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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百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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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知,外务府是新设的新事物,在六官府辖区之外,任职人员大多是冢宰亲笔阅卷之后,从成绩优良的大学毕业生中选拔而出悉心栽培的青年才俊。逢年过节,往往过府献赠厚礼,口称恩师……

浩瀚对阳子说的话,恐怕是发自肺腑绝无虚言,因为门生和师弟,在他心里不太会厚此薄彼。

这么说起来,他究竟为什么要大费周折给夕晖转职呢?总而言之,在其位,谋其政,所以今天浩瀚不得不做出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一向不舍得折磨自身的他,刻意回避着芳国的话题,但他今天毕竟是反常了,竭力保持平静但言行毕竟是反常了……

青辛决不想让浩瀚为自己担忧,让已经深受煎熬的浩瀚倍受煎熬。所以,无法成行的青辛沮丧得没心情陪朱槿闲聊,只想埋头喝闷酒。

然而,不管怎么说,现在最痛苦的,最需要安慰的,青辛最想安慰但如今已注定落空的……

毕竟还是那家伙——景麒。

青辛从小就爱照顾人,擅长照顾人,也许这是因为他从小就个头高,力气大,个性爽直又心细如发。出奔蒲苏本可一箭四雕,面面俱到,只可惜……垂头丧气的他想到这里,心头陡然一震。

他的原计划顾念了祥琼、阳子、浩瀚乃至景麒的心情,却唯独没有他自己。他自己,其实并不在意落难者的生死。

轻生死而重情义,重责任且重使命,难道不是英雄儿女的分内之事吗?

然而,即便这是真理,也无法粉饰他的铁石心肠。

“我常常在想,如果冢宰和月溪身份互换,情形会怎么样?”朱槿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投向了远方。

“今上宅心仁厚,体恤民情,月溪势必能和你我携手,建功立业,飞黄腾达。”

“何以见得?”

“他执着而又能干,一如你我;他异常残忍,一如你我。”青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有传言说,小司马处事不吝酷刑。一般酷吏,不是企图勒索就是存心屈打成招,她却只求真相大白。故此酷吏臭名昭著,而小司马有口皆碑。

不过,青辛相信浩瀚若是掌管夏官府,效率不会在朱槿之下。浩瀚为达目的也会不择手段,但他的手段一定不见血,只攻心。

浩瀚能坦然表态鄙视月溪,青辛和朱槿就办不到。因为否定月溪就像是否定某种意义上的自我……

“你是说,性恶之忠臣追随性善之明君,即可得善果?”朱槿沉吟着问。

她骨子里有股残忍劲儿,这一点毋需置疑。

大年夜的冰天雪地里,一个只穿着汗褂和裤衩在家门外罚站的九岁女孩,没有投河自尽,也没有冻饿致死。她摸进厨房拿了菜刀,手刃了亲生父母,然后,持着刀,带着血,向前走。前途茫茫如雪,胸中一片冰凉,但她毫无惧意。她知道她和一般女孩不同,和一般人不同,用老家的方言来说,她骨子里就是个杀胚……

“冢宰出身官宦之家,一定是自幼丰衣足食仆从如云了,而你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站起来、活下来,早已满手血腥。”青辛没有回答朱槿的问题,只顾感慨。

“性恶之忠臣如能追随性善之明君,即可得善果?”朱槿又问了一遍。

她在索取青辛的肯定,这对她很重要。

如今想来,父母其实不是不知道,自家女儿向来吃苦耐劳,不可能只顾淘气,污损了难得的新棉袄。她受人欺凌本是家常便饭,但父母既没有找罪魁祸首论理的力量,也没有一笑而过的肚量,只能体罚弱小的女儿出气。

贫穷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乏善可陈的人格。偏偏午夜梦回,朱槿总会不无感慨地想到,她果然是他俩的女儿,所以她没拿刀去捅呼朋唤友围殴她的阔少,只是杀死了毫无防备之心的父母……

“重华,你是信奉性恶论的吧?”

