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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杯茶递了过去。
自打第一口鱼下肚,我就开始琢磨着怎样才能弄上一条,带回去给颍川尝尝。此时见皇帝那里好像是被什么噎着了,壮壮等一干人,手忙脚乱的在一旁忙活,顾不上我这里。于是连忙欠身抓起一条烤鱼,迅速塞进怀里。
我“嘶”的一声……差点没跳起来。为了保持温度和脆度,鱼是盛在铸铁的盘子里的,盘子下边还架着一个扁圆形的小炭炉,用微火焙着,那温度……烫死我了。
第十二章
我焦急的在皇宫门口转悠着,怀里的烤鱼已渐渐冷了下来,却还不见颍川的影子,这是八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我出门,颍川却没来接我。
心中越寻思越是不安,撩起袍子下摆,大步向家的方向奔去。
刚拐进胡同,远远就看见颍川和另一个人站在一起,那人只见一个背影,依稀是个女人。
看见颍川无事,我长出了口气,只觉得双腿发软,一步也走不动了,一跤跌坐在地上,拼命喘粗气。皇城离烟柳胡同虽近,但至少也有两、三千米,我这辈子也没跑过这么多的路。
颍川也看见了我,对他身前那人挥了挥手,那人就从胡同另一头走了。颍川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抚着我的背给我顺气,“怎么跑这么急?”
“在宫门口没见着你,担心你出事了。”我边喘,边说道。
颍川笑了笑,“我能出什么事。”
“是呀,你只是与姑娘幽会,忘记时辰了。”害我好一番担心。
“不是的,只是……只是……”颍川支支吾吾的让我更确定了,这小子果然是重色轻友。
“得了,不用不好意思,你都快二十了,有喜欢的女人,也很正常。”
“没有、那不是。”颍川矢口否认,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顺过气来,从怀里掏出那条烤鱼递给颍川,“看我给你带了样好吃的,虽然有点凉了,皮也不脆了,不过味道很好,很鲜。”
颍川拿着鱼没像以往那样立马开吃,而是定定的看着我,依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话题难为情,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行了,那些以后再说,现在快吃吧,这是我特意从皇帝老儿的盘子里给你偷的,那可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呐。”
颍川低着头开始吃鱼。
“颍川,我升官了,从明天开始我就是堂堂内阁侍读学士了,那是从四品,我连升了三级厉害吧。”我托着下巴看着颍川吃鱼,边报告着今天的喜讯。
“嗯。”颍川只轻轻应了一声。
“等一会儿,我们叫上锦堂一起去庆祝一下,怎么样?”我见颍川不太带劲的样子,就提议出去吃饭庆祝,这是他肯定感兴趣的。
谁知颍川依旧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皱眉想了想,“颍川,我升了从四品,俸禄大概有三十贯了,等我再存几个月,我们就能开上一家小镖局,到时候你做老板兼总镖头,我给你当账房先生,不管我在朝中是几品官,我都是你手下的伙计,好不好?”
颍川停了嘴,抬头看着我道:“阿跃,你有出息,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从没嫉妒过你,我今天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颍川抿了抿唇,“阿跃,我想背背你。”
“啊?背我?”我愣了愣,“没听说过背人也会上瘾的。”
“阿跃,背你真的很上瘾的哟。”
“那……好吧。”
颍川立刻丢下手上的鱼骨头,蹲在我身前。
我爬上颍川的背,胸口一触到他的背脊,立时觉得一阵疼痛,“哎哟。”
“怎么了?”
颍川扒开我衣服,只见我胸前的肌肤红肿了一大片,有的地方甚至起泡破皮了。
“怎么弄的?”
我呲牙咧嘴的道:“还不是为了那条烤鱼,我把它藏在了怀里,那可是刚出炉的呀。”刚才烫麻了,不觉得疼了,这会儿痛感又都回来了,火辣辣的,比刚烫着时还疼。
“你这个傻瓜,不过一条鱼,你至于这样吗?”颍川生气的数落我道。
“什么只不过是一条鱼,那鱼可是从胶东运来的,由御厨精心烤制的,我寻思着你爱吃,才咬牙忍着烫带回来的。”我委屈的争辩道。
颍川叹了口气,把我打横抱起来,“哪也别去了,回家上药,好好歇着吧。”
颍川用手指沾了烫伤药膏涂在我的胸口上,“疼得厉害吧。”
“还好。”我咬牙、吸气,忍着疼道。锦堂配的药膏很管用,只是刚擦上的时候有阵阵刺痛感,过会儿之后就只剩清凉、舒爽的感觉了,估计是因为里面有薄荷的缘故。
“等会儿锦堂下了职,我把他叫来给你重新弄,现在先擦上药将就着吧。”上完药,又取了干净白纱布给我包扎上。
颍川给我上药包扎完毕,手却没有抬起来,手指轻柔的在我伤口上慢慢的摩挲、流连着。“你呀,有时候聪明的不得了,有时候又笨的可以,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让人一眼看不着都不放心。”他手指上的老茧很厚,隔着纱布我也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热和指尖的粗糙。
“我的聪明就只用在对外人的地方,对自家人要那么聪明干什么,对家人的时候,我只想着怎么能让你们开心。”说罢我往床里边挪了挪。我和颍川从小就睡在一起,搬到这里有了空余的房间,本想着让颍川单独住一间,但颍川总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晚上照旧会挤到我床上来。我是个怕孤单的人,有他陪着,也觉得安心,所以就听之任之了。
颍川收回手,挨着我身旁躺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我们本是非亲非故的,干爹和干娘却对我象亲生儿子一样,你也对我这么好,尤其这一年来,我觉得,我真的离不开你了。”
