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中年人盯着棋盘,三息过后伸手在棋盘上一扫,盘上所有黑子都被扫落,只剩下中年人的红子了。
“看,你没棋,我赢了。”中年人笑了:“没了规矩,便是百战战胜。”
跟着站起身,中年人望向朵朵金莲、众多佛陀:“那件宝物,势在必得。”言罢他转身离去。
……
人海。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锦绣乾坤、浩瀚世界。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身着道袍跪拜在地,万万人,铺满了视线也铺满了整座世界。
这座乾坤里,只能看见天却看不到地面、高山、湖川和大海:天之下、地面每个角落都被人海湮灭……除了一座青青竹舍。
竹舍在大地正中央。
铺满世界的道人们围拢着竹舍、叩拜着竹舍,他们的神情安宁、目光虔诚。
竹舍里三炷清香,烟雾氤氲,羽冠长袍的道长站在香炉前,他的年纪很老了,头发眉毛胡须银白如雪,肌肤仿佛树皮般干燥拔裂,但他的目光清澈,穿透缭绕烟雾,静静看着祭坛排位上那两个大字。
“道尊,僮儿不明白。”侍奉一旁的小道士怯生生地开口。
道尊皱了皱眉,皱纹深深:“你跟在我身边许久,怎么‘不懂随时问’的道理还没明白。道理之下,不分尊卑老幼,不讲礼数恭谦,不懂、问。”
“道尊,我们敬奉的从来都是:天、地、人三才,为何您今天换了牌位,改作敬奉‘逍遥’?”
祭坛之后的神牌上,逍、遥二字墨迹未干,是道尊刚刚写好、摆上去的。新的“逍遥”牌位替换了“天地人”三才牌位。
道尊摇摇头:“拜这新牌位,不是敬奉,而是祭奠。”
“祭奠?”小道童不明所以。
“祭奠。”道尊加重了语气:“仙界人间,‘逍遥’已逝。‘逍遥’死了,‘逍遥’没了,你我毕生追求已然不再,所以三炷清香祭奠‘逍遥’。”
咕咚一声,仙僮跪倒:“道尊即为逍遥,僮儿求求您,万莫颓然,您老永在,则大道永在;大道永在,则逍遥长存。”
道尊不爱笑,但他的神情并不森冷,如果放在凡间,身上再沾些灰尘的话,他就是个最最普通不过的游方道士:“说反了,说反了。应该是:逍遥在则道长存,道长存则我永在。如今我已不觉得逍遥了……”
僮儿不是僮儿,他本是一头鹤。星辰神光中诞生的一头青羽朱喙墨顶鹤,仙天无尽匡阔,但数遍四面八方过去将来,这等仙鹤只此一头。真正俊朗神物,得道尊点化,化身僮儿永侍道尊身边。
真正神物有先天智慧。为何道尊要点化于它?不是这鹤儿有多强大的力量、有多凶猛的利爪,只因它生来就懂得“逍遥”为何物。
“逍遥”不可言,凡人以为重权在握、随心所欲就是逍遥,错了错了,逍遥只在心中一段智慧思悟,若真修得逍遥在身,则无事不逍遥。
无所不能随心所欲并非逍遥。
凌风宇宙遨游天地并非逍遥。
逍遥,感觉罢了。觉得自己逍遥,无论做什么吃什么都是逍遥滋味。
所以什么都不是逍遥,逍遥却什么都是。
以前道尊是逍遥的,如今他却没了这种感觉。挺长时间了,不管做什么、怎么做,他都不觉逍遥,心中那份由衷的快乐悄然泯灭了。
今日上元,东方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所有道家仙尊共聚于此,随道尊、拜祭逍遥!
鹤僮儿面色苍白。他不明白,道尊好端端的怎么就会“不逍遥”了,此事道玄神虚,道尊不解释僮儿不敢多问,可鹤僮儿懂得“逍遥”为何物,是以他明白了道尊的处境——没了逍遥就没了道心的根基,即便立仙封神,当道心沦丧他也会渐渐枯萎!
