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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他保证不走远,莫德,我只是想跟你说话,可你总是不愿意理我……”
“我是不想理你,絮叨的上帝,你爱所有的人,我知道了!”
“那好罢,”加利看起来显得很受挫,“那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伤害你自己好吗?上帝爱你。”
“去他见鬼的上帝!”
莫德对着加利的背影狠狠地嘀咕着,加利仿佛有些不忍地回过头看他,之后才在胸前画过十字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你看够了吗艾默瑞斯?”莫德却头也不抬,“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或者你也可以回到我们中间去……”
“事实上你并不欢迎我,艾默瑞斯,你怕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猜可能是怕我泄露你的身份——与你说过我不会的,在这一点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梅林只有点点头,咬唇不语——他只是想监督他以防他办出什么坏事,然而见了面,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回到大家中间去罢。”
“嗯,”莫德这次倒是全无抗拒地点头起身,就随着梅林转出灌木丛,梅林低头走在前面默不作声。“艾默瑞斯,”莫德却再度唤住他,用心语对他说,“我知道你现在还信不过我,毕竟我以前同茉嘉娜有过来往。不过我会向你证明我已经做出了另外的选择,我长大了,我已经明白是非:茉嘉娜被仇恨控制,而我想这世界并不仅仅由仇恨构成——艾默瑞斯,我想走你的路。”
“我的路?”
“所以我会让你信任我的,我们都相信法术本身并不是邪恶的东西,” 莫德雷德却只是在安静中继续他过于老成的谈论,“不管怎么说,在这样的世道里,两个人并战总比一个人强。”
“也许罢,”梅林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就回到亚瑟身边坐下。亚瑟欢乐地朝莫德雷德打个招呼,并没有询问他去哪,而加利就默默在自己身边为莫德空出一块地方。
“对不起,”他坐下,垂着头,几乎不动嘴唇地轻声说。
“没关系的莫德,上帝依然爱你。”
“如果你少说两句‘上帝’,”莫德雷德不满地嘟囔道,“也许我会考虑和你做朋友的。”
“哦那好吧,”加利就温顺地牵起莫德的手,“那我以后不说了,直到你开始相信他的光芒普照到你——我们先做朋友罢。”
“真可笑,我竟然和上帝做朋友,”莫德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讽刺,但与其说那是讽刺,倒不如说它像自嘲。回城的路上加利一直唱着圣歌开心地牵着莫德的手,莫德眉头紧锁了一路,却也一直不曾试图去挣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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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堡,梅林依旧为国王更衣,烧水洗澡。国王躺在浴盆里懒洋洋地看着那个在屋中忙碌的身影,他很细致地把每样东西都整理成他喜欢的样子,只那些被刻意回避的眼神交流使他满腹的心事欲盖弥彰,这让他莫名觉得胃里空空的,以为若一直这样沉默下去总有一刻堂堂卡默洛特国王会在他的房间里气闷到炸开——
“梅,说真的,你究竟是怎么了,”他便探出一只手来招呼他,“你过来,像个朋友一样跟我说说行吗?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我带你出去玩你都不开心,讲笑话你都不笑。”
“因为没什么好笑的,”梅林却只是低头忙自己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本来就是这样,没像你想得那么复杂。”
“那过来给我搓背。”
梅林无奈地撇撇嘴,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在他身边跪下。修长而微凉的十指抚上湿漉漉的肌肤,一种熟悉又奇妙的感觉。
轻轻地揉搓、黏腻的拂拭——不知从哪天起亚瑟习惯了这种感觉。很多仆人都有熟练的按摩技术,他们可以把每个点都拿捏得恰到好处,使他们的国王全身筋络放松,在踏实地睡一觉之后变得神清气爽。而梅林——别说按摩,他起初甚至连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犹记得第一次他竟然还像个姑娘一样害羞地躲到屏风后面,说什么“洗好了叫我一声”——直到现在他也不是很会拿捏轻重,只那些因一味怕弄痛他而带出的温柔,轻得像是早春东风裹挟着新草气息的吹拂,又像是广袤的原野里不知何处捎来的一缕清香。那让他每每产生一种人类生命里最原始的冲动,就像是一个战士,任他多么冷血无情,当置身蓝天白云下面开满风信子与七里香的花海,他的心底一定多少会荡漾起些舒缓开阔与温柔的感受。站在山巅会想要呐喊、看到大海会忍不住投身于她的怀抱,这就是人类的天性——想要扑入海中又畏惧风暴难测的天性。每个阿尔比恩的孩子都深爱海洋,正如他们畏惧海洋:海洋代表着开放与自由,又蕴含着无常与未知,这正像他们的处境——站在海岸山崖的边缘,心里满满的都是踌躇与挣扎,又爱又怕,渴求与恐惧谁也无法战胜另一个。亚瑟紧闭着眼睛:这个时候他向来不敢回头看他,他只怕看他一眼那种天性里带来的渴求便会冲昏他理智的头脑,从此拉着那个自己一生中最重视的人一头栽进地狱万劫不复。然而他又总会忍不住想看他,揣度他现在的表情,是陶醉厌烦还是——仅仅是平淡?抑或,不用猜,他一定是陶醉的,因为肢体的接触永远最能说明一切;然后,当他回过头,看到他脸上幸福的神色,一切水到渠成。就像一场梦境,这岂不是太美好,美好得让人不敢相信,而美好之后呢?是不是恐惧又会再度袭来,沁凉的海水拥抱的温柔终究会被深不见底的幽邃吞噬,或是遇到鲨鱼、遇到冰山,天堂即是地狱。
只若天堂地狱本无差别,堕入地狱便又何妨——
猛回头,眼中果然是天堂般的美好。那黑头发蓝眼睛的少年如今双目微阖,丹唇轻启,平日里那些细致的棱角都融化在水气与眼波的氤氲里。他苍白而消瘦的额上零落着细细密密的汗珠,长睫毛下面两抹娇艳的胭脂几乎让人不忍触碰——
一切水到渠成。
不再冰凉的唇瓣、湿润而绵长的纠缠,所有的冲动与憧憬在一瞬间迸发,水自盆里漫出濡湿了地面。皎洁玲珑的锁骨、几不胜衣的纤腰——喘息声在水雾弥漫中逐渐变得厚重起来。就像是一场仪式,透不过气、张不开眼睛,彼此都不能抵触却也无法满足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渴望。他感到他眼角微咸的泪,触到他唇边湿润的呼吸。“Please,”他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这一个单词,他弄不清他是请他继续还是请他停下——也许,小心地压抑着自己停止爱抚,缓慢地离开:他在哭,而他只是不想让他不开心——
“Don’t stop… please; Sire…”
“Em; Arthur。”
“抱歉,屋里有人吗——陛下?”
