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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默默为世子祈祷片刻:“赌坊,想给一位欠赌债的人还钱,才打发属下来王府取银票的。”
景程笑了,冷笑:“他做好事的范围可真够广啊。”
陌七被景程从赌坊拎出来时都没明白怎么回事,重重的被扔进马车里,才有点后知后觉危险靠近的自觉:“痛死了痛死了。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景程没有温度的声音鬼魅般传到陌七的耳朵里化成‘啪’的一声脆响。
“你……你……”竟然打我屁股,呜呜,陌七气的失血脸被这一打又气红了反而显得有几分妖气。
“我说过什么?”啪的一声,景程严厉的看着那张憋红了的小脸。赏罚分明,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对陌七有什么过分。
“我哪知道你说过什么?呜呜”陌七疼的眼泪哗哗的流,他真不知道那个冰山面瘫脸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还没熟到可以用他爹惩罚他的方式惩罚他吧,而且长这么大他爹还从来没这么打过他呢。
“听说你都有闲心给本王找妾了。”啪,“忘了你王妃的身份了吗?”
“所以老子才有权给你找妾啊。”连被叫王妃他都不计较了。
“既然知道自己是王妃,还敢大街上乱牵人家姑娘的手。”啪,气死他了,就不该这么放纵他。
“这不是送人家过马路嘛,而且我还不是王妃呢,我没有答应。”
吆喝,都会狡辩了,景程掐着他的小脖子:“那你给一个赌徒还债呢,不知道他嗜赌成性死性不改吗。”
陌七真被吓哭了:“是他自己说自己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小儿嗷嗷待哺,从此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我才决定帮他的。”
景程看着陌七哭红了的桃花眼怯怯的看着自己,想逃离却因为挪动牵扯到了屁股而疼的呲牙咧嘴,梨花带雨,苍白而疲惫的脸色,看上去是那么的弱不禁风。景程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斗篷给陌七披上,“回去,禁闭。”
“为什么?”陌七不满的质问,却又被景程毫无温度的表情吓得委屈的低下头。
车外熙攘的人群,吵吵闹闹光听着也能感受到其繁荣。陌七忍不住打起窗帘看了一眼立刻回头对着景程笑的有几分讨好。
“你看人好多哦。”
“恩。”景程点点头,瞟了一眼陌七,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听说今晚有庙会,你去过么?”
“恩。”
“我没去过。”陌七有几分遗憾。
“恩。”
“我从来没去过,我小的时候就和奶娘住在一个寺院里,长大后被父亲送来天国,我从来不知道寺院外边是什么样子,走到哪里都有好多爹爹的人陪着,出去的时候路上都没人……”陌七卖力的把自己说的更可怜一些。
“连理不是带你去过么。”
“呃,就那么一次不算。”这么几天他都快不记得连理这个人了。陌七有心耍赖皮,无奈力不从心,前阵子伤刚好,他就耐不住要出来,这不刚蹦跶了两下眼前就开始泛黑。柔软无力的被景程圈进怀里。
“哦?那那个南桓国骄纵乖张,坑怪诱骗良家少女的潇王世子是谁?”
“咦?你怎么知道?”陌七眨着大大的桃花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景程。
景程瞧着他那白痴样,冷哼:“知己知彼。”
“哦。”陌七明了的点点头,又故作羞愧,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戳戳景程的胸膛,娇声道:“你好过分哦,竟然对人家这么了解,可是人家一点都不了解你耶。”
景程扭头,呃,吐了。
嘻嘻,陌七任由景程抱下车,兴奋地蹲在一个捏面人儿的摊位前,“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还要那个,唉吖唉吖,好像都喜欢啊。”陌七有些为难的看着景程,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我可不可以都要吖。”
景程看着陌七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嘴角微翘,要是一直能这么乖也挺好的,景程完全没想过自己现在的想法有什么问题,宠溺的摸摸陌七的小脑袋:“这个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让老人家照着你的样子捏一个就行了。”
现在生意不好做,一天都卖不了几个铜板,捏面人的老人看着高头大马身后驾着的华车心里至乐,可算是来了个大买卖,一定要好好的介绍自己的面人,抬起头的一瞬突然就瞪直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陌七扑腾一声跪拜在地:“神仙公子显灵啦,神仙公子显灵啦……”
“咦?神仙,哪里哪里呢?”陌七不明所以的四下望去,扑通也跪下了,“哪里呢?我也要拜……”
景程无奈的皱皱眉安慰道:“已经走了,你不用找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连理不带他出去玩了,有些人不是不知道自己漂亮,而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漂亮到什么程度。
“真的嘛?”
“真的。”
“那他怎么还跪着呢?”
“咱们先回去吧。”
“你还没给我买那个呢?”
“等你回去了他们就会送过来。”
“真的吗?”
“真的。”
“我真的可以去庙会?”
