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觉得自己要转不出去了。打开牛皮口袋喂怀里的人儿喝水,看到他在自己臂弯里挤出一对浅浅的笑涡——因失血过多他看起来简直像是一座苍白的大理石雕像,除去手上的感觉是软软的,梅林抱起来真舒服,尽管他身上几乎没什么肉——怎么又在纠结这些,亚瑟狠狠拍上自己的额头:想来休息的时间已然太久,他就抱起他的仆人踏上返回卡默洛特的路。这次决不能走殒王谷于是他带他绕远道——把剑插/进腰带里以空出双手横抱他,这样他大概能好受些个……
“哈哈,真高兴,有肥肉吃了。”
亚瑟只能再度把梅林像只布袋子般扛到肩上。沿着林道一路奔命,好容易逃到尽头,他就放下梅林,独自持剑堵在谷口,摆出一副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的架势:他向来以骁勇无敌着称于世,那些蟹将虾兵全然奈何不了他。想来这里距离卡默洛特已经不算太远,他估计打败这群人应该就可以与梅林一并全身而退,然而显而易见对方早有预谋,有人自身后的山坡上冲将下来,就有寒光闪闪的剑森然架到了梅林苍白纤瘦的脖子上——
“束手就擒,否则我杀了他——”
当最后一个敌人的鲜血溅上征袍,亚瑟回过头,正见那肢体强壮的撒克逊人头目面露凶光。他挟制着梅林,强烈的对比使那小小的仆人显得愈发弱不禁风。“放开他,”亚瑟于是沉声说,“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条件。”
“条件就是用你来换,”那人打量着他,“我应该没看错,卡默洛特的亚瑟彭德拉根,你敢答应吗?”
“先放他走,”亚瑟吐出一记沉重的太息,他慢慢垂下剑,目光灼灼地望着对方,“我答应……”
—TBC—
作者有话要说:难道我的文章真的已经沦落到只剩拈酸吃醋的地步了吗?!!不行不行,我们需要矛盾,我们需要战争,茉姐姐快快爆发吧威武威武威武~~~~~~大家留言啊留言啊为什么没人留言啊。。。。。
☆、第六章 出猎(Ⅱ)
道旁的岩石突然塌方了——又是岩石塌方,于是空谷里只留下国王的声音绝望地呼唤着他仆人的名字。在那样凄绝的回声中,面色惨白的魔法师再度晕倒了,只他的嘴角不知怎的却牵挂着一线幸福的笑意。
“看来,洛道格兰,你做得并不让人满意,”说话的是一个冷冰冰的女声——来人披一件黑色斗篷,惨白的肤色衬得一双幽邃的黑瞳愈发深不见底,“死这么多人还让亚瑟跑了,只留下一个微不足道的仆人——”
“我可以杀了他,美丽的女士,我肯为您放弃这个……”
“且慢,”女子冷冰冰地却示意他打住,“把这仆人交给我罢,我自有用处。”
“他?”洛道格兰闻之立即淫/荡地笑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仆人,除了长相还挺讨人喜欢——茉嘉娜殿下您不会是想要他……”
“真懒得与你这种肤浅的生物打交道,”茉嘉娜冷冷回应着,就一把扯过梅林的衣襟将他摔在地上,“我知道你想把他带回你的城堡享用,不过这个愿望怕是满足不了你了。事实上亚瑟对这男孩有种特殊的好感,我想你既然好这一口便也看得出,抓到他,我们就可以利用他控制亚瑟。所以,这仆人我带回去了,而至于你洛道格兰,我奉劝你还是少动坏心思,记着心急吃不到热土豆——等亚瑟死了,我再拿他犒劳你不迟。”
说着她便像拖一只死狗般拖着梅林离开。洛道格兰恨恨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但出于忌惮她的魔法也只能作罢。
——————————————————————————————————————————
再说亚瑟一个人沮丧地回到卡默洛特,满怀自责地对盖乌斯说对不起我把梅林弄丢了——不过请相信我一定会找他回来的,明天一早我就亲率骑士们出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到最后一句是个人都能听出国王心里不是一般的难受了。他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交待兰斯洛特留下守城,其余骑士明日一早随驾出巡不得有误。骑士们有提出反对意见的,很多人都认为国王不该为个仆人大动干戈,但五名首席骑士俱表示乐意随行,尤其是高文,估计若不是璀斯挡着他立马就得出城去。
这个晚上又搞得人很难受,亚瑟到王后房间问候过一番就独自走上城墙。第一个受罚值夜的是璀斯丹,从背影一眼就能看出,因全卡默洛特再找不到第二个会把头发留到这种长度的男人:此君用嫣红的缎带将打着大卷的金发束在脑后,倒与卡默洛特的骑士斗篷相得益彰。亚瑟唤他,他令巡逻队先走,自己就转回国王身边来。
“陛下又不打算睡啦?”他朝国王暧昧地挤挤眼睛,“我们几个不着调的穷骑士是犯了清规戒律在这里挨罚,陛下出来倒是为了哪般——我想说别为难自己,您赶紧回去睡,省得明儿个见着梅林眼圈红红的不好看还让他多想——”
“你也知道你自己不着调,”亚瑟苦笑笑,“让你认识高文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失误——作为国王,我实在不能由着你俩把卡默洛特给掀翻过来。”
“看您这说的,我们两个再能扯淡也仅限嘴皮子而已,掀翻卡默洛特这种事,除非您自己想这么做,否则我们谁犯这脑抽啊。”
“璀斯丹,你知道吗,全卡默洛特一百多号骑士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说,”亚瑟看起来若有所思,“我以前一直以为你跟高文一般不靠谱,但仔细想来又好像不是这回事——你和高文虽然都没个轻重,可你的玩笑中有时会带上些不一样的东西,所以方才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我真的打算把卡默洛特翻过来……”
“我方才真是说着玩的,”璀斯闻此只得无奈地摇头,“陛下向来不是个计较小节的人,怎么今儿个突然这般敏感起来——我看最近大家状态都不对头,兰斯、高文、梅林,还有陛下你——”
“我在考虑我自己,一个仆人都保护不了,我怎么保护整个国家……”
“嗨,我当什么事呢。”
“这是小事吗,璀斯丹,你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会不知一屋不扫焉扫天下的道理……”
“要我说陛下您这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璀斯说,“梅林失踪这一日与你是否能治理国家没半个子儿的关系。你英明、受人爱戴、武艺又好,我们兄弟都服你;你肯听人劝、不滥用刑,还心疼下属不是;另外还有石中剑的传说给你撑腰,你自己看看作为君王你还缺什么——至于梅林,你放心,明儿个大伙挖地三尺怎样也能把他给找回来。你说什么不能保护他,请问陛下,他山要塌方您还能把那山怎么样?”
