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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辅的使令就是台辅的实力,台辅是您的人,他的实力本来就是您的实力。”
“话虽如此,还是现在真刀实枪的真功夫比较好。”
“哎哎,果然还是因为……”
吕御医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体内有使令,多多少少有点不便吧?”
“啊?”
“像什么沐浴呀如厕呀,什么的。”
“那种时候,就只好默念使令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了。”
“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总之现在没有使令我也能舞刀弄枪啦,不好,我要迟到了!”
比起挤眉弄眼来,一脸纯洁地逗着玩更要命。可怜的阳子匆匆转移话题。
“您这是要上哪儿?”
“去找太师学法术……”
午议制度的优越性,在阳子新排的时间表上充分展现了出来。日落而息,日出而起,梳洗,早锻炼,早餐,练法术,左内阁议前例会,午餐,然后午议。午议时间可长可短,但通常不会长,因为各官府都会在事前为己方的议题做足准备。
嗯,不管浩瀚列举的种种好处听起来多像借口,哪怕他确实在给君王夫妇睡懒觉找借口,但好处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话说回来,匪夷所思惊世骇俗的改制居然也能成真,没有打情骂俏和耳鬓厮磨又算得了什么!每天清晨阳子睡到自然醒,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睡到自然醒过来,就会觉得心头甜滋滋。麒麟爱一个人的表现,当然不会和色狼和花花公子一个样啦。
“所谓法术,就本质而言是借力……”
自从水刀变成了一个摘不掉的手镯,景麒和乙悦就无数次地尝试把它摘下来,可惜从来没有成功过。这种异变究竟有何不妥,谁也说不清。虽然阳子感到坐卧行走饮食起居都没有异常,好像只是纯粹多了个手镯而已,但她一想到和景麒在贯彻那什么养生之道时,这个显然有了自我意识的玩意儿也在场,就常常叫嚣壮士断腕也是一种选择。
如果是普通的妖物或成精的法宝,只要术士法力够强,就一定能对付。但宝重来自天庭,和玉座之主的意念息息相关,旁人着力有限,大概只有阳子本人才能战胜它。
如你所知升山的旅伴中如果有王,妖魔来袭时,死伤就会大为减少,因为王气就像麒麟的灵力,是一种抑制妖气的非自然力。然而依靠这种天然的力量是不可能征服妖魔的,武艺超群的君王能够斩杀妖魔,无非是把低等妖魔视为猛禽猛兽猛将而已。制伏水妖,还需要技巧。
古往今来英明神武的君王不下两位数,收服妖魔再造一国重宝的却只有达王一个,原因就是,他刚巧是个法术爱好者。
不知道为什么,阳子总觉得乙太师不太赞成她学法术,但婚后不久景麒就提起了这件事,还流露出了亲自传授的意向。跟着景麒学,不管学什么都无异于跳火坑吧,这家伙表达能力差,脾气又凶,想想就伤脑筋,也许乙老头正是出于怜悯,才突然表态说愿意教她了。总而言之,阳子的功课里就如此这般增添了法术这一项。
和妖魔作战的类型总计三种。
一是斩杀(物理攻击),即用冬器使妖魔受伤或死亡,当代雁王可谓其中翘楚。
不过,纯粹的拳脚或兵刃并不能真正杀死妖魔,只能摧毁妖魔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形体,摧毁得再彻底,也只是让对方再也无力现身于世罢了。在世界之外,妖魔的生命始终存在,只有冬器,经过术士作法具备了非自然力的冬器,才能夺走妖魔的生命。
二是降伏(等价交换),这是麒麟独有的方式。麒麟向妖魔展示自身的价值,只要妖魔认为物有所值,就会签下契约,供麒麟及君王驱使。
三是法术(借力打力),以一系列的咒语、步法、身姿甚至图案、符水、阵甚至天时、地利、风向,从冥冥中借来力量战胜妖魔。
严格来说第一种类型也属于这一种,但冬器由术士大批量制造,挥动冬器的人本身可以丝毫不懂法术,成效也仅限于让妖魔非死即伤。术士可就不同了,除了简单的杀伤杀死,较为简单的奴役,还能达成各种稀奇古怪不可思议的效果。借力过程(作法的排场和花式),越是复杂越是庞大,效果就越是恢宏,与术士个人的灵力和意志力,也有密切关系。
身为君王的阳子,先天条件非常好,而乙老头还建议走捷径,也就是直接加固达王昔年的封印。
“封印究竟是什么?人的眼睛看得见吗?”
阳子很好奇。
“既有无形无色不着痕迹的封印,也有用实物为封的情形。昔年达王所制的封印,以刀柄为媒介,是实封。”
“哦。”
阳子竭力回想着刀柄的触感、质地和纹路,但有点想不起来了,因为她以前从未留意过。她低头看看手腕,看到镯子上有一圈色泽较深、质地也不似金属的环。这就是原先的刀柄了吧。
“水刀制成后,屡屡作祟蛊惑人心,这才另制刀鞘,以妖克妖。”
“也就是说,封印本来就封不住水妖吗?”
“主上您王气强盛,空前绝后,所以本朝建立以来,没有刀鞘辅助也风平浪静。”
“您是说,我的王气没那么强盛了?”
