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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条件都成熟了,他用火焰召回了阿瑟的魂魄。而我马上就想到我此次来到这座城的目的,寻找杀风楼的独子。”织风抱紧怀中的叶叶,他眉间一沉,“独城主人想用孩子来当寄魂宿体。”鸣点点头,“对,这世上有着血气的人不多,随着人的长大这股血气也会渐渐消散,所以他只好寻找孩子。我记得斯媚姑娘说过,幸好叶叶是个男孩子。这就是他为什么没有选择叶叶的原因吧。他要召回的魂,是自己的恋人。终于,他找到了一个符合所有条件的女婴,所以就有了那场烈焰焚婴!真是残酷的人呐!还有,他选择在所有独城人的面前演这场戏,是为了证明,这次的阿瑟不是不祥之女了。虽然我不太熟悉独城的信仰。”
斯媚恍然道,“青鼎,红焰,那个女婴来自这些神圣之物,在独城人眼里,这就是一个火神的女儿。他为了阿瑟,处心积虑如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他那份深沉的爱,不惜背负数十条人命,不惜焚烧一个婴孩,都要让阿瑟回来!
淮涟轻轻地摩挲着自己腰间的长嘴葫芦,“那么,你怎么解释阿瑟的哥哥阿牧被杀的原因?还有,独城主人拿这些傀儡有什么用处?”
鸣一摊手,“这也是我还在疑惑的地方。独城主人竟然对斯媚姑娘说阿瑟根本没有任何亲人,那么这个哥哥又是怎么回事?我只能猜测,这些傀儡最大的用处就是唤醒阿瑟的尸体吧。如今他已经找到了寄魂宿体,这些傀儡也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了。而骷髅,长巷里的骷髅应该是他拿来控制这些傀儡的!呀,”鸣忽然惊讶出声,“这个独城主人,竟将每一步都计划得近乎天衣无缝!”他看向那群白衣傀儡,“它们果然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连那些守护墓地的怨灵,控制傀儡的骷髅,他都要一起全部毁灭!”
“什么?!”斯媚看向自己的傀儡,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迹象。
织风将叶叶放在地上,然后拔刀猛地劈向其中一个白衣傀儡,灰色的烟气飘散出来,这些傀儡体内竟然都是零散的白色骨头,冰冷的金属零件落了一地。
不远处,长巷尽头静静地站着一个白袍青年,他缓缓走过来,“看来,我还是小看了流族的少公子。”鸣嘴角微扬,“看来,都被我猜对了。”
阿冽就站在那里,目光沉静温和,“我是来接阿瑟回家的。”
一直面无表情的阿瑟僵硬地走向他,“阿冽。”这个名字她叫得极其艰难。
一只纤细的手拦住了阿瑟,“你不能去。”是斯媚。
阿瑟一动不动的眼珠此刻渗出一丝寒意,“我,有,事,跟,他,说。”她一字一顿地讲完这句话。秘密,鸣说她有什么秘密,而她的秘密,只能跟阿冽一个人说。她隐藏了这么久的秘密,一旦说出,带来的,该是如何惊天动地的变化呀!她已经被摧毁如此,阿冽,她的阿冽又怎能逃脱这样的罪罚!
阿瑟直直地走向那个白袍青年,她伸出手,阿冽牵住她的手,然后对其余人微微一笑,“接下来,你们可以慢慢观看一场好戏了。”
红裙女子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所有的努力,在此刻崩溃坍圮。
就在独城主人离去之后,墓地上的天果然变了。淮涟低头轻声念了句口诀,“我只能做到如此了。”说罢,手一扬,手中的收魂之笔幻化出重重幻影,温柔地缠住白衣少女们,“你们安心离去吧!”灰色怨灵渐渐飞出少女们僵硬的身体,白色的骨头落了一地。而一缕缕纯白的灵魂如重获自由的白鸽,优雅地飞向天空。她们崭新的一世,在禁锢如此之久后,终于要降临了。
斯媚的小屋水池里,那些水开始沸腾起来,白烟滚滚,那只白色的小狗恐惧地跑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湿漉漉的眼眸里只见中央那面巨大的水镜开始出现一丝裂痕,数年来的斯媚训练傀儡的画面纷纷闪过,水镜碎成了千万块,落在水中。从此,再无那些回荡墓地的哀歌!
