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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夫诱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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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多疑虑随著四周飘散而来的药味逐渐增多,两人同时看出苏若白强撑著不适的身子不让两岁儿子担心,杜少惟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苏元安紧黏父亲有说有笑,他无从打进那对父子之间。

  没一会儿,抓好药的老大夫再回到桌旁,将手上的一大包药包放置在他面前,笑道:「记得,下回可别再拖这麽久了,要是因为风寒而丢掉了性命,可就不值得了。」

  苏若白连忙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药包不停对老大夫鞠躬。「多谢大夫帮忙,在下定会谨记大夫的话。」再说了几次谢字,牵起苏元安的手就欲离开药铺。

  任如夏见状,先以眼神示意身旁的杜平一,再上前一把拿过他怀里的药包。「既然帮了忙,就帮到底吧,我送你们回去。」

  药包一被拿走的刹那,苏若白不住地瞪视他,对他的死缠烂打有些不悦。

  被看见现在这落魄的模样已经够了,没必要再跟著他去看他现在的住所吧?还是说,他非要自己丢脸丢到底?

  咬了咬牙根,他深吸口气,平缓微恼的情绪,平静道:「多谢任公子出手相助,苏某定会谨记在心,日後任公子若有需要苏某协助的地方,尽可直说无妨,只要是苏某能做到的定会义不容辞帮忙。」

  他摆明要在两人之间拉出既深且长的距离,任如夏一眼就看出,只是不怎麽想拆穿他。

  看了看他仍无血色的面容,再看向他身旁矮小的娃儿,俊颜上扬起一抹爽朗的笑。「帮忙吗?那好,我现在就想送你回家,这忙你一定做得到。」

  「……」这家伙……送自己回家不叫帮忙吧?

  他到底要如何才肯放过自己?病都看了,药也拿了,没必要再继续逼著他吧?

  微恼地再瞪著他好一会儿,不知是第几次深呼吸平缓情情绪的他再故平静道:「敝舍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苏某能自行带孩子回去,无需再劳烦任公子。」

  「不劳烦,反正我现在也閒得很,无事可做,到你那晃晃也能顺便打发时间。」

  「真这麽閒不会到别处去閒晃?去我家做什麽?」无法再忍耐的他毫不客气地说著拒绝的话。

  若不是看在他帮了自己的份上,他一定带著小安掉头就走,不会对他说上半句话。

  见他总算不再生疏的与自己对话,任如夏再一笑後,突然抱著药包蹲至苏元安面前。「小安,我去你家帮你爹熬药好吗?」

  「任如夏!你少再那诱骗我儿子!」怒斥著,直接将牵著的儿子拉至自己身後,不想让他再靠近自己儿子半步。

  闻言,任如夏轻耸了下肩,笑看著被拉到人身後的苏元安,未有站起身的打算。「我只是想问问你儿子的意见,他和你住在一块,也属屋子的主人之一,询问他的意见可没什麽不对。」

  「你……!」怒瞪著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与自己交手多年的对手。

  两人虽认识有近十年的时间,但仅只在商场上碰面,见面後对话并不多,有时候甚至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撇头不再理会对方,绝对不会有现在这般对话的情境产生,怎麽情势一变,两人互动也开始改变了?

  他能不能不要这样的改变?能不能恢复到以往不相往来的关系?

  任如夏不动地蹲在原地,满面笑容地看著被拉至身後的苏元安,等待他说出自己能去的话。

  在他出面替爹亲找大夫後,苏元安对他已有不少的好感,此刻再看他等待自己的回答,小嘴一咧,走出爹亲身後,朝他露出稚气的可爱笑容。「好,一切有劳叔叔了。」

  「小安!」苏若白愕然地低头看著自己的儿子,不敢置信他竟会说出答应的话。

  他记得这儿子不擅於和外人相处对话,怎麽会如此轻易地和这从未谋面的家伙相处得这麽融洽?

  任如夏无视他的怒气,伸手轻抚苏元安的头,再道:「喊我任叔叔吧,以後我们的见面时间会变多,有名字喊起来也比较不容易认错人。」

  苏元安笑著点点头;苏若白闻言一愣,不悦地斥道:「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日後的见面机会变多?」

  任如夏站起身,挑眉笑看著他。「你说呢?」话一顿,低头看著苏元安,朝他伸出手。「小安,带我去你家吧?」

  苏元安不多想地再点点头,看了眼朝自己伸过的大掌,毫不考虑地把小手放入他手心。「有劳任叔叔了。」

  再朝他一笑後,任如夏牵著他走出药铺,同样牵著他的苏若白就这麽被两人拉著走,形成了在路上鲜少见的两男牵一子的画面。

  望著三人离开的背影,自认很了解自家主子的杜平一一时间竟也不知主子在想什麽。他拢了拢双眉,从袖口的暗袋内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大夫,便尾随在後跟著离去。

  也罢,去一趟苏家说不定就能厘清所有的疑惑,还能知道轩香书坊最近的怪异行径。

  也好。

  相夫诱子【六】

  尚未得知他们所想知道的事,任如夏与杜平一已先让眼前破烂的屋子给震撼住。

  他们怎会沦落到居住在这种地方?这种与他们先前完全不同的住所,让他们难以置信。

  任如夏甚至看见屋顶上和墙壁上有些许大小不一的洞口,要是下起雨来,屋内肯定会漏水。

  顿时间,他脑中闪过前阵子的气候,阴雨连绵,再加上将进入冬的时节,天气变得有些凉意,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厚,该不会是因为如此才染上风寒吧?

