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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无忧淡淡地笑着出现了。他看见林若素身后站着陆砚,几乎不被察觉地愣了一下,便淡淡地朝他点点头。
陆砚也微笑着朝安无忧点了点头。
早就忘记自己之前发现被安无忧丢在麻雀屋时的小怨念,林若素拉着安无忧就往里走:“饿死了,饿死了,吃饭吃饭。”嗯,她真的是时刻都对食物心怀虔诚的。
正文 第八十九章 返青墙
第八十九章 返青墙
星楼又进宫了。
现在只要宋星楼一进宫,林若素便为他担心。那个皇宫她也是去过的,并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尤其如今,宋星楼又在谋划造反的事,那皇宫对他而言犹如龙潭虎穴一般。看他一脸寻常的样子接旨进宫,林若素不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只要那件事被皇帝知道了,宋星楼随时可能有去无回。
接旨按例是要全王府的人都要集齐一堂,大礼跪接的。然而,林若素却发现,淳王只是屈膝便又站直了,她不由觉得奇怪,事后问了蔡姨才知道。原来宋陌尘年幼登基,敬重淳王辅政多年,遂淳王虽不理朝事久矣,宋陌尘依旧下旨,免去他的一切繁礼,以昭其德高功厚。
林若素听了不禁乍舌。想不到淳王退居二线了还这么有影响力。只是,她有些玩味地想,不知道皇帝此举到底是真的至纯至孝,还是不过是怕淳王功高盖主?
这些事情,林若素不喜欢去掺和,便也不多想,只希望陆砚能早日劝得宋星楼回头。毕竟有着血亲的羁绊,皇家儿郎最是容易骨肉相残,谁知道宋陌尘是不是早就把宋星楼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她见到颁完旨,淳王立刻来抱了安狐逗弄,宋星楼也径直回自己房里去更衣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想了想她才明白,为什么淳王对于儿子要进宫这件事一点反应也没有?既不交待需要注意的事宜,也不问问是什么事情。是他们家亲戚之间走动太寻常了,大叔早就司空见惯了,还是压根就真的一点也不关心?
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头。毕竟,宋星楼的亲生母亲是当今太后啊。怎么着太后和淳王之间也应该有些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吧。怎么现在反而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呢?林若素发挥了她比这古代人多了那么一点点地脑容量进行创造性联想,却还是没什么头绪。不由有些泄气。白白得了个狗血八卦题材,政治因素,爱情因素,权力因素都占全了,好歹也让她来演绎个《文商秘史》吧。
看着淳王抱了孩子回房,林若素原想阻止,想想还是没有开口。难得淳王能一享饴儿弄孙的清闲日子。由着他去吧。另外,林若素无比挫败地列出另一个原因,她家小狐尚在襁褓之中便已经把自己随遇而安的性格统统继承了,并有进一步发扬光大的趋势。这一性格特征具体到个别事件就是——除非外部环境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否则他绝对会和周围的任何人相处愉快。
安无忧吃了早饭似乎又去练功了,让去他房间打算压榨免费劳动力的林若素扑了个空。便是接旨也没见他出现。反正她和无忧都不及她家小狐算是王府的人。来与不来都是一样地,但她反正很闲。那就来观摩一下好了。倒是玉叶眼睛四处转啊转的,林若素一看就知道她在找安无忧,不由朝她心知肚明地一笑。玉叶却忙着寻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林若素的小动作。真是疯了,玉叶不会患了单相思升级版的强迫症吧,每次只要无忧出现,她的眼珠子简直都跟上了强力胶似的粘在无忧身上。
原本以为这个小丫头不过是心血来潮外加到了这个年纪,所以才会迷上无忧地。所以林若素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她倒是估计错了,这女孩已经越陷越深了。不行,得找个时间和她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她和无忧是不可能的,因为……
因为了半天。林若素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又没有门户之见。这个不可能地结论是从哪里得出来的?呃,对了,无忧又不喜欢玉叶。相爱必须两情相悦才行啊。恩,就是这个理由。
今天陆砚是下午出诊,所以上午没有去结草庐,接旨之后,他正要回自己的别院,林若素悄悄把他拉到一旁。看了一眼走远了的淳王的背影,她压低了声音问:“你劝过宋星楼了吗?”
陆砚淡淡地摇了摇头。
林若素道:“他还是不听?”
陆砚苦笑一声:“我现在还没有和他说这件事。这几日里,我去找了他几次,他要么便不在府里,谁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要么,就算他在王府,我去书房找他,也总是被人拦着。今天,本来想上午和他提这个事的,偏偏他现在又进宫了,看来要等到他回来才行。”
林若素颔首:“总之还是要你费心了。”
陆砚听她说的那么客气,摆手道:“星楼的事,我责无旁贷,只希望真地能早日劝得他回头。”他转眼也朝淳王走的方向看了看,“我自是,尽力而为。”
林若素想了想,忽地道:“明天,麻雀屋正式开张了,你要来过来吗?”