“假的。”
“唉?怎么不上当。”
七夕庙会,牛郎织女会面。街上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在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社会里也只有今天才敢大胆的向自己心仪的对象表白而不用担心被人笑话。男子向心仪女子赠予信物,女子向心仪男子赠予手帕,手拉手猜灯谜逛花灯,好不热闹。
“那女的手帕都掉了七次了,拿不住就装袖兜里啊,真笨的可以。”陌七被圈在京都最大酒楼翠华楼的雅间里,爬在窗户上恨不能化成鸟飞出去。
景程细细的品着酒,见人快跳下去了,长胳膊一伸,抓着人后衣领就拎了回来。眼睛不经意的向窗外扫了一眼,一位重达二百斤的女人化着厚重的状容在不停的掉丝帕,捡丝帕。
“老实坐着。”
“我是你小厮啊,怎么能坐着。”青衣小厮面容普通,一双灵动的双眸向着窗外瞟啊瞟。
“坐着,或者回去。”
陌七不满的撇撇嘴,讨好的看着景程:“咱们下去逛逛呗,下去吧。好啦,那我下去喽。”
走到门口却又被雪用剑挡了回来,气地陌七拍桌子,大声宣布:“我要下去逛逛。”
“你别得寸进尺。”景程眉毛都没抬,冷冷的说。
陌七气结,转身爬上窗,一条腿跨在窗外边。又转身对着景程威胁道:“你不让我下去,我,我就跳给你看啊。”
景程冷笑,死小孩儿管不了你了。走到窗前一掌把人推了下去,只抓着陌七的一只胳膊说:“好啊,想死还不容易。”
“啊,你混蛋,你推我……”陌七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低头向下望去,头立刻晕了,心想怎么感觉这么高啊,他们明明坐的只是二楼的。“呜呜,你别放手啊。”
陌七可怜的求饶让景程原本怒气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俯视着他冷笑:“刚才不是要跳,现在怎么怕了。”
街上人来人往被突然挂出窗户上的一个人也惊了一跳,指指点点的讨论起来。陌七手脚并用的想顺着景程的胳膊往上爬,却被景程又按了下去。
陌七晃荡着身子:“混蛋啊,老子都不跳了还不行。”
景程不为所动:“这就是一个奴才该有的样子?”
陌七瞪着眼嚷嚷:“东方景程,你别得寸进尺啊,老子都知道错了。”
景程挑眉说:“你这是在教训本王?”
陌七气晕,可是人在屋檐边不得不低头:“呜呜不敢了。让我上去吧。好吧,好吧。奴才错了。”呜呜,你个死面瘫。
景程感觉也教训的差不多了,手下用力要把人拉上来,手背却一阵酥麻,抓住陌七腕子的手就松了。陌七就顺着他的手划了下去,正好砸在楼下的胖女人身上。
景程突然心漏跳了一下,却见陌七轱辘从胖女人身上滚下来,指着楼上大叫:“你真扔啊你,混蛋。”
看着陌七骂的还能上蹿下跳,景程呼了口气:还好下面站着个人,就他那小胳膊腿儿要真摔地上可怎么受得了。
景程从楼上翩然而下的时候,被砸的女人正仰面朝天的躺着,肚皮又大又圆,翻滚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引得周边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
“六娘,你没事吧。”人群中跑出一个人来,把地上的四脚朝天的女人翻了过来。转身又对着陌七呵斥:“笑什么笑,你这人砸了人都不知道帮忙啊。”
景程把人拉身后边,一副睥睨的姿态震得秀才后退三步。陌七无辜的看着秀才,又担心的看看女人:“不是我笑的啊,我不是故意砸的,我是被扔下来的,你没事吧?”
女人低着头小声说:“没事,不是你的错,是我站的位置不好。”
“六娘,你就是太善良了。”秀才为她不平,却又惧景程的威严。
女人摇摇头,又对陌七说:“你没事吧?你怎么被扔下来了?”
陌生人的关系让陌七感觉委屈,一股子怨气涌了上来,不待抒发就被景程打了回去:“向人家道歉。”
陌七不满的看着景程,是你扔我,还要我道歉。
景程说:“道歉,带你逛花灯。”
陌七说:“对不起。”
景程说:“乖。”
“他已经道歉了,那人我就带走了。”
众人都没明白这歉是给谁说的,就见那位威严俊朗的男子手拉着自己的小厮走入了人群。没人敢阻拦,简直太霸道了。
陌七欣赏着新买的花灯说:“你怎么不给人家点银子做赔。”
景程面无表情地说:“她说没事。”
陌七鄙视他:“你可真抠门。没事就不能给个心灵安慰奖啊。”
景程依然面无表情地说:“你那么能花钱,我总得多省着吧。”
陌七呆愣得看着他,片刻后才眨了眨眼说:“替我拿着灯。”
景程面无表情地说:“你是小厮。”可是还是伸手接了。
陌七看着他拿灯的手,惊讶地说:“你手怎么肿了?好像个大馒头。哈哈。”
景程终于面有表情了,他诡异得笑了:“你早就知道本王的手受毒针所伤,而且为了问这个问题,真是拐了不少弯儿啊,小世子。”语气肯定。
陌七也不赖账,坦然的说:“谁让你真推我啊。就该毒死你。”
景程想了想说:“潇陌七,那个女人是你六姐,毒医鬼手吧?”
陌七没有回答,景程继续说:“陌七你怎么就学不乖呢,你既然来了,就回不去了。”
景程见他不出声,叹了口气说:“小七,你刚才有关心我吧。”
陌七沉默了片刻,呸了一口,说:“你个死面瘫能不能别把我名字换来换去啊。恶不恶心啊你。”
景程说:“小七,人家说,百毒不侵的血是最好的万药灵丹。”
陌七抬头看着他不解:“什么意思?”
景程笑了,一把拉过他:“就是……”
啊啊啊……你咬到老子舌头了了了!
回村的路上,映着一粗一细的两个人影。
秀才安慰着胖女人:“他们那些凡夫俗子,哪里懂你好。”
胖女人低声哭泣,哭花的脸,红红白白:“我哪里好。”
秀才撇开视线不去看那张脸:“呃,你心肠好,菜做的好,关心老人和孩子,还有你字写的很好,画做的也好,嘿嘿,学问也比学生好。”
“这些好有什么用。”女人叹了声气,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我长得很丑,人们见了我就跑。”
秀才说:“一群匹夫,以貌取人,不