  苏家父子率先进了屋,跟著前来的三人就站在门外看著眼前一大一小的身影。

  下意识地,任如夏看了苏元安的穿著打扮,两人身上虽都穿著粗布衣裳,可不难看出苏若白担心儿子受寒,特地在他身上加了不少衣服,小小的身子也就显得胖了点,圆了些,相比起来,苏若白的衣服就显得更少了些。

  他真的是为了儿子,情愿苦了自己都无所谓。

  不知是屋子的主人未开口邀请他们进入,还是他们尚未从震惊中回神,两人就这麽呆站在门外看著,没再有任何动作。

  半刻,苏若白转身一看,发现两大一小排站在门外的三人几乎挡住了他的门,这才开口邀请。「你们进来坐吧。」语毕,拉开桌旁两侧的长型椅,便转身去找能够熬药的茶壶。

  他这屋子除了简陋外,东西也不多,所幸药是给他喝的,随便拿个东西煮就好,他不是很在意。

  闻言,任如夏与杜平一互看了眼,便举步踏进屋内,震撼的情绪一时间还无法平复,但都让两人很巧妙地遮掩住。

  忍著晕眩的身体,苏若白不停在屋内屋外忙著,一会从屋外备用的大罈子中舀出乾净的水,一会再忙著生火,最後才走进屋内,从桌上拿出一小包药准备熬制。

  已经够难受的身体,在经过如此的忙碌下,在他拿起药後,准备再回到屋外把药倒进水壶时,又一次晕得差点倒地。

  眼尖的任如夏连忙起身上前搀扶住他,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坐在椅子上。「我来帮你吧。」一顿,主动拿过他手上的药,走至屋外替他做完剩下的部分。

  在这之中,他脑中不停想著他妻子去了哪的事,带他返回到屋内,看著杜平一替他倒水,这才开口询问。「你们父子就住在这?」

  苏若白停下喝水的动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再继续啜著杯内的水。「嗯。」

  任如夏眉一挑,若有所思的眼再环顾了整间屋子,才回到桌前,落坐在他身旁。「你妻子呢?」

  顿时间,他停下喝水的动作,拿著杯子的手微微地抖了下,半晌,才缓缓道:「她死了。」语气显得格外平静,听不出有任何感伤的气息。

  死了!?

  任如夏与杜平一又一次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後由任如夏打破这沉静,再道:「几时离开人世的?」他记得,半年前他还帮著他赶回京城,好让他能在重要时间赶回去看妻子和儿子,怎麽在短短时间内,他妻子就死了?

  他深深凝视著苏若白宁静的面容,意外地,在他脸上读不到半点哀伤的气息,这让他又更加的疑惑了。

  虽说他与他妻子是在长辈的媒妁之言下成亲,但依他的性子,就算再不怎麽赞同这桩亲事,也绝对会照顾好嫁进门的妻子,若妻子不幸身亡,表现出来的态度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模样。

  这一切,不仅没消去他内心对苏家的疑虑,更增添了不少的困惑。

  俊眸一转,他将视线落在紧贴著爹亲身侧的苏元安身上,突然间,他脑中闪过了一个画面。

  任如夏扬起嘴角,露出温和可亲的笑容,就这麽对著苏元安笑。「小安,你娘不在世上了?」要想知道真相的最快方法,便是让个毫无防备的孩儿说出答案。

  他这一问,不仅引来杜平一错愕的面容,苏若白也不悦地怒瞪他。「你问小安做什麽?是在怀疑我说的话了?」

  眼再一转,这次直接对上他好看却带著怒气的双眼。「我不是怀疑,我是担心小安还这麽小就得承受丧母之痛。」

  「娘死了,小安不痛。」

  众人蓦地一愣,纷纷看向说出这话的苏元安。

  发现在场的人都看著自己,苏元安抬起小小的手,紧紧抓住身旁爹亲的衣袖,再次重复道:「小安不痛,小安只要爹爹陪。」

  众人又是一愣,苏若白面色微地一软,张开手臂将他给紧紧抱住。

  任如夏细细地审视著那张小小的面容,赫然发现他和苏若白相同,脸上都未有亲人离开後所带来的沉痛。

  感觉就像是,他们父子俩压根不在意有没有女主人。

  对於这样的结果,他感到惊讶,却是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问下去,也因为他对自己的防心重,遂在感觉到他不愿说出後,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只是,他还挺难不去在意,就只好暂时压在心底里了。

  再看著他,任如夏转移话题,缓缓再道:「这地方偏僻了点,距离轩香书坊也有段距离,你这样来回奔波著,不会累吗?」

  问到他内心的痛楚,苏若白握著杯子的双手明显抖了下,双眼直视著前方,不看向任何人。

  「我与书坊再无任何干系。」

  「爹爹常去客栈帮忙,掌柜叔叔都让爹爹带吃的东西给我。」

  客栈?

  任如夏与杜平一再互看了眼,脑中立时浮现出京城的几家客栈,小间的不说,唯一有名气的就只有三家,其中一家还是任家所开,而唯一能肯定的,绝对不会是他们自家客栈以及杜平一用中饭的那一家,从他推了苏元安的行为上就能看出。只是……

  他说自己与轩香书坊再无任何关系,这是真的?那不是苏家祖业吗?代代相传的家业,怎会突然说与他无关?

  相夫诱子【七】

  苏家父子的话令任如夏更为不解,本想再继续追问下去,却因看出苏若白的不愿回答,进而放弃作罢,静静地在那待到他喝完药才离开。

  那时没能问出结果,现在要想知道他在哪间客栈,就真的只能一家家去找了。虽然他比较想直接再去造访他家,看看他现在身子状况如何,顺道再问他在哪间客栈做活,只不过,他想著确没真这麽做,就怕再去会显得唐突,也怕会让他感到不自在。

  「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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