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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是在哈尔比西吗?”
“是的。你现在就去那儿。你有权利让警局的人马上行动起来。”
“让我先通知现场的警察。同时,麦齐先生,请冷静。”
“好,行,这很简单。”
“吉尔比先生在哪儿?”劳森问。
“我不知道。他应该去他公司的,可是并没有在那儿出现,手机也打不通。”
“交给我吧。不管是谁抓走了孩子,我们会抓到他,把孩子平安送回家的。”
“你说话的口气真像电视里的那些废物警察,劳森。赶快行动吧,抓住麦克费迪恩。”歪呆摔下电话。他试着安慰自己:毕竟采取了些补救行动——但是感觉起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还是不行,他不能傻坐在那儿等。他又一次拿起电话,查问到了一辆出租车的电话。
劳森注视着电话机。麦克费迪恩做过了头,劳森本该料到会有这样的事。但是现在一切为时已晚,事态很可能恶化到无法掌控的地步。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的事情。劳森一边力图保持镇静,一边拨通了警力调配中心的电话,了解哈尔比西那边事态的进展。
他一听到“银色大众高尔夫车”这几个字的时候,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次走在麦克费迪恩家的私家车道上,看见那辆车停在一旁的情景。毫无疑问,麦克费迪恩已经丧失理智了。
“帮我接到负责现场的警员那里。”他命令说。他一边用手指在桌子敲击,一边等着电话被接通。事情真是一塌糊涂。麦克费迪恩到底想做什么?他是想为母亲的死报复吉尔比吗?或者他还有更深一层的打算?不管他有什么企图,孩子生死未卜。通常情况下,当有孩子被绑架时,绑架者的动机很单纯。他们想要自己的孩子,所以他们会好好照看那个孩子,用爱和关心把那孩子紧紧包裹起来。但是这次的情况不同。孩子被麦克费迪恩拿来做了人质,如果他是在为母亲的惨死报仇的话,那么最终的结局也一定会是血债血偿。这样的结局让人不寒而栗。劳森的腹部不由得痉挛了一阵。“快点。”他嘀咕着。
最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一个声音。“我是麦克殷泰尔警员。”至少现场有一名女警员,劳森略感安慰。他记起了凯西?麦克殷泰尔。自己还是一名穿制服的高级警员时,她是CID组的一名队长。她是一名称职的警员,办事总是井井有条。
“凯西,我是助理局长劳森。”
“是,长官。我正要向您汇报。被绑婴儿的母亲叫作琳?吉尔比太太,她要求和您通话。看起来她认为您知道事情的原委。”
“绑架者驾驶的是一辆银色大众高尔夫,对吗?”
“是的,长官。我们正试图从监控器的录像带中辨认车牌,但是录像中只有正在行驶的车。绑架者把车停在了吉尔比太太的车后面,静止的时候,看不到车牌上的号码。”
“叫人在现场看着。我想我知道这是谁干的,他叫格雷厄姆?麦克费迪恩,住在莫南斯街卡尔同巷十二号。我想孩子一定被带到了那里。他是想把孩子当作人质。我要你们到那里与我碰头,就在路口的地方。不要成群结队地过去。把吉尔比太太单独安排在一辆车上,别让她听到对讲机中的谈话。我会联系谈判组的人,到达那里的时候会给你们布置行动任务。别浪费时间了,凯西,莫南斯街见。”
劳森结束了通话,闭起眼睛定了定神。解救人质是最艰难的警方行动。相比之下,做家属工作就显得易如反掌了。他再一次拨通了警力调配中心的电话,命令谈判组的人员行动起来,同时还叫上了一组武装应急队。“哦,还要叫上一名通讯专家。我要切断绑架者同外界之间的联系。”最后他打给了凯伦?佩莉。“五分钟后在停车场等我。”他喊道,“我路上再解释给你听。”
他刚要走出门口,电话就响了。他犹豫着要不要接,紧接着又折了回去。“劳森,”他说。
“你好,劳森局长。我是新闻组的安迪。我这里接到了《苏格兰人》报的记者打来的电话。他们说刚刚收到一份邮件,一名男子自称绑架了一名婴儿,原因是法夫郡的警方包庇杀害他母亲的凶手。他还特别提到了你的责任。邮件写得很长很详细。报纸那边的人要把信转发给我。他们问情况是否基本属实。我们是否接到了婴儿被绑架的报案?”
“哦,天哪。”劳森抱怨说,“我之前就有一种预感会碰上这种事情。瞧,我们目前正在应对一个棘手的情况。是的,有一名婴儿被人绑架了。我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你得和调配中心的人谈谈,他们会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我猜你会接到无数的电话,安迪。把你知道的警方的行动安排全都告诉他们。你一旦有空,就在下午晚些时候召开新闻发布会。但是一定要宣称绑架者精神有问题,让他们千万别刺激到他。”
“那么官方的口径是说他是个精神病人?”安迪说。
“是的。但是我们正严肃地对待此事。一名儿童的生命正受到威胁。我可不想让不负责任的报道协助那名绑架者,听明白了吗?”
“我懂了,稍后再和您联系。”
讲完电话,劳森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匆忙奔出大门。这一定是糟糕的一天。
歪呆要求出租车司机拐到柯科迪的零售商业区。但他们到达时,他塞给司机一叠纸币,说:“伙计,帮个忙。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去帮我买个手机,要那种现购现付的,再买几张外置卡。我要和外面的人联系。”
一刻钟后,他们又折回了原路。他掏出写着亚历克斯和琳的号码的纸条。他再次拨了亚历克斯的号码,仍然没法接通。上帝啊,他到底去了哪儿?
