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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人何必如此言重。”胤禛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那带着森森寒意的面容,已经让朝下某些胆子小的臣子有些扛不住的浑身发抖了。
“窦美人身子略有不适,本王就是想将她带在身边,多看几眼,也好让本王安心。”
“代王!”霍大人油盐不进的继续抢白,看那架式仿佛今日势必要讨个结果。
“请恕老臣直言!这朝堂是代国的朝堂,她,是吕太后所赐的家人子,不得不防啊!”
“哦?”胤禛闻言不怒反笑,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怪异,怎么看怎么可怕。
“霍大人的意思是,本王连自己的宫妃都不能驾驭。莫不是……霍大人在讽刺本王,连一家之主都做不成,何以为一国之王吧?”胤禛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是闻言的臣子却当下惶恐的跪倒了一地。胤禛可是脑补高手,当初文人墨客随意一句维民所止,都能被他脑补成雍正砍头,更何况霍昕此刻这么明显的暗示了。
“微臣不敢,微臣知罪!”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满朝文武都跪下了,唯有那罪魁祸首霍昕仍然挺直了脊梁骨,鹤立鸡群,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
“老臣只是觉得,她不应该在朝堂上啊!”
胤禛猛的一拍桌案,眯起了眼睛。
“假如本王偏要如此呢?”
霍昕闻言浑身一震,咬紧牙关。
“那,那就请代王先杀了老臣吧!”霍昕也是个死脑筋的,不过也是因为对代国忠诚所致,虽然有些驽钝,但不失为一个良臣。
“霍昕!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了你吗!”
“那就请代王动手吧!”
胤禩听到这里,真是忍不住乐了出来。看看胤禛,又看看霍昕。这君臣二人,真是难得难得,他那唯我独尊的四哥竟然能忍受被自己的臣下反驳得说不出话来,霍昕也着实是个人物啊!
“霍大人请息怒。”胤禩端庄的站起身子,撩开帘幕走了下来,对着霍昕恭敬的行了个礼。
不过显然,霍昕并不领情,但见他很无礼的背过身子面对胤禩,长袖一甩,来了一句。
“哼!祸水!”
胤禩也不恼,相对于当初皇阿玛训诫他们这些儿子的时侯,那字字诛心的言辞,霍昕显然太温柔了。
“本宫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霍大人。”胤禩唇角带着浅笑,彷如一阵微风。
“敢问,何为朝堂?”
“朝堂乃是公卿百官议政之所,诸曹治事之处,谓正朝之左右为庐舍者也。”霍昕虽然不明白胤禩此言倒底什么意思,但是也不敢小觑的仔细回答,生怕中了什么圈套。
“那好,本宫再来问你,霍大人可知道这一月之内,代国上下,究竟发生了多少事?”胤禩不慌不忙的继续道。
“你这妖女究竟要说什么!”霍昕不耐烦的摆摆手。
“霍大人莫急。”胤禩依旧是带着浅笑,对霍昕的无礼统统采取无视。
“本宫只是好奇罢了,如今正值春季,黄河汛期又至。汾、沁、涑水、三川、昕水五河泛滥,泥沙淤积,水泄不通。两岸百姓为涝灾所苦,食不果腹,瘟疫横行。敢问,这算不算朝堂大事?”
“当然!”霍昕不屑的一笑,还当考他什么难题呢!不过……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霍大人不比管本宫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只需要回答本宫,相对于本宫坐在代王身侧这点子小事而言,代国的黎民百姓正在受苦,究竟孰轻孰重?”
这……霍昕似乎被绕进去了,回答是或否,好像都不对!
