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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庭看着敞着的窗户,心说翻出去就翻出去吧,肯定有人等着对付他,果不其然,很快就从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不一会,就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是赵武。
“怎么样了?”
赵武喘着粗气,“跑了。兰护卫,这贼功夫了得,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专门在这一条街上转悠,偷了好几家了,咱们这是第五家。”
兰庭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一个贼,跑了就跑了吧。”
兰庭面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却在担心,这么多人,连个贼都抓不住,不知道太子殿下知道了心里会怎么想。
第二天一大早,兰庭让吴维庸先盯着,自己则是回了太子府。烟柳屋子里进了贼这件事,曹翰早晚都会知道,不如自己赶紧老实交代,曹翰没准还能从轻发落。
“是贼吗?”
兰庭躬着身,看不见曹翰的表情,从声音又听不出喜怒,心里有点惴惴的。“是贼,好像连着偷了好几家了,柳姑娘少了个首饰盒。”
“只少了一个首饰盒?”
“是。人没事。”人若是有事的话,估计兰庭现在也不会站在这了,早就自裁谢罪了。
“这么多人,连个贼都抓不住!”
这是生气了。兰庭的身子低得更低,“是属下无能,请太子殿下降罪。”
曹翰瞅瞅桌子上的物件,想找个顺手的、砸人不怎么疼的扔过去,降罪?总得有个罪名吧,当朝太子外面养的小倌被偷了,护卫没有把贼抓住?曹翰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是。”兰庭的身子又低了低,倒退着出了门。
兰庭离开太子府近两年了,偶尔能回来一趟,还是来汇报烟柳的近况,汇报完之后就马上离开。
“小五!”
声音挺熟,兰庭回头,“大哥?!”
“小五,殿下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他方才有点烦心事,所以语气严厉了些,让你不必在意。”
兰庭笑眯眯地回话,“是我办事不利,殿下开恩,没处罚我,还劳烦大哥专门跑一趟。”
兰云深看见兰庭的笑脸,也放心了,揉了揉兰庭的脑袋,“几日不见,像是胖了。”
“许是太闲了吧,大哥倒是瘦了。”
兰云深拍拍兰庭的肩膀,“你快回吧,别跟我这儿耽误工夫了。”
告别兰云深,兰庭回到添香阁,烟柳正对着他那空空荡荡的桌子长吁短叹,估计是正在肉疼呢。兰庭记得,烟柳好像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那个首饰盒里放着,他以前就嚷嚷着要用那首饰盒里的东西给自己赎身。
兰庭看见烟柳低落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快意,丢了吧?心疼了吧?活该!谁让你昨天睡得跟死猪一样,还哼哼唧唧地说梦话,你要不说那句梦话,我不就把那小贼抓住了吗?这时候开始心疼了,自食其果!
许是真的丢了东西心疼,烟柳整整一个上午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矮凳上发呆,跟前放的书,他一页都没有翻过去,兰庭难得清清静静地过了一整个白天。
晚上的时候,烟柳来了一个客人,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来了之后就跟烟柳讨论诗词歌赋,兰庭听不甚懂,但总感觉烟柳此时似乎是哪里不对,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兰庭又说不上来。
他们两个人一直聊到了后半夜,然后那个年轻男子便起身告辞了,兰庭看见那个人往袖子里揣了一张纸,喊了一声“站住”。
兰庭这一嗓子把那人吓了一大跳,一脸惊恐,两只眼睛四处乱瞟,颤抖着声音问道:“谁……谁在说话?”
“不过一首诗罢了,你还要拿给你主人看?”
那人只看见烟柳对着空空的房梁说话,不动声色地挪到烟柳身后,战战兢兢道:“柳姑娘,你这里……有啥?”
