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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明朝之牧狼-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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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要是天热,号房内屎尿泗流,臭气熏天,若没有惊人的忍耐力,还真不容易答题做卷。这样苦挨至放榜之日,他们放下重负,如获重生,到青楼寻欢买醉,轻松一下,希图忘却之前所受之苦难,也是很自然的;况且,去青楼也并非为了一时之欢,青楼女子精通诗画琴棋,对于那些孤身出门在外的士子而言,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知音良伴;而青楼也是士子们交朋结友、切磋诗文的绝佳宴游之所,高中者可以多结交几个患难之交、诗文知己,落榜者也可以凭借高中者的关系捞个差事做做,大家各取所需,又何尝不是乐事呢?花魁选举,对于那些家道殷实甚至金银满室的士子来说,正是获得美人青睐的大好时机,而对于那些囊中羞涩的寒门士子来说,无缘一亲美人芳泽,过过眼瘾也未尝不是好事。应天府衙禁止大赛,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吗?
只是这些话,李东阳觉得不该由自己说出口,想想,他说:“公子,今晚咱们去拜会宗贯先生,老先生久在此地,咱们不如向老先生请教一二?”
朱佑樘想想,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久闻这位老先生鲠直敢言,应该会有坦诚之言相告吧?
王恕骤然接到致仕诏命,虽然抑郁不平,但年过古稀,在官场呆了将近四十载,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啊,加上最小的儿子王承裕非常明白他的心思,在一旁极力劝慰,他也就很快放开了这事,让承裕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事情也真怪,他在任上之时,虽然也有几个同僚时时前来拜望,但从没像今时今日这样来得勤快,尤其那些平日里与他心有嫌隙甚至忌恨于他的,居然也都非常殷勤的前来邀宴,为他饯行,像钱能之流,一次不够,居然还宴请了两回,他于是也便放开胸怀,来者不拒,结果,眼看已是六月下旬,他还没能启程返乡,想想真是好笑。
这日晚间,他吃罢晚饭,到书房坐着看会书,王承裕忽然匆匆忙忙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王恕大吃一惊,连忙起身,说:“快快有请!承裕,你代为父迎接!”
王承裕赶紧出去,王恕暗自思量:太子南来了?夤夜来访,不知所为何来呢?自己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如今更是致仕之身,用不着担心什么了。
他就在书房门口站定,静静等着。
李东阳悄悄告知王承裕是太子前来拜访,是希望王恕见到太子能保持镇定,不要有什么对朝廷的激愤怨责之言,但在书房中看到王恕对太子大礼参拜之后神情冷静,没有一星半点的异色,倒是相当吃惊。
而王承裕这个少年人只不过弱冠模样,从知道太子来访开始至今,一直是不卑不亢,言辞得体,此刻静静地站在乃父身后,目不斜视,这让李东阳也不由暗自喟叹:人言此子七岁能诗,弱冠着《太极动静图说》,观其言行,果然不俗啊!我儿兆先也快十岁了,虽然称得上早慧,但不知将来是否会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般沉稳有度。
门口有沐云平跟张纪守着,书房里只有王恕父子俩跟朱佑樘、李东阳君臣俩,他们说话也就少了许多顾忌,朱佑樘在表达了对王恕的久仰之情和代父皇转告了慰劳之意后,开门见山问起城中士子混乱的情状,王恕道:“公子且放宽心,此事不会持续太久,城中秩序三两日内自会恢复,商户娼家会照常营业。”
朱佑樘有些吃惊地问:“老先生何以如此肯定?”
既然太子之前说他只是私人拜访,不代表朝廷,彼此可以畅所欲言,王恕也就没什么避忌的,笑笑,说:“里风书坊被砸,不外乎同行妒忌而采取的过激行为,只要衙门处置得当,事态自然会平息;至于花魁大赛,更简单了,衙门撤销禁办之令就行了。”
朱佑樘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问:“老先生也认为花魁大赛不当禁止?”
