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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挚的爱情,永远关照对方也永远不会踏入爱情的坟墓——”
“可是……璀斯,”梅林若有所思地轻咬着下唇,“你是在说你不想结婚,可依瑟难道不是……”
“我们认识很久了,但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们会进教堂,”璀斯看看天际、又看看梅林——他的眼睛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幽邃而神秘,那种让人想要接近的感觉如幽灵般扑向他。牵起一个自嘲的笑,他说这就是人生中难以预料的喜剧色彩。“依瑟和我本是最好的朋友,”他说,“我们在爱尔兰认识的,那里是她的老家——后来出了些变故,你知道她也出身在那种很有背景的家庭。她父母想把她嫁给一个老男人,灰胡子谢顶的老男人——他妈的我想想就来气,我说这太残忍了——我知道姐姐最恨嫁人而依瑟也说她不想做这件事,所以我觉得我必须要阻止它。我说那我们私奔呗,她说行,但是私奔必须要得到上帝认可。我那时没想多,我觉得私奔就是两个人背着别人偷偷跑掉——好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开窍但这是真的。发过誓以后我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把依瑟和我的友谊埋进坟墓了天哪我起初脑子是被烧焦了吗——”
“你是说你还不太爱依瑟就娶了她?”
“我爱她我当然爱她,但爱她就不该娶她呀。否则如果哪一天她遇到个喜欢的骑士,却已经发誓忠于我了连调情都要受指控我这不是毁她一生嘛;对我自己也是一样道理——”
“你这话可别让她听见,”梅林不由摇摇头,“我没结过婚,所以不知道。不过我总觉得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事……”
“或许罢,”璀斯说,“依瑟和我还是很开心的,尽管我总在抱怨自由从此离我们远去,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依瑟救过我的命,我欠她一份情,所以只要她乐意这样做我用一辈子还她一点也不过分。”
“我该怎么说你呢璀斯,你的见解……很独特……”
“你会慢慢了解我的,”在梅林的笑容里璀斯的语调逐渐变得温和,“睡会儿罢,明天还有很多路要走——来,给你肩膀。”
“没关系的璀斯,我自己可以……”
“嗯,是啊,你还抱着你最疼爱的人呢,这样真好,”璀斯轻叹着微阖上眼睛。几日阴雨过后的第一个晴天,月光像被洗了似的,透过树木横斜的枝桠千丝万缕流泻在梅林白皙的脸上。那灰蓝色的大眼睛里浮漾着月色,就像两湾深不可测的湖水,潋滟着可能危险但绝对迷人的未知。金发的傻子睡在他的怀里,头上还戴着白日里依瑟编制的花环,安静得像个洋娃娃。璀斯透过狭长的视线欣赏着这一切,看着便不由自主靠过去,将梅林清瘦的颧骨蹭上自己冰凉的颊。
“可不可以与我说实话,梅林,”像是在梦呓,他的声音轻柔温软得像是夜的风,“他不是傻子罢,你们也在逃亡对不对?你爱他,我想他也爱你,只是出于一些很无奈的原因他被人追杀了,你带他逃到这里。从触碰到你手指的一刻我就一直在揣测你的职业,梅林,是巫医罢?有爵位的家族很少会培养出根本不接触天主的孩子,但你的手那么细腻光滑,漂亮得像是只会弹琴握笔的诗人——你当然不是。于是不握剑、不做粗活,又不是贵族身份,你只能是巫医了,这也正能解释你的朋友为什么表现得像个傻子——他一点也不傻,否则在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为什么你总是会那样深情地看他——”
“我没有,璀斯,我只是不希望我们那样子……”
“嗯,我理解。”
璀斯轻笑着,就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小心地覆在梅林和他的傻子身上。“做个好梦罢,放心我就在你身边,出什么危险都可以照应。另外,梅林,可以告诉我关于你们的事我猜对了多少吗?”
梅林不语,他略带羞赧地垂着头,清澈的目光在熟睡的傻子身上温柔地铺洒。“我念书时逻辑学成绩可是全法兰西一流,”璀斯就用手臂支撑着身子凑过去看着他,月光下秀美的脸上带着一种恶作剧得逞的顽皮的笑意,“是的我在法国留过学——若我猜对了七分以上,就烦请你闭上眼睛好不好——容许我做一件无伤大雅的坏事。”
“嗯,什么坏事呢……”梅林无辜地问着,却本能地垂下目光。感觉有什么软软暖暖的东西落在眼睑上,轻轻刮蹭过他浓密的长睫毛,就像一阵风拂过草叶,风过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Ay; ay; O; ay; the winds that bow the grass。
哦,有风拂乱了细草。
And one was water and one star was fire。
一颗星炽烈如火,一颗星沁凉似水。
And one will ever shine and one will pass。
一颗将永恒照耀,另一颗则消隐无踪。
Ay; ay; O; ay; the winds that move the mere。
哦,那潋滟了湖面的风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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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梅林?你在干嘛?!!”
——“我又在干嘛,这见鬼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第二章 君临
Take thou and strike; the time to cast away is yet far…off。
拿住它,用它去战斗吧,属于你的时代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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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醒了,从梅林怀里跳起来:他已然恢复了神智,一脸怒容地瞪着他们。
“听我解释,亚瑟,”梅林还是一副特无辜的样子,“茉嘉娜与阿古温里应外合攻破了卡默洛特,你在战斗中受伤——时间紧迫,所以盖乌斯给你服过药水,让我把你带出……”
“你是说卡默洛特被人占领啦?你这白痴,你明知道我是国王受点伤算什么——这种时候你不为我擦亮战甲陪我死守城池倒把我给带出来了!我跟你说我宁可在城头战死!现在倒好,我成了懦夫成了逃兵——你让我有什么颜面再回去见我的臣民和我的骑士!梅林!”
