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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才华壮了壮胆儿,向前走了一大步,已经站到了石凹的边缘上。
这回大蟒蛇终于动了,牠竭尽全力的将脑袋昂起,同时艰难的张大了嘴巴,扭动身子向前一跃……可是却一下子扑到在地面上了,紧接着蠕动了几下,蛇身一挺就再也不动了。
沈才华目不转睛的盯着牠,大气儿也不敢出,许久,他上前用脚尖轻轻的触了触大蟒蛇,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条不知看守了“断肠毒母”多少年的大蟒蛇,老死了。
“牠,牠死了?”嘟嘟大胆的走上前去,用爪子踹了踹大蟒蛇的尸体。
“牠怎么就会一下子死了呢?”沈才华不解的摸了摸,发现蟒蛇的脸上长满了老年斑,遂猜测道,“这条大蟒蛇是老死的,可能有上百岁了。”
“我看看,还,还有没有其……其它的蛇了。”嘟嘟勇敢的跳到小才华的前面,四处找了找,回头说道,“没,没有了。”
沈才华将大蟒蛇的尸身拖到一边,然后伸出双手抓住那株老藤,用力的摇了摇,感觉有些松动了,看起来石凹内只是盛满了水,“断肠毒母”生自水中,并未扎根于泥土里。
“我们应该可以拉得出来。”沈才华说罢双腿蹬地,抱住暗褐色的粗藤,使出了吃奶的气力,最终一点点的将“断肠毒母”从石凹内拽了出来。
老藤的根部是一个篮球般大小的紫色瘤状物,上面疙瘩虬结,并且老皮皲裂,看上去怕是已有上千年了。
“这么大……大,怎么拿啊。”嘟嘟犯愁了。
沈才华提了提,有几十斤重呢,自己和嘟嘟根本无法将其带走,想了想,道:“忘记带刀了,我们得找东西割断它。”
四下里望了望,地上连块坚硬的石块都没有,拿什么来切割呢?
“有……有了。”嘟嘟脑袋一转,神秘的说道。
沈才华疑惑的望着嘟嘟,不知道牠想出了什么主意。
嘟嘟来到大蟒蛇的脑袋旁,举起坚硬如铁的大弯喙,伸到老蟒蛇的口腔内,咬住腭床上仅存的那颗大牙,用力将其拗了下来。那老蟒蛇口腔内的牙根早已松动,经受不住大鹦鹉强有力的鸟喙,因此不费什么劲儿就给掰落了。
沈才华握住尖尖的蛇牙,一点点的锯划粗藤,不多时,割断了老藤,取下那个硕大的根瘤,他费力的将根瘤抱起,但还是太重了。
“把它摔成几瓣,带……带一块回去给寒,寒生爸爸,不,不就可以啦。”嘟嘟结结巴巴的建议道。
沈才华很无奈的举起根瘤,用力的朝石头地面上摔去,“扑哧”一声,老根瘤爆裂开来,露出来内里一墨黑色的蛋状物,如鸭蛋般大小,通体黑亮。
“这,这是什么蛋?”嘟嘟眼尖,一早瞧见了这东西。
沈才华弯腰拾起了这块黑色蛋状物,入手沉甸甸的,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物,寒生爸爸也重未提到过。
“一定是个宝……宝贝。”嘟嘟兴奋地说道。
“这黑蛋蛋也许是‘断肠毒母’里面最毒的东西,寒生爸爸见了一定会高兴的。”沈才华颇为得意,小心翼翼的将其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这个,就送给我……我了,”嘟嘟用弯喙夹起那颗老蟒蛇的大牙,递给小才华,说道,“替,替我保管好。”
沈才华一乐,将大牙也揣进了衣袋,说道:“好啦,我们该回去了……”突然打了一个机灵,慌忙道,“坏啦,那崖上面的藤条已经松脱了,我们可怎么上去啊?”