“可是我……”
可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好罢璀斯丹,到头来我还是说不出口。其实今夜与你谈话,我只是需要得到你的证明,我需要你证明我现在的心情并不是什么病态——是的,病态!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听不得民情读不下奏册,心里总像悬着什么东西,只恨不得现在就策马出城去寻找那个人:他是我的朋友为了朋友我当然应该去寻找他,说好了是明日,只我无法控制今夜这种直消得人失眠的担忧——若他再回不来怎么办,若因错过今夜而失去他我甚至不知道我会如何痛恨自己。理智告诉我明日找不到他我就必须回到城堡开始正常的生活,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说若失去他我的生命将不再有任何意义——你的看法总是与众不同的,所以我想听到你的答案——我想听到你说这没什么不对这也无非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只我还是说不出口,话到嘴边终于还是无声吞咽——因即使知道你会表示理解,我还是不想你看到我混沌的内心:毕竟我现在的地位,是不允许有任何脆弱的国王。
“回去睡觉吧,”璀斯显然以为他不过在担心梅林而已,他就像兄弟那样随意地拍他——“您放心,”他轻快地说,“我跟您打赌梅林还活着,若输了我当众亲高文一下。”
“我在与你说正经的,没想跟你打赌,”亚瑟仍在思考他的心事,“若他回不来,怕是任你怎么闹,我也再找不到这样的仆人了。”
“所以才要打赌嘛,因为我赌我输不了,”璀斯嬉皮笑脸,“不如这样,他若回不来我与高文当众接吻没的商量,可他若回来了,就得烦劳陛下吻他一下——看在您一国之君的份上当众可以免,只留我们哥儿几个作证便是——”
“吻就吻,梅林能回来要我做什么都行,”亚瑟此刻正是忧心忡忡,一不留神羁押在心底的实话便脱口而出,直到璀斯带着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神色行礼告辞他才意识到事态不太对——“璀斯丹你他妈耍我哪?”也顾不上君王的面子,他只想喊那金红搭配的背影尽快停下来——
“没耍你呀,君无戏言哦,”璀斯丹却只是朝他顽皮地一挤眼,“我值夜去了,国家安全问题可忽视不得——陛下早歇!”
眼见这人一道烟跑没了,亚瑟禁不住蹙起眉头:璀斯丹这个促狭鬼,难怪不少人对他有意见——当众吻梅林,尽管观众只限于高文他们几个,这主意也黑得够可以。况且事情的关键之处在于这赌无论结局如何不上算的都只有自己:自家心里当然期待梅林还活着,甚至,璀斯丹没有错,他的确是有种冲动想要吻他的。然而当着大家的面国王这么做似乎有失尊严体统,更何况……
委实,璀斯丹敢下这个注,是因为他和高文因为无非取闹,就算输了,反正他们脸皮厚当众接吻也全然不妨;然而被璀斯丹这么一闹,整夜持续的纠结似乎倏然间有了眉目——自己是太当真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当真了。璀斯丹所谓自由之爱、所谓男孩与男孩间那种纯洁的感情,那种无需誓言即可以生死相息的美好——他无非说说,自己却是什么时候开始代入了梅林;抑或,自己与梅林本已如此,璀斯丹那些与上帝背道而驰的言论无非点醒了他?
那才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
第二日,国王出门寻找他的仆人,留兰斯洛特守城。
卡默洛特难得有持续如此之久的好天气,这日阳光明媚,初夏的风拂得情人的心都如丝摇漾。格尼薇亚独立窗前,目送着这个新婚三日以来见面顶多就三次的丈夫策马出城,心里的感觉是说不出的怪异。
他不爱她——她当然明白,自己也不爱他,这样的结合完全就是传说中的政治婚姻。作为一名公主,服从父王本是她的使命,她也本打算认命的,只是上帝偏生爱开玩笑,就硬把那旧日魂牵梦绕的人儿安排在她眼皮底下,同时丢给她一个几乎不曾正眼看过她的丈夫,这样一种强烈的对照将她折磨得愈发惨淡不堪。那高大英俊的背影送国王出城后又策马归来,阳光里他深棕的发线划乱了脸庞憔悴的倦容。突然就好想见他一面,趁这个国王不在的温暖的上午,就算没理由与他说话,就只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My Lady。”
他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她,抬起头,他优雅地亲吻她的手,阳光透过大理石砌成的栏杆将洁白的回廊涂成金色。她尽力地微笑着,却终于忍不住悲从中来,在他温存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