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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丰瑜惊呼一声,“这混小子他吐了。”
骆子长连忙取出帕子给雷丰瑜擦拭,“把他交给臣吧。”
“不必了,前边就到了,这家伙真是脏死了。”
“臣回宫,给陛下取件衣服更换吧。”
“好,再弄罐子醒酒汤来。”想了想又道,“把壮壮也带来吧。”
到了龙跃的家门口,雷丰瑜摸索着在门框的缝隙里,取出钥匙开了门。把龙跃丢在床上,忙不迭的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丢在一旁,“真是恶心。”
走到院子里,让晚风吹去一身的酒臭,才觉得清爽了点儿。想了想又转回屋中,把满身酒臭污物尤不自知,只呼呼大睡的龙跃,扶起来,给他脱去衣物鞋袜,放平了,枕上枕头躺好,“叫朕伺候你啊,你龙大人可真有面子。”
雷丰瑜嘴里嘟囔着,手上没停,又拽过被子给龙跃盖上,盖到一半,看了看他那对白生生的脚丫,又停了手,犹豫了一下,伸手抚了上去,就如记忆中的一样,这双脚光滑细腻、柔若无骨,只不知道从边关回来之后,会不会磨起老茧、水泡。
手指沿着龙跃光滑的脚背,滑到脚裸处,纤细的脚腕不及盈盈一握,“此去边关就是数月,要记得好好保重自己,知道么?”
第十六章
我挑起马车的车帘向外张望,运输的车队不管是向前还是向后看,都看不到边,我处在大队的中间,也不知道我爹在哪里。
天语的军队是以‘三三制’原则编制的。所谓‘三三制’是指每个上级单位由三个下一级单位组成。
这次押运粮草的队伍,是一个标准的军团编制,一个军团下设三个营,每个营五百人,共计一千五百人。再加上炊事班、通信员、司务长、正副指挥使,三个营的长官营长,还有我这个钦差以及随同我一起被上面派下来的,四名随从主簿、八名侍卫亲随,又有一百三四十人的样子。再加上马匹车乘,实在是个庞大的队伍。
指挥使鲁宁催马过来道:“龙大人我们马上就要出京了,前面就是十里亭。陛下挑选的一百名增援边关的医官,此次要与我们一同上路,约好了在十里亭汇合。”德宗喜欢任用新人,这位指挥使鲁宁今年二十七岁,也是德宗继位后提拔起来的年轻军官之一。
我点了点沉重异常的头,表示知道了。昨晚宿醉,从今早起来就头痛欲裂,胃里也抽搐难受。
十里亭已远远在望,只见十几辆马车和一群白花花衣袍的老中青年,已等在了那里。
咦那是谁?我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一个,面如满月、发漆如墨的俊俏男子,却是锦堂。
顾不得上来见礼的医官方面的负责人,跳下马车大步窜到锦堂身边,把他拽到一边,“你别告诉我你也要去边关。”
锦堂没说话,只对我风骚无比的眨眨眼睛。
我按住额头,大拇指顶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半晌才咬牙切齿的吼道:“你傻呀,我去边关才几个月,你一去就是三年。”
“在京城混日子没意思,索性去边关溜达溜达,回来还能搏个升迁的机会。”
“还溜达呢,你以为那是你家的后院呀。”我叹了口气,此时再骂他也没用了,以后再想办法吧,“你别和他们挤了,坐我那辆车去吧。”
“你当了那么久的官,总算也让我沾了点光。”锦堂爬上我的马车,舒服的往垫子上一靠道,“这车真是不错。”
