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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班咒怨:学号44 早安夏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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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他经过陆平身边时脸色特别忧伤。
表情像一场悲伤的雨季。
雨季突然从城市里消失了踪影,带走委靡的味道。天空的身体变得柔软,彩色的阳光照耀着彩色的大街,每个人都有温暖的鲜活的脸。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妈妈有时候会高兴地对她说:〃呀,你心情不错的样子。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没有的。她在学校里还是被人排挤和漠视。但她对这种事情早就能一笑置之了。
她甚至是微笑着答应班长,把米岚的课桌搬去杂物室。
〃你真的答应了?〃班长对庄嘉惠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有点吃惊,〃你要知道,这可是死人的课桌哦。〃
〃没关系啦。反正就算我不答应,这任务还是会落到我的头上不是吗?〃
班长无言以对。确实,班上的人见过米岚那么恐怖的死状后,哪里还敢碰她的东西?就连靠近她课桌的座位都被搬开好几丈远。那张孤岛一样的课桌在教室里甚是刺眼。老师于是吩咐班长叫人把它搬走。
谁也不会去动那张桌子的。
假如要全班投票决定由谁去搬那张桌子,想必庄嘉惠会高票当选。
既然如此,何必当众出丑,还不如乖乖地接受。
全班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冷漠的,嘲讽的,无聊的,在空气中生硬地摩擦出声响。她伸手抓住课桌的两边,用力,课桌离地好几寸又砰的一声着地。
太重了,不是她可以挪动的重量。
没有人过来帮忙,袖手旁观的人群中竟然还有人在笑:〃白痴哦,一张桌子也抬不起来。〃
庄嘉惠红了脸,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陆续响起来的嘲笑声冲淡了她周围的氧气,她觉得窒息,低着头想逃离这个冷漠的教室。
〃我帮你吧。〃
韩傲然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教室里的笑声又一朵朵地灭下去。
在满教室冷漠的目光中,两个人合力把米岚的课桌搬了出去。
〃要搬去哪里?〃
〃杂物室。〃
〃哦。〃
他们慢慢地搬着课桌经过走廊。通往二楼的楼梯间,像庞然大物张开的嘴巴,幽暗森然。
庄嘉惠刻意往那里面望了一眼。
被照亮的尘埃在微弱的光线里跳着轻快的舞蹈,清晰可辨的楼梯和扶手,从拐角里倾泻下来明亮的阳光,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她的内心里除了一片坦荡荡,什么也没有。
韩傲然看得出她心情愉快,与以前不同,好奇地问一句:〃你怎么了?最近见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是吗?没什么不同吧?〃她说,脸上的笑容在阳光里游动,像热带鱼的鳞片。
韩傲然马上说:〃你在笑呀。以前很少看见你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就是陆平他们啦……〃庄嘉惠想了想,干脆把陆平他们装神弄鬼的把戏抖了出来。韩傲然却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只是盯着她问:〃这又怎么了?〃
〃哎呀,这不就说明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吗?所以那个怨咒的传说也是假的啦。这个学校根本就没有发生台风刮倒教室,砸死五个学生的事情。〃