“逍遥不在,道将不存。”道尊从供桌上拿下了两枚果子,自己吃一枚,分给鹤僮儿一枚:“还好,我大概悟出为何我心中逍遥不在,还有机会带‘它’回来。”
鹤僮儿眼睛一亮,由此觉得手中果子分外香甜:“该如何做才能让逍遥重现于心、重现于道?”
老道把果子咬在了口中,自袖中取出纸笔。羊毫小楷,桑蚕纸。
道尊的字啊,不如苏景左手写得好看,字迹歪歪扭扭、娟秀什么的就不必提了,凡人想象中的“笔力”更见不到;笔迹忽粗忽细,软塌塌的好像做坏了的面条掉落在地……突然,天穹上惊雷轰荡。
神雷如鞭斧,划过长天,当雷霆散去,天空中仍有恐怖伤痕长存。
雷霆重重,伤痕道道,湛蓝苍穹中,黑紫伤痕七扭八歪触目惊心,但这“伤痕”并非没体统的,一道一道雷霆,在无尽碧空上写下四个狰狞刺目的万里大字:灵宝将现。
竹舍中,道尊的字写完了,纸上很难看的四个字:灵宝将现。
鹤僮儿看着道尊墨宝:“道尊指的是不久前秀色传透仙天的那件宝物?此物与逍遥何干?”
道尊收起了笔,把果子从口中拿下,反问:“西天那尊大佛最喜欢说的六个字,你可知道?”
“僮儿知道。”鹤僮儿面露笑容,双腕相抵一手指天一手向地,假惺惺地做了个佛印,学着寺庙里佛像的神情:“不可说、不可说。”
“那你猜,”道尊也微微露出些笑意:“他是不肯说,还是不知道?”
话说完,不等鹤僮儿再回答什么,道尊就笑道:“不可说、不可说。”跟着挥了挥手,命僮儿退下了。
即将出世的灵宝究竟与东仙道家的逍遥有什么关系?道尊没有给出答案,是不肯说还是他也不知道?鹤僮儿一头雾水。
……
乌龟州。苏景笑。
“讲理不容易,不讲理谁不会”,在凡间是后苏景也有过类似言辞,闻言顿觉亲切。
可追着“讲理不讲理”这句话,他又回想自己在仙天中经历……西天下芙蓉须弥天号称净土实则淫窟;十万山强征智慧天诸圣受禁入伙;无漏渊捉拿中土三位仙家炼魂提咒;星满天侍臣霸占别人灵州飞扬跋扈……无论对上哪家,就没有一次真正能讲理的时候。
这些麻烦到得最后,全是靠打杀解决。果然,还是“不讲理”更容易些。
除了东方道家和那个不知所谓的“封仙瓶子天”,仙界中几个顶尖大势力苏景都已有所接触。上位大坛神仙都如此,这仙天宇宙的真正面貌苏景怎么可能还不了解。
苏景呼一口闷气,稍有感慨:“仙界啊,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兴高采再精明也猜不出苏景这一叹从何而来,躬身笑问:“苏老爷何出此言?”
“这里和未飞仙时候想得不太一样。在凡间时仰望仙天,只道仙佛慈悲,”苏景摇摇头,心里很不爽利:“哪知上来后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莫说慈悲,就连道理都没人讲。”
兴高采笑呵呵地:“小人见识短浅,苏老爷的疑惑我是开解不来,不过不讲理也不是全无好处,不讲理就讲打呗,就像星火不动老尊,为什么这么痛快就拜服于您?就因为您真敢、也真能把它打死!他不想死又能不死,那就只能跟着您了不是。他不是不讲理,他讲得是‘强者为尊’这个理……在这仙界中,和老尊老爷一样讲‘强者为尊’之理的,可不在少数。”
道理苏景也不是不明白,可仙界和想象中差异太大,以前不怎么提起这个话头也就算了,今次说起来,心里知觉失望,仍就摇头道:“总之这里乱糟糟不干净,我不喜欢。”
烈忽然笑了下,又赶紧绷住笑容。小小细节没能逃脱苏景眼睛,对他道:“怎了?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咱们不用吞吞吐吐的。”
“打一品山的时候,苏老爷扮作西天神僧;和星满天干仗,您又成了无漏渊未来小狰狞王……咳,小人觉得,您就别嫌弃仙界乱糟糟了。”
一只乌鸦飞过山野,看见一只泥巴中打滚的野猪,乌鸦惊呼:你太黑了!苏景眨眨眼睛,笑出了声音,再摇摇头,什么讲理不讲理、仙天乱糟糟这些念头全都挥去一旁,如今寻回小光明顶,后面要做的就是飘荡西北、精进修行。
以温树林的算计,还有三百年西北灵宝现世,届时当风云涌动、杀戮爆起。
灵宝出世,是一场仙家盛会、一场血腥狂欢、更是苏景寻回不听的机会所在。
只剩三百年,得玩命修行了。至少在灵宝出世前,苏景盼望:谁都别惹我!