这车的确相当好,外表虽说不上如何华丽,但内里却布置的几近奢侈,丝绒的柔软靠垫,锦缎被褥,茶具果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取暖兼熏香用的小鼎炉。
我趴在矮桌上长吁短叹,“德宗的便宜都不是好占的。”今早起来,就发现壮壮在我那儿,还帮着我打点好了一切行装,甚至备上了醒酒汤给我喝。出了门,这辆马车就在那里候着了。对于这样一个体恤的老板,我有些诚惶诚恐到战战兢兢了。边关之行看来不使出浑身解数是交不了差了。哎。
不过,我托着腮帮子开始寻思,边关的不太平,始终是这位心高气傲的德宗皇帝,心头上的一根刺,我这趟的差事要是办得好了,让皇帝看到了我的能力和忠心,说不定对我将来的升迁大有助益,他这次派给我这个钦差当,也未尝没有试探我的意思在,那么我确实应该好好表现表现,假私济公的事,实在是要得的。
武德四年的初秋时节里,年仅十七岁的钦差龙大人抵达了卧虎关,未及休息就马不停蹄的直奔校场。皇帝批了多少银、粮,当着全体将士的面一一打封,当场清点核对毫厘不差。还亲做了一篇文章鼓舞士气。 那文章写得怎一个慷慨激昂、荡气回肠了得,引得多少新兵、老将都热泪盈眶,恸哭失声。文章传到京城,军中不论是将是兵,是不是到过边关,也不论识不识字,就算是背不全,也都会背上那么几句,一时间自请去边关的折子雪片般的飞到雷丰瑜手中,就连素来看不起大兵们的文臣,这次也站出来为声援边关摇旗呐喊。
“……卧虎关不只是天子的卧虎关,更是这关上每个将士的卧虎关,……挡住戎狄人铁骑的不是这关口上坚硬、冰冷的石头而是全体将士的血肉之躯,……你们才是我天语真正的英雄,……正因为有你们保护着后方亿万的黎民,家乡的爹娘妻儿,才能够……我来此就是代陛下告诉你们:天语的丰碑上将永远刻录下你们的名字,巍巍神州将永远传颂着你们的事迹。”德宗皇帝已不知第几次读着这篇檄文,依然忍不住再一次叹息道:“龙跃这家伙真是个大忽悠。”
“忽悠?”陈起明把头从奏折上抬起来问道。
雷丰瑜笑了笑,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到龙跃那天,他在酒楼里说胖老板的样子,“嗯,我想,就是舌绽莲花的意思。”
“这小家伙的确有两下子,这次他姿态做了个十足十,好人缘、好名声都让他给赚着了,难得的是还记得把你的天子仁德形象好一番树立,这马屁功夫也是可圈可点。十七岁、十七岁,想我十七岁时,远不及他了。”陈起明说着,想起自己年少轻狂时,只因不忿当时的朝廷腐败,就带着几个人拉杆子造反,还和另一伙造反派的首领雷老虎杠上了,以至于不打不相识,最后把这天翻了个个儿的青葱往事,不觉悠悠出神。
“你看看他为边关将士请功的折子,就会更吃惊。”雷丰瑜把一本奏折递到陈起明面前。
陈起明回过神来,接过折子一看,先是微微皱眉,接着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轻哼一声,“滑头。”
雁过拔毛、财过扒皮这种悠久的传统习俗,搁天语朝也不例外,这份钦差上呈的请功折子上,不光有边关将士的名字,这些能扒到皮、拔着毛的人的名字也历历在目,所以才说龙跃是个滑头。陈起明闭上眼睛似乎都能看见那小子神气活现的说:你不让人家捞点好处,总得给人家点好名声吧。
摇头笑了笑,“去了几个月了,那小子该回来了吧?”
