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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小子,你们这是……”珊妮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们奉命捉拿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双目失明的佤帮青年,你有没有见到过这两个人?”青年军人问道,他就是珊妮的丈夫雁城小子。
“我……没,没有。”珊妮的面目表情显得极不自然。
“珊妮,你脸色不好,要多多休息,乃梭没在家里么?”雁城小子问道。
“他不在,不不,他在家里,”珊妮灵机一动,回头喊道,“乃梭,你姐夫叫你出来……”
“不必了,你好好的休息,让乃梭照顾你,我们往前面去搜查了。”说罢,雁城小子转身归队,士兵们继续沿着湖边前行。
此刻,珊妮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珊妮望着雁城小子渐渐远去的背影,美丽的脸上淌下两行晶莹的泪水,怅然长叹一声,慢慢的走回到了茅屋内。
鳌老松开了乃梭,望着珊妮嘴里颇为满意的说道:“嗯,珊妮姑娘,你这就对了。”
“求求你们赶紧走吧,不要伤害乃梭……”珊妮央求道。
鳌老嘿嘿一笑,说道:“如果老夫前脚走,后脚你就去93师报告了,岂不是戏弄了老夫?乃梭么,得带他一起走才行,等我们离开了美斯乐地区,自然就会放他回来的。”
“不,我不能让你带走乃梭!”珊妮愤怒的叫道。
“那么,”鳌老脸一板,淡淡的说道,“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杀掉你们两个人了……”
“……放开乃梭,我跟你们走。”珊妮怔了一下,毅然的说道。
鳌老目不转睛的盯着珊妮,心道,这姑娘长的真好,果敢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够赶得上这个珊妮的,德钦副主席现在还是个单身汉,若是能够……
“好,老夫钦佩珊妮姑娘的人品,乃梭可以留下,你马上就同我们一路走。”鳌老奸笑道。
乃梭一下子扑到珊妮的怀里,叫道:“不,姐姐,还是我去吧。”
鳌老伸出手指,闪电般的一点,乃梭身子一下子软倒在了珊妮的臂弯里,口中说道:“珊妮姑娘不用担心,老夫只是点了他的昏睡穴,睡上几个时辰就会自己苏醒过来。”
珊妮含着眼泪,将乃梭抱到了床上,轻轻替他掖好了被子,然后转过身来,正色说道:“鳌老,你可要说话算数,一出美斯乐就放我回家。”
“当然,老夫参加革命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鳌老拍着胸脯保证道。
临出门时,珊妮不住的回头望着乃梭,泪流满面。
金三角位于泰缅寮三国边境地区的三角形地带,范围包括缅甸北部的掸邦、克钦邦、泰国的清莱府、清迈府北部及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西部,面积约19万平方公里。这里大部分都是海拔在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岭,丛林密布,道路崎岖,交通闭塞,往往行走数日都不见人烟。
缅共根据地的果敢实际上也是属于金三角的北部地区,从美斯乐过去,需要穿过峡谷、河流以及莽莽的热带雨林走上数日。鳌老是缅北土著,对雨林十分的熟悉,并且能在密林中找到可以食用的野果或捕捉到些小野兽,这是徒步穿行热带雨林所必不可少的技能。
珊妮走在了前面,鳌老牵着黄建国紧紧地跟随其后,走进了连绵不绝的莽莽林海之内。
47
客家嬷嬷缓缓的站起身来,带着沈才华和吸子离开了石洞,临行前一脚将汗尸踢落水中,口中淡淡的说道:“此人已经没有用了。”
凌晨,回到了山谷中的木屋,嬷嬷盘腿打坐于‘祝由灵棺’之内,拉过沈才华到棺材边,轻声说道:“孩子,密宗的‘纯阳咒锁’实在是太厉害了,师父需要恢复一阵元气,今夜再去找那个白毛老怪讨回嘟嘟。”
沈才华点点头,道:“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猪油轻功’?”