第1103章 十一圣,上上狸
“谁都别惹我!”
年轻女子的叱喝声音仿如天雷,从那座辉煌宫殿炸起,传透整片乾坤。
吼声未落,轰隆隆地土石崩裂巨响再起,依山而建绵延千里的辉煌大殿就此崩塌。女子一声喊,震塌千里宫。
绝非凡间的宫殿,‘千里宫’的每一砖每一石,都是大群妖仙采集天星核、玄土心,再经秘法精而成,这样一座宫殿,等闲仙家拼足全力施法打上千年,未必能松动一檐一柱。
真正神殿!
就在女子一声怒叫里化作残垣。
“抓不到它?我还就不信了!”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气急败坏……神宫塌了,什么大殿、王座、祭坛统统被砖石倾覆,唯独寝宫中的一张大床安然无恙:女子的声音就是从这大床上传出的,声如雷震摧毁八方,所有墙、所有砖都向外倒去,由此大床安好。
床很大、很稳、很软。
横七里纵十一里的大床,床架为幼龙茸角炼化,结实得不像话;床上铺盖则由青凤翅下软翎混以朱雀颈下细绒充填来的,又软又暖和。可大床上并没有女人,只有一只猫。
漂漂亮亮但也普普通通的一只花猫。
正团团乱转、咬牙切齿地捉自己尾巴的花猫。
不远处一片残骸拱起,三尺高圆头圆脑的妖官从瓦砾中爬了出来,灰头土脸但不忘规矩,抱手躬身:“十一天圣老奶奶在上,臣请奏:宫殿盖得不结实,上至督建主官下到采星徭役,个个打碎肉身、诛灭神魂,统统杀了!”
猫不理,捉尾巴正忙,团团打转。
妖官明白‘十一天圣老奶奶’的性子,不说话不是默许,而是不同意,妖官又施礼:“老奶奶宽宏仁厚,实为十万山无数仙家之福。臣再请奏:认命督官、征兆劳役,重新再建神殿……臣还请奏:您老张口一吸吞没八千乾坤;您老吐息一呼吹散七百日月,老奶奶玩得开心本是臣民们的福气,可、可您能少喊两声么。”
“捉不到尾巴了,”大床上的猫停了下来,追尾巴追烦了,身体盘一团,尾巴一甩一甩,口吐人言女子声音:“是尾巴变短了?”
妖官笑道:“老奶奶说笑话呢,您这灵尾摘星逗月,轻轻一扫就能换一重天,只能越长越长,怎么会变短呢。”
“尾巴没变短?”床上那只猫皱了皱眉头。
妖官用力点头:“不可能变短。”
突然,猫跳起、猫炸毛,从头顶到尾尖绒毛高耸,怒声咆哮:“那就是我变胖了?!我胖了吗?!”
妖官只觉脑子里轰一声响,大忌讳、大忌讳!还没想明白怎么说着说着就把‘十一天圣老奶奶’的这重大忌讳给引出来了,妖官忙不迭跪倒在地:“老奶奶没胖,真没胖,无尽宇宙万万生灵,老奶奶第一美人之位无可动摇。”
第十一天圣出了名的不理朝政、喜怒无常,耸起的绒毛很快又柔顺了,猫又趴回大床上:“我想吃饺子了。”
“是、是,紫鬼龙鲤肉、玄金须虾仁馅的饺子,臣这就吩咐下去。”
“少放盐,吃咸了我掉毛。”猫懒洋洋地嘱咐了句,然后眯着眼睛看着妖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