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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摆脱嫌疑就很难。大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度疯狂到要自杀。”
一想起往事亚历克斯不由地身体一颤:“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没错,还没到。”杰姬说,“明天早上我会去找律师。我可受不了这一切。”
艾琳看上去忧心忡忡:“你觉得这样做好吗?”
“为什么不好?”杰姬说。
“这样你不就不得不把一切都告诉律师了吗?”艾琳边说边用余光奇怪地扫了亚历克斯一眼。
“谈话是受隐私保护的。”杰姬说。
“有问题吗?”亚历克斯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艾琳?”
杰姬叹了口气,把眼珠向上翻了翻,“天哪,艾琳。”
“没事的,杰姬,亚历克斯站在我们这一边。”
杰姬看了亚历克斯一眼,隐含之意是她看人比艾琳准得多。
“你们瞒了我什么?”亚历克斯问。
“不关你的事,行了吧?”杰姬说。
“杰姬!”艾琳不满地说。
“别管了,艾琳。”亚历克斯站了起来,“我本没必要来这儿,这你清楚。”他对杰姬说,“但我想你们目前需要所有朋友的帮助,特别是蒙德这边的朋友。”
“杰姬,告诉他。”艾琳说,“不然的话,他真会觉得我们在隐瞒什么。”
杰姬瞪着亚历克斯:“我昨晚出去了一小时。我们的毒瘾上来了,得去解决一下。毒贩子不可能提供不在场证明。即便他能提供,警察也不会相信他。所以,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我和艾琳都有作案时间。”
亚历克斯感到背后的毛发竖了起来。他记起前一晚上自己就曾怀疑艾琳是否是在利用他。“你们应该向警方坦白。”他突然说,“如果他们发现你们说谎的话,就再也不会相信你们是无辜的了。”
“你是说,他们会像你一样?”杰姬鄙视地向他挑衅般的说道。
亚历克斯不喜欢那种充满敌意的氛围。“我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受侮辱的。”他厉声说,“他们有说过认领尸体的事吗?”
“他们今天下午在做尸检。警察说,尸检完了我们就可以安排葬礼的事了。”艾琳摊开双手说,“我不知道该打电话给谁。我该怎么办,亚历克斯?”
“我认为你该在黄页电话簿上找个殡葬人,然后在报上登讣告,联系他的朋友和亲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安排他家人这边的工作。”
艾琳点点头;“这可真是帮大忙了。”
杰姬讥讽地说:“我觉得如果他们知道有我这个人的话,就不会那么在意艾琳是不是通知他们了。”
“如果能避免这样的事当然最好。蒙德的父母所要承受的已经够多了。”亚历克斯冷冷地说,“艾琳,你还得找个地方提供伙食。”
“伙食?”艾琳不明白。
“葬礼上的用餐。”杰姬解释说。
艾琳闭上眼睛:“我真不敢相信我们现在讨论吃饭的事情,而蒙德却躺在尸检台上。”
“是,好吧。”亚历克斯说,看来他没必要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我还是回去的好。”
“她起名字了吗,你女儿?”艾琳问,显然是在寻找不会挑起争端的话题。
亚历克斯表示理解地看了她一眼:“我们本来打算叫她埃拉,但是又想……呃,是琳觉得要叫她达维娜。为了纪念蒙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艾琳的嘴唇开始颤抖,泪水涌出了眼角;“哦,亚历克斯。我很后悔没有让蒙德和我跟你们夫妇多多相处,成为密友。”
亚历克斯摇摇头:“什么?这样好让你也来背叛我们吗?”
艾琳仿佛受了一击,身体朝后一缩。杰姬凑近亚历克斯,攥紧拳头站在艾琳身旁;“我想你该走了。”
“我也这样想。”亚历克斯说,“葬礼上见。”
31
助理局长把一个文件夹搁到眼前。“我本来对这个充满期待啊。”他叹着气说。
“我也是,长官。”凯伦?佩莉承认,“我知道他们目前没有在那件开襟毛衣上发现生物样本。我原本认为以他们现有的技术手段,一定能找到我们可以利用的蛛丝马迹,比如精液或是血迹什么的。但是除了几滴奇怪的油漆,什么也没有。”
“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但还是不能让案情有所进展。”劳森边说边打开文件夹,浏览了一遍那篇简短的报告,“问题是毛衣并不是同时与尸体一起发现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毛衣被遗弃在了某户人家的树篱上?”
凯伦点点头;“十五号那户人家的树篱。他们是一个礼拜之后才发现的。这期间下过雪,又融化了,然后又下过雨。罗茜的母亲认出那正是她当晚离家时穿在身上的那件。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她的手提包和外套,”她一边说一边向摆在大腿上的文件求证。“那是一件奶咖色犬牙格子花纹衬里的长外套。”
“我们一直没有找到,那是因为不知道去哪里找。因为我们不知道她是在哪里被杀的。离开拉玛斯酒吧后,她可能被人用车载着开了一个多小时带到了某个地方。敦提的大桥上或是法夫郡,从基里墨到柯科迪的范围以内,哪里都有可能。她可能在一艘船上遇害,也可能是在一间牛棚里,哪里都有可能。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的遇害地点不是在吉尔比、马尔基维茨、克尔以及麦齐住的法夫园内的房子里。”劳森把调查报告扔还给了凯伦。
“我只是出于好奇才问的,长官……法夫园里其他房子搜查了吗?”
劳森皱起眉头:“我想没有。怎么了?”