客家嬷嬷柔声说道:“好徒儿,你体内已经有了祝由真气,无非要再背熟步法,融会贯通则可。”
“需要很久么?”沈才华扬起小脸问道。
“嗯,那得看你的悟性了,这是郭璞祖师根据易经六十四卦的方位推演出来的,极为深奥莫测,连师父我至今也未能完全弄懂。为师估计入门少则数月,多则经年方可得窥其精华,才华啊,习武绝非一朝一夕,而需要时间的。”嬷嬷和蔼的说道。
“我想早点学会,就再也不怕那个白毛老怪和费道长了。”沈才华忿忿道。
“谁是费道长?”嬷嬷奇怪的问道。
“他掐我的屁股……”沈才华始终难以忘记费道长使劲儿掐自己大腿里子时的痛彻心扉的滋味儿。
嬷嬷笑了,看来这孩子的阅历还真是不少呢。
客家嬷嬷伸手抓过枕头,抽出枕芯,掏出一本薄薄的黄皮线装小册子来,说道:“徒儿,这是‘祝由轻功’的步法,你先拿去看吧,里面有图的,待师父找回来嘟嘟以后,再教你认里面的字。”
“谢谢师父。”沈才华兴高采烈的捧着秘笈,轻轻的抱起吸子筒放在自己的小床上,让其休养,然后出房门坐在了门槛上,借着清凉的月光看起书来。
翻开扉页,书里面写的都是些古朴的隶书繁体字,沈才华琢磨了老半天,仍旧是一字不识,于是专门看起书内的手工插图来,图上画的是一些凌乱的脚印,旁边标注着一些易经六十四卦的符号。
沈才华站起身来,手里拿着秘笈,按照书上画的步法模仿起来,由正北坎位跳到师位,然后蒙——临——升(身子凌空一跃)——大过至遁位,“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唉,还是不行……沈才华叹了口气,躺在了地上,眼望着深邃的夜空,心想,要是嘟嘟在身边就好了,牠懂得的可多了。
一个哈欠上来,沈才华伸了下懒腰,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就合衣躺在了罂粟花丛中睡着了。
月光下,他的衣袋里轻微的蠕动了一下,紧接着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见左右无人,便蹑手蹑脚的爬了出来。
灵胎赤裸裸的扒在了那本“祝由轻功”的秘笈上面,揉了揉眼睛,白矒矒的双瞳顷刻间变得精光四射,双目炯炯,然后借着月光贪婪的看起书来了……
鸡叫三遍,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灵胎终于翻完了那本秘籍合上了书,咧开了小嘴,“嘿嘿嘿”的发出了一阵傻笑。然后“嗖”的凌空跃起,依照“祝由神功”的步法,在那片盛开着的罂粟花朵上跑跳腾跃起来,白色的身影如幻如电,仿佛是一只光屁股的小精灵,自由翱翔在花海之中。
“嘘……”木屋内的灵棺内发出一声长长的轻啸,客家嬷嬷的元气已经恢复了。
灵胎闻声倏地飞身落下,悄悄地有钻进了沈才华的衣袋内,一动不动了。
客家嬷嬷走出了木屋,来到罂粟花丛下,拾起落在地上的秘笈,轻轻的抱起沈才华走回屋内,将其放在灵棺内,默默地注视着他,口中喃喃说道:“孩子,入我祝由门,注定此生要孤独一世……”
“嘟嘟……”睡梦中的小才华仍在念叨着大鹦鹉。
“唉,毕竟是个孩子。”嬷嬷摇摇头叹息道。
沈才华蓦地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师父,教我‘猪油功’。”
嬷嬷笑了,叹道:“好吧,师父先做点早饭,吃了以后再教你。”
师徒二人匆匆喝了点稀饭,客家嬷嬷开始从头教他有关易经的基础知识,和认读书上的那些生僻隶书字。
客家嬷嬷发现沈才华的记忆力非常好,只要她说过一遍,孩子就已经记住了,可是比当年的何五行强的太多了。
太阳升起又落下,不知不觉的一天过去了,沈才华瞧了瞧吸子筒,牠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汗青的药效果然太神奇了。