☆、以父之名
层层叠叠的绯色纱幔被拂开,黑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手中依旧牢牢地握着自己的长剑。她推开紧闭的大门,外面看满了各色玫瑰,而正中央是一朵巨大的黑色玫瑰。她四周望去,这院子看似平静,其实充满了暗哨。面色苍白的深姬慢慢退回房间。
脚踝却被一把抓住!深姬低头看去,只见一个脏兮兮的婴孩正努力地抬头看着她。深姬弯下腰将她抱起来,这个孩子竟然是从另一个房间一路爬过来的!
怀里的女婴明明是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但她那双眼睛却如此悲痛,她抓紧深姬黑色的衣袖,仿佛在说带我离开。
深姬摇摇头,“这里到处是监视的人,我不能带你走。”
这时,门又被缓缓推开。那个白袍青年漫步而来,“把她给我。”他的声音明明温柔如水,深姬却感到怀中的孩子一阵颤抖。深姬垂眸静立了几秒,然后将阿瑟递给了他。“等你伤好了,我自然会放你走。”他走之前淡淡地说道。
“你是,寒冽?”身后一直静立的深姬忽然出声,近乎不可思议的语气。
独城主人停下脚步,一直装饰得完美无瑕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你认错人了。”
深姬垂着眼眸,看着手中的长剑,那古朴的剑柄上有着一个刻字,正是“寒”字。她曼声说道,“当年寒家的铸剑师亲自打造这把寒剑,赠予寒家幺女,之后便一去不知所踪。就在这个铸剑师离开不久,寒家全族被墨门屠杀。寒家幺女携带此剑独自逃脱。当年的铸剑师,名字就叫寒冽。”面前的白袍青年依旧一动不动,她慢慢拔出长剑,“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个铸剑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这独城的主人?”
“寒深。”独城主人第一次失去了温和的表情,声音含冰带霜。
深姬身形如魅,眨眼间已站在独城主人前面,清凌凌的长剑直指他的喉间,他下意识地以手护住怀中的孩子,神情已经开始不悦。深姬几乎是厉声而道,“当初是不是你引狼入室的?!”阿冽举手一拂,把面前的长剑一挥落地,“寒深,即使二十年后的你站在我面前,你在我眼里也永远只是那个五岁的孩子,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深姬颓然垂下手,枉她被称为杀风楼第一高手,在这个男子面前,她竟真的什么也不是。身侧的手慢慢蜷缩一团,眼里有些湿润在弥漫。
白袍青年怀中的孩子拼命朝着面前黯然神伤的黑衣女子扑过去,他将她牢牢按在怀中,“阿瑟,不要动。”他越过深姬,朝着门口走去。
深姬拾起地上的长剑,那古朴的“寒“字在她视线里渐渐模糊了。
门外的独城主人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这个女婴睁着大眼睛,一直朝着屋内看去,满目的担忧。他抱着她朝玫瑰园里走去,自顾喃喃,“真是不懂你呢,对自己的仇人之女如此关心。”女婴在他怀中微微颤抖,终究伸出小手抱紧了他的脖子。
玫瑰花丛里,一身华服的女子缓缓转过身,她耳畔那朵黑色玫瑰摇摇欲坠,“阿冽。”女婴睁着大眼看着面前的女子,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想喊出她的名字,但出来的都是咿咿呀呀的牙语。阿冽感受到她的激动,不禁苦笑一声,“看来带你来见她真是失策了。这些记忆,你记得倒是很牢。”女婴的眼眸深处闪过恐惧之色,罪恶,这个笑竟让她想到了罪恶。
华服女子在看到这个女婴的那一瞬间,体内潜伏许久的命令开始启动。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他。
她僵硬的眼珠渐渐涌出黑色的血水,红唇一启,原本生涩的语言方式竟然在此刻变得顺畅自然,“阿冽,我要告诉你,那夜我死在刀下,是我的授意。我知道我体内的毒已经发作,活不了多久了。而我也不得不死,独城的人早已谋划许久。而你,也想让我以那样的方式死去。我也知道,阿牧不是我的亲哥哥。在我知道我的诞生是以两条人命为前提的时候,我就想以死谢罪了。他们说我是不祥之女是对的。我,这个早已经死了一回的人,竟然在孕妇分娩的时候乘虚而入,侵占了她初生孩子的身体。阿冽,我好恨,你怎么能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这样安排我的命运。早在二十年前,我就该去转世了!”