亚瑟几乎想骂人,从浴盆里跳出来,扯过床单把自己随意一裹,继而怒气冲冲地开门,只见莱昂一脸焦虑地站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小队容色无辜的士兵——天,这可是卡默洛特的王宫,隔音效果不免也太差了吧。他在心里暗自咒骂,再说莱昂又不是加拉哈德,听到这种声音也值得大惊小怪他不是欠揍还要闹怎样——
“对不起陛下,此事实在关系重大,”莱昂却把一卷羊皮纸递在他手里,“是罗马人派来的信使,我们本说天色已晚、安排他明早觐见的,但他坚持事情必须尽快说明,这是信件,请陛下过目。”
“卢修斯,共和国的财政官,但愿不列颠的国王亚瑟付出他应当的代价,”亚瑟读着信,眉头不由便蹙将起来。“到底怎么了陛下,”莱昂急切地问;“罗马人似乎对他们的太平生活感到厌倦了,”亚瑟冷冰冰地说着,把信丢回他的手里,“你自己看罢,另外转告圆桌与朝臣,明早商议。”
之后他掩上门,莱昂的脚步声去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事没完。
☆、十三章 攘敌(Ⅰ)
The old order changeth;yielding place to new; and we that fight for our dreams。
旧秩序已经改变,它将让位于新生的规则,而我们正是在为自己神圣的理想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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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要想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亚瑟回转房内时梅林已穿好了衣服,整个人湿淋淋如落汤鸡一般,“不过当然会先把水倒掉——”
“把衣服脱了,”国王却面无表情,只用他最冰冷的命令口吻说。
梅林几乎愣在那里——“我要你把衣服脱了,”国王又容色严肃地重复了一遍。看他不像在开玩笑,梅林只好委委屈屈地躲到屏风后面,把满身的湿衣服脱掉,一条毛巾飞将进来。
“擦干了,出来,”他听到国王在床上躺倒的声音,“真想不通你,从宫里湿答答地出去,难道跟人说你掉进了酒桶?”
“哦……那你有衣服给我穿吗……”
“穿什么衣服,过来,睡觉。”
“亚瑟?”
“我说你擦干了过来陪我躺着——怎么啦?嫌弃国王的床啊?”
“我哪有……”
“那你擦个身子要这么慢吗?”
“那……好罢,”梅林嘀咕着,就只能拿毛巾覆盖着自己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转出来:亚瑟躺在那张国王专用的大床上,漫不经心地为他掀开另一侧的被角——
“还拿着毛巾干嘛,没上过王宫里的床你紧张是吧?”
“我没……”
“那要不要我教你?!!”
梅林只好丢开毛巾钻进被子里,整个人就蜷在床的一角——当然他也只能这样,毕竟现在果真除了亚瑟的被窝他哪里也去不了。“你往这边靠一点会掉下去吗?”亚瑟则兀自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给一般的仆人,就算上刀山下油锅国王让他做他也得做,你倒好,让你上国王的床你还这么忸怩。”
“所以我更要诚惶诚恐,免得哪天因为上国王的床这种事情被送上绞架什么的……”
“那你就不在意抗旨不遵吗,”亚瑟说着一把将他拉到身边,用一只手臂紧紧锁着他以防止他再度逃跑——“现在你跑不掉了,就这样,先跟我说说感受,我的床怎么样,给个评价。”
“比睡野外睡地板强多了——啊——”
他才发现自己如今完全处在亚瑟的掌控里,他可以随意攻击他的任何部位,貌似挨揍什么的还真远不及这个有杀伤力。“好罢我投降,”他只好无奈地妥协,“如果你实在是很想要我……”
“要你做什么,”亚瑟却慵懒地闭上了眼睛,“睡觉罢,明天还要早起——看来是要跟罗马打一仗了,打仗之前,好好享受你的床——啊不对,我的床。”
梅林便吹了灯,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睡去——一夜无话,其实这是他第二次睡亚瑟的床,和上次一样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两个人,平平淡淡地睡在一起,一个鼾声大作,一个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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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你醒了?”
“我想说你不翻身能死啊——躺过来点。”
“哦。”
“听着,你要是再动来动去,我会让你一整天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