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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我今天下午会再帮你联系几家,到时候你就可以说,你曾经给A杂志拍过封面了。”简东平笑着说,听到她进入工作状态,他很高兴。
“你的伤好点了吗?还痛吗?”江璇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你等会儿去哪儿?”今天家里没人,萍姐休息,老爸有事不在,他很希望她能驾临自己家,他想念她的美丽小脸和小腰身,但没想到她说:“我等会儿约了依依,我们要去见袁之杰。”
“你们效率好高啊。”简东平精神一振。
“我把你的问题跟依依说了以后,依依很起劲,刚跟我通完电话,就跟袁之杰联系了。我们就约在依依家附近的那家咖啡馆。”
“我给你的录音笔,你会用了吧?”他马上问。
“会了,放心吧,我昨天自己还试过了。”
“我让依依回答的关于元元的补充问题,有没有跟她说?”
“我发短信给她了,她说她昨天晚上就写好了答复,等会儿我连同那录音笔一起给你。”江璇忽然降低声音,“我不跟你说了,我看见他们了。”
“好,谈完给我打电话。”简东平叮嘱道。
“嗯。拜拜,别忘了涂药。”江璇挂了电话。
简东平很想亲自参与她们跟袁之杰的谈话,但一想起自己的肿下巴,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可能给江璇带去惊喜的机会。其实,他倒不是怀疑她们的能力,他想去,只是因为他想跟江璇在一起。自从昨天亲眼目睹她为自己打抱不平,看见她用小皮包抽打身型是她两倍的林浩昆之后,他就从心底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另一半。以前,他看到的只是她的美丽和单纯,昨天看到的却是她的内心。所以,他想看见她,想跟她在一起,哪怕是一句话不说,坐在她身边,他也觉得是种莫大的幸福和满足。
昨天从医院出来,他想开车送她回家,但她坚决不让。
“你快点回家休息吧,不要送我了。我想看见你快点好。”她很坚决地说。
“可是你家离医院很远。你回去很不方便。”
“没事,我打的回去,我不是明天就能挣钱了吗?800元呢。”江璇爽朗地笑道,“等我拿了钱,我请你吃饭,吃西餐!”
他觉得她真可爱,很想亲亲她的嘴唇,但是他的下巴坏了,干不了这用力的活,他想紧紧抱抱她,又怕太激烈的动作,会让他的伤口痛上加痛,他还想干别的,干好多好多以前想过无数遍,却从来没干过的事,但好像时间不对,他不方便,她也不方便。他觉得真遗憾。
昨天,他就是带着遗憾、无奈和难以抑制的渴望开车走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以前不是没见过美丽的女孩,他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打,他也曾经对其中几个想入非非,当然,也有女孩主动对他表示过爱慕之情,但他好像从来没对谁产生过如此强烈的目标感和生理上的渴望。他从来没想过要碰碰她们的手,摸摸她们的头发,或者闻闻她们的味道,她们就好像沿途路过的苹果树,结的果实虽然同样鲜亮诱人,但是看看也就罢了,他不会想去摘,可是江璇就不同了,她是他想摘的那个苹果,他已经伸出了手……
她就是他的目标,他觉得自己正朝她开去。
跟江璇通完电话,简东平开始仔细翻阅父亲带来的资料。他发现其中不仅有“保姆被杀案”的背景资料和案件侦查情况,还有当年女招待失踪案和邱元元失踪案最初的侦办资料。他大致做了一下整理:
案件一:保姆被杀案
案件背景资料:被害人名叫杜群,48岁,初中文化程度。父母均在十年前因病去世,目前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姐姐杜林。杜林在两年前自A阀门厂退休,退休前为该厂技术人员。
被害人生活经历:未婚。小时候曾因盗窃同学学习用品被学校处以警告处分。成年后,曾在街道办的集体所有制玩具厂当过五年工人,曾在派丽视食品公司当过包装工人,也当过清洁工和送奶工,最后三年主要从事保姆和钟点工工作,雇主反映良好,在工作期间没有发现盗窃行为。2003年7月底结识本市男性吕某,建立恋爱关系后同居。
被害人犯罪记录:
1985年,30岁,因在公共汽车上扒窃被判入狱一年。
1989年,34岁,因在公共汽车上扒窃被判入狱两年。
1999年,44岁,因在市中心商场扒窃被当场抓获被判入狱三年。
被害人亲人及恋人叙述(经整理后的口供):
叙述人:杜林
身份:被害人姐姐
大概是因为家里穷的关系,我妹妹从小就有小偷小摸的坏习惯。她小时候去食品店偷话梅,还被营业员揪着一路送回家来,让我爸妈在邻居面前丢尽了脸。因为她这个臭毛病,爸妈对她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一点用也没有,她根本改不了,所以后来我们都对她听之任之了。自从我妹妹第二次被抓后,我和她就没什么来往了。我觉得她是无药可救,一辈子都只能当贼了,我老公也不希望我跟她来往,怕丢脸,更怕她偷我们家的东西,我们家也不富裕,所以我基本跟她没什么联系。
她出亊前没来找过我,但今年春节的时候,大概是二月份吧,我跟她见过一次面。也是巧遇,那天我在菜场买菜,正好碰到她,她叫了我,我不好意思不理她,毕竟是亲姐妹。于是那天中午,我请她吃了顿饭,当然是在附近的饮食店,我不能把她带回家。她那时候刚出狱不久,我问她怎么会在这个菜场买菜,她说她的东家就住在这附近。
我这才知道,原来她出狱后,一直在给人家当保姆,收入倒还可以,一个月包吃包住,也能挣到800元,就是工作辛苦点。我问她,她的雇主是什么人,她说是个单身男人,跟她同岁,以前也坐过牢,出狱后一直在经营一家小杂货铺。这个男人好像本来是不会请保姆的,但因为得了晚期肺癌,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想请个人照顾他。我听我妹妹的口气,她跟这个男人好像关系处得不错,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两个年纪相当又都是单身,这样住在一起有点不妥,但我也不好说什么,这是我妹妹的生活,她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干涉,而且这也不关我的亊。
