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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存在於尚熙体中的痼疾,彷佛是一把无形的利器。
尚熙悄悄仰头,看着朔王恢复成一贯的傲气,内心无端有股落寞。
他内心牵挂着的孟广瑜,结果还是只存在於他的记忆里吗?
同处一室的两人,抱着截然不同的两款闲愁,直到预备东征的日子过去,两人的命运才又被牵扯到一块儿。
作家的话:
☆、四、大军衔令取颐远,巾帼乱兵困孤城(2)
大军出征前夕,尚熙身处於点兵台高呼誓言。
军队振声,士气高昂。
全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分批乘船,顺着开通的渠道而下,预计三日直抵沉雀山阴。
东征之行踏出完美的步骤,朔王得意的看着整齐划一的军队,更得意地吻着尚熙无法回拒的唇。
距离上次情爱已是两月有馀,朔王为免尚熙负担,竟也没再去需索他,只是撑到现在,实属不易,最後还是将人急急唤来,恋恋不舍的吻着将要离别的双唇。
但如此吻别怎能满足?朔王恨不得纵情自己,一时迷乱,又欲将手探入尚熙跨下。
尚熙感觉到朔王异样的抚摸,连忙退开,支吾其词:「朔王,臣就要领军出征,不便如此……」
朔王稳了稳呼吸,在心里计较一番才勉强应允。
「尚将军所言极是。」脸上表情却带了几分不悦。
还是让尚熙暗自松了口气。
他可不愿拖着疲乏的身体发号施令,若是不保持清醒,他无法冷静判断在战场上的优胜劣败,在朔王乾脆的放他一马後,他真的是脱口而出:「多谢朔王成全!」
语落,朔王定定的盯着他。
尚熙被这火热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禁不住出声询问:「朔王有事吩咐?」
朔王凝视他:「本王知道你定能为本王带来胜利!」
只有一句话。
说完後,尚熙见朔王从袍子下取出一个药瓶,小心递到他的掌心。
那是尚熙的保命符,不能忘记。朔王如此想着,把尚熙张开的手掌拢紧。
尚熙仔细将东西收入怀里,彷佛也将朔王满脸的期待一并收了进去。
他的存在,岂非正是因为要实现朔王的期待?
他同时肃色道:「臣定然不辱朔王使命!」
语毕,单膝着地,宣示着他尚氏自始至终的忠诚。
「好!」
肯定的话语胜过多少甜言蜜语,顿时稳住了尚熙紧张的心,业国是这天下唯一能与朔国匹敌的强国,与之开战,结果注定其中会有一方成为全天下的皇帝。
唯一的皇帝。
而他的王,一如往昔,满意的看着他心爱的忠臣,嘴边挂上微笑。
? ? ? ? ?
暌违多年,再度回到杳川,尚熙心中有些感慨,其中大多是怀念幼时与孟广瑜的互动,虽然那不过也短短数日。
他本随父亲谪居至此,不久,父亲郁郁寡欢而终。
依稀记得父亲在病榻上说的最後几句话:「从命而利君谓之顺,逆命而利君谓之忠。」
一个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却仍然挂念着朝堂的臣子,最後的言话还是那麽悲痛,却又坚决的令人不忍视听。
於是他耳濡目染,决心要与父亲一样当名忠臣而非顺臣,即便是死,亦是死得适得其所,安稳而忠诚。
如今记忆起来,他其实不甚明白自己为何对孟广瑜如此诚服。
或许在那刻他失去所有的同时,孟广瑜的出现於他而言,正好是一种心灵的救赎吧。
作家的话:
☆、四、大军衔令取颐远,巾帼乱兵困孤城(3)
尚熙指挥若定,将陆续抵达目的地的军队安置在沉雀山脚,傍着杳川扎营,如此庞大数量的人口迁移到此,自然惊吓到原本聚居此地的居民,尚熙未免旁生枝节,将此处住户尽数迁移至杳川下游,并加派兵力看管。
倘若按照朔王预定的计画,他应将该地全部人口赶尽杀绝,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其中是否混杂业国耳目,但尚熙还是狠不下心,纵然只有百馀口居民,念及从前在此暂居过的记忆,他将自己的钱财加赠於他们,虽未全数被他说服投降朔国,却也算是暂时安抚。
这日,当所有兵备都预备妥当,士兵们得以安歇数日,尚熙登高,遥望沉雀山,眼神锐利的似乎可以透视到另外一侧。
那里便是朔王朝思暮想的土地,温暖的环境、丰沛的土壤,以及富足的人民,是与朔国迥然不同的国土。
等他拿下业国,让朔王得以统一大地,那总是不容旁人寸进的王者心胸是否也会因此幅员而开阔起来?