“他牛吹得有些过头了,说是要和边关将士同甘共苦,现在边关战事正紧,他被自己这话套住了,一时脱不了身。”雷丰瑜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
我确实是被自己的话套住了,脱不了身。更主要的是,被雷丰瑜那个狡诈帝王给算计了,我估摸着自己紧赶着把该做的事都做完,然后快马加鞭的往回赶,说不定能在戎狄兵犯边之前,离开边关。结果鲁宁却以视察防物设施为由拖住我不让我走,终于在我差不多敲遍了所有城墙上的砖块后,戎狄兵来了。
当烽火熊熊燃起,号角和战鼓震天鸣响时,我正在城墙上检查砖头,“鲁宁,你赶快将我爹调到后方安全的地方,他若是出什么事,我跟你拼命。”
鲁宁无奈,只得拽过旁边岗哨上的一个身着把总兵服的年轻汉子道:“小心保护好钦差大人,龙大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回头我要你的命。”急急交代完,才领命而去。
我从箭垛子处向关下望去,远远的只见尘沙起处,数不清数量的马匹骑兵向这边奔涌而来,而在他们上方的天际,突然呼啦啦飞起了成百上千只蝙蝠,不对,那不是蝙蝠,那是……我惊讶得长大了嘴巴,语无伦次的道:“是,是,是,是空、空军部队。”
第十七章
看着天空中迅速向这边逼近的巨大阴影,我的下巴几乎砸到脚面上。
那东西我并不陌生,但真难想象它会出现在这里,它的名字叫悬挂式滑翔机或者称之为三角翼。
我在视察边关的防物设施之时,曾注意到一种由火药为推进动力的远程弓弩,他们称之为火弩,当时我就大吃了一惊,觉得这里的生产力状况看起来接近唐宋时期,但武器的发展上面应该已达到了明朝时的水准,而今天居然看见了滑翔翼,我都不知道怎么比拟年代的水平了,虽然这些滑翔翼不能和空军飞机相比,但这种作战模式,不能不说是超先进的,难怪天语两代强悍的帝王都拿戎狄人没有办法,戎狄人已经将绝对的速度优势,从陆地上发展到了空中。
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只大手已拖着我到了城墙的转角处,将我塞入了那里的一个简陋的掩体中,那个年轻的把总挡在了我的身前,用手中的盾牌护在我的头顶上方。
性命攸关,我可顾不得和他客气,把身体尽可能的缩在他身后,从他身体和墙壁的夹缝中向外张望。
只见城墙最外围上,一溜排开的是火弩手,他们每三人为一组,分别负责装填弹药、传递并点火、瞄准发射,三位一体相互协作。他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显然是久经训练且对敌经验极为丰富的。
我想起我在殿试上提出的关于边关和京畿守军换防的提议,这样看来显然是不合实际的,京畿守军如果换防到这里,估计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想到此我向周围看了看,不禁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有八名侍卫亲随的,他们换成两班守在我身边,也就是随时应该有四人在我身边护卫着的,但此时我却一个也看不着了,八成是刚才那番慌乱中自顾的躲到哪去了,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他们隶属于禁卫军,但没禁卫军的家世风光,本来跟了我来边关,理论上应该是可以捞点油水的,可我偏偏又是个一毛不拔的,所以这些日子来,我已是颇不受待见了。
还好鲁宁走时叫上了这个把总守着我。此时我身边这二十来个,把我护卫在中间的兵勇,估计都是挡在我身前的这位把总的手下。
滑翔翼部队已飞临我们头顶上空,随着巨大阴影的临近,箭矢如雨点般砸了下来。在第一轮箭雨来临之前,火弩兵已在号角声的指挥下,迅速遁入临近的掩体中,换上弓弩手、盾牌手上场。依然是三位一体的设置,装箭、射击……盾牌掩护,各司其职,不同的是,他们每三个小组又组成一个小队,每个小队的三个小组之间互相协调掩护,然后每三个小队又组成更大的一个战斗团队,负责一个区域的防守。这样的布局,使得数万守军结成一个严密的防御网,回击来自上空的攻击,这个巨网几乎是天衣无缝的。
我一边看着一边感叹,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戎狄人发展出了配和骑兵作战的空中力量,天语这边也发明了火弩和严密的防御队形与其对抗,但可惜的是在地对空的攻防战中,来自空中的打击终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