我妹妹说那个男人很聪明。我问她,这个人是不是知道你以前的亊,我妹妹笑嘻嘻地说,他就是因为知道才雇我的。她说第一次到那个男人那里,他就把一颗纽扣塞在自己的裤兜里,给她一个上午的时间去偷,那个男人说,如果我妹妹在他毫无感觉的情况下偷到了那颗纽扣,就雇她。后来我妹妹干成了,那个男人就雇她了,我总觉得那个男人这么试她,不是什么好亊,可是我妹妹好像很开心,她说她之前找了好几个星期的工作都没找到,只能住在一个女牢友家里,但那个姐妹经济也不宽裕,而且还是跟那个姐妹的父母一起住,那家的人都给她脸色看,所以现在能找到管吃住的工作她特别高兴。你们别看我妹妹虽然四十多岁了,还坐过几次牢,但其实她的头脑很简单。她分不清是非。
我问她那个男人有没有让她干坏亊,她笑眯眯地说没有,她说那个男人都是让她干发财的大好亊,她好像很崇拜那个男人,但我听着这些话就觉得心里很不踏实,劝她想清楚。可她说那个男人怪可怜的,她不忍心扔下他,据她说,那男人的老婆病死好多年了,唯一的儿子也在几年前留下一封遗书走了,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尸首。她这么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个男人好像姓王。
她出亊前没来找过我,但是她在十月份给我来过一个电话,说她换工作了,我鼓励了她几句。我知道的就这些。我们平时基本不通电话,我们家的人都不喜欢她,她从来没给她的外甥买过一颗糖,在我眼里。她算不上是我家的人。她碰到这样的亊,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也没办法,这是她自作自受。
叙述人:吕某
身份:死者男友
我跟杜群是今年七月底在菜场认识的,因为她经常到我这儿来买鱼,付钱挺爽快,从来不讨价还价,所以就跟她熟了。后来跟她攀谈起来,觉得她人不错,就跟她谈起了恋爱。我以前结过婚,后来离了。我觉得杜群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体贴人,干家务也很主动,不像我以前的老婆,脾气坏,只知道搓麻将。我们认识后不久,就住到一起了。
杜群没工作,我知道她是干保姆的,以前给一个男人当住家保姆,我开始听了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亊。但自从她跟我好上以后,她就从那个男人家辞了工,九月份到那个姓邱的老板家去当保姆了。她一般是周一到周四住在邱家,其余几天晚上就住在我这里。杜群说邱家对她不错,女主人心肠好,脾气好,还很大方,经常把用不了吃不了的东西送给她,男主人也不挑剔,很有风度,对她说话总是很客气,像是把她当家里人,只是那个小姑娘比较难伺候,不过也没刁难她,就是对她爱理不理。总体上说,她对这份工作还是很满意的。她是怎么去的邱家?就是我前面说的那个男人,他有个朋友正好认识邱老板,就介绍她去了。
那个男人叫王升,听说杜群不想干了(因为我不让她干了,既然我跟她好了,怎么能让她再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就答应帮她另找一份工作,后来他说他认识个大老板,他们家的保姆正好回家乡了,想找个新的,他让杜群先回去等消息,没过几天,他就通知杜群去上班了。
我对杜群的过去不太了解,只知道她一直在干保姆,不知道她坐过牢。不过,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嫌弃她,因为她是一个好女人,勤劳能干,在钱上面也不像其他女人那么斤斤计较,做亊情也很周到,我自从有了她,生活变得舒心多了。本来想跟她今年就去领证的,想不到她会出亊,真的没想到。
她出亊前一个星期,是跟往常有点不一样,很兴奋。她是周末回来的,那天她回来之前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别买菜了,说她晚上带回来,还说带碟片回来。我们两个在一起没什么爱好,晚上就爱看个碟片,吃点好的。她弄菜还行,那天她回家,果然带回来很多碟片,还做了好几个小菜,我们大吃了一顿,她还给我买了一条中华烟,我问她是不是邱家给她发奖金了?她说不是,她马上要中彩票了,样子很兴奋。那天晚上,她到半夜都没睡,我起来问她怎么回亊,她说她睡不着,后来连着几天都是这样的。我叫她别做彩票梦了,那不是咱们想的亊,我这么说是怕她把工钱都拿去买了彩票,现在这种人不是没有。她叫我别担心,说她就快有钱了,以后她就不用当保姆了,可以享福了。我觉得她是一时脑子进了水,也懒得说她。
11月28号,就是出亊的前一天,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让我下午一点半在她干活的邱家附近的一个花店门口等她,她有亊跟我说,我问她什么亊,她说有点东西让我带走,她没说是什么,但听她的口气,是非让我去不可,我就答应了,可我那天一直在那儿等到下午四点也没见她的人影,打过好几个电话给她,但是她的手机一直关机,她也没回邱家。我当天晚上联系到她,她也没说什么。我没想到她第二天会跟邱家撒谎说家乡来人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王升是在11月初死的。其实杜群离开他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了,连路都几乎走不动了,杜群走后,他好像是找了个邻居老太在照顾他。我见过王升一两次,他瘦得跟猴子一样,说话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