王恕毫无异色,说:“秦淮风月,自古而然,朝廷官吏自然不应涉足其间,但游学士子、富商巨贾来往进出也是在所难免,太祖皇帝当年并不禁绝娼家乐户,正是为此。”
话不必说得太透,朱佑樘对此可是非常明白的,太祖皇帝专设教坊司,管理娼家乐户,来自这些娼家乐户的赋税,可是对北元作战的有力支柱;同时,有了朝廷专设的教坊司,卫所那些将士就不会跑到私娼那里乱搞,也就不必担心他们染上乱七八糟的疾病而削弱战斗力;再说了,若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愿意入贱籍干这下贱的营生?即便自己有朝一日登上帝位,难道就能彻底解决这问题吗?他可从来没有想过。
同样的夜晚,坐落在南京城东南的苏家渡附近的柳烟庄园的书房内,殷台树正兴奋地说:“婕儿,一切都不出你所料,现在全城都进入了混乱状态,原先那些处处与咱们做对的商家为了证明清白,都出奇的合作,照这样子,想必过不了几天,衙门就得妥协了。想不到,原本这么麻烦的事,在咱们砸了自家的书坊之后,形势就完全逆转了,婕儿,真有你的。依你之见,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依婕笑盈盈的看着爹爹,说:“咱们不要有任何举动,只要耐心的等着就行。关键时刻,爹爹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殷台树毫不迟疑地点头,说:“一切听你的。”
依婕站起身来,冲爹爹一福,说:“女儿告退,爹爹也早些安歇。”
殷台树点点头,看她走到门口了,才说:“哦,忘了告诉你,总执事快到了,算算行程,两天后应该能到了。”
这么重要的事也会忘了?依婕转身看着爹爹,看到他嘴角隐隐有一丝微笑,忍不住娇呼一声:“爹——”而后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殷台树的的哈哈大笑声。
依婕一边走回自己的闺房,一边恨恨的想:哪有爹爹这样捉弄自己女儿的?不过,她很快就转嗔为喜了,因为,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终于要来了。
她的这种喜悦,连正在闺房里收拾的丫鬟小语都感觉到了,看着她,问:“小姐,有喜事?”
依婕一笑,说:“不告诉你。”自顾自坐在梳妆台前解开发髻,小语很乖巧的过来,拿起梳子给她梳理乌黑柔顺的长发,依婕胳膊肘撑着梳妆台,托着腮,想着心事,他终于来了,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那年在边关,若不是有他相救,自己一家三口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他纵马驰骋、挥刀杀敌的英姿,至今还时常出现在自己的梦中;爹娘在回乡途中双双病逝,自己只能卖身安葬他们,从此流落青楼,原本以为自己从此与他再不会有什么联系,谁知老天眷顾,自己被爹爹救下,认作女儿,而最令她庆幸的,是他原来跟自己是同属一教,而且他居然是老教主的爱徒,而自己,为了他宁愿身处贱籍,却荣幸的被老教主选中,成为他未来的妻子。
时隔数年,不知他还认不认得自己?
应该不会认得了,当初抱着他的双腿哭得满面是泪,一定丑死了,他肯定想不到自己会变成如今这样子的。到时候,我就是要让他大吃一惊!
