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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充分展开了他丰富的想象力,甚至将薄姬、周子冉都纳入了这个大阴谋的策划团队之内。这些人倒底是谁的势力?在他的后宫内蛰伏,想探听什么消息?
忽然,胤禛的脑海里划过了一个人,他微微倒抽了一口气……难道,是他的人?越想越像了。胤禛打开了书房密室的暗门,走了进去,仔细检查了一遍。虽然房内所有摆设都不曾移动半分,但是胤禛自然有办法辨别是不是有外人进来了。
将密室内的烛火尽数熄灭,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黝暗之中,仔细观瞧,地上有些闪着幽蓝色暗光的粉末,正是磷粉,原本是均匀的铺散在书桌周围的,但是而今却被脚步踩得有些散乱。
胤禛冷笑了一声,最近对代国有所动作的一个是淮南王刘长一个是吴王刘濞,而今他已经答应了与淮南结盟,刘长没有必要派人来探听他的虚实。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刘濞了,刘濞必定是没有收到他的回复,急于知道他的动向,所以派人前来窃取消息。
胤禛命人支开了尹姬,而后去了她的住处查探,果然发现卧房的地上,仍残留了一些磷粉。尹姬昨夜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是却没想到正是她按捺不住焦虑的夜探行动,让她多年的苦心经营都付之一炬了。
“四哥,你怎么打算?”胤禩知道了这个消息,有些惊讶之余,不免懊恼,他还是不如四哥来得谨慎啊。
“先留着吧,也许会有用处。”胤禛答道,能潜伏在自己身边六年之久的细作,定然有些本事,如果不是尹姬此番行事略有些急迫,恐怕至今他们都还没能发现她的身份呢!
“刘濞应该是很信任她的,不然也不会将她雪藏了这么多年,到关键时刻才敢动。”胤禛冷笑着,他已经记住了刘濞送给他的这份大礼,礼尚往来,日后怎么都要回报一番才像话,不是吗!
“四哥,对不起。”胤禩情绪很是低落的呢喃道。
“是小八没用,连自己身边藏了细作都不知道。”胤禩一想到尹姬在四哥和嫖儿身边生活了这么久,就无法停止自责。尹姬就像个潜伏在黑夜的猛兽,时刻威胁着他的家人,可是他却一点都没有发现……
胤禛闻言无奈的笑了两声,将胤禩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捏了捏胤禩小巧的鼻子。
“尹姬藏得隐秘,况且她这些年也的确没有做什么,你又没有读心术,如何能知道她是细作啊。”胤禛知道,小八不是那些女子,在小八的心里,始终肩负着一个男人的责任,他要保护自己的家人爱人,要挑起生活的担子,而不是一个被动的受保护者。所以如今出了事,小八也自然会大包大揽的将错误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去。
“四哥,我现在是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能赢我了。”胤禩叹了口气道。
“你的确是比我强,我还是不如你啊。”胤禛不承认都不行,天下不会再有比四哥更加谨慎聪明的人了。四哥对身边每一个人都怀着疑虑,并且数十年如一日的监视着小心着,即便是对方毫无过错,也绝对不掉以轻心,单是这种毅力就令人佩服啊。
“小八这话说得不对啊。”胤禛颇不赞许的摇了摇头。
“你有一样总是比我强的,你的魅力永远比我大。当初莫说是二皇叔、小九、小十这些亲人,就连佟国维都支持你。现在也是如此,那刘濞视我如眼中钉肉中刺,却始终对你没有一丝敌意,还贼心不死的惦记了你七年。你看你,魅力多大啊。”胤禛越说越酸,说到最后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了。
“四哥!”胤禩白了胤禛一眼。
“你就是要酸我对不对?刘濞?”胤禩失笑的哼了一声。
“今儿八爷我放句话,也就是你,我才甘愿雌伏身下,为你生儿育女。若是换了旁人,爷我宁愿一头撞死,没得更恶心了。”胤禩一想到那个刘濞,就浑身冒鸡皮疙瘩。当时是为了配合四哥,他才不得不装贤妻良母。想到刘濞那明目张胆的眼神,还真当他好欺负不成。
胤禛听了这话,怎么可能不高兴呢,心里暗爽得要死。甚至联想着小八肯定是为了他,才附身到了女子身上的,抱着人就亲了上去。心里那个激动啊,下半身也那个激动啊。
“你小心宝宝!”
