?莫非是那个数十年前行走江湖,被人称为‘剑圣’,却在十多年前隐匿江湖的老头?!怎会不记得!当日他威震江湖时我正年轻,所以屡次向他挑战却不敌于他,还因着一些事情跟他结下了仇怨。那老头,莫非他现在还活着?!”
“没错,”江流说道,“当日我的确被你一剑刺穿丹田,内息尽散,还跌落万丈深渊,本是必死无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