兰庭翻下房梁,冲着那人伸出手,“拿来。”
兰庭的突然出现,把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烟柳安慰他,“你放心,他只是我的护卫,平时就在房梁上猫着。”
那人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一页纸,递给兰庭。
兰庭展开纸张,上面是一首七言绝句,上面的字兰庭只勉强认得几个,更别提知道什么意思了。
“小兰儿,你能看懂?”
不理会烟柳的讥讽,兰庭把那首诗揣进怀里,对那人说道:“你走吧。”
知道兰庭是人不是鬼之后,那人的胆子明显大了许多,“这怎么可以,那首诗……”
“许公子,不过是他们主仆的疑心病犯了,过两天你再过来,我把这首诗再给你写一份。”
听见烟柳的话,那人笑逐颜开,对烟柳作揖,“如此就劳烦柳公子了。”
兰庭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人花了那么多钱买了烟柳一晚上,只是来谈论诗词歌赋?得,又得往太子府跑一趟。
第二天兰庭刚进了太子府的后门,就感觉到府内一团喜气,看见院子里挂满红彤彤的绸子,兰庭明白了,太子府里要有女主人了。
第4章 第四章
原本在三年前,曹翰就该成婚的,但是在大婚前一个月的时候太子妃的母亲病逝了,因此,婚礼便拖到了这会儿。
“小五,你怎么这会儿才过来?”
是兰涧的声音,兰庭听见这声音就紧张,忙摆上乖巧的笑容,转过脸,一看兰涧那红腰带系得可真喜庆。
“三哥,柳姑娘昨晚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
兰涧皱眉,看来是很不愿听见关于烟柳的消息。
“你也不瞅瞅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先去大哥那帮忙,这事儿我瞅个机会报给太子殿下。”说罢,兰涧转身就要走。
“三哥!”兰庭从怀里掏出那首诗双手奉上,“这儿还有烟柳给那人的一首诗。”
兰涧还不如兰庭,他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他看见纸上横一道竖一道的,眉头更皱了,“知道了,你先退下。”
“小五,过来了?”
兰庭他们不用看人,听声音也知道是谁,新郎官。他们二人同时弯腰施礼,“殿下。”
“你们俩愣在这儿干什么?小五,你有话要说?”
兰庭身子又低了低,“殿下,柳……”
“小五还没来得及给殿下道喜。”说着,兰涧还用脚尖踹了一下兰庭的小腿肚子。
曹翰笑了笑,“道喜?怕是小五嘴馋了吧,从小就馋猫似的,哪有吃的往哪钻,这次莫不是想着嘴甜些多讨了赏钱买零嘴吃?”
兰庭的声音也带了笑,“殿下圣明。”
“行啦,我也用不着你道喜。账上支银子去吧,想吃什么自己买,这儿离开席还早着呢,你怕是等不及的,算是太子妃赏你的。”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妃娘娘。”兰庭眼看着一个大红色的袍子角跟一个青色袍子角渐渐走远。
他们二人都走远了,兰庭还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曹翰身上穿着暗红色的喜服,那红色太过刺眼,像是扎进了他的眼睛里。兰庭感觉他的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头也酸酸的,他突地感觉脸上一热,伸手一抹,湿的。
他知道自己对殿下的执念是多么的可笑,但他不能控制,那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看不见得时候,脑子里想的,心里念的,全是他。
明明知道他迟早要娶妻生子,也知道他的温柔不过是种习惯,但心里还是有一丝的奢望。曹翰费尽心机将烟柳圈在身边,对烟柳微笑、纵容、甚至会嫉妒,这都是兰庭求而不得的,而烟柳却弃之如敝履。
这种情绪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又是因何而起的,也许是因为当年那一双白皙的手覆上自己的乱发,笑问:“小家伙,跟我走好不好?”又或许是因为那双温柔的眼睛,“小五是不是又长高了?小家伙窜的真快。”兰庭不记得了,只知道很久之前,自己就会因为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欣喜不已。
此时曹翰身上那身明艳的红袍就像是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剜在兰庭的心口上,他的脸上潮湿一片,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为了这份求而不得的感情掉下眼泪。
兰庭用手在脸上胡乱蹭了两把,账房支银子去,锦食楼好像又有新菜色了。
兰庭是锦食楼的熟客,刚一进门,就被小二引到了二楼的雅间,兰庭掂了掂手里的钱袋,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小二笑得合不拢嘴,“客官,今儿胃口好啊?”