人之初性本善的论调,属于正统的国学范畴。不过如你所知,青辛和朱槿并不是儒生。

心灵纯洁无垢的婴儿,有需要就会理直气壮地争夺同胞的食物,而后天的教育,仁、义、礼、智、信,常年教诲,才会让人学会谦让或羞愧。青辛所说的性恶论,就是认为人性本恶,依靠道德和刑罚,才能约束人的恶行。

可惜以道德观为基建立的良知往往无法抑制恶行,刑罚也威吓不住人的侥幸心理。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做一千件好事或许也不难,难就难在绝对不做坏事。所以才有常言道,善否论心不论迹,论迹世上皆小人;恶否论迹不论心,论心人间无君子。

“唔,我想人类的本性,非善非恶,既善又恶。”朱槿答道。

“那么,人之所以成为恶人或善人,原因是什么?双亲的性情,家庭的氛围,抑或命运?”

“善与恶,大概只在一念间。但那关键一念的成因,却是长年累月点滴积累的后果。”

“不是常有那种人吗?亲友都说真的是个好人,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行凶……”

“那些点点滴滴,有时鲜明有时却模糊得连当事人也茫然不知,但不管是多么突兀的恶行,多么出人意料的一念,之前都必定有所积累……”

“看您说得多有把握!”青辛笑了。

“预测犯罪,预先制止,也是小司马的职责。”

“那么,一个人最后能盖棺论定为好人,在您看来,是因为走运吗?”

“如果把人性喻为一张纸,纸的正面是善,反面就是恶,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善人或恶人,只看因缘际会……”

阳子遇到乐俊,何其有幸!

祥琼遇到乐俊,何其有幸!!

如果那个大年夜,她在杀机萌动之时,能遇到乐俊……

怀着长久的仰慕与艳羡,终于在十年前接触了乐俊本人。为人强势,所以只欣赏强者的朱槿对这位谦谦君子非常失望。然而就在那失望的一瞬间,她醒悟了,在善与恶的临界点挣扎的她,缺的不是乐俊,而是命运的垂青。

眼前的青辛也好,之前的浩瀚也好,近年来几乎天天见面的景麒也好,任何一个抱有善意的人,能遇到,都好。那个小女孩,偏偏就是谁也遇不到。

整个世界,只有杀人的雪和绝望的夜。如果能早十多年遇到阳子就好了,也许那个小女孩已和父母彼此谅解,互相扶持,已结婚生子,开始小女人的幸福人生。

……和阳子相遇这件事,晚了吗?还不晚吗?

(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芳和月溪的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最后我们会发现目前的解析并不正确,至于芳国的人,他们当然没那么糟糕,这个文完全不会有英雄主义理想主义的倾向,民众的智慧与力量和实用主义始终最高,我可以拿后文苏兰桂伪名献上市民政府二论时,伪名特意定为“何齐芳”,在这里给大家暗示一下芳的前景……




、笼中的青鸟017


按照青辛的观点,如果互换身份的是惠州侯与麦州侯,那么前朝末年有幸独善其身的麦州民众可就遭殃了。因为予王暴虐,比起仲鞑毫不逊色。

“想当年,举国哀鸿遍野,只有麦州加固城池,改建街区,迎战妖魔;又时时开仓放粮,接济邻乡难民,对先王驱逐屠杀女性的诏命,更是百般推托……”朱槿不无钦佩地感叹着。

“没错,如果浩瀚大人是惠州侯,断不会坐视惠州人大批死于死刑!”