嘟嘟回答道:“不,不要紧,我飞回去找那个老……老和尚来救你。”
沈才华一想,也只有如此了,遂叮嘱嘟嘟道:“这个黑蛋蛋的事,对谁也不要说。”
“江……江湖险恶,我知,知道。”嘟嘟回答道。
此刻,石洞内那条裂隙里透过来的光线越来越弱,四下里一片昏暗,须臾便已经漆黑一团,变天了。
他俩摸索着往回走,不时的还磕碰着脑袋,走了许久,还没有回到缒崖时的那个山洞。
他们迷路了。
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及连磕带碰的不知走了多久,沈才华感到腹中饥渴难忍,“嘟嘟,我觉得是一直朝下面走,好像越来越湿热了,不会是到了鄱阳湖底了吧?”他怀疑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黑暗中传来嘟嘟疲惫的声音,“鄱阳湖地……地处北纬30度,这条线上有百慕大三角、埃及金字塔、玛雅文明,还……还有地球上最高的喜马拉雅山和,和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反……反正是很,很怪的。”
“真的么?”沈才华头一次听说这些名词,感到十分的新鲜,遂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嘟嘟,还有什么奇怪的?”
“还……还有,北纬30度线上生长的姑娘是世界上最美的……”嘟嘟腼腆的说道。
“墨墨算是么?”沈才华问道。
“不算。”嘟嘟不客气的回答。
远处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沈才华精神为之一振,赶紧说道:“嘟嘟,你瞧那边!”
“好像有……有出口!”嘟嘟顿时兴奋不已的叫道。
当他俩气喘吁吁的赶到那儿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是灯光……
这是一座宽敞的石厅,有石桌石凳和一张石床,石桌上点燃着一根红蜡烛,在微弱的烛光映射下,可以看到石床上盘腿坐着一个赤身裸体的老人,白发披肩,蓬头垢面。
“这里怎么会有人呢?”沈才华诧异道。
“好……好像是挺可怜的。”嘟嘟小声说道。
他俩轻挪脚步,慢慢的靠近前去。
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了面前的这个老人长的奇丑无比,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和老褶子,两只深陷的眼窝内,嵌着一对白矒矒的眼球,双颊凹瘪,如鸡皮般的脖子四周,生有一圈虬结凸起的紫红色大疙瘩。奇怪的是,这个丑陋老男人的身子却是皮肤光滑细腻,肌肉丰满健壮,如同年轻人一般。
沈才华和嘟嘟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怪人啊?
“你……你是谁?”嘟嘟壮着胆儿上前试探着问道。
“咝咝咝……”那怪人干瘪的嘴唇发出气流的颤动声。
“老人家,你是谁?干嘛一个人呆在这地底下?”沈才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哈哈哈……老衲正要问你们两个呢?”石厅内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但似乎明显的中气不足。
沈才华和嘟嘟大吃一惊,这声音不是发自石床上丑老人之口,而是从身后传过来的。
“是谁在说话?”沈才华战战兢兢的转身问。
“安息长老。”那声音道。
10
沈才华正愣神儿之际,一个枯瘦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飘然落在了面前……这是一个老年僧人,白眉白须,身披黄色僧衣,双目深邃,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怎么又……又来了个苯教的老和尚?”嘟嘟望见了老僧脖子下也挂着一支骨质的瓶子,于是奇怪的发问道。
“哈哈,”老僧颇为惊讶的看了看嘟嘟,疑惑的说道,“这只大鸟不但识得人语,而且还知道苯教,真是稀奇,老衲安息长老,你们是谁?如何来到这湖底的?”
“湖底?老爷爷,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鄱阳湖的湖底么?”沈才华问道。
“不错,这里正是鄱阳湖底。”安息长老回答道。
沈才华感觉到这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心中已有了几分好感,于是便照实说道:“是石钟山上的彭长老带我们来的……”
嘟嘟凑到小才华的耳边悄悄叮嘱道:“江……江湖险恶。”
“彭长老?嗯,他为什么要带你们到鞋山来呢?”安息长老疑问道,听口气好像认识彭长老。
“我要等‘灵胎’出世,问它一件事情。”沈才华回答道。
“哦,”安息长老点点头,接着说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湖底下的?”