她看着菱花镜中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忍不住嫣然笑了。
全城恢复平静比王恕预想的还要快,只不过是短短两天,整个南京城就又商贩林立,游人如织了,秦淮河的河畔水上,更是美女如云,士绅如蚁,画舫如织。那些非常想要夺得花魁头衔的秦楼楚馆,极尽全力吸引商贾士绅,秦淮风月,原本就是与士子们大力追捧分不开的,此时此刻,哪怕那些一文不名的穷书生都是非常受人待见的,每一个都可能是潜力股,当然,如果能吟诗作曲就更好了,一个花魁的诞生,往往伴着一首新诗、一曲新词或一支最新的舞蹈……
整个南京城似乎都陷入了疯狂,商贾士绅疯狂玩乐,秦楼楚馆疯狂拉客,小贩货郎疯狂叫卖……什么都捞不上的,至少也能疯狂的看好戏。
不过,谁会成为本届花魁,大家还是很清楚的,整个秦淮河畔,也就有两位能有资格角逐这个殊荣——惊鸿楼的炎炎姑娘与闲来馆的紫袖姑娘。
娼妓也分三六九等,下等的是“寮”,中等的为“院”,只有最上等的才称为“楼”,惊鸿楼是秦淮河畔一等一的青楼,而炎炎姑娘是楼中最出色的清倌人,年方二八,姿容绝世,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她其实原名妍妍,只因待人就如同一团蓬勃燃烧的火一般炽热,恨不得把人融化了一样,被众多士子戏称为“炎炎”,她于是索性更名炎炎,结果声名更胜从前。
闲来馆的紫袖姑娘却与炎炎这个火美人截然不同,闲来馆并非青楼,而只是客人品茗听曲赏歌舞之地,紫袖姑娘年方二九,是这里最出色的姑娘,也是脾气最大的,她只精于弹琴、弈棋,从来不做第三件事,而且她弹琴弈棋之时,要是客人说句调笑的话,她立马就翻脸走人,以后这客人就别想踏进闲来馆半步。这位冰山美人如此待人,却居然没有影响闲来馆的生意,反倒使客人们对这位冰美人敬若神明,前来闲来馆捧场的客人不减反增。
六月二十四日夜,花魁大赛正式上演了。
秦淮河上,画船萧鼓,去去来来,船上仕女团扇轻绔,缓鬓倾髻,软媚着人;河畔人家的露台之上,朱栏绮疏,竹帘纱幔之间,不知有多少玉臂在挥动;两岸士女填溢,争先恐后观赏灯船;那些大型的灯船之间,还有数以百计的小篷船在穿梭来往,篷上挂羊角灯如联珠,有的十余艘船首尾相连,恰如烛龙火蜃,屈曲连蜷,回旋转折之时,水火激射;船上舟中鏾钹星铙,宴歌弦管,腾腾如沸,士女凭栏轰笑,声光凌乱,令人耳目都不能自主了。
朱佑樘在钱能专门准备的画舫上坐着,耳闻目睹河上岸边这一切,居然觉得心里慌慌的。
见过王恕后的第三天,王恕特意给他摆宴接风,席上作陪的都是王恕与李东阳千挑万选的官员,执掌南京吏部的陈俊,工部尚书胡拱辰,工部右侍郎刘俊,兵部参赞军务耿裕,大理寺卿宋钦,光禄寺卿雷泽,大理寺评事张子麟,礼部员外郎邵宝,还有守备太监钱能。
李东阳跟王恕并没有瞒他们,向他们引见了太子。
太子殿下不是在东宫闭门思过吗?陈俊他们一愣之后,立刻就明白那只是个障眼法了,连忙大礼参拜。
陈俊年近古稀,是正统十三年的进士,在京师做过户部右侍郎、吏部左右侍郎,为人识大体,负德望,只是自成化初年出任南京太常少卿以来,一直就在南京呆着,他现今身体不太好,正考虑着要奏请致仕呢,谁知他还没上奏,王恕倒先被天子批落致仕了,这段时间,他心里一直憋闷得慌。今天听说当今太子就在眼前,一时间惊喜交加,颤抖着双唇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各位请起!”太子伸手示意,大家起身。
“殿下丰姿出众,老奴万分欢喜啊!”钱能再次拜伏在地,激动得眼泪都下来了,五十好几的人了,虽然保养得还不错,但这满脸是泪的样子,让人怎么看都像是个老婆子在对着孙儿辈装慈祥,让人看着相当的——呃——恶心!
王恕他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神色平静,只有张子麟脸上非常明显的出现鄙弃厌恶之色,他快而立之年了,但一向秉性醇正,加上前年才中进士,入官场不到三年,做的又是大理寺评事,对钱能之辈的态度是尽人皆知的,王恕也正是为此才对他另眼相看,而钱能也因为王恕的关系,一直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隐忍着。
相比较之下,比他小了一岁的邵宝反而显得沉稳多了,李东阳在一旁看着非常欣慰,这邵宝是无锡人,成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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