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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不说,不说。”猴子也学着郭薇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我看着猴子东施效颦的模样就想笑,傻不拉叽的,这分明就是美女和野兽嘛。
我侧头看了下郭薇,发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异样,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我问她:“怎么了?晕车?”她摇摇头,说:“不,就是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心慌?晕车了吧?要不然你和猴子换个位,坐前面。”大嘴还真他妈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郭薇强笑了下,说:“不用了,就刚才那一阵,现在好多了。”
我说:“嗯,不过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睡会吧。”她说好,把头放在座背上,闭上了眼睛。我摇下车窗,露出一道缝隙,风吹进来,拨挑着她的短发。比我在许艳家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长长了不少,可仍然短,她没有再带帽子。她的睫毛很漂亮,她的皮肤很白,她似乎睡着了,她让我有些心猿意马。我挪开视线,转向窗外。
新景区乏善可陈,逛来看去都是山,对于我们这帮山里人,实在缺乏吸引力,幸好有了郭薇和孙茗。猴子说得不错:去哪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和谁一块去。
在景区泡了两天,第三天吃完中饭后,我们踏上了回程。两日的疯玩似乎并未让大家觉得疲惫,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开开停停,见到中意的地方就要下车去晃哒一番。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跑了一个下午都还没有到。
临近傍晚,终于折腾累了,猴子和孙茗靠在座位上渐渐睡去,我和大嘴还有郭薇则有一句没一句地小声聊着天。天色越来越昏暗了,还下起了雾,我们离小镇还有二十多公里,大嘴打开车灯,不紧不慢地向小镇开去。
忽的,郭薇微微抬起身子,像发现什么似的向前方打量。我探头看了看,没瞧见什么,正要问她,她又把头伸向我这边,往窗外看去。
“哎,大嘴,你怎么不停车啊!”郭薇突然小声叫起来。
“停车?干什么?”
“有个女的在路边拦车,这么晚了在这荒郊野外,你就发发善心带人家一段啊。”郭薇埋怨似地说。
“什么女的,我怎么没看到?”大嘴说着,一脚踩住了刹车。猴子被惊醒,眯着眼含糊道:“啊,怎么了,到了?”
郭薇探过身,越过我放下车窗,向后望去,我被她挡住,笔直地靠在座背上,我说:“你是不是眼花了啊,我没看到人啊。”大嘴也点点头,说:“我也没看到。”
郭薇缩回脖子,自言自语道:“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个女的在路边招手。”她推推我,说:“下车看下。”我打开车门,才下车,郭薇就跟着跳了下来,匆匆向车后跑去,
“哎……”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好快步跟过去,还没追上她,郭薇突然站住,被定了身似地,一动不动。天已经黑了,但仍有微弱的光线可维持视力。我以为郭薇看见了什么,跑到她身旁,目力所及,只见前方一片朦雾,空荡荡的盘山公路上并没有任何异样,更没有看见她刚才所说的拦车女人。我向前走了几步,确定没人,转过身正要问郭薇是怎么回事,一件让我至今想起仍毛发直耸的事情发生了。
“快,来,接,我。”郭薇面无表情,缓慢而有力地说出了这四个让我呆若木鸡的字,来不及任何反应,我看见她的脸在瞬间变幻成了另一个女人面孔,那是一张铁青的,毫无生气的,扭曲的陌生女人的脸,她的短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杂乱潮湿的卷发,满沾着泥土和杂草,紧贴在她的头皮和脸颊两侧。她不是郭薇!她抬起一只惨白嶙峋的手,颤巍巍地向我伸来,期待似地停在半空。
我吓呆了,两条腿像钉进了地面动弹不得,刹那间我感觉自己的魂魄弹出了体外,我脑中一片嘤嗡,紧接着我听到从自己喉中发出几声极为难听的咕隆,直到猴子和大嘴跑来,我才触电般地弹起,死死地抓住猴子的双肩大叫起来,声量之大,把仍在车上酣睡的孙茗都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猴子捉住我的手,掰了下来。
“她的脸!郭薇的脸!”我低头指着郭薇大叫。
“郭薇的脸?哎,郭薇,郭薇?郭薇你怎么了?”大嘴和猴子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
我抬起头,惊愕地发现郭薇的脸居然恢复了正常,郭薇仍是郭薇,只是表情麻木,眼神呆滞,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直立不动,任凭猴子他们如何拉扯叫唤,也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啊?”孙茗揉着眼睛从车里下来,显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凡子,你没事吧!”大嘴看我木呆呆的,又拽了我一下。
“我没事。”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郭薇,然后叫她,拉她,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孙茗也走过来了,看见郭薇的模样,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大嘴身边靠。
“郭薇怎么了?你们看见什么了?”猴子一边问我,一边紧张地四处打量。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犹豫了几秒,我抬手在郭薇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见她有反应,我稍加力又拍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我一狠心,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啊!”郭薇大叫起来,于此同时,她猛地一下扑到我怀里,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大叫道:“她抓住我了!她抓住我了!”事后大嘴和猴子说起此事,都后悔不已,说早知道一开始就他们去甩那一巴掌了,这样站在郭薇面前的就是他或他,然后会扑到他或他的怀里。话说回来,当时我可不觉得这有多幸福,郭薇这冷不丁地扑过来,吓得我差点把她甩下山去。幸好她叫了那么两句。这两句告诉我郭薇是郭薇。
我轻拍她的后背,等她稍稍平静,我放开她,说:“好了,没事了。”
郭薇惊恐地环顾四周,颤颤地说:“我看见哪个东西了!”