尚熙如是想着,翌日,下令出征。
沉雀山虽然高耸,相较鹿鸣山来说地势较为平坦,军队绕过山林间的小路而埋伏在半山腰已经过了大半天,此际夕阳西斜,众人匍匐於山间密林,正面直对着不远处的业国城池,虎视眈眈。
尚熙亦身处其中,混着林色隐藏身形,心中盘算着计画,听闻身後一名罩着眼面的探子来报。
「秉将军,颐远城毫无动静,城内守卫每两时辰换班一次,下一批更替是在半时辰後。」
探子轻声报讯,尚熙目光不转,略一颔首,来人便迅速消逝於众人眼前。
此役待在尚熙身旁的副官是条有着满脸胡渣的莽汉,他使着一柄长枪可谓出神入化,因此被朔王拔擢,可惜有勇无谋,始终只能位居次职。
莽汉副官名叫许腾,这时,他有些心焦地问:「主帅!哪时要攻城?」
尚熙瞄了他一眼,似乎是嫌那粗嘎的声音太过响亮,接着慢条斯理的说明:「待城内守卫换班,届时突袭,趁乱取城。」
「明白!」
许腾重重应了一声,握在手里的长枪当空划过,猛地负在身後。
尚熙不再过多赘词,两眼目测着此地与城池间的距离,见时机将至,下令全军兵分三路,悄声埋伏在颐远城周遭。
颐远城是业国最西方的一处边城,虽然偏远,却因依山傍水的险踞环境聚集不少居民,尚熙先前早已派人去探,颐远城内大多是农户,偶有几批过路的商贾,驻於此地的官府仅有十来人,而守城的卫士才数百人。
看来朔王说得不错,业国因为自恃沉雀山的屏障而忽略此地军防,才使得尚熙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去设计攻城要则,区区几百人的城池,就算他的士兵一人一口唾沫也足够淹死对方了。
「啧!等等看老子砍了你们!」
不耐的闷声自尚熙耳边传来,不过尚熙并未转过头去责备身旁的副官,而是望着天色,暗忖着发号施令的时间,幸赖颐远城傍山特性,他们埋伏其中根本让人无从察觉,只有几名业国樵夫无意间经过而被他们暂先软禁。
是时,颐远城外暗暗飘着一股肃杀之气。
蓦然,尚熙扬起右手,在他身後预备放箭的弓弩手们看见指示全数搭箭上弦。
箭在弦上的紧绷声音使得众兵将禁声屏息。
登时见颐远城上守卫缓缓退後,原来是城上交接守卫的时刻已到,尚熙突然将手势下摆,届时,身後暴射出阵阵箭雨,往颐远城上漫天飞舞。
咻咻──
箭雨暴射而出。
声响过後紧接是卫士们哀号的呼叫,颐远城守备不及,立时陷入大乱。
尚熙掌握时机,朗声下令:「攻城!」
他的表情冷静镇定稳静,可他的副官不是如此,许腾听见这道命令便举枪高呼:「攻城──!」一马当先往前冲去。
率先抢攻的是兵分三路的前锋军,他们一接收到攻城指令便自身旁的隐蔽物跃起,提起武器冲往城下。
颐远城下的卫兵只有数人,自然不敌猛然奔来的敌军,一个个被朔军歼灭,控制着城门开关的业国守军见状慌忙拉起城门,可惜动作还是太慢,笨重的城门才阖到一半便被朔军强行撬开,涌入了上百名军伍。
许腾驾马飞奔来此,领在军队之先抢占城门,他挥动长枪砍杀控城的业国守卫,迅速於颐远城墙上挂满朔国大旗。
