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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要怎么办?”
“嗯,嗯……”
大将军被找回来的时候,又躺上了担架,说是脚扭伤了,但看着可不像,如果只是脚扭伤了,怎么连坐都坐不起来了呢?而陈军医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好像将军大人就快不治身亡了一样,有的时候还咬着牙,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神采奕奕的皇帝陛下很威严的解释了一句,听了这句大家都信服了,甚至十分感动。
“大将军太操劳了,操劳过度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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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丰瑜春风得意的时候,拓跋秋源那里却大大的不妙。他带领不到一万残兵向北方逃窜,想闯过卧虎关逃回戎狄。但是在关口却遭遇了高华彩的迎头痛击,而拓跋烈那里却毫无动静,没有给他任何的援助。
拓跋秋源陷入了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外无援手,内无粮草的绝境。
又一次逃脱了追兵的纠缠,拓跋秋源和他仅余的七八百人逃入一片树林中暂时栖身。连日来的鏖战、逃窜,让他疲惫不堪,再加上营养不良,他腋下的伤处开始感染了,却没有足够的药物医治,拓跋秋源几乎绝望了。
“什么人?”虽到了穷困潦倒的境地,但多年来严谨带兵的他,在外围依然安排了哨卡,此时外围的哨兵处传来了呼喝声。
拓跋秋源重新披上甲胄,抄起弯刀,仰望头顶清冷的月光黯然一声长叹,莫非今夜此处就是自己葬身之地?
“泰山,我要见一个叫泰山的人。”随着几声兵器的碰撞声,传来一声呼喊,这声音在静音里显得分外响亮。
“住手。”拓跋秋源喝止手下,大步走过去。
一见来人拓跋秋源皱眉道:“怎么是你?”
来人是崔诚,他冷冷打量了拓跋秋源两眼,“泰山的朋友托我给他带些东西。”
拓跋秋源沉吟了一下问道:“什么?”
“你跟我来。”崔诚打马步向稍远些的地方,那里有一车粮草。
“这是?”拓跋秋源警惕的看着崔诚。迟疑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以自己现在这一个样子对方是无需使诈偷袭了。
“另外还有这瓶伤药,以及这面令牌。”崔诚又取出两样东西摊开在拓跋秋源面前,“你朋友让我转告你,不拿这些东西跟我走,从此你还是泰山,他保你平安,拿上这三样东西你可以出关,但从此世间没有了泰山,只有戎狄的二王子。”
拓跋秋源看着崔诚手上的令牌,捏着拳头,略一犹豫,伸手抓了过来,然后反手挥刀向崔诚颈间斩落。
崔诚早有准备,举刀架住拓跋秋源的刀,然后呼哨一声,他身后立刻出现了数百弓箭手。
崔诚鄙夷的冷冷一笑,“你根本不配做他的朋友。”说罢用力推开拓跋秋源,打马回归本队,然后率队绝尘远去了。留下拓跋秋源独自站在原地黯然**。
第六十九章
“岂有此理。”高华彩怒目圆睁的高声怒骂道,“龙跃他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放纵敌军主帅脱逃”
“此事是我授意。”雷丰瑜慢条斯理的说道。
“你莫非想包庇他?他纵然在黄河之战中表现超凡,但也难逃纵敌之罪。”
“戎狄可汗拓跋烈现在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灯,暗地里对汗位争得很凶,这次拓跋烈是有意要除掉拓跋秋源扶持自己的三儿子,我们怎么能遂了他的意,自然是要把人放回去,搅乱一锅汤的。”
“糊涂,这个拓跋秋源有智有勇够狠够绝,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必成大患。”
“我自有分寸。”雷丰瑜满不在乎的道。
“哎。”高华彩按了按青筋暴跳的额角,长叹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我一直在帐外偷听,此时看高华彩走了,连忙跑进来认错。
“你呀。”雷丰瑜把我揽在怀中,“你重情、心软这是你的优点,但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
“我知道。但若不这样做,我心中总是有一份……”
“这样做过了,可放得开了?”
“是,从今而后那个曾陪伴我数月的泰山,那个尽心照顾月儿数月的泰山,再不在了,他日相见他就只是戎狄二王子。这位二王子如果敢卷土重来,咱们君臣联手又何惧之有。”我半是真诚半是讨好的道。
“啊,不对以后就是夫妻联手了。嘿嘿。”我再接再厉。
雷丰瑜闻听这话果然开心了,把我扶坐在椅子上,自己半蹲在地上给我揉按尚未痊愈的脚踝。
“跃。”他边揉着,边用很轻柔的语调道:“这次你统兵大获全胜,朝野一片欢声雷动,人气之高一时无两,这个时候,是你入主中宫的最佳时期,我们回去就祭祀祖宗,命钦天监择良辰吉日,行封后大典如何?”