“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老臣现在说的是你出列朝堂的事情,与黄河汛期有何关系!”霍昕自以为找到了重点,极为不耐的说道。
“哦?”胤禩一脸困惑的摇摇头。
“这,本宫就不懂了。”胤禩心中暗自好笑,这霍昕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耍他跟耍黄口孩童没两样啊。
“刚才霍大人才说过,朝堂乃是公卿百官议政之所,诸曹治事之处,谓正朝之左右为庐舍者也。又说,黄河泛滥成灾,两岸百姓流离失所正是朝堂之上要解决的事情。霍大人不去关注百姓民生,不去治理五河,反倒在这庄严的朝堂之上跟本宫较劲,究竟所为何意啊?”胤禩的笑容逐渐冷下来。
“还是说,对于霍大人而言,本宫坐在代王身侧一事更重于黎民百姓!又或者说,霍大人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重自己的名声甚于重天下!”
“你!你!”霍昕脸憋得通红,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反驳胤禩,气得是浑身发抖。
“本宫说错了吗?”胤禩不给霍昕一点喘息的机会。
“本宫听闻霍大人乃是霍简之子,霍氏满们忠烈,心中对您本是十分敬佩的。想当年,霍简用兵如神,阻匈奴千里之外,保江山于危难之中,马革裹尸而还,那是何等的英雄!却没想到,身为他的后代子孙,霍大人竟然如此不知轻重。为了一点子小事,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扬言要寻死!”胤禩一脸惋惜。
“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为黎民百姓而死,为保家卫国而死,死得其所。可霍大人今日之举算什么?代国外有匈奴虎视眈眈,内有天灾涂炭生灵,霍大人不去思量,却要在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耿耿于怀!代王若是真将你拖出去斩了,百年之后,也不过是落得一个愚臣驽将之名!真是莫要污了霍氏一门的盖世英明!”
霍昕被胤禩这一番话,骂得是毫无还手的能力!甚至是底下的百官,也都屏息凝神,如何也想不出这样一个巧笑倩兮的弱女子,怎能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气场,连他们这些男子都是望尘莫及。
胤禩如新月般的双眸扫了一眼满朝文武,随即又带上了微笑。
“本宫也没什么其他的本事,唯独在这治水上还有些造诣。蒙代王不弃,让本宫得以为代国百姓做些事情。”胤禩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上了台阶,来到胤禛的身边,拿起了一盘竹简,令侍人发下去。
“本宫斗胆,请各位大臣仔细的察阅本宫所拟的治水之法。若是满超文武,有任何一人能够拿出比本宫更好的方案,本宫立即退出这大殿,自罚于宗庙,永不踏入这代国朝堂!”
胤禛敛住笑意,看向胤禩。那样的威严,那样的自信,谈笑间指点江山,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不管多难的处境,不管有多少人反对他,甚至看不起他,他总能一次又一次的化危机于无形,令人不得不心生折服。这才是他熟知的那个小八,这才是那个令他爱恨交加的八贤王……小八,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窦美人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各位爱卿,还有什么异议吗?”胤禛此言,便就算是将这事敲定了。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免不了要背上昏君的骂名,可是他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高兴的。