兰庭扯了扯嘴角,“还有贵客要来。”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楼下传来。
“我就知道准能在这里找到你。”
兰庭站起身,笑道:“大哥。”
“今日公子大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躲清静?”
此时小二端上了两盘菜,一壶酒,香气直扑兰庭的鼻子,他拿起酒壶,为兰云深斟上酒。“大哥你呢?怎么过来了?”
“老三跟在公子身边,又没什么要我忙的了,寻不见你,就知道你定是跑到这里来了,你就这么饿,就等不到开席?”
兰庭夹了一筷子鱼,“就算开席了,哪有咱们的份?公子开恩,准我过来躲懒吃点东西。”
兰云深呷了一口酒,“唔,那你记着明儿一大早来给公子磕头。”
“忘不了。”
小二陆陆续续地将菜端上桌子,“菜齐了,您二位慢用。”
“小五……你……”兰云深欲言又止。
兰庭抬起脑袋,“大哥,什么事?”
兰云深张张嘴,将他想说的话就着酒咽回了肚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塞到兰庭手里,“快擦擦你的嘴,打小就没吃相。”
兰庭憨憨的笑了,拿起帕子胡乱在嘴角蹭了两把,“谢谢大哥。”
兰云深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兰庭的情景,当时刚下完一场大雪,兰云深在庭院里跟着师父练功,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大孩子后面跟着一个小孩子,那个大孩子是曹翰,后面跟着的那个小不点儿就是兰庭。
当时兰庭身上穿着单薄的灰布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脏兮兮的,曹翰命人给兰庭端上饭菜,兰庭的眼睛顿时变得亮亮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丫鬟手里端的饭菜。后来兰云深才知道,太子殿下只用了几个包子就拐回来了一个他的得力干将,这买卖可真值。
吃过饭之后,兰庭告别兰云深,回了添香阁。这会儿替兰庭守着的是吴维庸,吴维庸看见兰庭回来了,冲他抱了抱拳,随即跃出窗户。
烟柳听见窗户发出“咔吧”一声声响,便知道换人了,他挑挑嘴角,“你查着什么了?”
兰庭不搭理烟柳,抱着胳膊倚靠在房梁上,对于烟柳的冷嘲热讽他早就习惯了。
“无中生有……无事生非……疑神疑鬼……捕风捉影……”烟柳一边慢条斯理地念叨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兰庭听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他握了握拳头,果然还是不习惯!他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真想朝着那个脑门扔下去!
兰庭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敢这么做,他跃下房梁,到了烟柳身后,眼睛盯着烟柳的后脑勺,一记手刀眼瞅着就要落上去,兰庭硬是又收了回来,但这口气他又咽不下,最后伸手扯住了那张纸。
烟柳没有防备,本来还在写着字呢,被兰庭这么一弄,“影”字的最后一笔重重地划过,洇湿了下面的纸张。
兰庭把那张纸团在手里,越想越觉得蹊跷,他把匕首抵在烟柳的脖子上,逼视烟柳,“别当我是傻的。”
烟柳瞥了一眼那锃亮的匕首,脸上虽然带着笑模样,但眼神却比那匕首还要冰冷,烟柳皮笑肉不笑,“小兰儿,刀剑无眼,我劝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兰庭被烟柳的眼神刺得心里一突,手上仍是没有动。
“小兰儿,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又认真了。”烟柳的眼神软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更深,伸手握了握兰庭的手腕,“快别胡闹了。是我言语冲撞了,只是那个傻公子的银子着实好挣,我怕你把他吓得不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