吃过晚饭,夜幕降临以后,客家嬷嬷叮嘱沈才华道:“徒儿,你在家里等着,师父去找那个白毛老怪,接嘟嘟回家。”
“师父,我也要去。”沈才华泪眼盈盈的央求道。
客家嬷嬷想了想,道:“也好,让你瞧瞧师父怎么收拾那个白毛老怪,来吧,扒到师父的背上。”说罢,背负起了沈才华,运起祝由轻功,飞身下山。
小才华在嬷嬷的背上,怀里揣着秘笈,手里搂着吸子筒,月光下,感觉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耳边呼呼的风声,两侧的山林树木“唰唰”的一掠而过。
可能是听到了吴奈温军人政府联合原国军93师要来攻打根据地的传言,果敢老街上行人稀少,惟见三三俩俩的人民军士兵,荷枪实弹的在马路上巡逻。
芒果树林内,客家嬷嬷放下了沈才华,指着那栋透着灯光孤零零的高脚竹楼,悄声说道:“这就是白毛老怪的家了,我们上去吧。”
“站住!”随着“哗啦”一声枪栓响,竹楼下钻出两名持枪的警卫。
“不认识婆婆了么?”客家嬷嬷冷冷的说道。
“原来米囊婆婆?鳌老他不在家。”警卫认得她是西山上的米囊婆婆,以前多次来过的,于是恭敬的说道。
“他去哪儿了?”客家嬷嬷问道。
“不知道,鳌老今天上午什么也没有交代就走了。”警卫回答道。
“他是一个人走的么?”嬷嬷问。
“不,是和那个盲眼怪人一道走的。”警卫如实说道,他们知道鳌老向来极为尊重这位神秘的米囊婆婆。
“那只大鹦鹉呢?”沈才华焦急的问道。
“跑了。”警卫回答。
客家嬷嬷愣住了,随即厉声道:“跑了?怎么回事?快把实情告诉婆婆。”
两名警卫面面相觑,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婆婆,我们也……不大清楚。”
客家嬷嬷身形晃动,两名警卫还未反应过来,各自颈后两侧的天柱穴已被点中,此乃人身九大麻穴之一,可使人瞬间麻瘫,手脚失去知觉,但神智还依然清醒。
“米囊婆婆做事向来不问二遍,你们不说是么?”客家嬷嬷淡淡的说道。
瘫倒在地上的警卫浑身麻如电击,痒如蚁噬,手脚微微颤抖却动弹不得,令人痛苦难忍。他俩闻言赶紧说道:“大鹦鹉被鳌老的勤务兵乃梭给救走了,听说乃梭的家是在美斯乐,估计他和那只会说话的鹦鹉已经逃回了那儿。”
“美斯乐?那是93师的地盘……”客家嬷嬷自语着,随即又严厉的问道,“你俩说的可是实话?”
“婆婆,我们就知道这些了,您老人家就饶了我们俩吧。”警卫哭丧着脸不停地哀求道。
“我问你们,乃梭救走了鹦鹉,是你们亲眼所见么?”客家嬷嬷说道。
“是,是亲眼所见,我俩还被那只大鹦鹉打伤了呢。”警卫们争抢着回答道。
“这么说,大鹦鹉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了。”嬷嬷又问道。
“是乃梭解开了鹦鹉身上缚着的胶布……”警卫解释道。
嘟嘟既然可以自由活动了,那牠极有可能去寻找沈才华,而不会跟一个陌生人回美斯乐的,尽管那人救了牠,鹦鹉嘟嘟是个重感情的动物……客家嬷嬷心中琢磨着。
“才华,如果嘟嘟行动自由了,牠会去哪儿找你?”客家嬷嬷低头问道。
沈才华想了想,回答说:“我和牠是在恩梅开江边失散的……”
“那牠一定会去那儿找你的,徒儿,我们走。”客家嬷嬷背起沈才华,脚尖在两名警卫身上踢了两脚,解开了他们的穴道,然后身形纵起,几个起落便已不见了踪影。
“哎呦,真倒霉,刚才痒的老子想抓又够不着。”一个警卫伸手进衣服里拼了命的抓挠着。
另一名警卫边爬起身,一面唉声叹气的说道:“兄弟啊,要是鳌老回来了,咱哥俩可啥都别说了。”
沈才华伏在客家嬷嬷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