“离不开就别离开了,等将来我们各自成了家还住在一起,就一直这么过一辈子好了。”我心里是真的这么希望的,颍川是我的家人,我希望他和我其他的家人都能永远跟我在一起。
颍川往我这边又靠了靠,脖子歪了歪,将头挨着我的头道:“若能就一直这么着过一辈子,那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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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升任内阁侍读学士的第一项工作,就是查抄郭崇文的家。我是被金庸小说荼毒过的,韦小宝查抄鳌拜的家,抄得自己盆满钵满,那是何等的爽快、得意。于是我抱着把郭崇文家一半财产收入囊中的崇高理想,意气风发的杀到郭崇文的府上。
到了那里才发现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大理寺的姜寒已先我一步到了那儿。
姜寒是大理寺少卿,相当于现代最高法院副院长的职位,他既不属于新贵,也不算是老臣,他在大理寺干了十年,由一介捕头,逐级熬到了今天的地位。
他的人跟他的名字一样,寒,真是寒的可以,整天冷着一张脸,用凉飕飕的目光打量着每一个他视线范围之内的人。被他打量的人,即使没做过亏心事,心里也得抖上三抖。
在他阴寒加审视的目光下,我对郭崇文家一半财产的贪心,随着一层层的冷汗一起溜之大吉了。
“龙大人。”姜寒对我审视完了,抱拳招呼道。
我连忙回礼道:“姜大人早。”
“现在开始吧。”姜寒,寒着个脸,冷冷的道。
我愣了愣,这人可真干脆。
郭崇文犯事之后,他的家人也被拘押了起来,他家里早由大理寺派来的衙差封住了门径,诸般事物也贴上了封条,我和姜寒的任务就是将封条下的东西,逐一登记造册。
郭崇文家值钱的东西可真不少,这番清查造册的工作,足足进行了半个月才算完成,其总数额若折合成白银,不下百万两之巨。而郭崇文这个案子在大理寺的审理中,又牵扯了许多其他的官员出来。
以至于现在总是能看见大理寺的衙差大批出洞,拿人、抄家忙得不亦乐乎。郭崇文一案,只怕是天语建国以来,最大的,恐怕也是牵连最广的案子了。
这天终于把郭崇文家清查完毕,我手捧账册准备进宫复命,回头看了看正在指挥衙役搬东西、装车,准备往国库里运的姜寒。
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对姜寒抱拳深施一礼,“姜大人,龙某有一事相求。”
“龙大人,不必多礼,有事但请直言。”姜寒说着,眉头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
“郭崇文此人固然死有余辜,但家人故旧未必都参与了其事,烦请姜大人劝劝赵大人,牵连太广则人心动荡,杀戮太多也有伤天和。”我口里的赵大人是大理寺卿赵铎,也就是大理寺的最高头头,正三品。我的级别还够不到他的脚后跟,自然没有找他说话的余地,可郭崇文案牵连越来越广,杀戮越来越多,那些人虽非我所杀,但我手上也多少沾了些血腥,这让我心里着实不安,所以今天才找姜寒提这件事,虽然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这番话起不了多大作用,但只觉得姜寒若为了这话心里多了一丁点儿慈悲,饶了一个无辜人的性命,也是好的。
姜寒听罢上下打量着我,直看得我身上寒毛直竖,才缓缓说道:“龙大人放心,赵大人为官刚正不阿,绝不会枉顾一个恶人,也绝不会冤屈了一个好人。”
给我的果然是这么一句官腔,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告辞离去,瞥眼间却仿佛看见姜寒唇角轻动了动,似有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第十三章
天气很热,景轩殿里尽管摆上了冰盆降温,可还是觉得暑热难当。德宗皇帝雷丰瑜左手摇着折扇,右手轻点着桌子上的一卷账册;对一旁吃冰镇西瓜的高丰年道:“这账上真的没问题?”
咽下口中的西瓜,高丰年点头道:“都核对过两遍了,两份帐上分毫不差。”
“怎么可能?”雷丰瑜皱眉道。
高丰年轻笑一声,“他不贪,你好像还很不甘心似地。”
雷丰瑜收回点着账册的手,抚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咕哝道:“他那人即聪明又狡猾,怎么想都不像是该这么老实的人。”
“我倒是觉得龙跃那孩子不错,”高丰年人比较厚道,不像雷丰瑜凡事总把人往坏处想,“重情义、有孝心、有操守这样的孩子不多了。”
雷丰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起龙跃那贼溜溜乱转的小眼睛,总觉得龙跃要说重情义还说的过去,但有操守却怎么也和他那模样沾不上边。
“还是你这里凉快,哎呀,还有西瓜吃,太好了。”陈起明大步走了进来,也不等雷丰瑜招呼,就径直走到桌案前,取了块西瓜,吃了起来。
“陈丞相来得正好,我们正说到龙跃和姜寒去抄郭崇文的家,两人账上毫无纰漏,可丰瑜还是不放心。”高丰年对陈起明道。
“龙跃和姜寒呀,”陈起明摇了摇头,“这两个人绝对不会串通,姜寒那把脸,我看着都别扭,谁会和他串通呀。”
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可龙跃那小家伙,怎么想也不像是会那么老实的。”
“嗯,嗯。”雷丰瑜觉得还是陈起明是知音呐。
“唉,龙跃今天好像没来上早朝吧?”吃了一块瓜后,陈起明突然问道。
“嗯,请了病假。”雷丰瑜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
“天热,怕是中暑了吧。”高丰年道。
“我看该是吓着了。”陈起明笃定的道:“郭崇文案,那么多颗脑袋砍下来,怎么着都与他脱不开干系,龙跃毕竟还是个没经历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