“我想到事发当时正是学校的假期,很多学生已经离校过圣诞节去了。或许附近有空出来的房子。”
“那些房子是上了锁的。如果法夫园那边有人报案说屋子有人闯入的话,我们早就知道了。”
“你也知道学生的情况,长官。他们常常互相串门,要搞到一把钥匙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那四个学生已经面临毕业了。如果他们之前还住过别的屋子,留一把钥匙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劳森机警地看了凯伦一眼,颇有赞许之意:“真可惜你那会儿没有参与案件的调查。我认为这条线索后来没有人查下去。当然,现在发现已经太晚了。证物搜寻目前进行得怎么样了?结束了吗?”
“圣诞节和新年我休假了。”凯伦辩解说,“但是我昨晚熬夜把工作做完了。”
“那么事情就是这样了吗?罗茜?达夫谋杀的证据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看起来是这样。最后接触过证物箱的人是麦克伦南探长,时间是他去世之前一周。”
劳森面有怒色:“你是说巴内?麦克伦南把一桩正在调查的谋杀案的证据拿走了?”
凯伦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还不至于会中伤一名英勇殉职的警官:“不,我完全没有那层意思,长官。我的意思是,不管罗茜?达夫的衣物经历过何种变故,目前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正式记录。”
劳森又叹了口气:“证据很可能是多年前就已经丢失了,现在更是如同大海捞针。说实在的,有时候你还真是搞不清楚,那些替我们办事的人……”
“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是,麦克伦南警官把证物拿去做调查,因为他没能追查下去,因而证物没能归还,或者是因为麦克伦南警官未能去收回证物,所以从此下落不明。”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无论是哪种情况,反正现在证据找不到了。”劳森的手指在桌上不停地敲击,“哎,事情就这样了。一桩悬案终究只能不了了之。我可不想把这个结果告诉罗茜的儿子,这家伙天天打电话来问案情进展。”
“我依然不能相信法医居然没看出她生过孩子。”凯伦说。
“如果我是你这年龄,也会这样想的。”劳森承认说,“但是那医生已经老了,老人总要犯些愚蠢的错误。我现在能体会得到,因为我自己也朝这方向发展。你知道,我有时候在想,这起案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个恶兆。”
凯伦能体会到他话语中的无奈和失望,也明白这其中的伤痛感,因为她自己也感同身受。“你觉得我没必要再去调查一下证人吗?那四个学生?”
劳森苦笑了一下;“你会有活干的。”
“您什么意思,长官?”
劳森打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份三天前的《苏格兰人报》,报纸翻在讣告那一版。他把报纸推给她,手指点着一则报道。
大卫?麦克奈特?克尔。艾琳挚爱的丈夫,柯科迪达丁斯顿大街亚当?克尔和夏拉?克尔的爱子,住在格拉斯哥比尔斯顿卡登格罗夫街的大卫?克尔博士近日逝世。葬礼定于周四下午两点,于特里斯塔路西区墓地的格拉斯哥火葬场举行。参加对象限亲朋好友。
凯伦仔细看了一遍后,吃惊不小:“他最多不过四十六七岁,太年轻了。”
“你该注意看看报道,凯伦。这名格拉斯哥大学的讲师是在周四晚上被闯入厨房的窃贼用刀捅死的。”
“是我们说的大卫?克尔吗?就是那个叫蒙德的人?”
劳森点点头:“就是那颗”疯狂的钻石“。周一我和负责这起案子的探长聊过,确认我没认错人。很明显,警方并不相信入室盗窃这一说。他的妻子有婚外情。”
凯伦拉长脸说:“真恶心。”
“非常恶心。那么你介意今天下午跑一趟格拉斯哥吗?我想我们该对嫌疑犯之一的蒙德表示最后的敬意。”
“你觉得另外那三个会出现吗?”
劳森耸耸肩:“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但那已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我们等着看吧,行吗?但我建议今天不要询问证人。先搁一会儿吧。我们可不愿被人指责毫无人情味,不是吗?”
教堂里,亚历克斯坐在前排,身旁依偎着琳。她刚出院两天,行动犹如一位老人。他本想让她待在家里休息,但她坚持不能缺席哥哥的葬礼。还说,因为不需要照顾孩子,她只能一个人坐着想心事,还不如同家人待在一起。他也没理由反驳她。此刻琳正坐在悲痛欲绝的父亲身旁,抚慰着他。母亲坐在离他俩不远处,一张脸被白色的手帕遮住,几乎无法瞧见。
艾琳坐在前排的远端,垂着头,弓着腰,看起来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在自己和外界之间竖起一道无法穿越的坚墙。至少她有那份不在杰姬的搀扶下出席葬礼的清醒。在牧师宣读最后的颂词时,她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第二十三首圣歌洪亮的开场白响起时,亚历克斯感到喉头一紧。找准定调之前,歌声停顿了一小会儿,之后便逐渐奏响在亚历克斯耳畔。基吉葬礼的气氛要诚挚得多,比之这个将表面程式化的东西东拉西凑地拼在一起要更像个仪式。据自己了解,除了参加成人礼,蒙德从未去过教堂。帘布拉开,蒙德的棺木即将开始人世间的最后一段旅程。
随着送出棺木的帘布拉起,圣歌的旋律渐渐停止。牧师庄严地宣读悼词,然后顺着中间的过道走去。家人跟在他身后,亚历克斯扶着琳走在最后。在亚历克斯眼里众人的脸都是一片模糊,唯有不远处瘦长条的歪呆让他特别留意。他们互相点头致意,然后亚历克斯从歪呆身前经过,朝大门走去。正要出门得那一刻,他又吃了一惊。尽管亚历克斯从没见过被称为吉米之后的詹姆士?劳森,但因为常在媒体上露脸,亚历克斯一下子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