“不要讲,上车再说!”我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拉起她的手,招呼着大嘴他们朝面包车跑去。上车后郭薇要说话,被我制止,大嘴全不顾雾大弯急,飞似地把车快回了镇里。等车在路边缓缓停下,我才松开紧握郭薇的手,说:“现在说吧,你看到了什么。”
郭薇惊魂未定,手捂着胸口语无伦次地说:“我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就是那个女的,在路边招手,然后我过去,她就抓……”
我拍拍她的手背,说:“别急,慢慢说。”
“嗯。”郭薇抿抿嘴,重重地呼吸了几下,说:“是这样的,开始在车里,我看到前面有个女的站在路边招手拦车,可你们都说没看到,然后大嘴停车了,我下了车,就看到她站在那,然后,然后不知怎么回事,我不由自主地朝她跑过去,然后,然后……”郭薇抓住了我的手,随机察觉不对,赶紧放开,挽住了坐在另一边的孙茗,惊恐万分地说:“然后我就看见她的脸,那张脸恐怖极了,像死人一样,还有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不放,我吓死了,想叫,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好像就没了意识,一片空白,再然后就看到你们围在我跟前,哎呀妈呀,吓死我了!”郭薇边说边喘着粗气,旁边孙茗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两个女孩紧紧地抱成一团。
“操,难不成又见鬼了?”猴子看看我和大嘴,情不自禁地说出了憋了几天的脏话。这几天因为有郭薇她们在,我们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言行。
大嘴紧皱眉心,头痛似地握拳在额头上轻轻敲了几下,问我:“凡子,你也看到了那个女的?”
“没有,但我看见郭薇,郭薇的脸……”说到这,我扭头看了眼郭薇,她侧身抱着孙茗,身体在微微颤抖,她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眼神惊恐又无助。
我放下车窗,点起烟,继续说:“我看见郭薇的脸,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脸,那张脸是死的,没有一点活气,她头发是卷的长发,湿漉漉的,上面全是泥巴和草……”
“对对对对,我看到的那个女人就这样,啊!你怎么会把我看成她?”郭薇睁大眼睛,紧张地捂住自己的脸。
“呀——”孙茗在一旁突然尖叫起来,松开原本抱着郭薇的手,身体往车门缩去,惊恐万分地说:“你不会被那东西附身了吧!?”
孙茗这声尖叫把我们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郭薇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她拍打着自己,手忙脚乱,她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把脸往后视镜跟前凑。我拉她坐下,说:“别慌别慌,你刚才说她抓住你了,她抓住你哪了?”
“哦!”郭薇慌忙撸起袖子,忙不迭地检查着自己的两只手臂,她手臂的皮肤比脸上的还好,凝脂一般,白皙细腻,我们几个对着她的手臂瞧了半天,没瞧出什么异样。
“嗯,没什么嘛。”猴子缩回身体,半跪在座位上说:“比我上回好,我上回被个小鬼摸一把,还留个印子咧,哎,不对,不对,当时我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印子,过了几个小时才出现的,是吧,大嘴?”
大嘴没有应他,看看郭薇,又看看我,安慰郭薇似地说:“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郭薇就是中了个邪,我们不是都中过么,不是也没什么事。”
“可我的手,会不会像猴子说的那样啊?”郭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了。
我瞥了眼猴子,怪他多嘴,我说:“没事,猴子那张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爱胡说八道,你自己也看到了,不是没什么事么,就算有,你也别怕,我们有办法解决……”
“没错,没错。”猴子急着赎罪,打断我,说:“就算有了什么印子,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有法子专治这个,用白酒煮糯米就行,我就是用这个法子弄好的。”
“真的?!”
“真的!包治包好!”猴子像个江湖郎中,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郭薇疑惑地把目光转向大嘴,又停在我脸上,在得到我和大嘴的肯定后,她稍稍放心。
“啊!”沉默了会,郭薇想起什么似地叫起来。
“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那里,刚才遇见那女的那里,就是我出车祸的地方!”
“她不会早就缠上了你了吧?!”孙茗比郭薇还紧张。
郭薇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不出话,我感到一阵混乱,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哦,对了!我怎么才想到!在郭薇的脸变化前,她还说了快来接我这几个字!”慌乱中,我居然到现在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一个细节。我和郭薇的两个突然想到,让现场的气氛恐怖到了极点。
“快,带,我,走。”猴子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突然眼睛一亮,说:“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快说!”
“郭薇出车祸后,我们就接到了那个奇怪的电话,现在,又蹦出个这么事,我想,在郭薇出事那里,附近肯定有一具女尸,但一直没被人发现,所以借助郭薇……我想,我们只要回去那里,找到那具女尸,事情就肯定水落石出了。”
“啊!你们现在还回去找那个死人啊?”孙茗怕得快要昏过去。
“现在当然不去,明天吧,明天我们就去。”我觉得猴子推测得很正确。
“要不然我们还是报警吧。”郭薇觉得我们的做法不合适。
我苦笑了下,说:“怎么报警?说你被女鬼附身了,于是就知道了有个女人死在荒郊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