尚熙领着後部尾随而来,见攻占颐远城不费吹灰之力,内心无比欣喜,浅浅一笑,并未过份表现在颜面上,缓缓策马进城,决定去往颐远城守城将领的府邸,本想亲自与那守将商量关於两国之间的战事,可惜许腾老早不分皂白将之砍杀,害得尚熙此计只得作罢。
傍晚清点人数时,朔军几乎没有损伤,而守护颐远城的业国兵士全被关押在牢房中,太吵杂的,全被许腾一枪刺穿胸腹,尸身悬挂在牢房门前,杀鸡儆猴。
尚熙料想此刻不宜过度声张,以免惊扰当城百姓,立刻划了一处营地给己军使用,并规定不得侵扰城民,免得滋生事端。
作家的话:
☆、四、大军衔令取颐远,巾帼乱兵困孤城(4)
营内,众将欢喜饮酒,唯有尚熙依旧板着张严肃的脸。
许腾酒酣耳热,捧着大酒瓮来到尚熙身前大声喊:「主帅!如此大喜如无饮酒岂不无趣?快来满饮此杯!喝!」
说是劝酒,许腾也没其他举动,自顾自将手中酒瓮凑进嘴巴,嘴咕噜咕噜自己饮了个精光,旁人见他牛饮,跟着附和吆喝,尚熙仅仅浅笑以对,将手里端着的酒杯晃了晃,徐徐啜着。
见尚熙没有庆酒的打算,许腾讨个没趣,不再纠缠,转而向旁边的下属们拚比灌酒,豪放无比。
尚熙看他们如此没有节制,虽说大胜,如今深入业国也仍身处险地不可不防,正欲要出声喝阻,身旁传来一阵丝竹悦耳之声,猛一回头,诸多女伶乐手已笑着走进场来。
「啊──终於来啦!等好久了!」
人群之中,有人如此叫嚣,尚熙见众将荒诞不经,一双浓眉登时狠狠皱起,凌厉的眼神扫向了许腾。
许腾倒一脸事不关己,打着酒嗝解释:「这可不是我硬让她们来的,刚才有人通报,说是城内百姓派她们过来伺候咱们,让咱们别为难他们生活!」
「哼!愚蠢!」尚熙冷哼骂了句,说不定这些乐手当中就有奸细打算对他们不利,竟还这般肆无忌惮的饮酒作乐?
尚熙还想发飙,便闻许腾笑着又捧起一瓮酒:「将军放心!我已经让下人搜过她们的身了!没事,保证没事!」
就在这两人为这事有所芥蒂,不远处早就奏起重重乐声,婀娜多姿的女伶摇曳起舞,不少女人更偎在将领身旁倒酒助兴。
「去你们的!竟不等老子!」
许腾笑骂,不等尚熙说完话就跑去与众人同乐。
尚熙看到这般荒谬的行径实在恼怒,然而转念一想,朔军大胜,士气正浓,如此欢庆亦是一番鼓舞,能助於日後的进军,如此放松一日也无不可。
不过明早便要开始好好整治他们了!
思忖间,有人端着酒水过来,娇滴滴的女声说道:「将军,这是颐远城特产的陈年佳酿,请将军品尝。」
尚熙收回目光,落於面前一名身材娇小的可人儿身上,女人灵眉秀目,头上发髻装饰的一朵黄花开得甚是娇艳。
「奴婢敬将军……」
就在女子要将酒杯推到尚熙嘴边,尚熙伸手去挡,冷言道:「本将军并不饮酒,你可以退下了。」
女子显然有些吃惊,还想多言,尚熙早已转身离开,她愣了片刻,无奈之下,继续回到场内与其他朔国将领们饮酒,眼神不忘不时瞄往方才尚熙离去的方向。
回到屋内的尚熙,心里似乎不得平静。
他踱步来到窗前,望着皎洁月光,有些烦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