“我们本来是在山上玩耍的,后来钻进了一个石洞,不知怎么就迷路了,后来就摸着黑走到这里来了。”沈才华说道,心下寻思着江湖险恶,有关“断肠毒母”的事儿还是最好不要说。
“这山乃是石灰岩构成,孔洞极多,小孩子不该乱串,很容易就走不出去了。”安息长老责备道。
“那边的老爷爷是生病了么?好像是长了痈疽。”沈才华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自幼在南山乡村医院,见过不少生有痈疽和毒疔疮的病人。
“老爷爷?他可还是个年轻人呢,”安息长老笑了,接着说道,“你这个小孩子也有点见识,但他生的可不是普通的痈疽,老衲用尽了一切方法,六年了,仍不能将其医治好。”
嘟嘟瞥了一眼丑老人的脖子,轻声叨咕道:“那紫红疙瘩真……真恶心。”
“这可奇怪了,他怎么有年轻人的身子,却长了个老头的脑袋呢?”沈才华疑惑不解,遂问道,“他有名字么?”
“不知道,”安息长老回答道,“老衲六年前在京城里遇见他,将其带到这里,直到如今,连一句话也未曾问得出来。”
“京城?”在沈才华眼里,那是个很遥远的地方。
“老爷爷,您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爸爸是一个很有名的中医,说不定能帮助他呢。”沈才华动了恻隐之心,问老僧道。
“唉,若是中医能治,老衲又何苦屈居于鄱阳湖底六年呢?”安息长老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看在你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有颗善良之心,老衲已是行将就木之人,就把此人的来历说给你听听吧,你与老衲邂逅于鄱阳湖底,也算是一种缘分了。但是你要保证,绝不要对任何人谈起这件事情,明白吗?”
沈才华懂事的点点头。
“孩子,你坐下来,老衲慢慢的说给你听。”安息长老与沈才华坐在了石凳上,开始讲述六年前发生在京城里的那件往事……
六年前深秋的一天,寒风阵阵,枯叶飘零,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中国大地,京城也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一代伟人毛泽东去世了。
消息传到了缅甸仰光,有人给大金塔福寿宫安息长老送来了一封信,信中邀请长老务必北京一行,落款人是红孩儿。数日后,安息长老收拾好行装,便带着弟子彭长老和两位护法启程北上了。
到京城后,首长(红孩儿)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于当晚独自与安息长老密谈至深夜。首长详尽的分析了中国当前的局势以及各派政治势力角逐的情况,请求安息长老助他一臂之力。安息长老最后拒绝了,并告诫红孩儿,天数不可违,若是一味留恋于官场争斗,下场必定是很悲惨的。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极聪慧之士,虽叱咤风云于一时,而最终仍然还是落得个家破人亡。毛泽东堪称千古一帝,不也是尸骨未寒,妻侄啷当于囹圄之中么?冥冥之中,业力相报,或迟或早,天道使然,千万莫要强求。
次日,安息长老谢绝了红孩儿相陪的好意,带着彭长老和随从护法,自行游览京城的名胜古迹。几十年后重返故都,古城墙已毁,街巷胡同面目全非,令人唏嘘感叹不已。
中午时分,安息长老一行游览到了东单王府井大街,走上了东来顺饭店二楼,找了个临街的窗口坐下,准备吃碗京城有名的老字号东来顺涮羊肉。
窗外望下去,对面的街上有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正在乞讨,拄着一根木棍,白发苍苍,一脸的褶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安息道长的目光落在了老乞丐的颈部,此人的脖子一周虬结凸起,贴着一圈脏兮兮的红膏药,像一面面的落魄的日本国太阳旗,双手枯槁如鸡爪,脚下撂着一只破瓷盆,里面扔着些零散硬币。
“你看那个老乞丐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么?”安息长老问彭长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