——无论君王颁布怎样的诏命,诸侯都有机会推诿、抗议或阳奉阴违。

——执行诏命是一种选择。而且,并不是别无选择的选择。

考虑到仲鞑在登基前本是清正廉洁的官吏,和那无知又全然不可理喻的商家女有天壤之别,青辛几乎可以断言,浩瀚会在王朝误入歧途的初期就请求面君论理。即便论理不成,也会设法迂回进谏,譬如说,贿赂或胁迫佳花后,譬如说,启蒙祥琼公主。

有些事,浩瀚一定会做,但月溪一件也没做。

浩瀚一定不会做的事,月溪全做了。

月溪是忠良还是奸佞?利国利民还是祸国殃民?那是另一个话题。此时此刻青辛和朱槿探讨的,是人性的善与恶。

浩瀚心地善良,月溪穷凶极恶,就连由衷认同月溪的青辛也难以否认这一点。如果月溪对仲鞑的感情并非作伪,那么,他对仲鞑太残忍了!对芳的子民,实在是太残忍了!被处决的囚犯已有三十万人之多,而小公主的启蒙却在多年之后由一位萍水相逢的过路人完成。这说明了什么?

接触小公主,教导她履行公主的职责,也许最终还是无济于事。但一斑窥豹,由此可见凌云山的群臣众仆,包括月溪,根本就没尽心劝阻过误入歧途的王。

当年的张清是一介书生谦谦君子,讲究一日三省吾身,人贵在自省。然而,青辛这样的官场老油条,却只会感慨祥琼何须妄自菲薄。

无知与失职不仅仅是她的错,甚至不仅仅是她的父王母后的错,所有能和她接触的芳人,都没尽责,都有错!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王有王的责任,王后公主有王后公主的责任,官吏有官吏的责任,但民众也有民众的责任。怨恨上天、暴君或月溪是最容易不过的事了,怨恨本来就比自省尽责容易得多。可叹民意如此,麒麟又何以降生?麒麟本是仁义与慈悲的美好象征,是民意的化身……

“说话回来,我们的冢宰虽然兼备了智与仁,几近完美,却缺乏杀伐的决断力。这就是儒生的局限吧,信奉什么天地君亲师。”

月溪,没有尽心尽力进行规劝,就决定了以杀制杀。

即使除了弑君已别无选择,也用不着斩首……为曾经的良师益友保留最后的体面,才国不就有那样的先例吗?血淋淋的斩首,很难让人理解成单纯的“以杀制杀”。而视为泄愤,又和月溪一贯的言论不符。

好吧,不管怎么说,不给额外的关怀,至少,至少也不该选择小公主在场的时候!这样的暴行不可能让幼稚的公主懂事,懂得设身处地理解受害者家属的感受。这不是严厉的启蒙,而是饱含恶意的折磨。民众受损的心灵不会因此痊愈,小公主却毫无意外地陷入了怨恨与愚妄……

“有。”

长久的沉默后,青辛突兀地点点头。

“有,有什么?”心不在焉的朱槿瞪大了眼。

“杀伐的决断力。”

“那么,冢宰又为什么坐视先王倒行逆施呢?”

“仲鞑早年声望就很高,登基后尤以铁腕闻名于世,也就是说在芳国,弑君即可动摇大局。而先王是个没多大实权的庸人。她能颁布荒唐的法令,诸侯群臣也能装聋作哑。驱逐和杀戮在大部分地区得以实行,无非是因为从中有利可图罢了。您认为先王真会相信麦州船只不足,不能驱逐女性出海离境吗?追究麦州侯只会自讨没趣,她知道……”

麦州,是麦州侯的堡垒。

“原来如此,君王昏庸无能,权臣各怀鬼胎,麦州侯不出麦州,可保一方沃土,一出麦州,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明里暗里都有势力来袭……”朱槿恍然大悟地笑了。

“今上即位之后,他一出麦州,不也当即沦为阶下囚、通缉犯了么?”

“这么说起来,他能在群臣虎视眈眈之下沉冤得雪,又携左右高升,还真不容易。”

“唔,还好,没那么不容易。”

“是是,麦州侯已离开他的堡垒,失去了他的左膀和右臂。有多少人忌惮他高升,就有多少人对此喜闻乐见……”

传说中雄霸一方对抗伪王的强者,入主冢宰府时,随身携带的只有文房四宝与粗陋的衣物,一个书童与一个厨娘。这番表现,和浩瀚高踞六官之首却谦逊谨慎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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