“我就知道你一醒来准是这副德行,”梅林扁扁嘴巴,“不过盖乌斯他老人家教导我们,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懂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懂不懂啊你。只要你在,我们就有希望,就可以重新杀回卡默洛特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亚瑟,用你的大脑想一想,要是你真挂了,卡默洛特不就彻底成为茉嘉娜的囊中之物了么。”
“好吧,你有理,”连续当了若干天傻子的亚瑟被他这么一说彻底打了蔫,“可是你也不能给我打扮成……啊呀太乡巴佬了简直,你什么审美啊这么难看的鸡屎色,还有我头上这是……”
憋不住的笑意像蜜糖样堆满了梅林的酒窝,一旁的璀斯也毫无形象地笑喷了。亚瑟见还有个外人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所谓丢人在家丢也罢,这在一素不相识的骑士面前把脸丢到格陵兰岛去的事他堂堂卡默洛特一国之主可委实吃不消。“他是什么人,”他便怒气冲冲地朝梅林吼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把我的脸丢到家门外了!!”
“话说你不会还真是传说中卡默洛特的亚瑟王吧,”璀斯倒是面不改色,“你也别怪人家梅林,看你们两个这些天两情甚笃的,像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中间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我不过礼节性吻他一下你都能拿起剑来对我——好吧那时候你神志不清,现在好容易醒了,也该心疼他这些天下来好东西先喂你嘴里睡觉都给你当枕头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不是——尽管没推断出你的国王身份这是我的失误但……”
“骑士你真啰嗦,”亚瑟异常无奈,“比我这仆人还废话连篇——”
“什么他是你仆人?”璀斯倒越笑越开心,“这么好的男孩,这么漂亮的人这么秀气的手——国王你要是嫌弃他给我算了,用最多一年的时间我就可以把他培养成阿尔比恩乃至海峡对岸整片大陆无论骑士淑女都只恨难求一见的美男子而且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他的贵族身份……”
“得了璀斯,你若再不闭嘴他会真的丢给你……”
一只手套。
可问题是哪里找手套去啊——
“要不我借你?”倒亏璀斯丹想得出来,“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我可以先借你一只,你再把它丢给我也成——”
亚瑟彻底无语了。
“好罢骑士我们平素无冤无仇,也犯不着做那种事,”他还是不太开心地冷着脸,“建议您离我的仆人远些,我相信他不会喜欢那样一种惺惺作态的生活,是罢梅林?”
“我倒想说其实我蛮喜欢的,”梅林不由得意地笑出来,“比天天给你喂马擦盔甲洗袜子还要被你欺负的强多了,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想——”
“你敢。”
冷冰冰地一句堵上去,梅林满足地牵着嘴角,看到亚瑟对璀斯的目光里甚至充满敌意。“怎么闻着一股酸味儿呢,”璀斯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态度,“得了吧国王,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认真的——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不信你问梅林,媳妇还在小屋里睡着呢——”
“什么声音?”
抽出剑,两个骑士的目光都变得警惕而集中,梅林站在他们身旁,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大战在即前的戒备之色。有空旷而纷乱马蹄声贴着地面传来,他们看到了叛变的阿古温:那人是亚瑟的舅舅,曾一度为亚瑟信任有加。杀人灭口的屠戮与仇恨引发的报复交织碰撞,恶战瞬间爆发——亚瑟本能地将梅林护在身后,长剑一挥便在叛变者的面前画起一道血光。璀斯丹一直以为在战斗的只有两个,但他完全确信有这两个就足以收拾掉来犯的一群草包——那个穿黑衣服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是想逃跑,而他当然不会便宜他就这样走掉——随手从身边树上捞下几只果子,一大滩汁水在双下巴大叔脸上开花的感觉真好。刚准备再补上一箭,只抽出袖弩的瞬间他发现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那人像中了魔法一般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击飞,大脑袋闷沉沉地撞在一棵树上;回过头,亚瑟还在与兵士们周旋,却不提防树丛深处一支冷箭裹挟着阴风直指向他的后颈——
“亚瑟当心——”
喊出这话的是站在灌木丛另一头的梅林,而亚瑟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被某种他始料未及的强大力量扑倒在地,抬起头,漂亮的金色卷发垂到他的脸上——冷厉的金属偏离了它原先的射程,暗灰的羽毛消失在草丛深处。“别用这种表情看我,”那人蓝色的眼中画出一种死里逃生后的侥幸神色,洁白的牙齿间挂着涎皮赖脸的笑,“没兴趣扑倒你,我喜欢那种单纯无辜最好略带青涩让人想要抱上去啃一口的型——”
“我没那意思,不过再次警告你别想打我仆人的主意,”亚瑟冷冷地甩下一句,就跳起来继续砍杀进犯者——那些人早无心恋战,见头目头破血流地倒在树下也顾不上别的,各自拔腿就跑。依瑟已经醒了,紧张地奔出小屋检查璀斯是否被伤到——“你怎么总是小瞧我呢,”璀斯笑着爱抚起她亚麻色的长发,“就那群乌合之众,我一个人也能对付得了,更何况我还有一个同伴——”
依瑟这才注意到先前的傻子已然恢复正常了,梅林正小心地替他把剑别进腰带里。“你救了我的命,”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