百官们还没有从胤禩的余威中缓过神来,便已经被竹简上精妙的治水之法所折服。虽然大部分的人,都想的是如何找出这其中的毛病,让胤禩不那么嚣张……但是,却始终苦思不得其解。
庙堂之说
其实,胤禩说得神乎其神,不过也是借花献佛而已。康熙年间多水患,尤其以黄河为首,对于成龙与靳辅二人的治水之争,胤禩仍然记忆犹新……黄河起源于巴颜喀拉山,中段流经甘肃等多风沙地区,至山西而后再入山东。由上游冲下的大量泥沙,抬高河床,以至泛滥成灾。
康熙十五年,黄、淮并涨,奔腾四溢,砀山以东黄河两岸决口二十一处,黄河倒灌洪泽湖,高家堰决口三十四处处,淹了淮、扬七个州县。黄河河道在清口以下到河口长三百余里严重淤积,河道、运道均遭破坏。当时康熙皇帝为了治理黄运,于十六年调靳辅为河道总督,担起治河重任。
靳辅到任不久,即同陈潢遍阅黄、淮形势及冲决要害。根据实地调查研究,提出了“治河之道,必当审其全局,将河道运道为一体,彻首尾而合治之,而后可无弊也”的治河主张。一日内向康熙上了八疏,系统提出治理黄、淮、运的全面规划,此后数年未尝冲决,漕运亦不误。
康熙二十七年,靳辅卷入了当时的明珠与索额图之争,为御史郭琇等人参劾,以阻浚下河、屯田累民之罪而革职。当时与靳辅治水意见相左的人叫于成龙,靳辅获罪之前两人就在朝堂上有所争执。于成龙甚至上奏康熙曰:河道已为靳辅所坏,如此漕运危矣。
于成龙奉行古法治水,主浚下河,罢筑重堤,并谓中河虽开无益。而靳辅则是主张重堤束水,并议开中河,疏拦马河减水坝所泄水,朝廷采纳了于成龙的方法。及至三十一年,黄河再度决堤,方才验证了于成龙的错误,而后康熙再度起复了靳辅,不过可惜的是靳辅那时已油尽灯枯,上任没有多久就去世了。
胤禩那时年龄虽小,也是亲眼目睹这中间许多过程。胤禩本就是个好学的人,三十八年之时他以十八岁之龄,任监察使带天巡狩,曾经与于成龙成为莫逆之交。当时他跟于成龙一起巡视河工,不仅阅读了大量于成龙所藏的珍贵书籍,还与于成龙学习了不少经验。他屡次褪朝服,挽裤角,赤脚随于成龙一同下水巡查,看得旁人目瞪口呆,直言他是大清朝最不当自己是皇阿哥的皇阿哥。
于成龙始终愧疚于当年固执己见,害了靳辅,也耽误了真正能治理黄河的人才,为此郁郁寡欢。两人一同饮酒之时,屡次对他提及靳辅之治水观点,言辞中充满了敬佩。胤禩也听得认真,并且全部都记在了脑海中。唉,往事已矣啊!
所以说,胤禩是很了解黄河那古怪的脾气的,过去的经验也让他知道了该如何处理眼前的局面。靳辅的方法,既然可以成功一次,那么就能成功第二次。他在职十年期间,黄河不曾决堤,百姓不曾罹难,说明了靳辅之法虽大胆,但却绝对适用于黄河。这正是以非常之法,治非常之河。
胤禩稍稍舶来一些靳辅的理论,再加上八贤王巧言如簧的本领,自然让满朝百官都说不出话来了。
“你着实用心了。”胤禛已经看过了那封请疏,胤禛本身也是通晓水纹,康熙年间的阿哥几乎没有不懂河工的。但是若论精通程度,胤禛实不如胤禩。于成龙是明珠的人,而他当年是太子党一边的,自然要敬而远之。胤禩就不同了,他跟于成龙关系很好,也从那人身上学到了许多真刀真枪的本领。
“那群老臣很难缠吧?”胤禛只知道大清朝有很多愚忠之人,当初他改革的时侯,也有不少这样的臣子蹦出来,一口一个祖宗一句一声家法的来污染他的耳朵。却没想到,这大汉的臣子比起大清的臣子,迂腐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仅是这一早上他收到的,弹劾胤禩女子之身上朝议政的折子,就不知道有多少封了。
“还好。”胤禩倒不觉得有什么,与人斗其乐无穷,他天生就喜欢跟别人争。别人越是看轻了他,他就越是来劲,越有斗志。
“想当初在第一次在皇阿玛手底下做事的时侯,军部那些老狐狸可比霍昕之流难缠多了。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等着看我出丑,可是我都挺过来了,让那些人大吃一惊。”
胤禛闻言笑出声来,揽过胤禩。
“怎么样,要不要随我一同去河道看看?”胤禛已经决定要出巡临查河工了,他要亲自到受灾地区看一看,情况究竟严重到何种程度。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