〃啊?〃韩傲然好像还没弄清楚,歪着脑袋做沉吟状。
庄嘉惠好像要点醒他似的,说:〃你看,学校四周根本就找不到有倒塌的教室之类的遗址嘛。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应该多少留下些痕迹才对。〃
韩傲然抬眼看着她,眼睛半眯着。然后,他缓慢又清晰地说:〃你说得不对,那件惨事是真的。那间倒塌的教室其实也是有的。〃
庄嘉惠停下来,抬着沉重的课桌不放,看着韩傲然眼睛睁得大大的。
〃真的假的?〃她怀疑地说。
〃是真的。〃韩傲然回答得十分笃定。他抬起下巴向学校围墙那边扬了扬,〃那边的那个池塘,就是那间教室的遗址。那年下了好大的雨,发了一场洪水后,就出现了那个池塘,那间教室就被淹在池塘下。〃
〃不会吧?〃庄嘉惠说道。
原来那间教室真的存在呀!如此说来,那个怨咒……
〃怨咒也是真的?〃
〃呀……这个谁知道呢。〃韩傲然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他们又继续抬着课桌走向杂物室。
这个时候,湛蓝的天空突然如一张被弄脏的画纸,倒泻出来的灰墨迅速覆盖着原先的鲜艳,大块大块的乌云烂在苍穹的血液和骨髓里,伤口狰狞,很快,黑色的雨就会像血一样从伤口处流下来,潮湿整个世界。
把米岚的课桌摆在一大堆废弃的课桌旁,韩傲然走到窗边观察天色,说:〃快要下雨了。我们快回教室吧。〃
他走出门口。庄嘉惠本来是要赶上去的,可是听到后面有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她回头去看。
一个木偶掉在地上。
木偶有血迹,像人一样注视着弯下腰去捡它的庄嘉惠。她犹豫几秒,还是把木偶捡起来塞进裤袋里。
她猜想这是米岚的遗物。米岚那次曾在垃圾池里焦急地找这个木偶。
她想着怎么物归原主。
雨交错而落。停歇了多日的雨季,又出现在面前,像忧伤的星球又在哭泣。
公车停在红灯处时,庄嘉惠侧目去看窗外的雨景,街道上妈妈撑着雨伞匆忙地走过,庄嘉惠打开车窗想叫妈妈,可是她没叫出来,天空中飘落的冰凉雨滴在她的头发上,钻进她半开的嘴巴里。
她愣愣地看到行色匆匆的妈妈伸出一只手拥着身边的人。那人穿着厚实的雨衣,分不清是男或女,背影泡在黯淡的雨色里。
唯一刺眼的是从雨衣底露出来的那双锃锃亮的红色鞋子。
她心中一惊,来不及再次细看,妈妈已经和那个人消失在路口了。
回来的时候隔壁家的大婶好奇地看着她说:〃哟,小惠,你刚才不是和妈妈出去了吗?〃
哪有的事!一堆疑惑砸向庄嘉惠,刚才和妈妈走在一起的人是谁?
妈妈面对她的疑问,平静地吃着晚饭,夹菜,不慌不忙地回答说:〃哦,那是我们医院里的一个病人。平常都是我负责照顾的,今天有点不舒服来到我们家,我就送他去医院做了检查。〃
〃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好大年纪了,身体状况一向不太好。〃
男的?老头?会穿那种女式的红鞋吗?
奇怪。
更奇怪的是妈妈开始频繁地收拾楼上的阁楼,打扫卫生,一个人忙进忙出。每当庄嘉惠提出要帮忙,妈妈只是笑着拒绝她,理由无非是高考临近,多用点时间在学习上吧。
她学习累了,走出卧室看到阁楼的房门打开着,妈妈不在上面,屋子里显得很安静。她叫着妈妈,慢慢地走上楼梯,来到了门外。
房间里空无一人,淡淡的光芒像无数细小的翅膀充斥在幽闭的空间里。地板打扫得很干净,屋梁上连一丝蜘蛛网也没有。上次来这里是深夜,现在是白天,她将房间看得清清楚楚。
有床,有桌子,有椅子,有儿时的玩具……
一面墙上挂着大幅的白布,似乎是有人刻意想掩住什么似的。庄嘉惠伸手去拉,白布很容易便从墙上脱落。她的眼睛死死地定在那里。
怨咒!怨咒!怨咒!
墙壁布满大大小小的这几个红色大字。不,与其说是红色,还不如说是血色。是被人用血写在上面的!
庄嘉惠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不知所措,身子一软,瘫坐在地板上。
她的手指碰到地板上一个奇怪的窟窿,细小的风从下面吹上来,吹得指尖很清凉。
她低下头去看,那个窟窿好像通向下面那一层。
正下方正是她的卧室!