到底还是提到这件事情上面了,“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小心的道。
他看着我认真的道:“我想要给你一切我能给的,地位、荣耀、金钱和其他一切一切。”
“我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些。地位、荣耀、金钱固然是好,但我更想陪伴在父母身边,有朋友热闹嬉戏,闲暇可以游山玩水,不愿被禁锢在宫廷之中。”我也看着他认真的解释着。
“可是,你不能时时在我身边,我不踏实。”雷丰瑜道。
“我这人你最清楚,拿起了就放不下,你我现在都这样了,你就算是拿大棒子赶我也赶不走了。”我嬉皮笑脸的揽住他的肩膀道。
雷丰瑜似乎还是不大满意,正试图再说服我时,门外传来许文鸿的声音道:“戎狄兵正在整装,看样子是要撤退了。”
“倒也麻利,走,我们去看看。”雷丰瑜把我扶起来道。
戎狄的人马已经在拔营起程,我站在关隘上方的掩体中看着,忍不住流下泪来,这一战虽是胜了,但累计阵亡人数超过六万人,其中一半是我指挥失误造成的。
“不用自责,你做得已经很好了。”雷丰瑜拍着我的肩说道:“周辉在天有灵,也一定会很欣慰的。”
听雷丰瑜提到周辉,我从脸上取下青铜面具,闭上眼睛抹了抹眼泪,口中轻声吟起了当年在这关上作的那篇悼词:“魂兮魂兮,求予我以宽赦;魂兮魂兮,求赐你们以安息;英魂归去,勿堕幽冥;乡路不远,魂丝牵挂;……呜呼哀哉!尚飨——”
念完一遍,再睁开眼睛,却见雷丰瑜走出了掩体,走到了关隘城墙之上,俯身向下观望。
“快回来,危险。”我把青铜面具塞进怀里,跑过去拉他。
“不要紧的,那么远,箭矢射不过来。”他笑道。
“戎狄军中有一神箭手,可开强弓穿重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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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被那个女娃样的小子打败的?”拓跋烈指着城墙上最后出现的那个小个子少年,问自己狼狈逃回的二儿子道。
拓跋秋源抬头看着那个人,他今天没穿盔甲,也没戴面具,一件月白色文士衫,衬着他生的过于柔和的五官,显得极是柔弱斯文。但就是这个人击败了自己而且是一败涂地,无话可说。
“他很强,是这世上极少数的几个最强的人之一。”拓跋秋源喃喃的道。
突然一声弓弦响起,一股锐风擦过耳际直奔城墙上的人而去。
“不要啊,父汗。”拓跋秋源大叫着回头,只看到拓跋烈手中兀自颤动的弓弦。
我边比手画脚的说着边试图把雷丰瑜拉走,突然觉得胸口剧烈震动了一下。
低头看时,一截黑色的羽箭插在我胸口上,箭尾还在不停的颤动,鲜红的血顺着羽箭穿入的地方在白衣上晕染了开来。
我抬手想要去握雷丰瑜伸向我的手,但全身的力气瞬间都逃得无影无踪,身体无所凭借的无力向后倒去。
头顶是一片蓝天白云,很清透但似乎很近,伸手就能触到。我这才惊觉一直以来都太忙,和颍川、锦堂靠在草堆上看天的日子,已是许久许久以前了,而那时我还嚷嚷着,我想要做大官,位极人臣……,这偷来的一世收获了很多,但似乎也错过了很多,还有现在身边的雷丰瑜,快乐似乎总是太短暂了。
我闭上眼睛时的画面是雷丰瑜抱住我双目尽赤,而冲上来的崔诚大声嘶吼道:“阎王勾,是阎王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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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取不出来,”锦堂用沾满血污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离心脏太近了几乎就是贴在心脏上面,而且这箭带着倒钩呢,只要些许轻微的颤动,锋利的箭尖就会划破心脏,取不得呀,取不得。”
“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死?雷丰瑜吼道。
“除非有一个手上力气够大,还得够稳够快,眼力也极准的人,跟我配合也许还有一线希望把这箭安全取出来。”锦堂说着声音已哽咽了,“这样的人哪里去寻来?”
雷丰瑜求救的看向身后的骆子长。
骆子长摇了摇头,“我不行,我练的是拳头上的功夫,开碑裂石就没问题,如此细致的准头却达不到,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也许能行。”
“谁?”
“谁?”
雷丰瑜和陈锦堂两个异口同声的问道。
“北方绿林道的盟主石涛。”骆子长是醉心武学之人,虽然多年不在道上混了但各家所长还是如数家珍的,“此人绰号剑指书生,练的是手指头上的功夫,据说其指力可切金断石,速度可火中取栗毫发不伤,准头可在空中用手指夹住苍蝇的翅膀。”
“快传书李云锁,叫他立刻将此人找来,不论用何种方法,我要这个人立刻来……”正吩咐着,却觉手上一直握着的那只手,动了动。
“子长,你去安排,陈锦堂你也去再想想别的办法,我想单独跟他待会。”雷丰瑜盯着手中的手,头也不抬的道。
锦堂愤怒的抗议道:“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他。”
但抗议无效,骆子长抓着他的肩膀,把他硬拖了出去。
“你醒着的是吧?”雷丰瑜放柔了声音,对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人儿说。
“嗯。”我其实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眼皮很重,重得抬不起来,所以就一直闭着。
“很疼吗?”他又道。
“嗯,冷。”不但疼还很冷,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全身一阵阵的冷得受不了。
“陈锦堂不让在这屋里放火盆,说是太暖和了,加大你伤口感染的可能,而且烟气对你也不好。不如我抱着你吧,这样就不那么冷了。”说着小心翼翼的挨着我躺下,把我揽在怀中。
“阿玉,我想这么叫你。”我闭着眼道。
“好,我喜欢你这么叫我,以后都这么叫吧。”
“阿玉,帮我个忙好吗?”
“好,你说。”
“我们再做一次吧。”
“龙跃,你现在……”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让我……”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
“桥已断,船尽沉,就算那人找到了,难道要我这样等着搭桥造船吗?”
“会有其他办法的。”雷丰瑜说的毫无底气,他带兵来援的时候,征用了所有大小船只,此时只怕在黄河边上要找到一片舢板也难。
“要有其他办法,你也不会让李云锁无论用何种方法了,哎。”生谁不留恋,但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