麦克费迪恩不知所措地看着孩子。她一被带进屋里就开始哭闹,但是那会儿他顾不上她,因为他有一大堆邮件要发。他要告诉全世界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他只需要连上网络,点几下鼠标,消息立刻就会发送到全国各家新闻机构和主要的新闻网站。现在他们都会关注此事了。
他离开电脑,回到放着婴儿车的客厅。麦克费迪恩知道,必须和孩子待在一起,以免警察发起强攻时把孩子和他隔离开。但是啼哭声又搅得他心慌意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所以只好把婴儿车挪开。就像待在屋里其他房间时一样,他拉下了窗帘,甚至还在浴室的毛玻璃上钉了一条床单。他对警察的突击了如指掌,所以越少人知道室内的情况,对他就越有利。
孩子依然在哭。号啕声已经变成了低声呜咽,但是只要麦克费迪恩一走近,她就又哭闹起来,而且哭得仿佛是一把直钻入脑的钻头,叫人无法定神思考。他要止住哭声,于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中。哪知她哭得越发厉害,麦克费迪恩觉得胸腔内仿佛产生了共鸣。也许是尿裤子了,他把孩子放到地上,解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露出底下的羊毛套衫。他又脱掉套衫,解开一直扣到腿部的按扣,接着又脱掉背心。这孩子到底裹了多少层衣服啊,也许是穿得太热了吧。
他拿来一卷厨房用的抹布,跪在地上。他取下裹在尿布外面的长布条,身子不禁往后一缩。天哪,真恶心,都发绿了,老天爷。他恶心地缩起鼻子,取下尿布,擦掉上面的残留物。趁她还没有拉出新的排泄物,麦克费迪恩匆匆忙忙地把孩子放在一块厚厚的抹布上。
忙活了大半天,孩子依然哭个不停。天哪,要怎么样才能让这小鬼消停下来呢?他得让她活着,至少还得活那么一会儿,可是自己又被哭闹声逼得简直要发疯。他掴了殷红的小脸一记耳光,总算让她止住了一会儿。可等到她喘息过来,哭声越发响亮。
也许该给孩子喂奶?他跑到厨房倒了一杯牛奶。他坐下来,别扭地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把孩子抱在臂弯里。他把一根手指伸到她的嘴里,但是牛奶沿着孩子的下巴流下来滴在他的袖子上。他又试了一次,这次小家伙攥紧拳头,踢腾着两条小腿。这小鬼怎么就不知道喝下去呢?怎么就像我在喂她喝毒药呢?“你到底想怎样?”他吼道。这么一声让怀里的孩子身子一僵,哭得更大声了。
他又试了一段时间,可还是不管用。但是突然间,哭声止住了。孩子一下子睡着了,仿佛被人按下按钮操纵了一般。前一分钟还在哭哭啼啼,后一分钟已经闭起眼睛睡熟了。麦克费迪恩慢慢地从沙发上起身,把孩子放回婴儿车里,让自己的动作尽量轻柔徐缓。此刻他最害怕的就是孩子突然又哇哇大哭起来。
他跑回电脑前,打算看看那些新闻网站是否已经把事情报道出来。当他看到屏幕上打出“网络中断”几个字时,并不感到特别惊讶。早料到警方会切断电话线,仿佛这样就能逼他罢手。他把一部手机从充电器上取下,用一根数据线连到一台笔记本电脑上,然后试着拨了个号码。好吧,感觉就像刚开过法拉利后再去骑毛驴。尽管下载的速度慢得出奇,但他还是能上网。
如果他们想就这样轻易地把他封闭起来,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他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而且要打必胜的持久战。
1。Kinross:苏格兰地名。
43
亚历克斯的热情正一点点地消退。维持他的只是一个执拗的信念:他不顾一切想要找寻的答案就在某个地方,而且必须在那个地方。他已经搜索过了湖区的南岸,现在正沿湖向北行进。他已经记不清查看过多少片田地了。沿途他看到了鹅、马、羊,甚至还有一头美洲驼。
他行驶的道路经过一片景色惨然的农庄。屋舍破败,水管变形弯曲,窗框散架,置放着年久生锈的机器的庭院形如一座坟场。亚历克斯开车路过的时候,被链子锁住的仿佛得了疯病的柯利牧羊犬恶狠狠地狂吠。农场大门一百码开外的地方,路面塌陷下去,杂草在路中央蔓生。车子驶过一个个水坑,溅起一片污水,一块石头刮擦到车子底盘时,他皱了一下眉头。
一条通道出现在他左侧那片高高的树篱中间,亚历克斯懒洋洋地把车停在一边,绕过车头把身体探进金属护栏。他看到左边有几只满身脏不拉几的棕色奶牛正在反刍。他顺便朝右边望了一眼,不禁倒抽了一口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这东西吗?
他笨手笨脚地卸下大门上生锈的铁链,侧身经过大门,把铁链套在门边的柱子上。他往田地中间走去,顾不得一路上踩在他那双昂贵的美国乐福便鞋下的烂泥和粪便。他走得越近,越肯定眼前就是他要寻找的东西。
他已经有二十五年没有见到这辆房车了,但是凭记忆他确信就是这一辆。双色,正如他所记得的,顶上是乳白色,下面是灰绿色。虽然已经褪了色,但还是能和印象中的颜色匹配起来。走近看时,车身依然完好。前后车轮由焦渣石垫高,车顶和底框梁处都没有青苔。他绕着车仔细观察时,发现车窗四周柔软的橡胶已经经过密封材料的处理,用以防水。车里看上去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浅色的窗帘被拉上了。离车二十码的地方,在树篱中间有一扇小门,可以通到湖边。亚历克斯看见一艘划艇停在岸边。
他回转身,注视着那辆车。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幸亏车子还在啊,他想。也许事情看上去并不像预料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