阿冽的脸渐渐苍白,但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似水,“阿瑟,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那具没有灵魂的尸体继续机械地复述着储藏体内的记忆,“你看,连上天也对我们这种行为看不过去了。它安排了那个孕妇刚好身中剧毒,将毒血传到我寄魂的身体里。阿瑟,我才不是什么阿瑟。真正的阿瑟早在初生的那一刻死去。我们都有罪!你知道阿牧看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便默许独城人夺走阿牧的舌头,你错了,你以为我这样就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了么!每一次转魂,你都夺走我的记忆,这次,我终于把所有记忆牢牢记住了。我不会,永远不会忘记。”
阿冽伸出手扼住她的喉咙,“不准再说了!”
但是,她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了出来,“即使你用大火焚烧我,也没用的,我早已把所有的记忆寄托在我的身体内。我清楚地知道,这次的寄魂是失败的,你开始瞄准新的目标。所以那时的阿瑟,非死不可。这样,重获自由的灵魂才有机会重新进入健康的寄魂宿体。所以,阿瑟在她新婚之夜死了。你说,我说得对吗?下一次,不知道下一次你会选择怎样的宿体,但不管怎样,我决不再接受你的命运安排。我要永远记住这一点。”
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阿瑟头一歪,就此长眠不醒。阿冽看着面前软瘫下去的阿瑟,他半跪在地,“阿瑟!”倒在地上的尸体终于失去了魔力,迅速地腐朽下去,最后成了一副白骨。红颜枯骨,独城主人手一挥,四周开得纷繁的玫瑰花也迅速地枯萎了,落了一地的枯花。他竟然不知道,他的阿瑟,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并且,她竟然选择如此决绝的方式与自己宣战!是的,他怀中的女婴也想起了一切,她在青鼎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忘记的内容,就是这些。她,全部想起来了。
阿冽缓缓站起来,整座玫瑰园此刻变成荒凉凄冷,他看着怀中正愤恨但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女婴,“阿瑟,那一世的名字就是我给你取的。你知道么,你的名字就叫阿瑟。你不该抛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我那时就在想,不行,我寒冽绝不能让你独自一人含冤死去。我跋山涉水,来到这个地方,不惜出卖自己的所有获得这里至高无上的力量。而你,你竟然一直陪着我。我很容易就召到了你的魂魄。我帮你报了仇,整个寒家都灭了。我得到了独城,成了这里独一无二的主人。但,我最想要的是你。”
他闭上眼,想起那些黑暗的日子,他选择了寄魂术来使阿瑟苏醒。不想,第一次选到的胎儿竟然中了剧毒,他想放弃已经来不及了。阿瑟就这样以不祥之女出生。他给了她世上最好的一切,但是整座独城都在厌恶他的阿瑟,而阿瑟体内的毒也开始发作,活不了多久了。既然这样,他默许了他们的刺杀行为。那样可以将阿瑟体内所有的毒血放光。崭新的纯洁的灵魂再次获得自由。即使他们无罪,他还是忍受不了他们在他心爱的女子身上刺下那么多刀。他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