“不怕,都过了三个月了……肚子圆圆的,别有一番风味。”
“你这个大色狼……也先到床上去再说啊……”
……咳,接下来的事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吕雉之死
一个男人,一生可以有很多喜欢的女人,也可能一生冷心冷情。前者如刘邦,后者如胤禛。但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是与众不同的,在心底留下了最深刻的痕迹,情愿将最好的都奉献给那人。对于胤禛来说,那个人就是胤禩。而对于吕雉的丈夫,刘邦而言,他心底的那个人却不是身为结发妻子的她,而是那个该死的戚夫人。
吕雉沉重的咳嗽了几声,斑白的鬓发,苍老的肌肤,死亡的气息渐渐的笼罩住她。以前吕雉总觉得自己跟着丈夫出生入死,帮他生儿育女,帮他孝顺父母,甚至帮他打下了这个江山!理所应当,她应该是刘邦心底最特别的那个女人。但是可惜,事实证明是她一厢情愿了。
年轻的时侯,很少去回忆,直到人之将死,才会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她并没有给吕氏一族留什么后路,这吕家的繁荣本来就源自于她,而今她要死了,这荣宠也应随着她的死而一起消亡。她把权利都放了出去,看着这些人你死我活的在她的棋局中挣扎,心中不禁快意。
只是有一个人是不同的,刘恒,吕雉设下这个局,就是为了看看有谁能够看破她的局,那个人就是未来江山的主人!吕雉一生狠辣,但也有自己最在意的人,她要给那个人安排好后路。她这一生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跟随了她多年的忠仆,莫离。如果她死了,那些人定然不会放过莫离,所以她已经想好了……
“莫尚宫,别难过。”吕雉虚弱的笑了笑,伸出干枯苍白的手,握住了莫离的手。
“纵观今时之局,代王刘恒,日后必定能登基。那窦漪房,日后必定是第二个我。我若死了,刘章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所以,离开这里,去代国,去找他们。窦氏那女人我了解,看似无情实则重情,你是雪鸢的姑母,她肯定会保你的。”吕雉一生,做事从来滴水不漏。她当初就一直对刘恒有种莫名的忌惮,也许她那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有今天,所以她将窦漪房赐给了刘恒。一个男人一生总会有一个在他心中与众不同的女人,吕雉要窦氏成为刘恒心中的那个女人。在她活着的时侯,窦氏是她的武器,在她死了的时侯,窦氏是她的延续。
莫离对吕雉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她十四岁就跟在吕雉身边了,而今她已经四十四岁了。整整三十年的时间,她在这汉宫里看遍了生死沉浮。她的家人受控于吕雉,她没有办法只能帮吕雉做事,本来她应该是恨的。可是,这个女人真的让她恨不起来,因为了解她的脆弱,懂得她的内心,知道这个女子的智慧与勇气甚于天下所有男儿,所以无法恨她,只能爱她。
“太后娘娘,您会好的。”莫离跪在吕雉的面前,嗓音哽咽了。三十年主仆情谊,吕雉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重心,她人生的指明灯,她甚至不知道除了待在吕雉的身边,她还能去哪里?还能做什么?
“莫离啊,我好不了了。”吕雉微笑着摇了摇头,人都有一死,这没什么可遗憾也没什么可悲伤的。
“日后,再也没有人能牵制你,牵制雪鸢了。我知道我这一生,除了你,没有谁对我是真心的,我的亲人拿我当武器盾牌,我的丈夫拿我当敌人,就连我的亲生儿子也恨不得我早些死。就更别提那些汉室老臣、刘姓诸侯了。”吕雉是一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谁对她好,她是看得出来的。
“宁可我负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负我!这些人,不配享受我的庇佑,我死了,也要把他们都拉下地狱!我命吕禄、吕产分别掌管都城南北的禁卫部队,还将吕产任命为相国,等我一死,首先发难的必然是刘章,他会铲除所有吕氏余党。而后刘长、刘濞都会纷纷揭竿而起,反那刘章。”吕雉吃力的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人身陷局中愚蠢的样子。
“他们所有人的势力都是我给的,有势者无兵,有兵者无银,有银者无民心。这些人打起来,必然是势均力敌,彼此牵制,没有人能占到便宜。除了刘恒……届时大汉天下将会变成一片血海,这,是我留给他们的礼物。去吧,明日就走!去找你的侄女,从此以后你们都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吕雉闭上眼睛,莫离莫离,莫要离去,最后还是不得不亲手送她离开啊……她要安安静静的,渡过这最后的时光。她还是很怀念过去在沛县的日子,那时她刚刚嫁给刘邦,虽然日子过得苦,但是却简单、幸福……起码,那时她只是一个女人,她的丈夫还是她的丈夫,不是冷酷的君王。她的儿子还是她的儿子,不是血脉相连的仇人。
去吧!都去吧……什么都别留下,因为她,什么都不要了……
七月的天,似蒸笼一般。中都的气侯干燥而焱热,胤禩就是在这普通的季节普通的一天,收到了那个并不普通的消息。吕雉的信来得很突然,吕雉的死同样也很突然。胤禩每次看完吕雉传回的消息,总是习惯将信件烧了,以免日后授人以柄。但是这次,胤禩决定把这封信留着,就当个纪念也好。
“姑母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将抵达代国……”雪鸢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和姑母终于自由了,但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多少开心的感觉。
胤禩想起了莫离莫尚宫,她是雪鸢的姑母,当初他在来代国之前,就是那个女人亲自教导他们五名家人子规矩的。胤禩还记得,那个女人冷漠得很,只有在面对吕雉的时侯才稍稍有些人情味儿。他们当初是五个人一起来的,现在,五个人死的死,疯的疯。只有他,平安登上了巅峰。
“吕太后很看重你姑母啊,莫尚宫此刻若留在长安,必然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树倒猢狲散,那些没有权势背景的宫人,通常都是最倒霉的祭刀者。
“姑母,她是好人……”雪鸢有些紧张的解释道,她知道姑母作为吕后的第一心腹,必然会遭到各路人马的憎恨,现在也只有代国能收留姑母了。
“放心。”胤禩笑了笑言道。
“这是吕太后给我的最后一个任务了,这些年我也不少糊弄她,这最后一件事,还是听她老人家的话比较好。”胤禩自认为是掌控人心的高手,可是比起吕雉来,似乎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啊,最后还是被吕雉摆了一道。不过,这一招,他输得心服口服……
公元前一八零年,女中枭雄吕雉病逝于长安未央宫,享年六十二岁,与汉高祖合葬长陵。吕雉一生为人狠辣决绝,其中以人彘事件最为令人齿寒,她对待刘氏子孙的手段更是阴毒,刘邦八个儿子,吕雉死后只留下了两个。作为妻子和母亲,吕雉无疑是失败的。但是作为君王,吕雉是极其成功的。吕雉是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统治者,有雄才大智,多谋善虑,文韬武略皆全。掌握汉室江山十六年,助刘邦除灭异姓王,巩固汉室天下。推行黄老之政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