她从窟窿里看到她房间的床、桌子、闹钟,还有一切的一切。
好像有人从这个窟窿里偷窥她的一举一动。
那种将要从心底深处消失的,每时每刻都好像有人在暗处窥探着自己的感觉又汹涌地浮现出来。这个细小的窟窿就像心脏缺失的一块,一股温热的情绪流淌干净,只留下满满一腔的冷飕飕。
一个影子突然横在她的面前,庄嘉惠惊恐地抬起头,逆光中沉淀出模糊的轮廓。那人在阴影里笑着说:〃小惠,怎么了?〃
是妈妈。
庄嘉惠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全身肌肉携带着过度分泌的氨基酸松垮下来。她坐在地上像个断线的傀儡布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的脸色真难看。〃妈妈说。
庄嘉惠脸色苍白地指着墙上那些血字:〃是谁写的?〃
〃姐姐呀。〃妈妈一脸平静地说,〃好多年前写下来的,弄得墙壁乱七八糟的,我就用白布遮住了。〃妈妈说着,走过去重新挂上白布,然后走回来,轻轻地拥着庄嘉惠的腰,用一种温柔的方式把她请出房间,然后把门上了锁。
雨刚停不久,地上湿得很,大大小小的水洼倒影出沿巷楼房阴暗的脸庞。
巷子里走过依稀的行人。
经过纸扎铺,那个神婆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昏昏欲睡。庄嘉惠走过去,脚踩着那些没有积水的地方。
〃哎!〃神婆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很苍老的声音,像从一部老爷车发动机里勉强地发出来的。
〃啊?〃她回过头看见神婆蹲在地上,捡起来什么。
〃你的东西掉了。〃神婆慢慢地走过来,把那东西放在她的手心里。是米岚的木偶,不知什么时候掉了。神婆看着她的表情很怪异,混浊的黑眼珠盯着她的脸不放。
〃孩子,你最近要小心啊。这东西是不祥之物。〃
〃啊?〃
庄嘉惠困惑地把木偶接过来,心里细细琢磨着神婆的话,怎么都想不明白。
难道说这个木偶会给她带来厄运?
下午的班会上,老师照例说了一番高考临近,同学们不能放松的长篇大论,临结束时她又宣布了一件事情:因为学校暂时请不到校工,所以晚上二楼的铁闸得高三年级的学生去关。不幸的是,这个任务被抽签到了四班的头上。
更不幸的是,这个任务又被庄嘉惠抽到了。
其他人顿时大松一口气,回过头来盯着庄嘉惠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晚上八点就要把铁闸关上,正好是晚自修的第一节课间。
夜晚的二楼和一楼简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边喧嚣和光明,一边死寂和阴暗,连通这两个空间的就是那个楼梯间……死过人的,楼梯上还留着洗不掉的血迹。虽然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陆平他们装神弄鬼搞出来的,实际上是没有鬼的,但经过那扇铁闸,庄嘉惠还是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闪过李信远死在面前的情景,毕竟那是一场真真切切的死亡,不可能捏造出来。
七窍流血,绝望的眼神,痛苦的呼喊。
庄嘉惠有点心悸地加快步伐,很快经过楼梯间,上了二楼。二楼昏黄的灯光奄奄一息地扯出她的影子。
在锁上铁闸之前,必须先巡视二楼,确定没有人逗留。
一个人要独自巡视幽静的二楼,难怪其他人都对这个任务避之不及。
没有异常情况,她很顺利地关了铁闸。
第二节晚自修,班长跑过来不满地告诉她,二楼的铁闸大开着。
奇怪。明明锁好了的。
庄嘉惠不得不又去锁了一次,非常确定已经关上了。谁知道,下晚自修后,班长又跑来告诉她,铁闸居然还是打开的!
真是邪了!
庄嘉惠越想越不对劲。原本她猜想可能又是陆平他们搞的鬼,可是她锁完铁闸回来看见他们一直待在座位上,根本没有时间去打开铁闸。
更何况他们也没有钥匙才对。
这次又轮到谁的恶作剧了?抑或这并不是恶作剧……
这个时候教学楼里的同学都走光了,一楼的教室通通关了灯,无比幽暗。庄嘉惠踌躇了半晌,才战战兢兢地走上二楼。
静如死水的二楼,生与死的气味流失进它的深处,灵魂涌动,像黑海水。人走在其中是非常渺小的一点。
化学室,物理室,美术室……
厕所……
没有人。即使庄嘉惠憋足了劲狠狠地问:〃有没有人?〃依然没有回应。她的声音像是被旋涡吸收一样极快地消失。二楼像巨大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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