陆砚微笑着道:“这店也有我的一份,自是要过去的。”
林若素道:“那我去告诉宋星楼,便是软硬兼施也要把他磨泡过 去。”嘿嘿,漂亮王爷的活广告,不知道利用真是浪费资源。要是,温柔陆砚和绝艳宋星楼携手剪彩,那效果……不管是从视觉还是心理上,都是很大地冲击啊。
想了想,她又说:“正好明天要是他腾得出空,我们就一并劝 他。”不管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反正就是要把他给拗回来。一定要让他明白,谋反这个活动绝对不利于身心,真的不好玩。
几句话下来,两人便各自回别院。林若素回到别院,见安无忧端坐在正堂,便问他方才去哪里了,原来他果然是清晨去郊外山上练剑去 了。两人略略叙了几句,林若素便回房了。她看了一眼身后明明人跟着自己进来了,心思却还在无忧身上打转地玉叶,她清了清嗓子,朝后者招了招手:“玉叶啊……”
与此同时,宋星楼乘的四人并疏软轿,也已进了宫,在宫廷青墙之间缓行。轿内,身着绛紫华服的宋星楼,即便更显英气了,却还是一脸惫懒地模样。伸手挑帘,看了一眼轿外依旧没什么区别的宫墙,他无趣地斜倚于座上。另一只手则缓慢而有节奏地敲击着坐垫。半晌,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微扬起嘴角,却又是个绝世的笑容。
正文 第九十章 满园闲情羡煞人
第九十章 满园闲情羡煞人
陌尘和颜悦色地道:“你来了。”他把刚刚还握在手 志随手山水的狼毫掷在桌上。他的这个率性的动作,倒叫宋星楼想起二人一起读书的光景。那些轻狂少年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暗自敛神,抛却这不合时宜的念头,宋星楼恭敬地肃手站在一旁。
宋陌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似是全把下边伺候的太监当了隐形。他赐了座,宋星楼便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宋陌尘拉家常一般地说道:“近日皇弟的日子过得可好
宋星楼道:“蒙天子洪恩,为臣自是浮云闲人,富贵安逸。”
宋陌尘问:“淳王叔已经回来了,是吗?”他这句虽然是问句,但宋星楼明白,他是清楚的,不过总要拿些话来话赶话。
于是,他便颔首:“是的,父皇确实回来了,只几日的功夫。因路上舟车劳顿,父皇他怕自己形容萎顿,惊扰皇上,这才略歇几日再打算进宫的。”其实这些话淳王却是一句也没有说过,可这王爷回京而不面圣,乃是大不敬。宋星楼倒不是担心宋陌尘真的会降他父亲的罪。但门面上的话自然要说的漂亮些。
宋星楼的回答显然也让宋陌尘满意。他微点了点头,道:“淳王叔云游这几年,朕也是想念得紧。外面自是比不得自家舒服,用度也是粗简,如今既然回来了,便让王叔他好生修养一段时间吧。进宫的事情不急。”
两人心里清楚,他们现在谈论的人,身份于他们,都是尴尬的。所以也没有多说,只几句便转向了别处。
宋陌尘看了看窗外。似乎来了好兴致,站了起来,笑着问宋星楼:“天气尚佳,瑞王不如随朕一同前往御花园走走,我们倒也很久没有这么闲适一处了。”
宋陌尘的话虽说的像是商量,但他自己已率先向门走去。宋星楼随即也站起来,跟在了他地后面。
御花园常年有老太监钻营花草。哪怕现在是冬天也还是满园的花团锦簇,翠叶缠蔓,乍一看倒好似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只是,这皇宫一年四季都没有春天的。宋星楼看了一眼御花园里的景色。有些心不在焉地想。
按制式,即便这随意地走动,宋陌尘的身后三步开外还是跟了四五个内监。原本只他二人的活动此刻有些浩浩荡荡起来。
走到一处飞铃八角,红漆圆柱。琉璃角顶地凉亭前,宋陌尘回了 头,只说了句:“朕要和瑞王叙叙儿时的事,全给我站了远些,免得坏了朕的兴致。”
一干宫人自是诺诺应声,两个机灵些的太监端来了糕点小食,布开茶茗,便速速地离开了凉亭。只敢站在十几米外的地方远远地观望,随时等待宋陌尘哪怕一个眼神的吩咐,便近前伺候。
宋陌尘瞥了一眼那些太监内侍,抿了一口热茶,这才淡淡地道: “这下倒是真地清静了。”
宋星楼也不做声。只拿了一个玉兰糕放进嘴了,似乎真的开始享受这由宋陌尘提议地御花园之行了。
宋陌尘看着他吃着糕点。笑容满面地问出的是这样的话:“石越国有什么动作?”
宋星楼也笑了,恁得美不胜收:“没有动作,连动静也没有多少。不过是有两个人先来联络我而已。”
到了这会儿。宋陌尘自然不会着意那些敬语谦称。他想了想,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朕倒也好奇,这石越国要诱得我朝瑞王上钩,派来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宋星
可掬,说出了那二人的名字:“斯勒卓和波农。”
宋陌尘表情虽然平静,但语气里还是能听出他的讥诮:“罗格多倒是下了血本,据说,这可是他很喜欢地两个皇子啊。”罗格多正是石越国当今皇上的名讳。
宋星楼也是知道这点的,他只是把自己见了二人之后的感觉如实说了出来:“斯勒卓年长,为人沉着果断,进退有度,心计深沉。波农较之则年轻且天真烂漫一些,喜怒皆形于色。”
宋陌尘点点头,这和他掌握的情报差不多。他不是不信宋星楼,只是,他既为九五,拥天下,但便是天下之人,他都无法相信。尤其,宋星楼与他早前自是有嫌隙,此时难保不会假戏真做,真地助石越一臂之力。'奇。书'他露出淡淡的微笑:“早时,朕便听说这石越国地男子最是辈出风流儿郎,许是,在他们心里,为情而战才是最勇敢光荣的吧。不过,”他顿了一下,偏头看了一眼宋星楼,接着道:“这却不是我文商国的传统。星楼,你说,可是?”
他既改了称呼叫他“星楼”,即代表了他要听真话,而不是那些浮于表面冠冕堂皇地回答。宋星楼略为沉默了几秒,这才回答:“陌皇兄说的是。”
宋陌尘看来很满意宋星楼的回答,而且尤其满意的是他微微停顿的那一会儿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