“在第二山的紧要关口,与其说是王气衰退还不如说是水妖在拼死反扑,您不用介怀。”
和阳子的凝重语声相对的是乙老头的轻松口吻。但他是真的不以为意还是安抚她,就只有天知道了。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我的补充说明= =。。。太师其实一开始就不想让阳子学法术的,不然在水刀变手镯又取不下来的时候,他就会建议她学了。反正他现在也只打算教她怎么加固达王的封印。(至于原因,这里先不说,咱卖个关子。)景麒一直心乱如麻,直到婚后才安下心来,于是想起了水刀的问题要设法解决。所以阳子才会在水刀变形将大半年之后才开始学习法术哦。
、笼中的青鸟002
每年初夏,景麒都会向阳子索取萱草花,然后“随便走走”,然后回来卧床养病,轻则三五日,重则数月……没错,数月!
他究竟为什么拒绝阳子陪同扫墓呢?
一晃七年过去了,这个问题却像手镯问题一样毫无进展。
她必须尊重他的隐私权,不能强迫他交待一切,如果他要彻底清查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她也会深为困扰的,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然而人的情绪并不完全服从理性,尤其是那种酸溜溜的情绪。那个早死的女人,那个几乎可以确定是舒觉的女人,那个女人的阴影还盘踞在他心里,不,盘踞在他和她的幸福生活里。
在庆国,只有麦州人才有献花扫墓的风俗,她已经从浩瀚那里旁敲侧击出来了。而舒家的商铺虽然开在尧天近郊,祖籍却是麦州无疑。
当然了,景王阳子的思想境界和庸脂俗粉不同,既不会吵闹也不会耿耿于怀或心碎神伤,她只是在偶尔得闲时郁闷一下罢了。
“又不是不让你去,我只是想陪你去,安慰你,照顾你,你看你每次回来都满脸不高兴……”
喝了不少茶,但阳子还是有点困,心里想着稍后要接见巧国的来使,最好出去散散步,至少别睡着,眼帘已经合了起来。
“景麒……”
幽幽的黑,水一般荡漾着。
“景麒,景麒……”
怎么会这么黑?为什么这么黑?
“景麒,景麒,景麒……”
是谁在水一般的幽黑里哭泣,一声声,一声声,殷切地呼唤着她的景麒?
“天哪,我该怎么办?”
没有回应。
“天哪,我该怎么办!”
哭声越来越凄厉,那个女人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是了,那个女人是舒觉。
“景麒,教教我,求你教教我。”
“主上,只要您励精图治……”
优雅的语声并没有慌乱,只是纯粹的软弱无力。
“你还对我有信心吗?你还相信我能治理好国家吗?”
“嗯。”
敷衍的鼻音,听起来没半点信心。
“可是,我已经失去信心了。不管我想做什么,最后总是什么也做不成,我什么也不想做了,反正我什么也做不成。”
“我想您应该……”
“啊,我还有非做不可的事,不惜一切都要做成的事,景麒,我一定要让你恢复健康!”
“那么,还是请您励精图治……”
“你明明知道我竭尽全力也治不好国家啊!”
“唔……”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
“只要我能做到,我做什么都甘心情愿!”
“您能做到什么呢?”
景麒轻轻地问。
与其说这是一个质问,还不如说是反问。
“别死,求求你,别死,求求你,教我,天哪,该死的人难道不是我吗?是我一意孤行,景麒多么无辜……”
“那么,您上蓬山请求退位吧。”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励精图治的砥尚退位让贤,保全摇篮一命,并不代表对政务一窍不通的舒觉也知道退位就能救景麒。毕竟予青王朝的在朝大员在野鸿儒都连同姓不能为王的常识都不知道……
嘎吱嘎吱嘎吱……
过了很久很久,阳子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她抖得那么厉害,连座椅、案几和案几上的笔墨纸砚都震动了起来。
处死暴君留下麒麟,就可以马上选新王了,不用等候新的麒麟孕育成长。玉座空位的期间每天都会有人丧生,对慈悲为怀的麒麟来说,对高瞻远瞩的贤臣来说,设法让暴君独自死去并不奇怪。芳国名臣月溪不就是因为果断铲除暴君而享誉常世,又因为杀害麒麟导致芳果绝种而饱受非议的吗?景麒的做法本来就是最明智也是唯一明智的做法,况且舒觉爱他,心甘情愿为他一死。但是,为什么,她无法抑制自己的颤抖……
他不要她陪同扫墓的原因,似已昭然若揭!
“她爱你,但她不了解你,了解了你的我,还要爱你吗?”
阳子突然想到,她还没有对他说过爱,他也一样。
这个世界的人,不说爱。
不,麒麟,不是人。
麒麟,是民意的实体化。
民意拥戴明君,想铲除暴君——合情合理。
“主上,您是否身体不适……”
他不是人,他是幻化成人模人样的异类。
不是人,没有人性——天经地义。
肩头一暖,是景麒温热的掌心,然而惊惧交集的阳子反射式地反手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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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赤乐王朝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阳子曾经陷入严重的信任危机。群臣毫不遮掩地质疑她的才能,而她怀疑他们的居心。
为什么君王常常不懂最简单的亲贤臣远奸臣的道理,最后搞得国破家亡呢?阳子坐上玉座才知道,那是因为忠奸难辨。几乎不会有王故意挑奸臣宠信,只是在有些王眼里,看起来忠心无比的家伙偏偏是奸臣罢了。
当然也有少数例外,譬如骁宗之前的泰王,他挥金如土圈养弄臣,倒也靠着雄才大略把国家治理得欣欣向荣。看来治理国家,智慧比明辨是非正直做人更要紧。
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有用,知道应该亲贤臣远奸臣没有用。庆的满朝文武个个为人端方庄重,发言头头是道,个个都像贤臣,又个个都像奸臣。所以没有分辨忠奸的智慧,就什么都白搭。
每个派系都有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但派系之间却争得水火不容。于是阳子在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除了景麒,不再信任任何人。
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